佳人多癖-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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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郡主你想到哪里去了?”明月微微张着嘴,想不到司徒绯这么敏锐。
“千万别啊。你可别犯糊涂。”司徒绯拉住了她的袖子,“那人长得那么丑怪。你一定要找个模样俊的,到时候你俩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神仙眷侣一样,日后生出宝宝来肯定也是美人儿。”
她望着明月两眼晶晶亮,里面全是小星星。
“你那师兄我见了,差强人意。真正衬得上你的,我到是认识几个,回头帮你介绍,有一个顶顶好,可惜同家里人闹翻了,现在不在京城。”
这说的是谢平澜吧,明月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露出异样来。
她来京之后认识的人里头,与原本想象差别最大的非司徒绯莫属,不知道谢平澜怎么看这位天之娇女,明月到是真心觉着她还挺可爱的。
可平南王司徒翰是皇帝的股肱重臣,亦是谢平澜复仇路上最大的阻碍,以后会如何,明月无法预料,也不愿多想。
第二天明月出发前很是做了一番准备,不知道那人受的伤方不方便看大夫,她没敢多事,叫隋顺去买了些治内外伤的珍贵药材,配上四样点心,又在点心盒子下面藏了几张银票,林林总总全都装到一个包裹里。
“雪净瓶”、短剑全都拿好,又穿了件暗花蝴蝶纹的百水裙子,跟着司徒绯去了京卫指挥使司。
京卫指挥使的官署位于城西,距离广佛寺不远。
年头久了,里头的房舍看上去很陈旧。
穆致尧是个大忙人,原本定了旁的事,听说郡主要来,特意抽出半天时间在官署等着,和一干下属将司徒绯迎进去。
明月问明白疯驼子就在官署的后院养伤,找了个当差的带路,悄悄往后院而来。
“姑娘,人就在前面厢房里住着,那驼子脾气有些古怪,我便不过去了。”
明月连忙道了谢,又塞了锭银子过去,等那当差的走远,转身蹑手蹑脚到了厢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她将耳朵凑了过去,细听屋里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比较忙,白天晚上的疲于应付,如果实在抽不出时间码字会和大家请假。
第128章 幽会
里面很安静; 明月心里没来由一阵忐忑; 暗忖:“不会那么不巧,他刚好不在吧?”
京卫的人没提前跟他通过气?弄成那样一副鬼样子; 又受了伤,能去哪里?
正胡思乱想间,房门被人自里面猛地拉开; 疯驼子站在门内; 安静地注视着她。
明月怔怔地回望对方,似喜还忧,停了停将手上拿着的包袱送了过去; 眼角余光小心地瞥向左右:“我来感谢你那天相救,可以进去说吗?”
疯驼子接过包袱,退开两步。
明月闪身进屋,两手在背后一合; 关紧了房门。
这次是白天,时间也充裕,她可以细细打量对方。
眼前这个人身体佝偻着; 后背高高鼓起,明月那日已经亲眼见到他怎么阴死了老狱头儿; 知道这个逼真之极的驼峰是假的,但他的脸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论五官; 真是看不出哪里像谢平澜来,更别说那坑坑洼洼的皮肤。
只除了眼神。
这眼神明月可是太熟悉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试图摸对方的脸。
“疯驼子”单手拿了包袱; 抓住了明月的手:“别碰!”
魂牵梦萦的声音入耳,令明月长长吁了口气,一手抚胸:“可吓死我了。”
稍迟她才感觉到相握的那只手掌竟是异常粗糙,布满了茧子和伤疤,这完全是一只长期干粗活的手嘛。
她好奇道:“咦,这都是怎么弄的?不能碰,是碰一下就会露馅儿现原形么?”
“自然不是。”谢平澜松开她,将包袱放下,“遇水都不要紧。只是我衣裳碎个口子你都要难受半天,我怕你摸了之后心里不舒服。”
说话的工夫他把手放在明月衣领处,目光在她嫩白如玉的脖颈上逡巡一番。
明月笑道:“还找什么,早就长好了。”
谢平澜不赞同地道:“你那日实在太过冒险了……”
“知道了,费长雍已经说过我了。”明月嘟嘴。好不容易才见到谢平澜,明明好多思念的话想说,好多问题想问,一时间竟不知由何说起。
她抬手终于摸到了谢平澜的脸,软软的,带着点微凉,简直同真的一般无二。
“这……”
谢平澜笑了一下,配着这副尊容看上去颇为恐怖:“就不怕我当真变成这样?”
明月认真回答:“不怕,谁让你是谢平澜。别动,让我仔细摸一摸。”
谢平澜正感动不已,听她那里又低笑一声,道:“好想用粉把这些坑都填平了。跟真的一样,到底是谁的手艺?”
谢平澜并不瞒她:“左已平,听说过么?”
“那位失踪的太医?他还会易容啊。”
谢平澜笑笑:“左已平的易容术当年在江湖上可是很出名的。”
他已经假扮疯驼子多日,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强自克制着不与明月过于亲近,道:“不是我不想与你联络,到了京城才发现,各方的探子简直无处不在。”
要成事,就不能一直躲在暗中,而京里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几经考虑,他盯上了给京卫指挥使穆致尧做打手的疯驼子。
此人因为外貌怪异,十分暴躁孤僻,平素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
加之齐洪自认是司徒翰的门生,不怎么招惹穆致尧,这么综合一考虑,拿下疯驼子取而代之就成了最佳选择。
目标有了,谢平澜下了大力气把太医左已平争取过来。
不但是为了请左已平帮他易容改装,那位太医还有更大的用处。
“我反正已经进京来了,你不成事我是不会走的。你到底要对付谁,我帮你啊。”明月听他说离别后的经过,不再追着易容的事情问,去到床榻边上坐下来,两条小腿踢啊踢,身子后仰望向谢平澜。
谢平澜取笑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就算帮了大忙了。我哪还敢指望别的?”
明月不满地斜睥他,目光流转之际,谢平澜已然改口:“齐洪。”
一猜就是他!
“有计划了么?喂,干嘛离得那么远?”
谢平澜苦笑:“这副鬼样子,怕你不习惯。”
“那我闭着眼好了。”明月说到做到。
她仰着脸,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像在期待什么,令得谢平澜心痒了一下,默默咽了口唾沫。
他挨着明月坐下来。
“只有一个大致的想法,齐洪为人十分多疑,据传凡是他能接触到的人,不管是对头还是手下,他都习惯留一点把柄在手中,否则便睡不着觉。既然是把柄,必然要落到纸面上,这些秘密的东西一多,就需要地方存放,他不会放在宫里,一定是都存放在缇密院中某个地方。”
明月闭着眼睛深思道:“你是想要拿到那些东西?”
“不但如此,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左已平的事为什么令齐洪如此紧张,只因左已平临走时留的那封信上,有几件秘辛原本是不该他知道的,齐洪想不到我悄悄调查过我那姑姑,怀疑手下有人泄密。若我猜得不错,他收集的那些秘密必定十分精彩,只要拿到手,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那我知道了,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明月突然睁开眼睛,“费长雍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早就认识,对不对?”
谢平澜没有否认:“几年前我与萧老打过些交道,同他自然也就认识了。还记得开州那会儿么,我曾与你说过,有一个朋友,有些沉迷于诡道,那说的就是他。”
“有么?”
谢平澜很笃定:“见到王桥卿的那一天。”
明月也想了起来,喜滋滋地问:“那是不是与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
“都记在心里呢。”
“真开心。”明月主动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谢平澜小心翼翼抬胳膊揽住了她的香肩。
明月抬眼看看他,笑道:“我说他怎么总是有意无意地帮我,原来都是冲着你的面子啊。那家伙,整日故弄玄虚,想叫他说句实话好难……”
谢平澜慨叹道:“看他做事,莫看过程,只看结果就好。邺州百姓多亏他才避过了陈佐芝的这场匪祸,真正为着黎民着想,造福千家万户,我不如他啊。”
明月靠着他颇有些心满意足,微微闭上眼睛,唇边带着笑:“别这么说,杀齐洪,把皇帝赶下皇位哪样都是令天下人拍手相庆的大事。”
相聚的时间总是有限,两人紧挨着又细细商议了一阵,明月就不得不起身准备走了。
虽然知道来得多了会引起齐洪手下的探子注意,她还是忍不住问:“我能再来看你么?”
谢平澜也觉着难以忍受与她长久不见,略一沉吟:“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来想办法。”
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两步,回头又道:“司徒郡主人挺不错的,以后会怎么样?”
谢平澜意外了一下,但他很快答道:“朝廷方面不错的人不少,尽量争取吧,司徒家的情况有些特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平澜说他会想办法,也不知他怎么向外传递的消息,当天夜里齐洪在京的三处别院同时遇袭。
除去缇密院一番恶战之后确保不失,另两处守卫死伤惨重,火光冲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令齐洪尤为震怒的是,对方大约知道落到他手里讨不了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死者看衣着装束是出自于大赵军方,有两柄兵器上还刻着个小小的“景”字,以示他们是景国公李韶安的人。
这种不入流的栽赃嫁祸手段,叫齐洪最先怀疑杜昭的密州军以及同景国公府有过节的谢家。
他对着七八具尸体暴跳如雷:“怎么会没人认识?这么多生面孔混进京里来,司部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这固然是那些探子们的失误,可司部的老大江鹏已经被抓了起来,正在受审,底下人难免人心惶惶地受影响。
齐洪发火都找不着出气筒,冷静下来一想,觉着不能将景国公府排除在外,江鹏便是同他们眉来眼去,说不定这正是李克明的高明之处。
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了半天,愈发觉着全天下的人都想害自己,叫来侄子迟大士,问他萧学真的两个徒弟为何还未招揽到手。
“叔父,那匪首陈佐芝颇具枭雄气度,对姓费的小子言听计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实在太好了,姓费的小子很是固执,任侄儿百般示好拉拢,都不肯背弃他。不过叔父您只管放心,我已经下了帖子,请他明天赴宴,到时候把咱们给他准备的杀手锏拿出来,不怕他不屈服。”
“如此最好。谈妥了就带他们两个来缇密院,我见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一天,大家见谅。
第129章 混入
齐大士做东; 在兴平楼摆下酒席; 专门宴请费长雍和舒窈姑娘。
这顿酒是以给舒窈姑娘压惊为名请的,席间除了他; 就只有几位亲信幕僚和他们的家眷。
尚未开宴,有人不请而来。
来人身份不一般,侍从不敢阻拦; 只来得及禀报一声:“景国公世子来了; 非要见您。”李克明已经推门而入。
齐大士暗自皱眉,起身笑道:“什么风把小公爷吹来了。”想趁着那师兄妹二人还未到,赶紧把李克明打发走; 免得他一见费长雍,赖着留下来吃酒,耽误了叔父的大事。
李克明神色有些凝重,径自坐了下来; 道:“我方才想去见一下大总管,不巧他进宫去了,不知几时才有空闲; 回来路过此地,听说齐兄你在这里; 便想着先来与你说一声。”
齐大士原本还要张罗茶水,见李克明比自己更加急切; 挥了挥手,叫余人都退出去,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克明苦笑道:“那些文官今早又联名弹劾大总管和我们家; 说咱们两家目无朝廷律法,在天子脚下招揽江湖中人养为死士,动辄行不轨之事。昨天大总管府上遇袭,大火搅得京城人人自危,这是又给了他们口实啊。”
齐大士一听又是这等破事,冷哼一声:“且由他们吠去。若不是咱们这些人出力,只靠那些耍笔杆子的,早被人打到家门口了。”
“你不要小看他们。这次是大学士陈华舟在背后给他们撑腰,表面上是要圣上下旨,把江湖中人全都赶出京去,其实矛头指向的是你叔父的缇密院,他们不愿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之下。另外有一点我得和你说明白了,你那位卓公子的死与我无关,也是陈华舟的人动的手。”
“此话当真?”
“我正在查,你想想,不是你的人,不会是谢四,再排除了我,当时那桌还有什么人动手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