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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宫女退休日记-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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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大太太收到帖子的第一时间就叫人去衙门知会了丰凯。丰凯作为伯父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回来候着丰钰,却是派了随身服侍的小厮给丰大太太传了话,要家里务必好好招呼侯夫人,万不可再出现任何岔子。
  吸取上回经验,这回将二房那边都加派了人手看管,丰钰先去了丰老夫人的佛堂。上回回门,丰老夫人没有答应见他们夫妇二人,只在院外朝着丰老夫人的住处磕了头。她知道丰老夫人不是不想见她,只是太多年不曾应酬外人,不知如何与安锦南攀谈罢了。若说这个家里还有人对她有几分真心,却也只数这个从不理事的祖母一人而已。
  丰钰从佛堂出来,就被接去了丰大太太的院子。
  族里自然得了消息,上回见过的几个族亲也在,热热闹闹哄笑了一会儿,待用过了饭,丰钰亲自扶着丰大太太去歇午觉,才有空隙和丰大太太单独说几句话。
  不等她问及那秘药一事,丰大太太就先朝她挤了挤眼睛“瞧你面色红润不少,那方子可是用着了?”
  丰钰朝丰大太太看了一眼,见其满面关切神态,含糊地点点头“只是不知有没有那个缘分……”
  丰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会没有?放眼咱们盛城,还有几个比你更有福气的?你嫂子娘家的那兄弟,可不是多年都未曾有子?便是用了此方,才有了那琪哥儿,你可别不当回事。药都抓得全么?可千万得按着方子用,莫私自多了少了分量,事关你自己的前程,可马虎不得。”
  见她这样郑重其事,似乎是极信任这方子的,丰钰垂了头道“伯母教诲,钰儿都记着了。只是心里嘀咕,不知何时能见效……当初嫂子和大哥有敬哥儿,也是用的这方子么?”
  声音低不可闻,是新嫁妇羞怯不已又急切盼子的模样。丰大太太不免笑得越发柔和,将她肩膀搂着,道“你嫂子哪有你的福气?这方子是这回咱们侧面打听才知道的。你不知道你嫂子那兄弟媳妇的为人,小气得很!记恨当年人家笑她生不出孩儿,她娘家偷偷找高人要的秘方儿,哪肯把这好东西往外传?还是你嫂子耳尖,听见她身边的婆子说漏嘴,追问了才知道。没见那纸皱皱巴巴的样子?在妆奁里不知藏了多少年。你嫂子好说歹说才给你要了来。”
  顿了顿又道“伯母其实也信不过外人,特特寻医者瞧了,都说是个极好的温补方子,最益体虚宫寒的妇人……你虽然向是康健,伯母也知道,你小日子一向不大好,自小就是那毛病,每回来都疼得直不起腰……”
  说的极为心疼,把丰钰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丰钰忆起那些在特殊日子里疼得头上直滴冷汗,尚要把两只手浸在冰水里泡到没知觉的时刻。那时所盼的不过是件稍厚实的棉衣,不那么凉的洗衣的水……什么药材,补品,哪里是她能肖想的?
  嘴角勾着凉凉的笑,丰钰垂头应了一声。
  丰大太太又道“你娘前儿送去了咱们云顶上下的庄子里,远是远了些,胜在那边环境清幽,又有温泉,于她的病症是再好不过了。”
  丰钰挑眉,不解的看了眼丰大太太。丰家自然不可能放过害她们家主的人,可将客氏这个主母送去庄子上住,要面对的可不仅是外头的猜测,更有客氏娘家的人。丰大太太能用什么借口避开客氏娘家的阻拦呢?
  丰大太太似乎明白她的疑惑,温笑道“你娘命真是苦。她陪嫁那个徐妈妈你可还记得?前儿本是我一时心软,耐不住她苦求,允她进来见了一回你娘。哪知她却是怀了歹心的,念着过去你娘打骂过她的那些事,自己染了疫症不说,竟故意进来害人。你娘当晚就高烧不退,起了一身疹子。这病传染得极快,连医者都不敢近前。当晚还知会了亲家太太,在门前只瞧了一眼,哭晕了过去,到底没敢蹭进去……第二天着几个忠心的丫头婆子,一道随着你娘搬出去了。别说,你爹屋里那个杏娘,是个好样的,都这般时候了,竟还自愿去照顾你娘……”
  丰钰垂着眼,低低叹了一声“她是个好的。”
  丰钰一直知道,杏娘不愿意留在丰家,这也好。原想寻个机会把她的卖身契要了来,偷偷放了她出去与她弟弟团聚,如今倒不用另寻机会了。
  丰钰便道“不知杏娘的身契可在娘的手里?娘既病着,只怕心绪不佳,她毕竟是爹的人,我怕……”
  怕客氏想不开,为着从前的事吃醋,刻意欺辱于她?
  丰大太太道“你且放心,西院诸人的身契,如今都在你爹自个儿手里。这回他本不肯放人的,是杏娘那孩子太实诚,后来给你娘送饭的都是她……”
  言下之意,是杏娘有可能染了疫症,所以丰庆怕留下她传染自己,所以放她去和客氏一块儿自生自灭?
  丰钰气得想笑。经由一次生死,丰庆竟还是如此的自私凉薄!明知客氏的病根本是丰家用的手段,哪里是什么疫症,竟还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伤损了半点。杏娘是他的女人啊!甚至替他孕育过子嗣?不管怀孕是不是事实,至少丰庆该当感恩,对这个女人稍加些许的怜惜吧?
  他当真是除了他自己,没有在乎过任何旁人!
  院外热热闹闹的,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氛围。
  家里近来并无喜事,便有,多半也影响不到这死气沉沉的西院来。除非,是和西院有关的人来了。比如,如今正被全城议论的那位新贵,嘉毅侯夫人。
  丰媛缩在不见天日的屋中,门窗均被紧紧的闭着。
  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洗过脸,梳过头,身上穿着件已经馊掉的衣裳,每日每日的昏睡着 。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属于她的结局。
  娘亲不在了,弟弟还年幼,她爹虽还没死,可在她心里也已经和死了差不多。丰郢那个所谓兄长,已经彻底的厌弃了她。是了,如今他巴结他自己的亲妹妹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她这半个妹妹的死活呢?
  外家的手伸不进来,她的消息也递不出去,等到年节时候,许是她已经化成了一堆腐去的白骨。
  耳畔听着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远远的传来的恭维和假笑。眼前看不清东西,耳力就变得越发的惊人。
  她甚至能根据那些说话声,想象到院子里那些对她横眉冷眼的小人们,用什么样的谄媚姿态迎着那个所谓侯夫人。
  她死去的心,悄悄地动摇了下。
  若她也成了侯夫人,他们该是什么表情?
  若她也成了他们高不可攀的存在,还有谁敢一句话决定了她的命运?
  她捂住脸,干涩的眼眶湿润了几分。
  有人来给她送饭了,无精打采地解了锁链,喊一声“吃饭!”
  那只陶瓷破碗被踢了进来。
  辨不清颜色的汁水泡着白饭,比做粗活的低等丫头吃的还不如。
  他们刻意折磨她,折磨给那得意洋洋的嘉毅侯夫人看!
  丰媛慢吞吞匍匐至门边。
  “常福,”她许久没有说过话,一开口,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常福!”
  她又喊了一声。
  如今已经没人伺候她,每天过来送饭和打扫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粗使丫头。
  那丫头不耐烦地走回几步,隔着门嚷道“干什么!厨上还有事找我呢!”
  放在从前,丰媛早就发脾气了。可她没有。
  她趴在门上,低低地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三月十九,怎么?”
  三月十九……三月十九!
  春季小选乃是三月廿八,若她此时动身,恐怕还来得及?
  丰钰能在宫里结识了安锦南这种人物,还能引得其求娶为妻,她如何不能?
  如今再没旁的盼头,外家就算疼她,难不成能给她找到第二个安锦南这般的夫婿?她凭什么要屈居人下?凭什么要旁人决定自己的生死?她要向上爬,她要爬到更高的地方!便是用上十年八年,也要一解今日之恨!
  她就不信,自己当真比不上那丰钰!
  她会让那不长眼的安锦南看看,他不屑一顾的女人,会如何将他踩在脚下!
  丰媛转回身,从床下摸出一只小巧的银耳环,顺着门隙丢出来,“常福,替我传个信儿,求你了!你替我找我爹身边跑腿的李文,说我有事儿求他,叫他务必来一趟,我就跟他说两句话,就两句,行吗?”
  “你放心,我人被锁在这屋子里头,我还能怎么?我就想求他替我跟我爹带个话。要不,你替我带一句话,给我爹,行吗?”
  常福立即摇头“不行不行,提起你老爷就气,我才不触那个眉头!你以为你找李文他就能来?如今谁还敢搭理你?我的姑娘,你还是安生在里头歇着吧,等什么时候大老爷和老爷的气消了,你再慢慢出来说话不迟!”
  “常福,我求求你了!李文他帮不帮,都无所谓,只求你帮我给他捎个话儿就行,这事儿谁都联系不到你身上,只当他是自己来找的我,谁知道呢?你拿着这耳环,人来不来,我都会把另一只也给你,银子镶珠的,顶你好几个月工钱,你自己看!”
  常福到底只是个年幼的丫头,没想太多,见那耳环实在诱人,也就收了。
  丰钰自丰庆处取了杏娘的身契,就告辞回了侯府。
  她没有将药方的事直接与安锦南说。一来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方子究竟是不是会对胎儿有损。二来事关她娘家,她还是想自己查清楚再说。
  当夜,她将方子抄写了一份寄去南阳给朱太医。
  又分别写了信给文心和段家大舅母,求他们帮忙打听周氏娘家兄弟媳妇的娘家……
  她多希望是自己多心,或这一切只是巧合。
  可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危险正要来临。
  心,怎么也安不下。


第82章 
  信送到南阳; 一去一来至少七八天。丰钰就在不安的情绪中静待着。
  而与此同时,在丰家的西院中; 丰媛在一个雷雨夜等来了她想见的李文。
  两人当晚说了什么; 没人清楚。只是丰媛明显的积极起来。
  她不再嫌弃饭菜难吃,每天努力的让自己吃饱。她会想尽办法去哄看守她的常福,小恩小惠的收买; 好言好语的哄骗,堪堪几日过去,她的日子明显比前段时间好的多。
  她是个已被丰家抛弃了的人。若伯父丰凯还肯顾念那点微末的骨肉亲情,大抵会在上回的事情淡去了,丰钰在嘉毅侯府的地位彻底稳固下来的时候,才会重新考虑将她放出去; 选配一个不起眼的人家。
  她等不到那个时候; 也不甘心被人随意的处置掉。
  下定决心后; 她发觉原来从前忍受不了的屈辱竟然不再是什么阻碍。
  她昔日正眼都不瞧一下的李文成了她口中黏黏腻腻喊着的“文哥哥”,旧日她不屑一顾的他的倾慕之情; 如今是她唯一的活路。
  李文向来胆大,跟在丰庆身边这许多年; 不知耳濡目染了多少恶事。
  终于在第三晚; 他将被封死的窗撬开一角; 跳入屋去。
  丰媛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忍着恶心被他抱住。
  她可怜兮兮地在他耳边道“文哥哥; 你带我出去; 我只想去庄子上看看我娘罢了。我爹不管我; 我伯父伯母关着我; 这世上还有谁会疼我?我只有你了文哥哥!”
  “你带我出去,我就是你的人。我言出必行,对天发誓……我只是想远远的看我娘一眼,一尽孝心……我们夜里走,清早开门前就回来,没人会知道是你……文哥哥,你要不要帮我?”
  李文含糊的应着,好容易得到这接近白天鹅的机会,他不愿错过。
  转眼,娇滴滴的美人儿却哭了起来。一把将他推搡开,“我早知道,你不是真心待我!枉我信你是个好人!你走!你走!你再不走,我就喊人来了!”
  几天来她对他百依百顺,简直当他是个救世主,一朝变脸,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无情。李文心里如火烧般,那念头火急火燎的压制不下。眼前的美人儿衣衫半解,秀发垂肩,一双扑闪闪的眼睛快要哭了一般,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李文自己心里也知,若不是虎落平阳,这般艳福也轮不到他。
  从前他百般奉承,尚得不来她一个笑脸。如今凤凰落难,才有他一亲芳泽的机会。
  若她真嚷开来,自己欺主固然没有好果子吃,单只论夜闯内园也够他喝一壶的。
  李文知道这时候罢手自是最好的选择。丰媛要去看望客氏,这路上少不得还得用车,又得他出面打点……这私密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丰媛如何看不出他已生了去意。把头一扭,用光滑的背脊对着他哭道“我只是想看看我娘,你不帮我,我等几天便是了。我总是这丰家的姑娘,他们还真一辈子不许我出门不成?我偏不信,这世上除了你,再没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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