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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宫女退休日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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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安锦南一人的。听见么?”
  “段清和再敢对你生什么念头,本侯……不介意叫段家熄了香火。”
  他粗鲁地吻上去,抓住她的手扣在枕上,他眸色幽黯得看不明。
  丰钰嘴唇剧痛,给他咬破了唇,渗出了血。
  他捏着她的下巴,吮过那血珠子,看见她眸中似有惧意。
  他蒙住她的眼睛。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面。
  “本侯好妒……你可知么……”


第80章 
  丰钰咬住嘴唇; 凝眉望着面前的男人。
  婚后他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凶相。适才还一脸平静的陪着她用饭; 甚至饭后一起下了局棋; 转眼想到了段清和的事,他就翻了脸。
  起因却不过是她替崔宁说了句话。
  这醋意来的迅猛; 浪潮般将她打得手足无措。他与赵跃冷着脸说话的时候; 那般冷酷威严; 那深沉而暴戾尽显的眸子; 凝紧而无一丝柔情的面容,才是真正的嘉毅侯安锦南。
  是她忘了,从前的他本就是这般。
  是近几日的柔情宠溺叫她忘了他本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唇上一阵阵的疼意传来; 他抬起头; 舌尖染了血,然后抿入口中。
  他深邃的眸中根本辨不清情绪; 朦朦胧胧似有云雾缭绕其中。
  丰钰别过头去,想到明明自己下午还生着气; 这会儿他又这般的凶; 雾气蕴上眼底; 她竟然有种欲哭的冲动。
  丰钰心下一凛,——什么时候; 她脆弱成这样?
  只是源于一个男人的情绪变化,便值得她落泪么?
  这种程度的龃龉,原在她便是不值一提的蠢事。旧日冷眼旁观宸妃与皇上因着各种小事闹脾气; 她只是不懂;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觉得不过是争宠献媚的另一种手段,总不及关贵人对皇上的默默付出来得诚挚深情。
  到了自己身上,却也如此矫情起来。
  比安锦南发脾气更让她心惊的是她自己的心,她怎会变成这样?
  安锦南见她别过头去一语不发,扣住她的下巴将她脸扭转过来,“看着我。”
  丰钰依言看着他,她水意朦朦的眸子似乎结了冰霜,其间望不见半点柔。
  安锦南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就被那冷意熄灭,他撑起身子将她扶起来,抱在膝头端着她的下巴道“疼了?”
  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面,拇指轻轻摩挲了下,眸底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听见外头侍婢的传报,说是安潇潇过来了。夫妇二人勉强理好衣裳,丰钰横了安锦南一眼,抬手拢了拢头发,才要走出去,却给安锦南握住手腕带了回来。
  大手拂过她鬓发,将脑后的发钗替她重新扶正,顺势亲了亲她的额角,才将她松开了。
  丰钰揣着一肚子的纷乱,强打起精神走去了稍间。侍婢撩起帘子,安潇潇快步走了进来。
  她眼睛泛红,明显哭过,抬眼一瞧,却见安锦南板着脸立在屋中窗前,不由话头一顿,原本想说的话不敢再说,只怯怯喊了人。
  安锦南淡淡瞟她一眼,见两个女人都朝自己看,知道是忌惮自己在场,只得抬脚走了出去。
  屋里气压总算升温,安潇潇一把攀住丰钰的袖子“嫂子,他怎么样了?兄长怎么说?”
  在丰钰面前,她已经顾不得矜持,到后头崔宁没了声息,她的心也跟着紧缩成一团,被恐惧牢牢攥住。
  丰钰拂了拂她肩膀,搀着她一道坐在炕上,小环递了茶过来,安潇潇捧在手里却根本没心思喝,一双眼睛扑闪闪地望着丰钰。
  安锦南就在前头暖阁,丰钰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且勿忧心,崔宁和赵跃是兄弟,赵跃不会往死里施刑。他们琢磨侯爷的心思比我们更准确,侯爷如果真想要了崔宁的命,早在你俩被发现的时候,崔宁就已经没了活路了。”
  安潇潇固然知道安锦南有心留手,可到底那是她的心上人,不可能不担忧。
  “可是……好歹打了七八十的板子……那么多人看着,能如何作假?我叫侍婢过去瞧了一眼,说是打得浑身是血……”她揪紧了丰钰的袖子,“嫂子,我想看看他……”
  丰钰叹了声,“潇潇,你这时去看他,人多眼杂,传到二婶那边,会怎么样?”
  安潇潇抿紧嘴唇,不言语了。
  丰钰又道“你得相信侯爷,相信他对你的爱护。崔宁是他身边的人,若不看重,又怎可能叫他追随在身侧十几年?”
  安潇潇知道丰钰说得都是实情,兄长虽然总是板着脸,对她却是一直很好的。甚至有许多秘事也不瞒着她,从没将她当成外人。
  可是……
  丰钰明白那种焦躁的心情,便如她对文心一般,有时明知这苦难只是暂时的,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放心不下。
  丰钰将声音压得更低,握住安潇潇的手道“侯爷将崔宁在侯府的一应职务均撤消了,罚去了守城门。你想想,这是为何?”
  当真只是发怒,存心的要处罚他么
  崔宁官居四品,出了侯府,他的世界便是天高海阔,便去了城守营,也是一等统领……
  这是明贬暗提,给崔宁指条活路呢。若他真有心迎娶安潇潇,便先得将这主仆身份划去。
  安潇潇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崔宁被送去守城,那必然不会是死了的……今后他还有了自由身,大可……
  安潇潇脸颊一红,跟着又是一白。
  万一崔宁还是顾忌她娘和兄长,不肯提亲,她该怎么办?
  抑或,他只是心里喜欢她,却从没想过娶她,她又当如何?
  安潇潇一颗心七上八下,总没个安稳的时候,丰钰看她患得患失,不由想到自己。
  安潇潇这样聪慧的姑娘沾染了感情事,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那她适才的反应……
  天色暗了。
  丰钰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已经发了许久的呆。方才赵跃不知为着什么事将安锦南找了出去,只留她独自在屋中。
  烛台上的火苗一蹿一蹿地快活地燎着。
  她支颐坐在那,已经很久没有动作。元嬷嬷轻手轻脚地走入进来,与丰钰回道“侯爷说今夜不回,叫奴婢们服侍夫人安置。”
  心里某处似乎瞬间漏了风,呼呼不绝的凉气灌了进去。
  她瞥一眼床榻,堪堪几晚,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身旁,便是不做什么,也是亲密相偎的。
  元嬷嬷看她已经散了发,不免赞她道“夫人头发养得真好。厚实黑亮,缎子似的。”
  丰钰尚未说什么,元嬷嬷又道“以前奴婢听娘娘念叨,忧心侯爷孤苦,若娘娘能看到今天,定会放心了。”
  元嬷嬷眼角眉梢都变得柔和,取了梳子替丰钰慢慢的顺着头发,含笑道“从前,侯爷是没遇着可心的人。侯爷等了那么多年,原来就是为着夫人。”
  丰钰不由失笑“怎地,侯爷十年未娶是为着我?那时我可还没结识侯爷呢。”
  元嬷嬷含笑道“夫人您别不信。这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冥冥中自有缘分牵着两头,注定在一起的人,便是结识的得再晚,也终会遇到。旁的事奴婢不敢保,只一点,光看夫人能解了侯爷的心结,就知道夫人是侯爷命定之人。”
  丰钰蹙了蹙眉“心结?”
  元嬷嬷眸色黯了黯“侯爷有过一个孩儿,长得玉雪可爱,那时侯爷常常笑的,疼那孩子疼得不得了。只是身子骨不大好,胎里就落下了病症,打一降生就用补药培着……一年多就去了。侯爷为此伤心了很久,自此最怕见小孩子……奴婢冷眼瞧着,侯爷如今算是走出来了,似乎盼着和夫人再生一个……”
  丰钰抿了抿嘴唇“元嬷嬷,我能不能问问,侯爷那个孩子,是患了什么病?”
  元嬷嬷脸色暗下去,似乎有些为难,丰钰从镜中望着她,从她面色中看出蹊跷。难道是什么不能言说的隐疾?
  果然,就听元嬷嬷缓声道“奴婢和夫人说说也好,夫人可得避着些,莫……唉。前头的侯夫人,不知从哪儿得了个生子秘方,说是便算腹中怀的是女娃儿,只要用了那药,就能生下男孩。当时已经怀着小公子了,那药足足用了六七个月,孩子一降生身子里就带了毒,寻遍天下良医都没能救回来……背着侯爷偷偷用的药……侯爷恨极了,原本瞧在孩子份上,已经和她缓和些,肯进她屋子说两句话,后来……”
  后来安锦南再未踏足过那间屋子。冷氏就在悔疚和孤独中病故了。
  只是关于前头侯夫人的事,不好和现任夫人说得太多。元嬷嬷叹了声,将手中梳子放下,扶了丰钰的手,将丰钰扶到床上,“夫人听过便罢了,莫在侯爷跟前提及,今儿是奴婢多了嘴,也是想给夫人提个醒。侯爷看重夫人,夫人有福,必能和侯爷三年抱两和和美美。”
  帐子放下来,丰钰闭上了眼睛。
  等元嬷嬷一走,她飞速步下床来,从妆台的匣子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小环!”
  小环一直在屋外稍间做针线,听见丰钰的声音,连忙走了进来,“夫人?”
  “你收着这张方子,明日悄悄寻个不起眼的药铺,叫医者好生瞧瞧,这方子里的药可有什么蹊跷。”
  这未免太巧合了。
  冷氏服了生子秘药,紧接着又有人给她送了一张生子秘方。
  不是她疑心丰大夫人有意害她,只是这些年她见过的阴私太多了,不论是事关安锦南,还是事关她自己,她都不能不谨慎待之。
  她脸色郑重,又嘱咐道“记着,这张方子除了你,和你寻的医,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小环连忙应了,觉得夫人的脸色凝重得可怕。


第81章 
  丰大太太给的方子并没能查出什么异常。
  丰钰却并没有将一颗悬起的心放回去。
  民间常会出现一些偏方; 有些是懂医的人独家调配的不外传的方子,往往只销售成药; 以防旁人模仿了去; 达到垄断市场的目的。另有一些来源不明的偏方; 多是抓不起药看不起病的人口口相传,以某些易得的土药代替疗效好的珍稀药材,见效慢些无妨; 以节约简省为主。
  另有一种就是会对人体有一定伤害或是奇效; 价格又极高,药材极难得的方子; 因寻常人根本用之不到用之不起; 所以只有少数人知晓; 也只有少数人才对此有需。
  丰大太太这张方子; 便是最后一种。
  上头有几味药材,说其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且丰钰如今初初嫁入侯府; 想寻一稳固侯夫人身份地位的法子; 生子确实是一条捷径。
  有什么能比母凭子贵更名正言顺争得爱宠的法子呢?
  很显然,给这张方子的人,不仅知道她如今的家底,更连她的境遇也都十分清楚。
  自上午小环回来后,丰钰这颗心; 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安生。
  心不在焉的熬了一整天; 晚上安锦南回来的时候; 夫妻俩没有再闹别扭。安锦南进去洗浴,她很主动地替他张罗了一桌酒菜,亲自斟了酒递过去,才斟酌地与他商量。
  “侯爷,明日我想回趟家。”
  安锦南握着手里的杯,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股气没那么容易消,昨晚到今天,这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侯爷,”丰钰抿了抿嘴唇,安锦南默然不答,让她心里有些没底,“我爹身子不好,我……”
  “放心不下”四个字还没说完,就听安锦南嗤笑一声,没拿杯的那只手勾住她下巴,眯眼瞧着她道“行了,别在本侯面前装你的父慈女孝。你想去哪,叫底下人好生打点着,莫要堕了我安锦南的名头便是。”
  说完,指头摩了摩她的下唇,压低声音凑近几分,眸中闪过一丝悔疚,“还疼么?”
  丰钰轻轻摇了摇头。有时碰到,还是会疼的。只是她从来不娇气,从一开始也没当回个事。勉强朝他笑了笑“妾身知道了。”
  安锦南还想嘱咐两句什么,丰钰已经扭身喊了小环进来,命准备明天回家的事去了。
  他不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懊恼。向来都是他冷脸给人瞧,殊不知,原来瞧人冷脸还是挺难受的。
  翌日一早丰钰就派人回去知会了丰家,巳时就到了丰家门前。周氏一早就在外迎着,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内园。
  因着上回丰媛一事闹得很不愉快,安锦南拂袖而去,让丰家各人心里忐忑了许多天。丰郢数次硬着头皮去求见安锦南,均被郑管事一句“侯爷近来不理公事”为由挡了回来。他倒是想用“舅兄”的名义去侯府拜会,只是因为自家出乖露丑激怒了侯爷伤害了亲妹,实在没那个脸面。
  一听说丰钰回来,丰家各人无不激动。这无异于一个示好信号,表示即便有所不满,她还是念着这是她的娘家。
  丰大太太收到帖子的第一时间就叫人去衙门知会了丰凯。丰凯作为伯父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回来候着丰钰,却是派了随身服侍的小厮给丰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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