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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宫女退休日记-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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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小环这才忐忑地退了出去。
  安锦南发梢滴着水珠,身上穿了件宽大的寝衣,水滴顺着嶙峋的锁骨一路落进半敞的衣领中去。
  丰钰站起身,只朝他瞥了一眼,就垂下头,怔怔地立在那儿。
  他向她走去。
  闻见她身上那冷香似乎更浓郁了几分,靠近,伸出左手捧住了她的脸。
  他浓郁的眉色染了一抹腻腻的柔情,垂下头将她缓缓的、一点点抱进怀里。
  低哑的声音透着暧昧的沙色,他轻声道“你……沐浴过了?”
  丰钰将脸贴在他胸前,闭着眼咬着牙,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没有拒绝。今晚,她是他的新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一切,是他的权利。
  像有猫儿在心底挠了下,在水中浸泡许久才冷却些许的热情,似乎她轻轻启唇的一瞬间就再次被燎燃。
  安锦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见她睫毛轻颤,身子僵硬,仍是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他喉间发出一声闷笑,轻轻的吻落在她脸颊上。
  滑滑凉凉的肌肤,触感是如此的美好。他将她抱得更紧,顺势与她一道坐在床沿,他身子前倾,捧住她的脸,爱不释手地摩挲数下,亲了亲她的嘴唇。
  丰钰一手撑在他胸前,一手支在身后,勉力维持着别扭而僵硬的姿势。
  她面上染了桃色,微微侧过头去,似是不耐,又似是羞不能抑。这样柔顺乖巧的丰钰,安锦南从不曾见过。他捧过她的脸细细将她打量。秀眉明眸,琼鼻樱唇,香肌如玉。她细长的脖颈白皙秀美,曲线一路蜿蜒而下,胸口剧烈起伏,兀自恐惧不安,局促难耐。她是强忍着,没有将他推开。
  安锦南眸色渐深,撩起她鬓旁碎发,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亲吻。
  身前的男人越发倾近,丰钰撑在身后的那只手臂渐渐不支……
  他环过健硕的臂膀,将她细腰陡然箍紧。丰钰身子一轻,给他抱了起来,置于他的大腿之上。
  她惊慌的睁开眼,两手试图去推他。
  他俯下头,嘴唇顺着她的嘴唇、下巴、脖颈,一路向下滑去。
  丰钰喉间发出难耐的一声轻呼。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亲吻。
  刺刺的,微细的男人的胡茬……
  肌肤上面激起无数个细细小小的颗粒,她僵直了脊背,闭紧双眼,强忍住羞意,任寝衣滑落肩头。
  圆润光滑的窄肩之上,一只粗糙的温热的手掌覆上。
  肩上两条细细的大红色绸带,在优美无暇的背后结成好看的蝴蝶。安锦南不知缘何,指尖似乎有些颤抖。
  咬住牙用了好一会儿功夫,都没能顺利解开绳结。
  他眸中火光流动,闷闷地看她一眼。
  丰钰脸上尽是娇色,横眉避开他的盯视,心道,莫不是他想我自己解开?
  她不自在极了,下意识就去推他,想暂离这旖旎暧昧的叫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安锦南岂能容她得逞,大手一掀,将她胸前精致的绣花红绸一把扯了开去。
  绳结被生生拽断,娇嫩的肩头背上都留了淡淡的痕迹。
  丰钰低低的一声惊呼,连忙抱住自己无遮无挡的胸|脯。
  安锦南眸色沉沉,面容有些狰狞。
  他掐住她的腰,旋身将她置于身下帐中。
  仰面躺在枕上,丰钰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扑通扑通,快要蹦出胸腔一般,又痛又急。
  安锦南覆了上来,眉头紧锁,扯住她的手腕。
  丰钰挣了下,他手上多用了一成力气,粗暴地将她手臂拉起,扣在她头顶枕上。
  胸前凉丝丝的,丰钰羞得几乎要落泪。
  接着只觉温热的气息扑来,安锦南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了下来。


第63章 
  羞耻的抿住嘴唇; 丰钰眸中瞬时漫了一层委屈的水雾。
  她仰起头,不由胡思乱想; 夫妻是什么?
  一纸婚书,一系列的繁文缛节过后,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能如此亲密相贴……
  丰钰羞得脚趾头都勾了起来; 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没来由地顺着眼角滑落; 连忙侧过头去,用枕头盖住大半张脸。
  他托住她的腰,视线落下,注意到她洁白如玉的腿上; 膝盖处,细细的淡淡的浅痕……
  再凝神去瞧,肩头背上; 上臂……也有些许年代久远的旧伤。
  他眸子陡然一沉; 止住动作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孔扳正。
  “谁弄的?”
  他眸中风袭云涌,掩不住的怒色。和心痛……
  丰钰鼻头一酸,好想扯过什么; 将自己累累伤痕掩住。
  这么多年; 这些旧伤不曾给任何人看过。碎瓷上跪了一晚,她差点失去了双腿。手指上给人针刺棒夹,手臂肩头被拧伤扎伤过无数次。
  那痛楚久远得自己都几乎记不清了。
  入宫第七年起; 她成为永和宫长宁轩最有话语权的掌事姑姑; 陈年旧伤; 她早强迫自己忘却。
  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当年境遇强行豁开美梦,将那些数不尽的屈辱难堪,一笔一笔划刻进心间。
  其实怎能忘?她战战兢兢咬牙活了这么多年,时时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为的便是不再重复旧年那些苦楚。
  可她并没想过要将这满心伤痛诉给谁听。
  一来是最亲近的人并不关心,二来是怕太过哀伤唠叨反惹人厌腻。
  她从来活得都不容易。那些沉重的不堪的,不如自己背起。
  此刻眼前的男人压抑着快要炸裂的渴望。他温柔地探视她身上的旧痕,指尖似灼烧的炭火,在她每一处伤口小心翼翼地掠过,惊起一串串战栗的涟漪。
  她在他眼底看见心疼。
  她鼻端酸涩,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疼了……”
  声音夹了一抹娇柔而委屈的颤,安锦南蹙眉凝望她,抬手轻抚她的额发,低哑地道“本侯……替你讨回来……”
  丰钰摇了摇头。
  大多数的屈辱,她都已自己讨回来了。至于其余的,她没能力办到的,就只有强行忘却……
  记着那些恨,又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
  她已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逃了出来,隐忍过那十年,这世上已甚少有什么东西叫她失了进退……
  安锦南绵绵的吻落在她额上。
  丰钰感受到他无言的动作背后,那一抹难得的珍视。
  安锦南的感情来得莫名,她从不曾察觉。
  可不能否认,被人心疼被人在意这种感觉,真的很窝心……
  五年前宫中初识,她只是一个被人随便指派而来,服侍他这凯旋而归的统帅的侍婢。
  他那样的高高在上,而她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她陪他在武英殿的官房里,度过短暂的十数日时光。
  不曾想缘分是这样奇妙的联系。五年前的因,种下今日的果。
  她在他心底烙下痕迹,求娶为妻。
  五年中,分别后的无数个日夜,她曾悄悄走入他的梦境,在绝望和痛楚中,用一抹冷香,占了他心底最角落的位置。
  而她茫然懵懂,对此一无所知。
  原以为是短暂的一段平常回忆。她守在他身边,在他高烧不退头痛不已的那些个夜晚,用一双稍嫌粗糙的手细心的照料服侍。
  也不过是寻常的相处。
  恪守在本分和礼教的范围内,她当时心境,大抵还有些委屈。安守在贵人身边,本与那些外男毫无干系,可这皇亲国戚非要任性地闯了宫门,叫她平白给人指了来,在宸妃的记恨簿上,添了一笔痕迹。
  宫中生活本已不易,这段境遇给她好不容易缓和些的生活,更添了几丝风雨。
  那之后她被宸妃针对,几番受刑,几乎丧命。
  她犹记得,她跪在狭长的走道上,雨幕中望着他面无表情地从她眼前走过。
  他穿一身锦缎,高大威严,自有从人踮着脚替他遮伞。
  淑妃因谋害皇嗣败露而“自绝”,这样的大罪,因他功名赫赫,而未有牵涉。
  他仍是金銮殿上最最宠的朝臣。宫中内宴,永远有他的身影。
  几番相遇,他好似已经不认得她。
  她甚至想,自己平白受的那些罪,也许只能怪责命运多舛。
  唯那一次,他出言将她从宸妃手下唤过,她记得自己颤颤巍巍朝他走去时,宸妃恨毒的目光,皇帝意味深长的凝视,……他如一尊金塑的神像,端坐在那里,大殿之上寂静无声,他目光平静深邃,面无表情,朝她轻声道“芷兰,过来与本侯添酒。”
  一语,几乎是正面与圣眷正隆的宠妃开战。
  他似乎借由她,在向全天下昭示着,自己永不会忘却那笔血债。
  她像是踩在钢丝绳上,他与宸妃在拉锯的两端,一个百般牵拽着绳索,想要缠住她的脚,勒紧她的喉。一个用波澜不兴的眸子淡淡地注视着她,瞧她努力的一次次爬起,艰难地朝他走去……
  最后谁输谁赢,丰钰是说不清的。
  宫中之人,便骄纵如宸妃,在某些利益面前,也不得不让步。嘉毅侯自己,又何尝能不放手?
  也许以淑妃的死和宸妃的永久不孕为代价,这笔账,在风中消散了痕迹。只余一个无辜受累的她,带着这满身的伤,承载着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里,缓缓流逝的许多哀叹……
  此刻是别番境遇。
  她成了他的妻。
  旧日不起眼的宫中奴婢,因着他的青眼,一跃为嘉毅侯嫡妻。
  眼前的他,再看不见旧日那冷漠狠绝的模样。他温柔地爱宠,沉重的她几乎承受不住的那么多,那么多。
  丰钰不知如何回应,唯有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
  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安锦南似被陡然惊醒。他细密的吻突然变得疯狂。
  她知道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关贵人虽不甚受宠,每每皇帝与宸妃有了龃龉,就会宿在关贵人的宫内,隔着一道明黄色的纱帘,她就守在侧殿之中。
  如今……
  她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未从脑中甩脱,就骤然感到一抹痛意。
  她仰起脸,眸中水汽朦朦,泪珠不受控制地落下。
  疼痛不是不能忍耐,更多的是羞耻。
  是对二十五年坚守的清白的告别。
  她这并不愉快的一生,终将在某个男人的身侧开启另一幅茫茫看不到尽头的新篇。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生离和死别,宠溺或疏冷,色衰而爱弛,她会有怎样的余生?
  丰钰嘴唇已咬得沁了血色,她挣扎扭动着,口中溢出残破的轻唤,“侯爷……”
  低哑破碎的嗓音,带着藏不住的涩意和怯弱,似哭似诉。安锦南抬眼望着她,嘴唇轻启,咬住她的耳尖,将热气喷在她颈侧,低低的诱哄“稍忍一忍……”
  她睁大眼睛,透过朦朦的水雾看向帐顶。
  她什么都看不清,大红色云纱帐上,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幽光,在她眼前漫成一团氤氲的雾。
  男人冷峻的脸亦在她迷离的眼前模糊了形状,她没力气了,挣不开,逃不掉,睁大含了泉水的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最终认命地松开了紧攥的拳……
  天光自半透的窗纱射入进来,床帐半开,从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
  丰钰头昏脑涨地想起身,一只健硕的臂膀横来,箍住她将她捞了回去。
  昨夜的旖旎记忆回笼,她脸烧似火,扣住他手腕,小声道“侯爷,今日还要祭祖……”
  婚礼毕,按律是要给父母叔伯和宗族的长辈们奉茶的。安锦南这一脉只余他一人,其余族中人,除安二太太一房,皆与他血缘不深。加之他高位若此,自带了几分慑人威严,如今安氏一族以他为首,他的妻子,自是不需在人前跪地听训的。
  礼成后,便入祠堂寄名,丰钰的姓氏,从此在前添一“安”字。安丰氏,盛城安氏宗族主母。
  这个身份多少有些沉重。几十年前安锦南一脉迁入京城,如今人员凋零只余他孑然归乡。此番终迎了续弦,从此添儿育女再茂枝络。丰钰身上的担子,不轻……
  加之安锦南刑妻克子之名在外,更在这压力之上,再添一缕阴云。
  安锦南半眯着凤目,触手凉滑的香肌,细嗅,那冷香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端,抚了抚她的嘴唇,他声音沙哑地开口“用的是什么香?”
  太特别,一隔五年,总难忘却。
  多少梦境中,这独特的清香抚慰了他的孤绝。似乎头痛欲裂时,这冷香有着熨帖人心的功效……
  丰钰别扭地逃避着他的手。昨夜那红烛燃了一夜不曾歇,可到底光线昏暗,自己又在百般的挣扎羞怯。此刻意识清明,阳光洒进来,自己这样子,太过扎眼……她拥着锦被,半是别扭半是敷衍地道“是我自己调的,用了些药草,有宁神之效……”
  更多的,是冰凉凛冽的清苦味道,能让她清醒,不致在任何时候犯糊涂……
  安锦南低低笑了声,大手抓住锦被一角,将丰钰从被中扯了出来。
  他翻身覆上,在她颈侧轻哼道“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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