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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雀登枝-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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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又骇又惧,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女孩年纪毕竟太小,心里大概有些后悔又说不出劝慰的话语,于是也双眼包含热泪,加上地上跪伏傅妇人,一家三口凄凄惶惶,看上去好不令人可怜。
    会昌伯府的冉夫人再次上前,揪着一团帕子擦泪道:“可怜见的,生得多好多懂事的一对儿女。这要是我方家的子弟,拼着被我家老爷责骂也要带回去好生看顾着。傅乡君,将心比心都是有孩儿当娘的人,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因为生父的狠心流落街头?”
    赵雪仿佛已经平静下来,走至傅百善的身边低声劝道:“傅乡君,你我两家有些恩怨和误会暂且放在一边。这对孩子委实可怜,你若是不好安置他们,我就把他们带回去交给父亲,毕竟是……大哥哥的儿女,我父亲见了肯定会欢喜的。”
    傅百善就慢慢抬头,看着眼前因为心善几乎垂泪的女子,似笑非笑道:“崔少夫人和冉夫人这一唱一和的,我若是不帮我家夫君认下这对孩子,恐怕在你们眼里就是十恶不赦之罪吧?不过平白无故地冒出来一个唱戏的妇人,就说与我家夫君有牵扯还生有孩儿,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强人所难了吧?”
    那小女孩性情似乎有些倔强,闻言对着傅百善怒目而视,大声嚷道:“我和弟弟才不稀罕到你家去,我们就是吃糠咽菜也要和娘在一起。你家里就是堆了金山银山我们都不要,还有什么狗屁宣平侯府的爵位,我弟弟根本就不屑去当!”
    “呵呵”,傅百善瞟了一眼神情有些僵住的赵雪,有些嘲弄地冷冷一哼道:“这位大嫂消息可真是灵通,连我夫君有可能是宣平侯失踪已久的长子都知晓。只是这原本就是无稽之谈,我家夫君都还没上赶着去认亲,你家的一对小儿女倒是知晓得甚为清楚呢!”
    靳王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行动间却更似是慌乱了手脚,“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
    双手加额一直跪伏于地上的妇人丝毫不见慌乱,沉声道:“还请傅乡君不要怪责于他人,我们母子三人为了找寻他们的爹爹,半月前就来到京中,又刻意打听了一下裴大人的近况,多少听说了些许流言。一双孩子年幼,兴许是听到了街坊四邻的揣测就鹦鹉学舌记在了心里。”
    傅百善就拉长了声腔“哦” 一声,“我夫君虽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是你仗着一张利嘴凭空指责我夫君行为不端在前对我骗婚在后,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妇人一身戏装瑟瑟地散落于地上,长长的水纱像黑蛇一样蜷伏着。从袖口里摸索出一对篆刻了花鸟鱼兽的寄名锁道:“民妇不敢欺瞒乡君和各位贵人,这是我家一对孩儿满百日时,裴大人亲自与我到青州凤祥银楼为他们打制的。”
    妇人不敢抬头,半露的下颌却是含泪带泣我见犹怜,“当时裴大人还当着掌柜和一众伙计客人亲口吩咐,这寄名锁上一个刻玲,一个刻珑,玲珑环佩的玲珑!民妇在青州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想到京中寻人。那位凤祥银楼的掌柜见我可怜,还特地一同进京愿意为民妇作证。”
    会昌伯府的冉夫人与赵雪悄悄递了一个眼色,轻笑道:“那这两个孩子一个叫裴玲,一个叫裴珑,果然是极好的名字。好了好了,男人年青时哪里不会犯错,傅乡君是朝廷敕封的正四品乡君,更要宽怀大度善待妾室庶子庶女,给满城的诰命夫人们作出表率!”
    傅百善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见冉夫人与赵雪一脸胸有成竹的笑意,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隔岸观火,堂上靳佩兰眼里有不错认的担心。就忽地笑了一下道:“人证物证俱在,我好似不认都不行了呢?只是曾淮秀,话不可以乱说父亲也不能乱认,你将方知节方大哥的一对遗腹子冒认在裴大哥的名下,置他的脸面于何地呢?”
    地上扮青衣的妇人猛地抬头,就见眼前的女子一身对襟方领绿织金缠枝莲妆花纱夹袄,玉色内衬纱里,脖领则缀了一只赤金嵌宝绵羊童子纽扣,更衬得她眉目如画英气迫人。曾淮秀眼中流露惧意骇退了一步,呐呐言道:“你是……”
    傅百善就含笑低头问了一句,“你色色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就没有打听到裴青所娶的乡君就是我呢?还是与你说话绸缪的人,只要你好好地唱一出戏,却忘记告知你要对付的竟然是你昔日恩将仇报的故人呢?”
    会昌伯府的冉夫人只觉方知节这个名字如此耳熟,细细一琢磨忽想到一事不由立时变色,不自觉地往人群中瑟缩了一步。
    曾淮秀惊得一时忘记了说辞,慌乱之下她一转头就看见赵雪的警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站起身子一把抓住小儿子搂在怀里,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愿意为裴大人认下这两个可怜的孩子,那我们娘仨就一起去死!”
    花苑里燃着地龙温暖如春,其地理位置却是靠近水池,只是相隔了几步远而已,众人就见那妇人激愤之下抱着儿子一头就往水里冲,顿时惊得连连尖叫不已。此时已经是隆冬,那池子里的水虽然没有结上冰冻,但是冒冒失失地跳进去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傅百善也未料到这曾淮秀狠绝至此,被当面揭穿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竟然还拿着年幼儿子当挡箭牌当着众人寻死。正在这紧急关口,站在水池旁侍候的一个粗使仆妇身子一矮,也不见如何动作一抬脚就将急奔的妇人踹了个狗啃地。

326。第三二六章 作死

  
    赵雪忙上前扶起摔得不轻的曾淮秀; 她不敢斥责王府的仆从,却转身利声指责道:“傅乡君; 没想到你是这种容不得人的女子。你夫君裴大人知道你善妒的真面目吗,几句话就将一个乡下妇人逼得跳水,人家只是想求一个安身之处而已!”
    人群中有那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经大致明白了,戏台子上演了一出《千里寻夫》,戏台下也演了一出《香莲铡美》呢!
    大冬天兴冲冲地跑来赴个上元宴,赶情被人家拿来当枪使了。厅堂里就有胆子大的人捂嘴笑道:“崔少夫人必定是感同身受,顶好让傅乡君把这娘仨赶紧认下; 顶好再将正室的位置给这妇人腾让出来……”
    宣平侯府的名声本就不中听,当年赵雪的亲娘就是仗着一对儿女生生逼走了裴夫人。这会竟腆着脸指责傅乡君; 真真是大言不惭不知所谓。场中贵妇大都是顶门立户的当家主母,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妻; 尤其见不得这种以妾充妻的下作之事。见了那青衣一句话不对就要死要活的模样,脸上连连撇嘴之余心底其实早已明白大致的究里。
    赵雪令人诟病的身世一直是她的隐痛; 闻言立时抬头看向人群怒道:“我一片公心为这妇人讨一条活路,哪里象有些人藏头露尾只知趋炎附势!”
    一直干坐在一旁,端做木头菩萨的靳王妃就撩起眼皮轻斥一句; “赵氏; 这里是秦王~府; 不是你崔家的前宅后院。在座的也是有身份的诰命夫人; 不是你夫君纳在屋子里那些不上台面的妾室; 可容不得你在此大呼小叫的!”
    赵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晴; 根本想不到靳王妃竟然会当着当众出言呵斥她。况且认真算起来她还是新婚; 崔家再不给她脸面也不会这个当口纳妾。她嘴唇嗫嚅了一下,却倒底不敢在一品王妃面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然转身站在一边。
    坐在左首的崔莲房看着侄媳妇一番唱念做打,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仿佛看热闹一般闲适的傅百善,不禁眉头暗自一皱。
    曾淮秀见失了相帮之人,弄了半天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又见傅百善嘴角的一抹了然讥讽,心里不免浮现慌乱。一咬牙只得抱着孩子咚咚地磕头,“傅乡君,傅姑娘,我发誓他们真是裴大人的孩儿。若我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场外便有一道清冷的声音接道:“曾二娘子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誓言还是不要随便发的好。若是实在要许一个的话,就许诺你今天但凡说了一个字的假话,就让你所生的这对儿女活不过明年的今日如何?”
    傅百善眉尾一扬,连头都没有回嘴角就微微抿起。
    一对孩子是曾淮秀的心头肉,闻言不禁大怒,猛地转身去寻那个开口说话的人。却见回廊迤逦过来一行人,为首之人生得浓眉凤目冷峻挺拔,正是一别经年的裴青。她又惊又喜,忙举袖拭去脸颊上的尘土,忙不迭地推着一对儿女道:“快去,那就是你们的爹爹……”
    裴青定定望过来一眼冷冷道:“这满大街让孩子认爹的勾当先慢着,就是不知安排你进京的那人许下你什么好处,值当你连做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当年之事我顾着同袍之情没有将事情揭穿,就是想给你留两分余地。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你这种给脸都不要的妇人,这一对孩子摊上你这样唯利是图的亲娘,实乃是他们的大不幸!”
    曾准秀心里惊疑不定,她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被这人知晓多少。但是知晓了又如何呢,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事过境迁,她赌的就是一个死无对症口说无凭。她提高声调正要开囗,就见裴青身形恭敬闪开,一个气度非凡威仪出众的中年男人轻笑道:“这就是你小子非要喊朕过来看的热闹?”
    厅堂上的诰命夫人大多得见过圣颜,见状立刻矮下身子齐呼“万岁”。
    会昌伯府的冉夫人眼尖地看见皇帝后面跟随的一众大臣里,就有自己的丈夫方明义,正背着手与身边的人清闲细语。她心里想起那件事不免又急又慌,不住地给会昌伯递眼色。奈何两人灵犀没有相通,会昌伯只是笑呵呵地左看右看地看热闹,就是没有往妻子这边望上一眼。
    穿了一身驼色地织彩斜万字便服的皇帝淡然一笑,伸手扶住身后的刘惠妃道:“你难得跟着出宫一趟,今日是靳氏第一次主持王府的上元冬宴,就出了这么些个幺蛾子。她年纪轻怕是镇不住,你这当婆婆的去帮衬她一下。”
    刘惠妃眼睛与坐在右首的弟媳崔莲房对视了一下,扯了腋下的帕子娇笑道:“我看靳氏处置得很好啊,就是门上的人太过疏忽大意,怎么进来的闲杂人等都不一一核实身份?在这样端严的上元宴上扯些乱糟糟的事,让诸位夫人们看了笑话,该将今日负责值守的人全部杖毙才好!”
    女人视人命如儿戏的话一落地,不光曾淮秀就连赵雪都是一阵手足冰冷。
    皇帝就淡淡地瞥过来一眼道:“没听到娘娘的话吗?”不远处立刻有大力太监和殿前武士默然无声地领命而去。园子深处戏伶丝竹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停歇了,只余诰命夫人们身上偶尔的环佩叮当。
    皇帝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厌弃,“裴青,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口口声声说这对孩子是你的?竟然还本事跑到秦王~府当着一干人大闹,若是没有人帮衬她权当咱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呢!看孩子的年龄也有六七岁,那时你不是在青州左卫查探军中内奸吗?“
    曾淮秀连头都不敢抬,只觉那位至尊的眼光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像利刃一样在背脊上刮得生疼。她也不知哪里来得勇气,猛地匍匐膝行了几步凄厉喊道:“求圣人为民妇做主……”
    话未说完,皇帝身边一个青衣太监一个健步冲上前,噼噼啪啪地就给了曾淮秀几个狠厉响亮的耳光。将女人抽得双颊红肿鼻翼流血之后才停下手来,柔声细语地呵斥道:“真是不懂规矩的蠢东西,在圣人面前竟敢大呼小叫。难道不知道圣人没有问话之前,你就是一口气憋死也不能吭声吗?”
    场中诸人噤若寒蝉,一时间静寂无声。
    裴青对着傅百善担忧的目光微微点点头,才沉声禀道:“徽正十二年,回乡探亲的广州巡检傅满仓一家在天门山出游时遇到截杀,一众人拼死留下劫匪。其中有一人的身份经查实是倭人,他身上还有一副最新的海防图。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察觉到青州左卫里有内奸。”
    曾淮秀目光闪烁地捂着充血的脸颊,不知为什么感到一阵战栗。这不是源于刚才被人扇耳光的力道,而是一种对未知和故去无法把控的恐惧。
    裴青连眼尾都没有扫过来一下,躬身道:“正在这时,百户方知节忽然中剧毒暴毙,他因为自小受过毒物训练,所以比凶手预计的多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有机会等到我的到来,且在临终前指出内奸必定是青州左卫的高阶军官。他与我相交多年可谓知己,交代后事时说他正要迎娶一位女子,那位女子虽出身娼门却与他真心相爱且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裴青眼中露出一丝讥讽,“我不忍方知节身后没有人奉养香火,又恐那女子性情凉薄舍弃腹中胎儿,就故意假冒醉酒不省人事,将计就计意图让那女子先将孩子生下来。那女子就是今日在场的小曾氏,将她从娼门赎出之日起到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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