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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金陵长歌-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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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挑开帘,屏风后,咳嗽声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接不上气了一般。
  :“靖之!”她未及多思,转过屏风,走上前去。
  这边倒了一杯温水递上去,这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样?怎么咳的这般厉害?葛仙公给你配的药呢?”
  王靖之喝了口水,压制咳嗽声,道:“无事,你坐。”他略微支起身子,面色熏红,笑着道:“今日江上,我见到你凯旋而归,真为你开怀。”
  杨毓接过空杯,放在榻几上,抽出袖间的锦帕,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细密的薄汗,很是不在意的道:“苻洪无脑,轻易答应了。”她转眸笑道:“你与谢度彻夜深谈,真的只是让苻洪后退三里,容我军上江这么简单?”
  王靖之低低的笑了笑,拉着她的小手笑道:“兵者,诡道也。”
  摩擦着她的手,却觉得似乎她掌心生出了一些细细的薄茧,原本丰腴莹白的小手也粗糙了些,心中心疼,这才短短一年之间。
  杨毓自然看出他眸中的心疼,笑着抽出了手,轻轻抚抚他的发丝,道:“靖之,明日就要开战了,二十万对战五十万。原本我也有些不安,可一见你在这,我就莫名的心安。”
  王靖之揽过她的肩膀,安慰的抱着她:“我用了药,身子下不得地,没能早些去看你,你失望了吗?”
  下不得地。
  他素白的玉颜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唇间挂着轻慢的笑容,他怎么能这么轻松!
  她又心疼又生气,轻轻的捶了他一下:“失望,很失望,在万军之前立的誓言,你都忘了吗,为何还随军这般劳苦!”
  帐外,葛仙公眸中酸涩,转身离开。
  :“葛仙公!”
  初二端着餐食,远远的看见葛仙公来而未进,出言叫住了他。

  ☆、第三百七十七章 淝水大战

  葛仙公停下步子,笑着道:“正好你来了,这是新配的药,别忘了给靖之。”他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初二。
  初二接下,道:“谢葛仙公。”
  葛仙公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的道:“若是,少服些也可。”
  初二怔住,道:“仙公这是哪里话。”
  葛仙公顿了顿道:“无事,我走了。”
  这夜很短,她就伏在他案头,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后累的睡了过去。
  他就静静的抚着她的发丝,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声轻叹自他唇间呼出。
  :“阿毓。”
  似呢喃,似叹息。
  她睫毛轻轻抖动,张开双眼。
  :“我回帐梳洗一番。”
  :“好。”
  杨毓最后望了他一眼,走出营帐。
  :“初二。”王靖之轻声呼唤。
  初二自帐外进来:“郎君。”
  :“将我的战甲拿来!”
  初二微微一怔:“郎君。”
  :“若是死在这小小营帐中,我死不瞑目!”
  :“是!”初二转身去箱笼边。
  王靖之身穿白甲,身姿颀长,挺拔如松手持一杆银枪,踏着舒缓的步履走出帐外。
  岸边风雪肆虐。
  寒风夹带着雪花,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不知是谁第一个看见了他,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王靖之压抑着,轻轻咳了几声,唇边漾起一如往昔,衿贵而清雅的笑容,向众人微微颔首。
  :“靖之!”王冲一眼就看见他,道:“你身子已经这般羸弱了,这里有我们就行,回去吧。”
  王靖之轻笑,推开了初二,道:“王将军莫惧,今日靖之身子清爽,待割了苻洪的头,你我佐酒围炉,岂不畅快?”
  王冲知道他。
  只要他认定了,没有人能劝服,目光投向杨毓求救。
  杨毓微微点头,道:“我的檀郎,合该如此。”
  这,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只有他怕王靖之在战场上出意外吗?他索性一扭头,对初二道:“护着你家郎君。”
  初二拱手应道:“是,王将军安心。”
  :“嗯。”王冲又看了王靖之几眼,越看越觉得这竖子今日不对,摇摇头,去到自己军前,做最后的部署。
  王靖之微笑着,翻身上马,虽脚下轻浮,却是安稳的坐了上去。
  策马上船,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渡口。
  胡人战舟早已备战完成,眼看着敌军船队来了,他眸光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畅快和血腥,这一战,终于来了!
  他的前秦帝国,即将占领淝水一带,再往前,整个南方,都是他囊中之物,他转眸看着自己绵延了数里远的战舟,笑道:“汉人情愿以卵击石也不退,这份风骨倒是值得称赞。”口中说着值得称赞,谁都明白,这是在自夸啊。
  苻融有些不安道:“陛下,莫要大意轻敌。”
  苻洪轻哼一声道:“你转头看看,我百万雄师,难不成会输给晋人?”说着,不理苻融,道:“全体战舟,退!”
  苻融大惊道:“陛下!两军阵前,怎能后退!”
  苻洪神秘的一笑道:“待他船至江中,我策铁骑突袭,不将他一网打尽?”
  :“陛下三思啊!”苻融几乎要跪下来行大礼,江风如此寒冷,就像利刃割在脸上一般,他全身冰凉,额头却冒出豆大的汗珠。
  苻洪拧着眉道:“婆婆妈妈的,也不知你像了谁!”
  :“陛下!”
  苻洪冷眼相对,侧目问一边的胡人将军道:“王肃呢?”
  胡人躬身,笑的有些不屑,回道:“王公文弱,在后面的船上。”
  苻洪点点头道:“也好,文人嘛,到底不如我们这些武夫身体强健,若是王公身子受不得寒,让他回营也可。”
  胡人嘻嘻一笑,轻蔑的道:“末将这便传信过去。”
  苻洪朗声大笑:“传令下去,退后三里。”
  :“是!”
  将军退下去传令。
  晋军大船眼看着到了眼前,前秦船队纷纷调转船头往后靠。
  正在此时,一艘小舟胡人传令兵赶来,对王肃拱手道:“传陛下口谕,王公可先行回大营,以免受伤。”那胡人小兵微微抬起头,王肃才看清,这是那日替王靖之传递消息的胡人。
  王肃略微颔首的瞬间,一羌人将领问道:“王公,前头怎么了?”
  王肃嘴唇抖着,羌人将领心中暗道不好,上前一步,像拎着小鸡似的,抓住王肃的衣领,声音抬高两分,追问着:“怎么了!”
  王肃讷讷的道:“败了。”
  羌人呆怔的瞬间,王肃高喊道:“前秦败了!”
  :“前秦败了!”
  :“快逃啊!”
  恰在此时,晋军战鼓隆隆响起,震天彻地,响彻云霄。
  原本就是集合五胡弱部而成的军队,平素军纪不严,人心涣散,这渡江决战亦是苻洪一厢情愿。
  危厦倾于人心。
  一瞬间,不明所以的胡人抱头鼠窜,调转船头,准备逃跑,这江面之上的水阵一乱,互相碰到对方的船头或船艄,逃命之际,谁还管别人的死活,互相争执打斗逃生乱成一团。
  传令兵伸手道:“王公,我送你回家。”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在意,一个低微的传令兵和一个叛国的晋人,已然乘着小舟,徐徐的离开战场。
  一兵士刚刚抢占到一艘小船,欣喜之余却发现竹蒿不见了,没有竹蒿如何划船呢?他想了一想,眸光一闪,笑着解下腰间的长刀,伸到水中,想要将船划走。
  小船正要离开之时,一柄利刃从天而降,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看见露出带血长矛的尖头,微微转身,侧目看去,只见一个胡人残忍的一笑,长矛一挑,将他掀翻到水下,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合着血水,溅了满处都是。
  胡人出战之人,足有五十万之众,战线拉得有数里长,前方才感觉到不对,后面早已成了一锅粥。苻洪虽看到后方不对,却已经为时已晚,半调头的船想要再回转之时,却见晋人的船队已经逼上前来。
  “哗啦啦!”
  无数铁链,前端带着铁爪,从天而降,将主船紧紧的与晋人的战船连在一起,众晋人将领从容的策马登船。
  厮杀声响彻云霄。

  ☆、第三百七十八章 苻洪之死

  一听前面厮杀哭号声音愈发大了,后面更乱了,一些胡人士兵乘机放下探查的小船逃走,甚至为争夺小船互相打了起来。
  裴良气势汹汹的登上胡人主船,但见苻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汉人十几个人为一队,三队为一伙,所到之处,胡人兵士腹背受敌,被这杀伤力吓得抱头鼠窜,这些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忠心的兵士,在汉人轻易的阵型变化中,被抹杀殆尽,承载着战舟的淝水,早已染成血红,身侧尸山血海,让他第一次明白。
  汉人,不是弱鸡?
  汉人!
  不是弱鸡!
  裴良侧目观瞧,连挑了好几个胡人将领,终于看见苻洪正站在船舷边发呆。
  苻融眼泪已然滚落下来道:“陛下!为何后退!为何轻易后退!”他指着旁边越战越勇的汉人道:“若不后退,我们或许还能一战,你看看你的百万雄师!”
  苻洪抬眸看去,眼眸血红一片,汉人根本没有兵力去攻打后面的胡人,只因他这一退,后面却早已经跑了大半胡人军士。
  他睥睨天下的气势,在这一瞬间,颓败了。
  裴良看着苻洪兵败如山倒,轻笑一声道:“乱贼,焉敢犯我强汉!”说着,冲着苻洪而去,苻融见裴良来势汹汹,武勇不凡,苻洪却呆若木鸡,一把抓起腰间的弯刀,两柄兵刃相互击打,声音刺耳。
  :“陛下!快退!”苻融一边强撑着,脸色已然煞白。
  苻洪这才醒转过来,想要跑时,脚下一软,险些没有摔倒在地上。
  苻洪连滚带爬的逃到船尾,却见船尾一个白甲少年,身如玉树,面如冠玉,手提一柄银枪,正等候在那里。
  他双目赤红,心间大怒,捡拾起一旁散落的长刀,虎躯微微颤抖,脸颊上的筋肉不可控制的颤抖着:“你们使出诡计,胜之不武!”
  :“你能奈我何?”王靖之面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清高淡雅,仿佛苻洪不过是只垂死挣扎的蝼蚁,不值得他动怒。
  苻洪被这个眼神激怒了!他沉了一口气,呲着牙,笑着道:“老子刀下不死无名之辈,你这小儿姓甚名谁!”
  王靖之泯然一笑,这才转过眸子看向他,枪指苻洪,慢条斯理的道:“琅琊,王靖之。”
  苻洪怎会没听过他的名字,登时一怔,提刀砍来:“老子和你拼了!”
  王靖之眸光微寒,提枪便刺,苻洪已经抱了拼死的心意,勇猛无比,一时间二人胜负难分。
  这边裴良从容应对,左劈右砍,天生神力武勇,哪里是享受惯了的平阳公苻融能抵挡的,很快,苻融难以招架。
  裴良眼看王靖之与苻洪缠斗,更是无意于他周旋,足弓轻点,踏上船舷,腾空而起,一脚踹在苻融胸口,苻融连退三步,裴良手起刀落,劈在他胸前。
  苻融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站不稳了,鲜血霎时间洒落一地。
  :“平阳公苻融战死了!”
  一个晋人士兵喊道。
  晋人胸中大喜,拼杀的更加卖力。
  王靖之枪或挑或刺,苻洪大刀气势不凡,虽想杀了眼前的王靖之,但更关心战局如何,一晃神功夫,看向后方。
  只见,无数的铁链将胡人主力部队的船只连在一起,晋人士兵奋力砍杀着,后面不知是哪里来的巨大的床弩,一次竟能发射出剑雨来,将船只打漏。
  沉船无数。
  :“受死!”
  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旁边的船上,那日出使来的少女手提着短剑,冲着一个胡人将领劈去。鲜血洒了一地,她丝毫不惧,回身砍向一边。
  苻洪从未见过战场上竟然有女子,更未见过如此英勇的女子,他手上的刀也慢了半分。
  这,这是那日出使来的那个女郎!
  :“该死的臭娘们!老子杀了你!”苻洪爆喝一声,竟忘了身边招招要命的王靖之!
  王靖之轻哼一声道:“我的妇人,岂容你污言秽语!”
  苻洪转眸看向王靖之:“小子!看老子先杀了你,再杀了你相好的!”
  王靖之提起银枪,缠上他的长刀,生铁相击的声音刺耳至极,江边栖息的野鹤许是被疯狂的厮杀声惊吓,突然间,一群野鹤抖搂着洁羽长翅,嘶鸣着,齐齐飞向天空。
  这一阵激烈的鹤鸣,吓得苻洪以为汉人又有后招,下意识的转眸看去。大惊之际,只觉得额间一痛,如坠深渊。
  苻洪眼珠微微往上瞟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自额头上往下流淌,他伸手一接,血,谁的血?
  什么,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顺着这银白的光看去,那个一身白甲的汉人,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粲然一笑。使个巧劲,猛然抽回枪,苻洪应声倒地,额间留下一个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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