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驸马爷-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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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天牢之后是大理寺和刑部中间的夹道,这地方平常来的人少,寻常也不会有人往这敏感的地方来钻营,于是谢燕春看了看左右没人,便也就放心大胆地开了口。
“陛下最近不太好。”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殿下若是得了空,与陛下聊一聊。”
赵淑微微皱眉,在谢燕春面前,她也没怎么客套和绕弯子了:“我昨儿见到陛下时候,倒是觉得他精神还不错。”
“朝中……这么说吧,韦弘想扳倒殿下。”谢燕春琢磨了一下说辞,又看了看赵淑的脸色,“韦弘这人你知道的,跟范选是一路的,不过范选比他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范选呢,是真的在为陛下着想,没什么私心,所以陛下也一直容忍了他;韦弘么……他私心重,这么多年都想成为第二个范选。”
话说到了这里,也不用谢燕春继续说下去,赵淑自己就能明白了。
“宫里那荒唐事情,所以是陛下自己做的?”她有些不赞同地轻笑了一声,“也太糊涂了。”
“知情的人不多。”谢燕春平平淡淡道,“大家都以为皇后冲撞了陛下,惹了陛下生气,所以贬为庶人。”顿了顿,他看向了赵淑,“韦弘大约不会善罢甘休,据我所知,他想给殿下您罗织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
“里通外国?”赵淑嗤笑了一声,“去通谁?”
“萧珊。”谢燕春看向了赵淑,“很明确思路,或许宣扬出去了也很奏效。郑武谋逆,萧珊在京中,他又与殿下有来往,现在郑武伏罪——”
接下来的话谢燕春没有说,赵淑也没有接下来。
两人慢慢地走过了那长长的夹道,拐了个弯,走到了大理寺正门前的那条大道上面。
两边的行人渐渐变多,也渐渐变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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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么一路沉默地快走到了宫门口,赵淑抬眼看向了谢燕春。
“韦弘觉得……你和我不和。”谢燕春勾了勾嘴角,“他认为……我一直被你打压,所以这次来拉拢我了。我起先觉得好笑,后来听了一听……便觉得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一一实现,说不定……还真能折腾出一些事情来。毕竟……毕竟距离当年,已经过了好几年,很多事情大家都开始忘记了。这时候,正好是记忆暧昧,又适合编织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的时候。”
“陛下知道?”赵淑又问。
“应当是有所察觉。”谢燕春道,“只是……陛下或许也有陛下的想法。”
“那便不是聊一聊就能让陛下好起来的事情了。”赵淑在距离宫门只有三五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不陪着你进去……如果你觉得此刻无需避嫌,等你空了可以到公主府来吃饭。”
“那晚些时候我就来。”谢燕春这一次没有坚持赵淑与自己一起进宫去了,“我没什么可避嫌的,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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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与谢燕春在宫门口分道扬镳,她略站了一会儿,便见自己的侍卫牵着马过来,然后便上马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公主府走去了。
在听到了谢燕春说的这些时候,她心中并非是毫无波澜的。
她向来知道朝中对她有许多风言风语,朝中更加有许多人是视她为眼中钉,但却并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憎恶到要弄死她的程度——还是要用这样肮脏的手段。
相比之下,范选之前的冷言冷语都不算什么。
她忽然觉得有些灰心。
这么慢悠悠地回到了公主府,她跳下马,便直接进了门往书房走——罕见地,在去书房的路上没什么人,就连书房院子外面也没有人守着。
她微微蹙眉,正有些奇怪的时候,便看到许璀抱着琵琶鬼鬼祟祟地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赵淑好笑地问道,“你方才过来时候,这里有侍卫守着么?”
许璀抱紧了琵琶,支吾了一会儿,道:“我来看殿下放在书房里面的乐谱……方才过来时候,这里有侍卫……”
赵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道:“紧张个什么?这整个公主府你哪里都能来,我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顿了顿,她左右张望了一番,还没见着有侍卫过来,便回身看向了入府以后就跟着自己的深兰,“去问问侍卫们,这里怎么缺了人。”
深兰在看到书房院子外没人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了人去找府中的侍卫长,这会儿便应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两个侍卫匆匆地跑来了。
“殿下恕罪……”两个侍卫跑过来就跪在了地上。
“好好问一问,再立立规矩。”赵淑打断了这两个侍卫想要身边的话语,只看着深兰道,“这次是被我撞见了一次,是不是之前还有许多次是我没撞见的?”
说完,她看向了站在旁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许璀,面上神色柔和了一些,只拉了他的手,便往北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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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想看乐谱,直接打发个人过去拿就好了。”赵淑把许璀细腻柔软的手抓在了手心里面,“这儿离北苑远,来来回回跑得也烦。”
“好……”许璀抿了抿嘴唇,应了一声。
“晚一点谢燕春来府上吃饭,你要是想来,就一起吃,不想呢,就自己在北苑找点乐子。”赵淑又道,“最近朝中的事情多,可能我会忙一点点,你便在家里自己找些乐子吧!”
“没事,我在家里玩琵琶就可以了。”许璀忙道。
赵淑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就扫了一眼他的琵琶——他这琵琶自然是精雕细琢极为好看的,也不知是她从前没有注意到,还是今次才堪堪发现,她忽然觉得从章贞农手里拿到的那木片,与眼前许璀抱着的琵琶的琴头的那一块十分相似。
“琵琶的琴头,都是一模一样的吗?”赵淑问道。
许璀顿了顿,眨了眨眼睛,好半晌道:“也有不一样的,便只看……做琵琶的时候,乐师想要什么样子的了。”
“比如?”赵淑十分好奇。
“有如意,牡丹,龙首,凤尾……花样很多。”许璀看了一眼自己的琵琶,“我这个是凤尾的,从前家里还有个牡丹的,不过那一柄琵琶……被我爹典当了。”
赵淑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凤尾,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笑道:“我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慎重其事的。”
许璀低了头,道:“我怕清之因为我跑去了书房,就不高兴。”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整个公主府都是我们的家,你想去哪里难道还有不许去的?”赵淑失笑,“你这样小心翼翼,倒是显得我刻薄了。”
许璀抬头看向了赵淑,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认认真真地与她十指相交:“我怕清之不高兴。”
“这可不成。”赵淑调笑道,“哪能这么小心翼翼怕这个怕那个?你和我是夫妻,夫妻嘛,若这么生疏,日子就过得没有滋味了。你大可以放肆一点,娇蛮一点。”
“娇蛮哪里是形容男人的!”许璀红了脸,“清之调戏我!”
“那怎么办?人家都是做丈夫的来调戏妻子,然后便有闺房之乐。”赵淑轻轻笑起来,“你呢,胆小又娇羞,那只好我来调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苟延残喘的存稿箱卡……
第44章 思索
赵淑与许璀笑闹了一阵,到了晚饭的时候; 正准备在府中用饭; 丞相曹妙送了帖子来请宴,赵淑推辞不过; 便只好留了许璀在府中; 自己前去赴宴了。
等到赵淑走了,许璀也无心吃什么; 只胡乱吃了小半碗饭,便闷闷地回了北苑抓着大白和小白撸毛; 心中一阵阵的有些心虚。
他打着去书房找乐谱的幌子去了府中的书房许多次; 也借了自己需要琴弦之类的蹩脚的借口往外与自己之前的人有过一二联系; 并且把传国玺送到了章贞农手中,并且通过种种方式叮嘱了他一定要把传国玺送到赵淑的手中。
他最初这么做的时候,也是想着能为赵淑排忧解难; 省得为了传国玺她还得在萧珊面前低头,但这一来二去; 他这时候才发现,虽然赵淑需要的只是传国玺; 但赵均并非只是仅仅拿到传国玺就会善罢甘休的。
他抓着小白的前肢; 与它碧绿的大眼睛对视,幽幽叹了一声:“我大概很蠢。”
小白无辜地“喵”了一声,好脾气地与他对视。
大白从旁边挤到了小白与他中间,用屁股对着他的脸,还用尾巴扫了扫他的嘴巴; 然后发出了九曲十八弯的一声“喵”。
许璀把大白和小白一起抱起来,躺倒在了床上,看着床帐上那些重复的莲花的纹样,心烦意乱。
他大概总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所以总是没有预料到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从前他还是萧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他成了许璀,也还是这样。
没有任何长进,只能愚蠢地看到眼前这么一丁点的事情,只能无奈地看着所有的事情都朝着自己没有想过的方向狂奔并且无法回头。
如果他能再沉着一些,一直等到冀州的事情了了,萧珊也已经死了,再想法子拿出传国玺交给赵淑会怎样?
赵淑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处境。
章贞农那些人也一定不会提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非分的要求。
赵均会很欣慰而不是心存顾虑。
朝中……朝中也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烦闷地把小白放在胸前,抬眼和它碧绿的猫眼继续对视。
小白无聊地甩了甩尾巴,换了个它觉得舒服的姿势,用屁股对着他的脸,然后蜷成一团,压在了他的胸口上不动弹了。
无法回头,现在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局面了。
只能寄希望于……赵淑永远不会发现他的身份,就算发现也不会计较从前。
只能寄希望于……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这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自己当初什么都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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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月色是冷清的。
曹妙府上的宴会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仍然是坐了上首的赵淑支着下巴看着舞姬们穿着单薄的衣裳翩翩起舞,旁边的曹妙接着喝酒时候的遮掩,悄悄与她说着话。
曹妙虽然平日里与赵淑的关系算不得太热络,但关系还是好的。
他与韦弘还有范选这样的人不太一样,他本人对女人没什么偏见,对赵淑作为一个女人手握重权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能者居之,只要赵淑手握重权又能如鱼得水,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去针对她做什么事情。
正因为是这样的想法,他与赵淑的关系不算热络也不生疏,赵淑在接了他的帖子之后,也就欣然赴宴了。
而这一次,曹妙却与赵淑说起了朝中关于韦弘的事情,这是罕见的——他向来不怎么与韦弘范选等人有这样明确的反对或者不支持的言论出现,他从来看起来都是不偏向任何一方的。
“殿下早做打算。”曹妙简单扼要地说,“韦弘,安乐公,甚至圣上……殿下,该退则退吧!”
赵淑抿了抿嘴唇,抬眼看向了曹妙,只见他面色如常,手中捧着酒杯,聚精会神地看着厅中舞姬摆动着柔软的腰肢,仿佛刚才那惊人的话语并非是出自他口中一样。
“丞相的心意我明白。”赵淑静默了一会儿,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一群舞姬。
“我与殿下来往不多,但也不忍心看到殿下受了不白之冤。”曹妙悠悠笑道,“我常常想,人……究竟有多么贪心呢?就拿我来说,我年轻的时候,想着的是能考中进士就足以;等我考取了进士之后,便想着,不要什么肥缺,只要能候补一个小官就足够;后来看到了朝中争斗,便想着若能有个从龙之功,今后是否就能飞黄腾达?永远无法满足的内心……永远无法停下的贪婪。”
“也正因如此,所有人才都在追逐着向前。”赵淑勾了勾唇角。
“整个朝堂,就好像是一条裹挟着泥沙的浩浩汤汤的汹涌澎湃的河流。”曹妙道,“所有人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被河水推着向前游走。”
“总会有人不会游水。”赵淑摇了摇头。
“所以会有人死去。”曹妙侧头看向了她,“有人被泥沙裹住沉入河底,有人被风浪冲上了河岸,沉沉浮浮,几乎没有人能干干净净地从这条河流中从容退出。”
“……是。”赵淑垂眸,自嘲地饮下了一杯酒,“丞相好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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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离开丞相府,赵淑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公主府走。
夜风凛冽,冷硬得好像是刀子一样。
赵淑思索着曹妙的话语,回想起谢燕春说的话,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