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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商户家的小娇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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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打死。这就叫做敲山震虎!”
  沈万银思忖了一番,这个杀鸡儆猴嘛,瞅着沈姨娘,到底是伺候自己的女人,有些不忍,说到敲山震虎,也不知道行不行,那贼真会自己放回去?
  沈茹知道父亲疑虑,给母亲递了个眼色。
  萧氏会意,露出不悦之色:“老爷是不舍得打这女人吗?沈家被她搞的一团糟,老爷走出去能被人指着脊背骂,这都是谁招来的?我沈家多年的名声几乎被她毁之一旦,若老爷不舍得,这板子我来叫人打!”
  沈万银看萧氏动怒,忙说:“没有不舍得,没有不舍得。”
  许姨娘一双眼睛,乌眼鸡似的瞪着萧氏,咬着唇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想到待会一顿死打,心里慌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沈万银叹了一口气,指着许姨娘说:“都是你自找的!来人,剥了外衣提出去!”
  上来两个老嬷嬷麻利的剥姨娘衣服,沈妙妙在一边又是哭又是叫被丫鬟使劲摁住,“沈茹——,你敢这样对我娘!沈茹——,你不得好死!”
  沈万银看她骂的不像话,怒道:“把二姑娘关到房里去,反省!不醒悟不给饭吃!”
  沈妙妙被人推出去,经过沈茹身边的时候,沈茹轻飘飘的开口:“这祸是姨娘自己闯的,若是一般人家,那是死路一条。妙妙,你好好想想,我是在帮你们,你别不识好歹。”
  “我呸!”沈妙妙怒目圆瞪,“早晚一把火烧了,大家一起死!”
  沈茹冷冷瞟了她一眼:“今生我在,必定不能让沈家一把火给人烧了!”
  她那眼神,冷的仿佛腊月里的寒冰,让沈妙妙打了个冷战,她说什么今生,难道她还有个来世不成?
  沈妙妙被关进房里,许姨娘在大院子里打得鬼哭狼嚎,下手的人知道沈老爷一向是疼姨娘的,都留着手并未往死里打,饶是这样二十板子下来,姨娘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整个人几乎晕死过去。
  沈茹放话,如果有人偷了血玉珊瑚,悄悄的放回去,如若不然,不论是谁捉到打死。
  众人看到许姨娘被打的样子一个个战战兢兢,私底下议论纷纷,就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偷了血玉珊瑚。
  沈茹知道,父亲还没有下决心将掌家账簿交给她,只单等着她的话能否应验,就在这血玉珊瑚了。
  沈茹房里,她关了门,悄然打来了一个盒子,盒子里红光莹莹,豁然就是一尊珊瑚,她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爹还真是的,单等这个珊瑚,可这个珊瑚就在她的手里。她只等着母亲睡下,悄悄将这珊瑚放回去,这桩事就了了。她拿这珊瑚叫做抛砖引玉,若不是珊瑚的案子,又怎能挖出许姨娘的小金库?
  第二天一大早,萧氏屋里的丫鬟就惊喜的叫道血玉珊瑚回来了,萧氏大喜,立即着人请了沈万银过来,沈万银也惊讶非常。
  沈茹到时,沈万银看她的眼神很是赞赏。
  “茹茹,我没想到你这般聪明!”沈万银由衷的赞道,“这里是沈家掌家账簿,从今日起,就交给你好好的保管。有问题尽管请教你母亲,沈家上下不听话的就来跟我讲,今后,你就是这沈家后宅的掌家人!”
  沈茹接过账簿,樱红的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道得意之色,欠身谢道:“女儿,多谢爹的信任!”
  她手里握着这本账簿,心里知道,这份账簿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因为掌家,她用了后宅里的书房,第一件事,便是找了管家来,一起将之前姨娘克扣的银钱全部恢复了原先的旧制。
  她前世嫁人之前没有学过管账这,但嫁入段家之后云氏非常严苛,掌家该懂的她一样不缺。
  她装样子向母亲请教一番,又让母亲演示了一遍,完了就回到书房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账来。
  不算不知道,算了她吓一跳。原来母亲病弱多年,掌家并不利落,姨娘贪污,这前前后后的账单很多对不上。
  尤其是在田庄这一块。
  沈家有个庄子在春陵县外头的村子里,一大块田地,外加一大片林地,照理说,每年的粮食、禽类、兽类该收上来不少,可是这收上来的却跟数据大大不符。她又去查了仓库,发现去年收上来的兽皮不是虫眼就是霉烂,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她明天得亲自去庄子上走一趟!

  ☆、一树梨花

  第二日一早,沈茹便让人布置了马车,带着小茜、张嬷嬷和忠伯一起向城外东头的沈庄去了。
  城东楼门处,一早进城贩菜、贩山货的人不少,几个破落户围在城外官道边树荫下围成一圈赌钱。
  瞅到陆大郎跟赵小郎两个人一人提着一只兔子从官道外过来,一个破落户摇手招呼:“陆大哥,赵小郎,过来过来!过来耍子!”
  赵胜看到赌钱两眼放光,急忙拉着陆歆赶过去。
  陆歆走了过来,人堆里看进去,见两个外乡人设的赌局,这赌局却跟县里的不一样。县里的要么赌大小,要么鱼虾蟹,这个赌局却是赌瓜子。
  猜瓜子的颗数,明明看着盘子里有五颗瓜子,赌客信心满满的下钱,那庄家手一晃,开盘时却变成了四颗。赌客往往开始赢了几盘,接下去却输的一塌糊涂。
  赵胜一连下了四五局,除了头次赢了,后面次次都不中,将身上仅有几十文钱统统输个精光。他懊恼至极:“等小爷我卖了这兔子,定然再回来赌!”
  陆歆双手环胸斜眼在一边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里头倒是有点门道。他对那满脸麻子的庄家说:“麻子,我来跟你赌!”众人看到陆歆来赌,纷纷让开了位置。
  但凡是麻子最不爱别人说他麻子,满脸麻子的庄家听这话脸色一黑,瞪了回去,一看眼前男子身材高大,脸上一道刀疤,一双眼眸如鹰般锐利,心里暗自一跳,这个人不简单,怕是来者不善,手禁不住微微抖了一下。
  “行!那就来吧!”麻子将那瓜子搁在盘里,手里拿着一个盖。
  盘里看着是三个瓜子,麻子将手虚虚一晃便将盖子掩住,抬头看陆歆,眼底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客官猜吧!”
  陆歆眸光一闪,微笑道:“三颗。”
  麻子嘿嘿一笑,盖子蓦然掀起,盘子里的瓜子豁然变成了两颗。
  “客官,你输了,拿钱!”
  围在一边的破落户叫嚷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分明是三颗的!”“就不信了!再来!再来!”
  麻子伸手要钱,陆歆却一把摁住了麻子的手,锐利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还在吧?”
  麻子抬眼震惊的瞪着他:“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呢?!”
  陆歆铁钳一般的手攥着麻子的手腕猛的一翻,只见他的手指底下掖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石子。
  “这是什么!”赵胜怒了,“难不成你这小子敢作弊?!”
  陆歆狭长的眸子睨了他一眼,道:“这应该是磁石。”他抠下石子,一颗瓜子便从盖子底下落入盘中,原本两颗的瓜子变成了三颗。或者盘中本就是三颗瓜子,正是这颗磁石吸走了第三颗瓜子在盖子底下,让盘中变成了两颗。
  众人一看顿时都明白了。
  “嚯!”赵胜大怒,“难怪我总也猜不中!你这厮,作弊!活的不耐烦了,该打!”几个破落户勃然大怒纷纷挽起袖子。
  陆歆将麻子一脚踹在地上,冷笑一声:“打!”
  几个破落户立即围上来拳打脚踢噼里啪啦的打得那两个设局的外乡人哭爹喊娘。   
  隐隐的,耳畔响起似曾相识的银铃声,他转头看去,只见一辆四角悬着银铃的马车不疾不徐的从官道上驶过。春风过处,帘幕轻飞,露出一角,依稀可见女子乌黑的发辫。
  陆歆心口蓦然一跳,是她?
  他这几日没有去沈家,上次送去的桑椹足够她母亲吃一段日子,他若是再去,偷偷摸摸的,倒叫人瞧不起了。
  他驻足远望,看着天边,黑云隐现,地面上,蚯蚓翻卷蚂蚁忙碌,眼看着要下大雨,她这是往哪儿赶?
  “大哥!”赵胜凑过来,志得意满的将手里满把的铜钱在他眼前一晃,奉承道,“还是大哥英明,不然我这钱还不是喂了王八了?居然敢到咱们的地头上设骗局,也不看谁才是这里的地头蛇!”
  见他不理,赵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认出那马车上的几个银铃,立即叫起来:“沈家的马车!这一大早的去哪儿呢?”他暧昧的瞅了陆歆一眼,手肘子捅了捅他的胳膊嘻嘻笑道:“城里都谣传你和沈家姑娘有一腿,是不是真的?”
  陆歆一个爆栗子砸过来,斥道:“胡说八道!”
  赵胜委屈的揉着脑袋:“我都说了是谣传了,你还打我?我开玩笑的嘛,你若是想沈家的姑娘,那不是癞□□想吃天鹅肉?”
  陆歆又要打,赵胜赶紧抱住了自己的头。
  “那马车该是往哪边去?”陆歆看着天边不自觉问道,天地相接之处,马车只剩下个黑影子。
  “听闻沈家在城东郊有个庄子,怕是去那边了吧。”一个破落户插嘴。
  “大哥别看了,咱们赶紧进城去,别耽误了早市!”赵胜拉着他就往城内去,陆歆回头又看了一眼,马车已经消失在天际了,这才转身向城内去了。
  沈家在东城外的田地有百来亩,林地百来亩,正是春苗季节,一眼望去,盈盈水面上一片翠绿,仿佛翡翠满地。
  小茜扶着沈茹沿着石子小路向着庄院走去,一路栽秧的农户纷纷抬头,好奇的向着几个人看过来。
  不远处,几进黑瓦白墙的就是沈家庄院,庄院周围的土地山林全都是沈家的。
  因为来得急,沈庄里的人还不知道主人家来了,忠伯到了庄院门口,便伸手去扣院子门上的铜环。
  扣了半晌,这才出来懒洋洋一声;“谁呀!这一大早的叫魂呢!”
  开了门,那厮一看到院子门口立着一堆人,于中间站着一个打扮模样都不俗的小娘子,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
  忠伯上前,呵斥道:“叫庄头出来,这是沈家大姑娘来了,如今的当家人!”
  那小厮一听“当家人”三个字,唬的麻利的滚进去叫庄头。
  沈茹抬头看那天边,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隐在雾里,只露出白蒙蒙一片,这时间都日上三竿,这庄子里还静悄悄的呢。
  张嬷嬷愤愤不平的说:“姑娘,咱们不来瞧还真不知道,这庄头好生懒惰!”
  沈茹微微冷笑。
  等那庄头穿好衣服赶出来,一看果然是主人家的人来了,赶紧过来见礼。
  庄头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绿豆眼睛,酒糟鼻子,穿一袭褚色粗布袍子。
  “哟,这是大姑娘啊,你周岁的时候我还瞧过你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庄头笑眯眯的打招呼,很是殷勤的样子。
  “这位是庄头郑公。”忠伯说。
  “知道。”沈茹淡淡应道,听闻庄头就是许姨娘的舅爷。
  “郑公刚起来吧?”沈茹一边向里头走一边问。
  郑公脸色一变,笑道:“哪能呢,早起来了,在屋里头处理事情呢。大姑娘若是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有个接待不是?不过,沈公那么精明的人,如今到放心让大姑娘当家啦?”
  这是个什么意思?
  沈茹冷眼睨他,不急不缓的说:“我爹的确是个精明人,所以才让我当了掌家人,郑公可明白?”
  郑公一愣,只觉得这小姑娘没有旁的小姑娘那样的稚气,这一眼竟是别样的冷厉跟沉稳。他心里盘算着,他这边还没听闻许姨娘落了掌家权的消息这位大姑娘就来查庄子,难道沈家内宅出事了?  
  “大姑娘这边走,沈公是怎样厉害的人,我们自然都晓得的,他的安排,无一不妥帖的。”郑公心里狐疑,脸上却笑着将沈茹迎进了大厅。
  该客套的都客套了,沈茹看着郑公,一眼便瞧着不老实,她径直跟他要了账簿。
  郑公一愣:“大姑娘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每年的账簿不都是交到府里去了?怎么反倒问我要了?”
  这意思是不给?
  站在一旁的张嬷嬷看不过,冷笑一声:“郑公别看姑娘年纪小就这般惫赖,交上去的账簿是交上去的,难道你们连个底子都不留?你这话说出来咱们可都不信!”
  张嬷嬷郑公是认识的,她是萧氏身边的老人,见她发话了,郑公抵赖不过,只得着人去拿了账簿。
  沈茹亲眼来看了这田庄,心里就有数了。
  翻开账簿,同交上去的一模一样。郑公趁着机会又在一边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苦,说什么年成不好,收入不行,这几年不是虫害就是旱灾,实在收不到多少米粮。林子里又有许多偷猎的,也捉不到多少猎物。他自己都穷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听着他花言巧语的狡辩,沈茹心里冷笑。许姨娘是什么人,这老狐狸是她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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