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第7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善妒,致使他不能宠幸他人。夫妻嫌隙渐生,在以成国公与地方节度使勾结的罪证呈堂,要推到王府关键要快。”
“主上放心,项斯一定会竭尽所能,必须尽快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纪忘川走过项斯身边,按了下项斯的肩膀,大有依托之意。项斯犹豫不决,似有话要说。“主上,项斯尚有一事不明。主上破坏了琳琅姑娘的婚事,那主上与芙仪公主的婚事该如何应对?琳琅姑娘姻缘会毁,又要眼睁睁看您迎娶公主。”
纪忘川为难百般,一张脸惨淡如霜,看得项斯心里抽抽搭搭的心疼。“她现在恨我入骨,嫁给王世敬是为了报复我,我越是痛苦,她越是要去嫁一个地痞流氓,等她想明白了,一切都晚了。宁可她恨我,我也不能让王世敬作践她。”
朝廷指婚的圣旨颁下来那日,纪青岚笑得嘴角都快歪倒耳朵边上了,她在人前笑,打发了蔓罗给颁圣旨的黄门送了一手的金角子。等到人散后,她一个人去静安堂的内室,关上了房门,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对着纪氏一门的神主牌念念叨叨,眼泪摩挲。
蔓罗送走了宫里来的黄门,迎面碰上凝重肃穆的纪忘川,一身铠甲明服,丝毫不见喜悦,蔓罗伺候纪青岚多年,眉头眼尾还是看得准,大将军这架势不是进宫谢主圣恩,分明就是抗旨去的。她一下醒过神,连忙抄小路往静安堂去告命。
纪青岚盼了多年,就等着这一天,打好的算盘不能临门一脚被踹飞,敛起厚重的裙摆,快步感到府门口。何福周替纪忘川备马耽搁了时间,正好被纪青岚劫下欲返宫抗旨的纪忘川。
纪青岚攒了口气不好撒,纪忘川这孩子吃软不吃硬,硬逼指使不动他,唯有打苦情牌,母子感情再是疏离,他也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不会放任老母亲老泪纵横不管。她寒着一张脸,在一众仆役奴婢跟前不好发作。“川儿,随我去静安堂拜拜你父亲。”
往常只有纪钰生死二祭,纪青岚才准纪忘川进入静安堂的内室跪拜先父,平时不许纪忘川进入内室一步,似乎纪忘川在内堂出现会打扰到纪钰的英灵。灵位前的供奉品常年不断,香烟与红烛总是彻夜通明。
纪忘川跪在蒲团上,沉肃地望着先父神主牌,在纪钰排位靠后一些放着一块盖着红布的神主牌。纪青岚每次进入内室都会特别虔诚痛心,不许他问这问那,只让他跪在蒲团上,往往一跪就是一天。
纪青岚坐在身旁的圈椅里,静安堂内室是蔓罗都不许进入的地方,只属于她一个人,这回若不是逼到了极处,她也不会把纪钰请出来。她憋着怨气,问道:“你这一身铠甲带刀入宫,是不要命了么?芙仪公主下嫁于你,你有何不满,非要抗旨拒婚?”
纪忘川硬挺着脖子,冷着脸,横下一条心不娶芙仪。“母亲,我不愿意。”
“你说的轻巧,一句不愿意,整个神策大将军府上下都要替你陪葬。我老了,随你去了就去了。”纪青岚捶胸叹息,“你不想想我孤儿寡女生活艰辛,一手一脚把你扯大,如今你翅膀硬了,正二品神策大将军的地位是你用性命换回来的,说不要就不要了么。罢了,这些都是你挣来的,包括我这老夫人的地位也是攀上你才有的,你要拿去就拿去吧。只是有一桩心事未了,我就是下了阴曹地府也愧对列祖列宗。咱们纪家九代单传,一门循规蹈矩,偏生到了你这代生出反骨!那公主到底是长得跟猪妖似的,还是坏得跟黄鼠狼一样,这么不招你待见?”
“公主无过。”纪忘川不遮掩,直面内心,“我心有所属,不愿错付他人。”
话已至此,纪青岚眼力劲儿精明,她一早看出琳琅是个隐患,原只当至多混个通房丫头,满足主子的生理欲望,谁知纪忘川欲壑难填萌生爱意,这男人之间要么花花肠子糊弄一生,一旦正儿八经爱上一个人,那执着刻骨的犟劲比女子有过之无不及。
纪青岚颓然伤心,满腹怨气漫涌上来,怨毒地看着纪忘川,一言不发,而后双手依托圈椅扶手站起来,一身扑到在纪钰的神主牌前哭诉。“老爷呐,你在天有灵,就让我一身老朽随了你去吧。我愧对纪家列祖列宗,川儿交托在我手上,我母代父职,拉扯长大,如今竟然这般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纪青岚回头瞥了眼纪忘川,见他纹丝不动,只好再加重些气力,脑壳重重敲着地面磕头,“老爷,青岚没脸见您,更没脸见纪家祖宗,我这副老身骨苟延残喘至今,就为了看一眼川儿开枝散叶,为纪家留点血脉!”
纪青岚脑瓜子敲出了血,终究是不忍心半百老母哭得老泪横流。他去扶纪青岚却被一手甩开,“别碰我,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子。今儿只要你走出府门,回来就给我收尸!”
纪忘川岿然不动,少顷,冷涩答了句。“照你的意思来。”
说完后,起身离去,内室里只剩下纪青岚擦干眼泪,嘴角噙出一朵花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时逢秋(一)
拒婚这条路已经封死,他可以忍心抛下富贵权势,但是母亲的血泪比白雪之上的红梅愈加刺目,比来自地狱的镇魂之歌更加震撼,还是抛不下亲情的牵绊。娶芙仪公主,势必辜负了琳琅,但琳琅恨他至死,对他还有半点痴恋?也许娶不娶芙仪公主,琳琅的心都不会再容纳他半分。
也许早该跟纪青岚打开天窗说亮话,说他与琳琅情投意合,不顾礼教与世俗的争议,直接把琳琅娶进门,许她将军夫人的地位,一起生个胖娃娃,日子逍遥自在。眼下说什么都晚了,迟疑了一步,步步都迟,步步都错。
锦素有武功底子,恢复起来比一般人更迅速,才三五天的功夫,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屁股已经愈合结痂,只是到了最后关头最不好忍,结痂关头皮肉奇痒难忍,但是抓痒的位置着实让姑娘感到尴尬。
伤在这个位置自己不好上药,只能求助琳琅帮忙,锦素还要忍受琳琅的取笑。“锦素,你可得哄着我,我要是一不高兴了,不替你上药,那你找谁去?”
锦素摆着脸,背对着琳琅,满心不悦。陆白羽中乌头之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了,陆白羽为了替琳琅周全说是在房内洒乌头灭虫所致,在这件事上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唯有她遭受了皮肉之苦。练武多年皮肉之苦忍得,偏生琳琅与陆从白之间的反应让她咂出味道,琳琅也许知道乌头之事的真相,宁可让她受委屈,也不揭发事实的真相,她似乎有些看不透琳琅了。“大小姐,你就欺负人。我真是无辜遭害,你还要落井下石。”
琳琅原是与她玩笑,锦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心里对乌头之事还颇多介怀,但她不能跟锦素解释太多。陆从白似乎在追查琳琅的来历,不知道他究竟查出了多少,但其为人聪明温雅,不至于把她逼入死角不得透气。而她也琢磨到了陆从白想维护的真相,陆从白要维护的人必定是阮心梅或者陆从骞。都是聪明人,大家好过不至于撕开脸皮不得安生,这事儿只能藏着掖着就过去,无奈锦素这厢愤愤不平,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不仅身体受了重创,感情上似乎感觉遭到了琳琅的背弃,而陆白羽在乎的人从始至终依然只有琳琅一个。
琳琅见锦素闷闷不乐,说道:“昨儿听德荣说,羽哥搬出天雅居,咱们带些茶点去明德苑看看他可好?”
锦素心里露怯,提起陆白羽就一阵一阵脸红。“你怎么老拿我打趣?看我伤得不够重,再刺激刺激我么?”
琳琅激将道:“这话说的,你爱去不去,那我自个儿去了。”
陆白羽的心里没有锦素,可禁不住锦素芳心暗许,琳琅又适时地制造见面机会,锦素只能顺水推舟听从自己的心意。“你是大小姐,你去哪儿,我可不得随身候着么。”
琳琅嘟囔了下,打趣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你不说,我真当你是我主子呢,就给我摆臭脸。”
“可不是你心疼锦素么,好了好了,我这就起身去蒸点桂花糕带去给白羽少爷。”
陆白羽得到了陆彦生的特赦,伤势好全之后就搬回明德苑,他好几次都想去驻清阁看琳琅,都被陈其玫拦下了。
王世敬向琳琅提亲之事,到底没有瞒过他,他大闹神策大将军府之事也被陆彦生知晓,怕他惹事应该继续禁足,可到底是亲生骨肉,看他发了一身红饼子,还要替琳琅出头的劲,哪里舍得关在清清凄凄的天雅居里受苦。可不管束放任必定惹祸,只好把蓉姑姑调配到陆白羽跟前伺候。
蓉姑姑每天跟门神似的在陆白羽眼皮底下杵着,哪怕吩咐德荣出门办事,蓉姑姑都会私底下偷偷盘问德荣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警戒心比看门犬更高。
琳琅累日来照顾锦素,关于陆白羽的消息都是托了德荣的信,知道蓉姑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坚守岗位,只好请德荣给蓉姑姑泡了杯下了曼陀罗的茶,看她昼夜辛苦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德荣小子看上去没城府,真当孝敬她,蓉姑姑不疑有他囫囵喝下,这会儿已经倒在明德苑正堂圈椅上睡大觉了。
陆白羽窃窃私笑,招手让琳琅进来,“看不出你大姑娘家,使起坏心眼来有模有样,无师自通。德荣,你小子还不快把这老奴搬进去,这睡相戳在眼珠子里难看死了。”
琳琅劝阻道:“不可。咱就是叙叙旧才下了蒙汗药,待会儿蓉姑姑醒了,若还在这里,她只当自己发困眯了会儿,要是挪了地方,恐怕她多想,以后就不能故技重施了。”
陆白羽赞同地不住点头。“没错,还是你聪明。”
陆白羽许久不见琳琅,看琳琅眉清目秀益发标致,只是这身子骨日渐消瘦,再这么下去非要被风吹断不可。
锦素把昨日在百花园摘下的桂花糖渍后做成糕点,在八仙桌上摆开盘来。陆白羽猛然一通嗅,“好闻,真香。”
锦素闻声欣喜,应道:“新鲜桂花糖做的,白羽少爷喜欢,以后锦素多做些来。”
陆白羽玩笑道:“不必麻烦,大男人贪吃甜食,传出去被人说成娘娘腔。”
琳琅掩嘴葫芦,说道:“羽哥,我去沏壶茶给你润润。锦素,你留下陪大少爷说说话。”
陆白羽起身拉住琳琅的袖子,笑道:“伺候人伺候惯了吧,斟茶递水哪里用得上你。”而后扭头刮了锦素一眼,略带责怪,怪她自以为跟琳琅情同姐妹不掂量自己的身份。“你随德荣出去,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说。”
陆白羽素来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是常态,这回儿板起脸,倒叫琳琅好不适应。见德荣和锦素跨出门,他扯过琳琅问道:“你跟纪忘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阵子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么?”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时逢秋(二)
琳琅羞臊红了脸,侧过脸,低声道:“何时爱到……死去活来?羽哥,别瞎说,我跟他没关系。”她软弱无力地卸下心防,强迫筑起的伪装却在陆白羽灼灼的眼光中崩溃。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和纪忘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她垂头丧气,深沉的叹息似乎来自漆黑的湖底,就这么沉沉又迟缓地说了句。“他要迎娶公主了。”
陆白羽没有表现出吃惊,他从天雅居解禁苏醒那时起,就听到了关于琳琅与纪忘川各自婚配的消息,所以,不顾一己病体冲到神策大将军府外去找纪忘川讨要说法。始乱终弃,他想不出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纪忘川的卑劣行为。他几乎要用一生呵护爱惜的女子,却被纪忘川轻而易举的辜负,伤透了心,怕是以后也好不全了。他却堂而皇之地攀上了乘龙快婿的高枝,此人卑鄙,难当神策大将军的盛名。
他抚了抚琳琅的额头,劝说道:“忘了他吧。”
“羽哥。”眼泪盈眶,只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伤心刻骨之时,她才与陆白羽感同身受,她多么自私,在陆白羽面前为另一个男人而落泪,她活该被伤透,在她被辜负的同时,她也辜负了一直疼爱她的人。“你恨我么?我没有珍惜你对我的感情,如今却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
他揩着琳琅眼中充盈而涌的泪水,可眼泪却好像没有个尽头。“那你恨他么?”
琳琅迟迟地摇了摇头。“不恨。我只希望他幸福。我只恨自己忘不了他。”
“琳琅,我与你一样,希望你幸福,别再作茧自缚。”陆白羽一面劝说琳琅,另一面又想到了迫在眉睫的婚事。“你与王世敬的婚事已然过了三礼,要想反悔恐怕有些难度。”
琳琅冷冷自嘲,手肘搁在桌面上撑着摇摇欲坠的头。“眼下我就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