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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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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地呆在拾翠微,与琳琅拌拌嘴。哪怕就是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也能度过一整个年华的轮转。

    当他终归决定要重新审视整个朝局,大江国内忧外患,大江国坏法乱纪,予智自雄,泯泯棼棼,莫知底止。高高在上的当权者不为民间疾苦解困,大张旗鼓贪图逸乐,外族虎视眈眈,觊觎华夏土地。崇圣帝只关心弄权制衡,声色犬马,民生之语,全然充耳不听。

    起兮堂酸枝木大书案上放着一张寿宴请柬,从一品开府大司马何宝康寿宴诚邀神策大将军入府喝寿酒。纪忘川名面上是掌管大江国神策十二营的神策大将军,神策十二营护卫宫城,相当于是崇圣帝尉迟云霆最后一道防线。暗地里又是绣衣司主上,直接听命崇圣帝。崇圣帝一早命他摸清楚朝堂中官员的底细,包括结党营私的派系,甚至官员的族谱、财力等。他行事缜密,一早留了一手,暗自保存了部分官员的情况,而没有向崇圣帝和盘托出,故而崇圣帝并不知道何宝康与邵元冲一早暗中勾结。

    何宝康寿宴邀约是虚名,不过是兜兜纪忘川的底,看他是否有心与他们这一派结交。纪忘川素来轻视利益联盟,若非被逼到山穷水尽,他并不会赴这场寿宴。如今,既然立定心思与邵元冲合作,便让何福周备了寿礼,换上佛头青宫绸折枝兰花洒线绣锦袍,束发高髻,插羊脂白玉冠,腰佩龙慕翡翠玉带,清朗容颜,宛若天人,不可直视。

    何宝康的寿宴上高朋满座,旁的官员附和着恭贺驸马爷新禧,他敷衍着喝了几杯,大司马何宝康忙着招呼宾客,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把神策大将军冷落在一旁。纪忘川百无聊赖沿着抄手游廊往静谧的后院走,既然主人无心招待,他待个一时半刻尽了礼数,也告辞离去便可。

    他走到一处假山嶙峋的暗路,一个黑影从山石洞中走出来,走到夕阳余晖的光影中,面上爽朗一笑,双手成拱,客套道:“大将军,好久不见。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

    山洞中绕出来的人正是邵元冲,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庙堂上同僚多年,素知他为人冷淡,决不结党,大司马的寿宴请柬原本就是一张测试符,纪忘川来,便证明他有心结交,若是不来,便是与他合作之路已关。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必事事都拿到名面上说。纪忘川身边有琳琅在,邵元冲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能劝动他。

    纪忘川倏然一笑,说道:“都督与大司马果然关系匪浅。”

    邵元冲老谋深算,见到纪忘川时,便知神策大将军有所松动。“在下衷心希望,能与大将军关系匪浅。”

    对方客套,他也客套,两人都在替对方摸底,河南节度使进长安城,朝中无人知晓,可见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长安城中必有他的眼线,朝堂上埋伏也不会少,邵元冲反心已久,他需要一个契机,神策十二营是崇圣帝最后的围墙,攻克了他,便事半功倍。

    纪忘川回礼拱手,说道:“都督深谋远虑,在下当真是佩服。”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风起兮(一)

    邵元冲伸手一比,示意往假山台阶上走。“这寿山石堆积成的无量山,果真是巧夺天工。山顶上建有一处无量亭,不如咱们去亭里喝上一杯,大司马眼下正在前堂招呼宾朋,咱们不去凑那热闹,不如自斟自饮,把酒言欢更好。”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也不作其他顾忌,跟着邵元冲踏上石阶,无量亭里一早准备好了酒水和下酒菜,可见邵元冲的确摸准了他的心思,有备而来。

    两人落座,邵元冲直言道:“在益州城,我与贤弟一见如故,贤弟知晓愚兄的想法。贤弟身为国之驸马,既然没有向崇圣帝告发,又来大司马府上赴宴,恐怕咱们心意已然连成一线。”

    纪忘川开诚布公。“国之累卵,当今圣上仍然浑浑噩噩,恐怕总有一日,会外族吞并,既然如此,华夏故土,总该有华夏子孙重掌。”

    邵元冲感同身受,连忙斟酒相敬,难得遇上知音人。外人只道他乱臣贼子,却不知他有一腔报国之心。“我河南离长安城最近,拥兵十万,只要谋布周详,他日我领兵围城,大司马麾下战马三万襄助,贤弟以神策十二营之力再包围宫城,拨乱反正之举必然可成。”

    纪忘川食指淡然地摸着酒杯口外延,抬手直视邵元冲,问道:“都督,想当皇帝?”

    邵元冲闻言面色一凛,说道:“谁人不想?”

    已然是一条战线,一荣俱荣,不得不深思熟虑,纪忘川谨慎道:“若想当皇帝,要天下臣服,扼住那些史官的笔墨,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否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邵元冲问道:“贤弟的意思是?”

    他饮下一杯冰凉的烈酒,酒入喉咙,顺流而下,异常热辣畅快。“起兵需要名目,否则其他佣兵的节度使纷纷效仿,恐怕都督的位置,无法安枕无忧。”

    邵元冲眼眸中精光毕现,确实找对了人,纪忘川不仅手握大权,而且为人冷静谨慎,运筹帷幄,一旦由他起事,事成的成算便高了三成。“还请贤弟明示。”

    纪忘川沉默斯须,说道:“要名正言顺推翻崇圣帝,便要从头算起,证明他这个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如此,才算是拨乱反正,匡扶社稷之举。”

    邵元冲笑道:“精彩至极。”

    经纪忘川提点之后,醍醐灌顶,追本溯源,这皇位崇高祖是传位给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尉迟云珩。只是尉迟云霆以外族妖妃祸国,令皇帝耽于逸乐,企图鲸吞大江国土,毒杀崇高祖为由,剿杀了外族一系,连同太子尉迟云珩下落不明。刚刚足月的婴儿,怕是早就断送在尉迟云霆手中。

    邵元冲如获至宝,却仍要再确认纪忘川的诚意。“愚兄本不该问,贤弟是当朝驸马,一旦起事,成与不成,你这驸马怕是当不成了。”

    纪忘川不屑反问道:“我若希图驸马,岂会与你谋事?”

    无量亭起风了,吹得锦袍猎猎作响。

    邵元冲起身长揖,道:“贤弟,你正是上天送我的东风,愚兄感激不尽,替全天下的老百姓感激你大义灭亲。”

    纪忘川起身相就,低声问道:“都督,若是尉迟云珩还活着,那你又如何打算?扶持他做个傀儡皇帝,背后独掌大权,而后再除之?”

    “稚子无辜。”邵元冲喟然长叹,转而道,“怕是没有那个如果。尉迟云霆绝不会让过任何一个阻拦他登上帝位之人。”

    “皇权会成就一个人,同样,也会断送一个人。”

    纪忘川看着邵元冲,而后负手远眺,寿山石贵重考究,搬运一整座假山的寿山石,旷日长久,奢靡荒侈。邵元冲与做派奢侈的何宝康为伍,一旦接触皇权,他岂能成为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圣主?

    琳琅的伤为她换来了休养生息,芙仪公主好似收敛了个性,震松堂与拾翠微相安无事半月。

    大清早怀济堂派学徒来拾翠微送伤药,琳琅看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揣着两大串草药,招手让学徒走到跟前,问道:“这伤药是哪里送来的?”

    小学徒回道:“师从怀济堂胡景天。大将军府上的药材都是从咱们怀济堂定的。”

    琳琅颔首笑道:“胡大夫医术高明,内服外敷的,可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琳琅让静如给小学徒打赏了二十文,年岁尚小,若不是生计重担压迫下,好好的年岁该在私塾读书求功名才是。小子扬起惊喜的笑颜,看貌若天仙的琳琅,不由心里喜滋滋的,连声致谢躬身退出拾翠微。

    燕玉端着朱漆托盘,上面端端平平放了一碗刚煎好的药,琳琅捏着鼻子,说道:“我都好齐全了,能不能不喝了呀?”

    燕玉对纪忘川的话奉若神明,不敢得罪,大将军说话板上钉钉,对心窝子上的琳琅不舍得动手,对旁人丝毫不留情面。“不能啊。大将军吩咐下来,每天三顿药,你不喝,咱们屁股开花,你忍心?”

    琳琅看燕玉和静如一脸可怜相,拿起药一股脑儿灌了下去,临了拿手巾擦了擦嘴角,悲天悯人地说道:“谁让我心善,舍不得你们遭罪,得,我喝。”

    琳琅从腰佩的荷包里取出一枚杏子干送药,静如嗤嗤笑道:“人家姑娘荷包里都放香料,玉佩,针线呐,哪像咱们这位,里头藏着一堆的零嘴。”

    琳琅满不在乎又取了枚杏子干含嘴里,突然被杏干酸出一个激灵,说道:“刚才那小徒弟可说府上的药材都是从怀济堂上定的?”

    静如随口回道:“是啊。”

    琳琅眉峰与山,凝成一柄剑,一场冷峻道:“随我去怀济堂走一趟,我心里有疑惑,这回就是把你们屁股凑开了花,也得去。”

    这阵子处下来,她们晓得琳琅的性子,平时笑笑咧咧好说话,真到了节骨眼上顶真得很。琳琅稍许整了下梳妆,换了身揉蓝衫子杏黄裙,和静如二人出府去怀济堂走一趟。

    静如见琳琅神色不豫,扶着她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眉头皱成这样,可是想到什么厉害的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风起兮(二)

    “只是有事情想不通。”琳琅揉了揉太阳穴,“老夫人对夫君置若罔闻,为何偏偏对夫君与公主的子嗣特别热忱盼望?”

    静如猜测道:“许是想巴结公主?”

    琳琅摇了摇头,否定静如的看法,说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难道真的还在乎孙子?即便夫君因公主扶摇直上,她照旧是个深闺中的老太太,那些尊荣与她又有何紧要?”

    静如听琳琅一说,好似如临大敌,如果一切真如琳琅的顾虑,那么纪青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咱们现在去怀济堂,与老夫人有关?”

    琳琅审慎道:“我只是心中不安,不求个清楚明白,心里难免胡思乱想。”

    马车停在怀济堂外,琳琅甫一进门,早些时候往拾翠微送药的小学徒热情招待,还自报家门叫张京。

    胡景天一看是神策大将军府上,住在拾翠微那位主子,这位主子虽然只是偏门进的姨娘,看得出万千宠爱集一身。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请琳琅进堂内入坐,让张京看茶备点心。

    胡景天比了比手,请琳琅入座。大将军府上芙仪公主是主位,眼前这位人比花娇的该怎么称呼才能不得罪,考虑再三,客气道:“纪小夫人,不知哪里不妥帖,让老身给你把个脉?”

    琳琅笑道:“胡大夫医术高明,应该知道琳琅所求,入了府门,自然希望有所出,碍于琳琅身份低微,有些事得自己上心。”

    胡景天是聪明人,琳琅三言两语就把他点透了,入府做小,自然希望在子嗣上能争口气,老来也有个依傍。琳琅左右扫了眼,没有外人,压低声音道:“咱们府上的药都是怀济堂定的,只求您给个方便,老夫人给公主抓的药方,依方子给我来一些便好。琳琅嘴巴密实,绝不会说出去。”

    胡景天面有难色,这神策大将军府上争宠生子,怎么把他怀济堂都牵扯入内,万一照着方子姨娘有孕在先,那老夫人追查迁怒之下,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但琳琅摆明受宠,名面上不敢张狂,暗落落使点小心机也无可厚非。

    琳琅朝静如使了个眼色,静如摸出一锭金子趁势塞进胡景天手中。“咱们口风紧,您就当帮个忙,这是善举,菩萨保佑着呢。”

    胡景天看在金子份上,再看琳琅温娴如玉的精致模样,哪里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吩咐张京照着八宝报喜汤的方子抓了七日的量,琳琅致谢之后款款往外走,张京又拎着一包药,笑道:“纪小夫人,可否麻烦您顺带把蔓罗姐姐定的药一并带去。”

    琳琅问道:“这是什么?”

    张京顺口道:“雷公藤。”

    琳琅微笑颔首,静如随手接过雷公藤,上了马车,拆去搁在车辕旁的轫木,车辕徐徐滚动起来。

    琳琅看了眼搁在矮脚案台上的雷公藤,嘱咐道:“一会儿你取些雷公藤出来,剩下的交给府上门房,就说是怀济堂张京送来的。”

    不知怎的,心里益发不安,好似擂鼓频动,要震破耳膜。回到了拾翠微,坐在大酸枝木书案上翻阅医书,惘惘局促,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但具体是何事,又如鲠在喉。

    静如办妥了琳琅交办的差事回来,琳琅问了纪忘川的下落,静如告诉她大将军还未下朝。琳琅走到厨房,让燕玉替她煎两碗八宝报喜汤,一碗加些雷公藤,一碗不加。

    琳琅愁眉紧锁,守在厨房的隔扇门外。屋外刮起了西风,吹得人脸上起褶子,静如给她取了副灰鼠毛耳罩套上。“怎么站风口上,风寒才好了些,又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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