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窗朱户-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平夹着中间难做人,闷了半天豁出去般道:“如此,下官就把话带给王爷如何?”
“哦?“裴昶然道:”你且说来听听,曲建章想与曲文钧说些什么?“
“这是原话。”陈平道:“文钧我儿,自你婴儿时便到我府上,从小到大不曾缺过吃喝银钱更是甚多,奴婢小厮也不少,本候请了多位西席教你,原是盼你有出头之日,却不料尽数弃予流水,如今你既已走到如此地步,本候盼你好自为之,且莫拖累了曲家。”
裴昶然听完这话,面色怪异,喃喃道:“曲建章居然会这么说?”
陈平道:“是啊,下官也觉得这话叫人听了甚是心寒。”
第44章 回京城
裴昶然沉默了片刻道:“既如此就叫本王的亲兵陪你前往兵营; 把这话说给他听听; 本王倒想知道; 他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陈平站起身来; 行了一个弯腰礼道:“如此,下官谢过王爷了; 多谢王爷体恤。”
“嗯。”裴昶然道:“你去吧; 快去快回,本王等你回来共进午膳。”
陈平转身出了门; 裴昶然依旧在坐在原地,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他翻来覆去的回想曲文钧种种异常之处,只觉越想越觉得其中甚是诡异。
这边,陈平夫人陪着珍珠到了房中休憩; 见她只带了一个小厮,便留了一个丫鬟交代了几句告退了。
珍珠这一路下来,也着实有些累着了,洗了把脸准备先去歪一会儿,脱了外衣正准备躺下来,就听见外头有人轻轻地喊她:“娘娘,我可以进来吗?”
珍珠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当下就应道:“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 周夫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头上只带了一支细细的金簪子,除此之外别无饰物; 眼帘下有淡淡的青黑色,瞧着神色黯淡而憔悴。
珍珠披上外衣,客气道:“姐姐,过来坐,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不睡一会儿。”
周夫人坐下来看着珍珠道:“我有些话也没处去说,在你院前徘徊了好一会儿,见没人在门口守着就进来了,叨扰你了。”
珍珠脑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兆,总感觉周夫人会说出一些让她不知所措的话来。
因此,她推脱道:“姐姐,我年纪小,许多事情也不是很懂,你若是有什么难题,我听听倒是行的,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周夫人的眼中透出凄楚,她慢慢地道:“曲公子他如今身在大牢,除了我之外怕是无人惦念他,思来想去除了娘娘之外再无人能求,娘娘能不能帮我同王爷说说,让我去探视他,就算把我打入大牢侍候公子也是行的!”
珍珠听后,深觉惊憾,心道:她怕是已经痴了,傻了,要是放她去牢里侍候曲文钧,周大人头上那顶绿帽子就戴稳了,这事她无论如此也不能答应。
她劝她:“周姐姐,你已经嫁人了呀,你要是这么做,周大人怎么办,还是三思吧!”
周夫人咬牙切齿恨声道:“我要同他和离!”
她的语气中透着怨气:“当初爹娘也没把我放在心上,见我年纪大了,便将我随意嫁人。我也曾想过一死了之,只觉有些无脸见人,这才忍了下来。原以为周子耀科举出身,是个文人,却不料他好大喜功却没什么真本事,如今这番光景,我又何苦再追随他,和离也是早晚的事。”
珍珠一个头二个大,这种事情她哪里搞得定,不由地念叨起王大福来:该死的家伙,关键时刻死到哪里去了,快来救他家娘娘啊!!
周夫人怨气冲天,絮叨了许久。
半响才反应过来,见珍珠一直也没接话,讪讪道:“我是不是烦到娘娘了,奴家只想去侍候曲公子,求娘娘成全!”
她怎么成全。
她怎么有本事成全。
珍珠只想吐一口老血,只盼着周夫人坐烦了,赶紧走人。
可恨周夫人好像铁心了,见珍珠不答应,死坐着也不肯走。
珍珠正为难着,门又重新被推开了,裴昶然身着一身宽袖大袍,从外头款款地走进来,冷脸沉声道:“周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欺我珍珠年幼不懂事吗?你若是继续在这里死赖着不走,我便叫人把周大人请过来,将你带回去!”
周夫人浑身抖了抖,走到裴昶然面前,“扑通”跪下来道:“王爷,请王爷成全奴家,奴家真心想去侍候曲公子,求王爷为奴家做主与那周子耀和离。”
她说着珠泪横流,眼巴巴地瞧着裴昶然。
珍珠在一旁看了真心有些手足无措。
裴昶然冷脸默然看了她一会儿,出门叫人,片刻后裴三与裴一进来,把周夫人给拖出去了!
珍珠只觉头皮发麻,困意全无,看着僵坐在一边的裴昶然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他情绪中的冷空气都发散到空中了,如同在她身边安了一个大冰窖。
裴昶然坐了一会儿,无意识地提着放在桌上的茶壶想倒杯水喝,不料入手轻飘飘的,竟是一把空茶壶。
珍珠战战兢兢地道:“爷,我叫人去给你泡壶热茶来!”
裴昶然低低地应了,珍珠赶忙把身上的外衣穿整齐了,准备出去叫人泡茶。
见她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裴昶然惊觉到自己的坏情绪怕是吓住她了。
他本想与她说说曲文钧的事情,在心里打了一个转,也就罢了。
她年纪还小,哪懂得弯弯曲曲的门道,说了也是白说,还无端给她心里压了事情。
他朝她招招手,见她走近了,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爷刚才的表情是不是吓到你了,怕谁都别怕爷啊,我就是看着别人欺负你生气!周夫人也忒混账了些,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怎么就找到你头上来了。”
“是啊!”珍珠吸吸鼻子道:“不过,我后面瞧着她也怪可怜的,什么人不好嫁,嫁给周子耀,年纪这么大了,还窝窝囊囊的。”
裴昶然逗她:“那你有没有觉得爷英明神武特别好?!”
珍珠噗嗤笑道:“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爷也不害臊!”
两人闲话了几句,裴昶然想起来问道:“王大福跑到哪里去了!?”
他话音刚落,王大福就端着一个托盘从外头进来道:“王爷,娘娘,奴才找人去炖鸡汤了,虽说如今这天气冷,却也怕这鸡汤一直搁着坏了,再加上午膳时间尚早,不如就热乎乎地先喝上一碗。”
见他端着两碗鸡汤进来,珍珠喜道:“真贴心,我原也是饿了,快端过来。”
珍珠与裴昶然在开平卫休整了二日,第三日一早便准备再次出发,从开平卫到京城也就剩下一半的路了,他们打算一路除了停下来吃饭之外,不再休憩。
珍珠上车之前,又瞟见周夫人泪汪汪的眼神,而周子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马车疾驰了一天一。夜,珍珠总算折腾着回到了宝珠苑,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头脑还有些发蒙,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回到王府了。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刘嬷嬷和芙蓉一起进来朝她请安,刘嬷嬷当头就来了一句:“侧妃娘娘,您这大喊大叫的本事得改改,哪家的闺秀会像您这样,这要是醒了拉拉床边的金铃咱们都能听见,放在这里难不成就是个摆设?”
珍珠扁扁嘴,突然觉得榆木川的日子还不错,至少没这么一个严厉的嬷嬷,整天看你不顺眼,想叨叨几句。
她絮絮叨叨地说:“刘嬷嬷,这么多天没瞧见我,是不是特别记挂我,您最近应该闲得慌吧?”
刘嬷嬷脸色一黑,想说什么却也无话可说。
芙蓉在一旁打趣道:“我瞧着侧妃娘娘肤色变黑了许多,今儿奴婢给您上些脂粉可好,衣裳呢,不如穿水红色的袄子,下面搭同色金丝绣花百褶裙,看着衬肤色,再挽一个元宝髻,一准瞧着又美又精神。”
“哦。”珍珠没精打采地应道。
她在榆木川自在惯了,还没习惯要过上每天打扮齐整的日子。
一边装扮着,她一边随口问道:“王爷呢,他出门了吗?”
芙蓉道:“爷去上朝了,临走之前叫我们别吵着您,随您睡到几时,等您醒了再来侍候。”
一旁刘嬷嬷忍不住又叨叨:“您也真是有够懒怠的,谁家夫人会睡到日上三竿啊,也就咱们府上没有一个老夫人在世,要不然您还得晨昏定省问安去!”
正絮叨着,外头走进一人,尖着嗓子道:“刘嬷嬷你逾越了,谁是主谁是仆,你分不清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侧妃娘娘了,奴才金嬷嬷见过侧妃娘娘!”
珍珠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想起了这是太后娘娘赐给她的嬷嬷,自打她进王府后,见到此人忍不住就想避开,这嬷嬷看着就想一根尖尖的刺,说话不冷不热,比刘嬷嬷看着还让人心烦。
她冷声道:“刘嬷嬷说我几句怎么了,我愿意听,倒是你,没人叫你进来啊,问过安就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金嬷嬷脸色一僵,狠狠地看了刘嬷嬷一眼,转身出去了。
珍珠唠唠叨叨地抱怨:“这嬷嬷怎么看着让人这么不舒坦啊,回头我得和王爷说说,没事别叫她进来,这要是天天瞧见她,我还不得少活上几年啊!”
“还有金大海呢,一听说您回来了,就要进来问安,这会子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刘嬷嬷淡道。
“啊,啊,啊!我不开心!”珍珠嚷嚷道:“我又不是一大把年纪了,问什么安啊!芙蓉你去和他说,人就不见了,叫他给我做一盘绿豆糕送进来就成!”
刘嬷嬷张张嘴又想训她,考虑到金嬷嬷刚才的训斥,嘴。巴张开又闭上了。
第45章 环佩玎珰
珍珠坐了一会儿; 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抬头瞧瞧一屋子围着她的人; 琢磨了半天想起来还没见到王大福。
她和王大福也算是在榆木川相依为命; 培养出了些许感情。
她朝芙蓉问道:“王大福呢?叫他过来见我。”
芙蓉支吾了一下,没说话。
一旁站着的刘嬷嬷憋不住自己一颗好管事的心; 哔哔道:“侧妃娘娘; 这太监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是个男的,您出门在外倒也罢了; 如今回到王府,身边侍候的人也不少,何苦又把他叫进内室来。”
这下子珍珠彻底不痛快了,心道:老虎不发威; 真当我是病猫啊,你要是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小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她大力一拍桌子,怒道:“刘嬷嬷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想见谁便见谁,轮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敬你当初教导我甚多,可这不代表你可以样样替我做主。”
刘嬷嬷的脸僵住了; 她在王府也算有些脸面; 就算王爷也不曾这样训斥过她,当下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黑着脸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芙蓉连忙出来打圆场; “哎,娘娘您别生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嬷嬷她都是一片好意,奴婢这就去叫人把王大福叫来。”
“哼。”珍珠道:“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须臾,王大福颠颠地跑进来,笑眯眯地道:“娘娘,您想我啦,我这一早起来,琢磨来琢磨去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今儿还没来侍候娘娘呢!“
“嗯。”珍珠站起身在屋里团团转了几圈,看着一屋子木头似站着的人,越看越觉得压抑。
她道:“这屋里闷死了,不如你去看看咱们带回来的东西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你陪我去瞧瞧我义母,这么多天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芙蓉主动请缨:“娘娘,奴婢陪您一块儿去吧。”
珍珠觉得她斯文有礼中好似带着一张薄薄的面具,虚伪的很,冷声道:“不用了,你在府中好生待着吧,我去去就回。”
珍珠自己打水,洗掉了一脸脂粉,换了一身朴素的淡蓝色细棉布裙,出了门见裴昶然的亲兵都不在,叫了王大福空手从角门出去,走路去严府。
留下一屋子的丫鬟嬷嬷面面相觑,尴尬莫名。
到了严府的门口,她才惊觉自己去得突然,好在严府的门房都认得她,立马就放她进去了,严大夫人得了通报,急急忙忙地冲出来见她。
此时,珍珠已经走到严府的大厅了,严夫人从房门口急步走出来,一打眼便呆住了。
她冲过来抱住珍珠,心疼道:“哎,珍珠,我的好闺女这是怎么了,出来也不带个丫鬟侍候,不会是自个儿走过来的吧,我听老爷说你和王爷感情甚好啊,难不成昨儿晚上吵架了?”
珍珠窝在她温热的怀中,忽觉自己的鼻中央有些酸痛,搂住严夫人圆润的腰肢一下埋进了她的怀抱,闷闷不说话。
半响,她指着站在门口诚惶诚恐的王大福道:“我不是自己来的,他陪我走过来的,也没多远走两脚就到了。”
严夫人一听顿脚又嚷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