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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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璐这回来章家,可是带足了人马的,不止带了二十多个下人,甚至还带了两百个护卫。就是为了整治章家人的。
郝氏被抓起来,还犹自不服,大骂威胁着,很快就被一块破布塞了起来。文氏在一旁吓得双腿打着哆嗦,心想那个凌督抚已经够恐怖了,想不到其夫人也是如此的强蛮,说抓人就抓人,抓的还是自己的姐夫。这是不打算做亲戚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文氏又打了个冷颤。做不成督抚夫人的亲戚,那就是做仇人呀?人家只要动动手指头,他们章家就只有烟飞灰灭的份了。文氏再也坐不住了,连自已身边唯一的丫头也谴了出去,赶紧把外出走亲戚的公婆叫回来,希望能顶得住督抚夫人的怒火。
徐璐和龙香凝就坐到床前,安抚着龙香盈,徐璐在龙香盈诉苦之前道:“二表姐放心,今日我和大表姐来,就是替你撑腰作主的。你的所有委屈我和大表姐都已经知道了,有我和大表姐在,断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龙香盈还想说话,被龙香凝掐了把,这才止住了话头,龙香凝就看着床前的小姑娘,“这是圆圆吧?”
龙香盈说:“是,这是大姐儿,乳名叫圆圆。圆圆,来,赶紧叫大姨母,叫表姨母。”圆圆是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大概营养不良的关系,明明已有四岁了,看起来还不足三岁的模样。不过嘴巴儿倒是甜,很快就叫了人,只是声音很小。
龙香盈抹着泪说:“大姐表妹莫要怪罪,这孩子从小看尽了家人的冷眼,变得很是胆小,性子也内向。不过人却是很懂事的,从来不哭闹,就是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啃声。”
龙香凝心疼地搂着圆圆,泪水涟涟的,说:“圆圆是章家的嫡亲的闺女,谁敢欺负她?”她紧紧搂着圆圆,“乖圆圆,我是你大姨母,不要怕,姨母只会疼你的,不会打你的骂你的,告诉大姨母,家中有谁敢欺负你?”
圆圆不肯吱声,龙香凝再一次追问,圆圆整个身子都往床上奔去,“娘亲,”声音都带了哭腔了。
徐璐赶紧说:“好了,圆圆,你大姨母是来看你的,给你带了好多吃的,来,让表姨母带你去吃好吃的。”她拉过圆圆,仔细哄了会,总算把圆圆哄得不再怕她。这边,龙香凝则抱着二姐儿怜怜,心疼得直流眼泪,“怜怜也该八个月了吧,怎的这么轻?”抱起来完全没有重量。
龙香盈抹泪道:“怜怜生下来也还是满重的,只是后期因奶水不足,全只能吃浆糊。大夫说怜怜还因为长期受了凉,肠胃不好,家中全是大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如何吃得下?每顿饭几乎只吃一一点点或是根本不吃,如何养得好?”
徐香凝听得怒中火烧,妹妹才生下孩子,章家就讷了二房,妹妹肯定是心中郁结苦闷,又长期受气,奶水自然就不足了。可章家也太可恨了,居然让孩子吃浆糊,就算奶水不足,也得吃羊乳或牛乳的。尤其这么小的孩子,家中再穷,肯定也得单做稀粥或米糊吃的,却是跟着大人吃饭,婴儿肠胃本来就弱,如何受得了?最可恨的是孩子这么小就长期受凉,显然是因为没有人照看,这才如此的。
她目光带着凌厉的怒火瞪着文氏,文氏避开她的目光,讷讷道:“家里人手少,有些顾不过来,婆婆身子不爽利,我们都去侍候婆婆了,所以就疏忽了姐儿。不过姐儿每次生病,我们也都请大夫的。”
“我妹子的陪嫁呢?我记得我妹子总共带了十二个陪嫁,怎的一个都不见?”
文氏心跳得厉害:“这年些……家中艰难,养不起那么多奴才,这些奴才就开始有怨言,不听使响,所以婆婆就作上,把人给发卖了。”
龙香凝冷笑:“家中艰难还能纳妾?家中艰难还能买这么大的房子?家中艰难,你还能穿金戴银?身边还有奴才服侍,连个姨娘都穿绫罗稠缎。我妹妹就只能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哈哈,章家果然是好样的。”
文氏讷讷不成言,竟被质问得开不了口。她也是官家出来的小姐,自然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厉害,凌督抚那可是天边的人物,居然与老二媳妇搭上了姻亲关系,到时候只要这个表姨奶奶稍稍歪一下嘴,章家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正当文氏额上冒汗时,章夫人回来了,一进得门来就高声道:“今早就瞧到屋外头的喜鹊喳喳叫,原来果真有贵人莅临。两位姨奶奶远道而来,老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随着章夫的声音落下,人也进了东厢房,只是当她看到被绑在角落里堵着嘴巴的郝氏时,眼皮子跳了跳,强笑着看着徐璐等人,“唉哟,两位姨奶奶,可是家中妾室冲撞了您二人?哎,这郝氏没见过世面,又是个胆小的,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徐璐冷冷地哼了声,“章太太,我姐姐到底是不是章家明媒正娶的夫人?”
“那还用问么?老二媳妇自然是我章家正儿八经的媳妇,这个可是从来不变的。”章太太心里恼怒至极,徐璐一个小辈高座上位,自己这个长辈却还站着,真是岂有此理。可听说这人是福建督抚夫人,是儿子的上峰的上峰的上上上峰时,心里再是有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实在是凌峰的威名在整个福建,太过响亮了。
“是吗?”徐璐冷着脸,质问道:“那为何一个姨娘穿金戴银,我姐姐这个正经主母却穿得这样寒酸?”
“唉,姨奶奶有所不知……”
“东厢房是章朝阳的住房吧?为何姐姐不一道住在东厢房,反而让一个姨娘住在这边?西厢房那种地方,是一个正室主母住的吗?”徐璐声音越发严厉。一般的四合院布局,正房是长辈或是当家夫妇居住,东厢房由长子居住,西厢房格局没有东厢房好,也比其他房略微矮一些,采光也不是很好,前后都要晒太阳,也只适合次子次女或妾室居住。后罩房是家中庶女或年小女儿或家中奴仆居住。皆因各个人家人员多寡而有所变动。但章家人口多,正房由章氏夫妇及长房居住,那么东厢房自然就是章朝阳和龙香盈居住了。两个女儿住到西厢房,妾室也就只能安排在后罩房。这样才是合理的。哪有像章家这样,让妾室住到东厢房,主母却被赶到西厢房去的道理?
徐璐越说越生气,又怒拍了桌面,道:“这屋子里的摆设还是我表姐的嫁妆里的吧?这间屋子据说还是我表姐出大钱买的,你们倒是好,吃我表姐用我表姐花我表姐还这般作贱她,真当我表姐娘家无人吗?”
“姨奶奶误会了,请听我解释?”
“你能解释什么?你的意思是本夫人老眼昏花,没有瞧到么?一个妾室都能穿金戴银,主母却穿得这样寒酸,是这个妾室嫁妆比我姐姐还要丰厚?”
“圆圆和怜怜到底是不是章家的嫡亲小姐?吃的穿得却比下人还要不如?”
“你别对本夫人说,我姐姐是因为没生儿子的缘故。我告诉你,别动不动就把这罪名怪到女人头上,为何别人家能生儿子,你们家就无法生?还不是你们做了缺德事,是老天在惩罚你,让章朝阳绝后也是他咎由自取。”
龙香盈一脸钦佩地望着这个多年未蒙过面的表妹,看着章母青白交错的脸,解气不已。
☆、第139章 最毒妇人心
龙香凝震惊于徐璐声色俱厉的威风,一方面解气,另一方面又担忧起来,章家虽然不地道,可妹妹如今都这样了,若是真的撕破脸,吃亏的还不是妹妹?
章太太被质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恼羞成怒,对龙香凝道:“好好好,龙家闺女如此厉害,我们章家也要不起,还是请姨奶奶把你这妹子领回去吧。我们章家侍候不起了。”章太太这是破罐子摔碗了。
龙香盈脸色大变,惨白不已。
龙香凝先是一惊,然后是怒不可竭,“我妹妹可是你们章家三媒六娶的正室夫人,又替你们章家生儿育女,就算要休妻也得有个正当理由。请问我妹子犯了何等罪名?需要休妻的地步?”
章太太冷冷地道:“善妒,这算不算?”章太太原本还想说无子的,但到底被徐璐刚才的话弄得心中有了阴影。
龙香盈惨笑道:“我替章家做牛做马,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那郝氏仗着爷们的宠爱,天天辱骂抠打圆圆姐妹,这些就无人看到。我不过是推了郝氏一把,到头来却要算到我头上。老天爷,我们母女三被一个姨娘欺辱到这般田地,还要我们打不还手骂不还手?婆婆呀婆婆,就算您不喜圆圆怜怜,可她们好歹是二爷的亲骨肉呀?你怎能这般狠得下心,眼睁睁看着她们被郝氏欺辱而不闻不问?”
章太太一脸严肃道:“郝氏自嫁到我家来,一直恭敬有礼,我可是从未瞧到她做过一件出格的事。倒是你,龙氏,自己生不出儿子倒还阻止别人替朝阳生孩子,你这可是要章家绝后呀?”
龙香盈说不过章太太,被她的颠倒黑白气得几乎吐血,只能哭叫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婆婆就算看我不顺眼,也不该这般污陷我。我有何对不住章家的?我对章家的付出,您就瞧不到?”
“不孝有三,为后为大。你让让郝氏流产,让章家绝后,就是章家的罪人。”
徐氏实在听不下去了,深吸口气,豁地起身,冷声喝道:“来人,持我的贴子,把章朝阳和郝氏捆去县衙。章朝阳宠妾灭妻,郝氏着大红,佩戴金饰,把主母赶到偏房,自己住正房,并欺辱欧打主母小姐,嚣张至极。章家霸占媳妇财产,罪证确凿。请本地县令秉公办案,还我表姐公道,追回嫁妆。”
徐璐带来的丫头早就按捺不住,齐声称喏,立马就有人出去传命命令去了。
徐璐冷冷地瞪着章太太,“究竟是我表姐无子善妒,还是你们章家宠妾灭妻,霸占我表姐嫁妆,官府自有判断。可不是你这张嘴说了算的。”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对付章太太这等黑白颠倒之人,你与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反而还觉得别人怕了她,越发要端架子,还不如以恶制恶。她就不信,捏住她的七寸,还能张猖得起来。
龙香凝这时候也道:“是,即然章家太太和章二爷厌弃我二妹妹,那咱们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再赖在你们家。但你们章家也休得因我妹妹无法生儿子就吞没我二妹妹的嫁妆。还要脸不要?哼,生儿子又不是我二妹妹一个人说了算的,说不定,你自己儿子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人呢。”
文氏早就慌了神,以徐璐的身份,就算章家没错也是一身的罪,问题是,章家本来就有错,这要是惊动了官府,不说章家脸丢尽,章家也要面临着二叔被发配,并被迫还龙氏嫁妆。以章家目前的财力,如何承担得起?于是文氏赶紧上前道:“姨奶奶消消气,都是误会,误会。太太并不是那个意思,太太的意思是,二弟妹对章家也是有功的,不但有功,还是大功呢。不说别的,就说二弟妹替章家生下两个闺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是不是,太太?”
章太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赶紧说:“是是是,老大媳妇说得是。亲家姨奶奶,刚才我也是气得很了,所以一时口不择言了,这事儿还得朝阳作主的。我这便把朝阳喊回来,等他回来再说。”
龙香盈松了口气,但徐璐却不肯罢休,淡淡地道:“章太太,每个人都要替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刚才你也说了,要休掉我表姐的。我们大伙都听到也看到了。既然休妻二字都说出口了,我表姐再呆在章家也没意思了。与其两看相厌,还不如章家太太写下放妻书。今日我就把表姐和两个侄女带走,免得你们看了再碍眼。”
章太太双唇哆嗦着,徐璐已吩咐了下去,“赶紧的,把我表姐的东西都收拾了。统统按着我表姐的嫁妆单子,一件一件地收拾,一根针,一个铜板都不许落下。嫁妆上有,而这屋子里没有的,就让章家赔。赔不起的,就请官府定夺。”
徐璐令一出口,底下人早就行动行起来,也不知打哪来的一群身穿青衣的家丁,从章家大门冲了进来,龙香盈以前被发卖出去的下人也全都回来了八九个,一个个威风八面地领着人去各个屋子里搜罗着,“这个景德镇的喜鹊登枝茶具,是我们奶奶嫁妆里的,拿去打包带走。记得别摔坏了。”
“这个雕龙凤呈祥的红木跋步床以及洗脸盆,衣架,梳妆台,衣柜……抬走。”
一些人冲进正房,把章氏夫妇屋子里也翻了个底朝天,拉了一件又一件的物件出来,再听着一件一件地报着名称数字,有些已找不着了,有些已打坏了……
“打坏的另外记下,让章家原额赔偿。”徐璐扬声道。
甚至还有人去郝氏的屋子里翻厢倒柜,“这个是奶奶嫁妆里的首饰,名叫五尾偏镶珊瑚珠风钗,这金菊芙蓉褙子也是我们奶奶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