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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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琅勉强止住笑,同他道:“我那时候可奇怪了,明明是写书的人弄错了,为什么要训我?过了许久,才从别处知晓这话是什么意思,也能明白三哥当初为什么会被阿爹骂了。”
顾景阳眸光深了些,定定看她一看,道:“潜龙勿用是什么意思?”
“不举呀。”谢华琅两手围起,在他耳畔悄悄道:“九郎,你不知道吗?”
顾景阳不置可否,淡淡的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他一摆出这幅模样,谢华琅察觉到不好了,忙道:“不多,我只知道这么一点。”
顾景阳神情更淡漠了:“早先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哪有说过?”谢华琅喊冤道:“你不许冤枉人。”
她既问了,顾景阳便能答:“你给我讲笑话时,就这么说过。”
谢华琅道:“我什么时候给你讲过笑话?”
顾景阳道:“七月初七的午时。”
“……”谢华琅恼羞成怒:“我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好。”顾景阳道:“那日你说,总共就只看了几眼,没记住多少。”
“……”谢华琅无助道:“你怎么这样,哪有专门记这个的?”
顾景阳道:“我没有专门记。”
撒谎的人,最怕遇见记性好的。
谢华琅没办法了,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他手臂,道:“九郎。”
“叫什么都不行,”顾景阳道:“我必然叫你父亲好生整顿府中。”
谢华琅凑过去,可怜巴巴的撒娇:“郎君。”
“……叫郎君也不行,”顾景阳几不可见的顿了顿,随即又坚决道:“你这样爱胡闹,不叫人规束着,来日岂不是要上天?”
谢华琅道:“你要是说了,阿爹真的会罚人的。”
顾景阳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叫他赏人。”
“是我做的不好嘛,”谢华琅握住他手,求饶道:“你不罚我,却罚别人,将来谁愿意跟我交好啊。”
顾景阳定定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罚枝枝吗?那也要他忍心才行。
他别过头去,道:“早先便说定了,绝无更改的可能。”
谢华琅气闷道:“真的不能改吗?”
顾景阳见她这般模样,便有些意动了,然而又怕这小姑娘将来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便狠下心来,道:“不能。”
谢华琅气鼓鼓道:“不能便不能!”
……
顾景阳不改主意,谢华琅也就不肯同他说话,闷头坐在那儿,抱着书看的入迷。
如此过了一日,等到晚间时,顾景阳便有些挨不住了,主动坐到那小姑娘近侧去,问:“枝枝,你看什么呢?”
这一次,谢华琅却开了金口,抬眼看看他,复又低下头,道:“看书。”
顾景阳顿了顿,又道:“什么书?”
谢华琅头也不抬,道:“志怪的书。”
顾景阳没话找话,道:“哪里找来的?好看吗?”
“从你书房里找到的,”谢华琅看的津津有味:“还蛮有意思的。”
“先不看了。”顾景阳道:“枝枝,我们说说话。”
“我还没看完呢,不想说话。”谢华琅有些不耐烦,道:“九郎,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顾景阳定定看她一会儿,忽然叹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她额头,道:“我不同你父亲讲了。”
谢华琅立马喜笑颜开:“真的吗?”
顾景阳斜她一眼,道:“你当我是你,喜欢胡说八道诓人吗?”
谢华琅才不介意他怎么说呢,只要不去告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主动凑过去,搂着他亲亲腻腻的蹭了蹭,道:“郎君真好!”
“好了,先不看了,”顾景阳道:“陪我说说话。”
“我还没看到最后呢,心里总记挂着,”谢华琅大略翻了翻那本书,见还有三分之一,便笑吟吟道:“九郎再等等,就快看完了。”
说完,又在他脸颊上亲了口,这才别过头去,继续翻看那本志怪小说。
顾景阳坐在她身侧,静静看了她半晌,又低下头去,对着自己掌心出了会儿神。
如此过了半刻钟,他才重抬起头,问:“书名是什么?”
谢华琅不觉有他:“是《万山志》。”
顾景阳道:“你看到哪儿了?”
谢华琅想了想,笑道:“将军得知幸娘是狐妖,深感人妖有别,便将幸娘送走了,后来将军上了战场,幸娘算出他命中有一劫,便去救将军。”
顾景阳道:“后来将军战死,幸娘殉情了。”
谢华琅猝不及防:“……什、什么?”
顾景阳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重复道:“后来将军战死,幸娘殉情了。”
谢华琅脸上的笑僵住了:“……”
“好了,枝枝,”顾景阳将那本书收起,藏在身后:“你一天没理我了,我们说说话吧。”
第44章 好坏
谢华琅呆呆看了他好一会儿, 大半晌才反应过来, 气道:“你怎么这样?”
顾景阳道:“我怎么了?”
“我都没有看到那儿呢, 你怎么把后边的内容都说了?”
谢华琅气的想要变形, 也不等他回答, 就将书一扔,脱掉绣鞋, 到内里床榻上躺下了。
顾景阳将那本书捡起, 跟了过去, 到床榻便坐下, 轻唤道:“枝枝?”
谢华琅也不理他, 抱着枕头恶狠狠的拍,口中道:“好气啊!”
顾景阳有些不解, 顿了顿, 方才温声道:“你说没看到最后, 心中记挂,我将结局告诉你了,省了那么多时间,为什么要生气?”
事先将结局告诉她也就算了,现在这既疑惑、又无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谢华琅怒视他一会儿, 却也懒得解释,抬腿将他往外踢:“你走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顾景阳捉住她脚踝, 动作轻柔的送回塌上, 问:“因为我事先将结局告诉你了?”
谢华琅还生气呢, 一掀被子遮住自己,不说话了。
顾景阳却笑了,伸手去揭开被子,微微俯下身去,低声道:“枝枝,方才那个结局,是我编的。”
谢华琅原本是想将被子再扯回去的,听他这么说,动作却顿住了,狐疑的看着他,问:“真的吗?”
“真的。”顾景阳道:“我又不看那种书,怎么会知道结局如何?”
谢华琅不开心了,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下,道:“你怎么能糊弄我呢?我方才可生气了!”
“对不起。”顾景阳顿了顿,道:“我就是想同你说说话。”
他将那本书递过去:“你看吧,我不烦你了。”
他这么一说,谢华琅就心软了,没有接书,却握住了他的手,气鼓鼓道:“我们说好,以后可不许了。”
顾景阳道:“嗯。”
“还有,”谢华琅坐起身来,主动凑到他怀里去:“在我心里,郎君是最重要的,只顾着翻书,忽略了你,是我不好,以后也不会了。”
顾景阳听得微怔,旋即笑了,手臂温柔拍了拍怀中人的肩,却没有做声。
床榻两下的帘幕低垂着,笼罩处的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一方天地,谢华琅揽住他脖颈,轻轻依偎在他肩头,顾景阳便低下头去,在她额上亲了亲。
亲着亲着,这个吻就有点变味儿了,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不知不觉间,二人便缠到一起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谢华琅经的多了,有些事便不像最开始那样吃惊,伏在他怀里吃吃的笑,笑完又有点好奇,凑到他耳畔去,低声问:“你怎么老是这样?”
顾景阳深深看着她,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怪我嘛。”谢华琅又笑了,心里那汪坏水儿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儿:“道长,你叫我进宫,是不是就想着这个?”
顾景阳道:“什么?”
谢华琅脸皮是厚,但有些事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微红了面颊,轻轻啐他一下。
顾景阳却仍旧不解,微微垂下眼睫,低问道:“枝枝,你想说什么?”
二人相熟之后,他身上的清冷疏离之气便消弭无踪,唯有常年清修、不触凡俗留下的淡淡青涩感,偶然间还能见到。
谢华琅爱死了他这般模样,胆子也大了起来,微微支起身,伸手在他情动那处按了一下,又赶忙将手收回,红着脸,悄声道:“就是这个。”
顾景阳不意她会有这等举动,也是一怔,回过神后,也有些窘迫的红了脸。
“枝枝,我没这么想。”他着实是不自在,低声道:“哪有婚前这么做的?胡闹也要有个界限。”
谢华琅原也脸红的,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羞赧反倒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了,凑近了些,笑问道:“九郎,我先前说,叫你回宫来找找历年珍藏的春宫图,成婚后我们试过,你找了没有?当初说的时候,你可是应了的。”
顾景阳看她一看,又垂下眼睫去,道:“找了的。”
谢华琅伸手去抚摸他胡须,笑吟吟道:“陛下,我当你真是不感兴趣呢。”
顾景阳有些困窘,道:“枝枝,我们不说这些了。”
谢华琅做惊奇状,道:“成婚之后也不说吗?”
顾景阳道:“还没有成婚呢。”
谢华琅反驳道:“那你方才怎么还抱着我又亲又摸?”
“枝枝,”顾景阳面露窘迫,低声道:“我只亲了,没做别的。”
“可我做了。”谢华琅歪着头,笑吟吟道:“你怎么也不拦我?”
顾景阳说不过她,终于停口了,衣袖掩面,道:“不知羞耻。”
谢华琅吃吃的笑,凑过去,低问道:“道长,难道你不想那么做?我可不信。”
顾景阳却不说话,似乎并未听见她这话。
谢华琅哪里肯放开,推了推他肩,撒娇道:“说嘛说嘛,好郎君,你别不做声呀。”
顾景阳拿这小祖宗没办法,却无力回答这个问题,将手臂放下,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谢华琅道:“唔唔唔!”
“枝枝,你累了,”顾景阳道:“快睡吧。”
谢华琅道:“唔唔唔!”
顾景阳道:“你再不睡,我就要叫你父亲整顿府中了。”
谢华琅气坏了,恨恨的瞪他一眼,合上了眼睛。
顾景阳松开手,温柔的亲了亲她:“乖。”
……
第二日是个晴天。
谢华琅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起的也格外早,然而顾景阳起的更早,她梳洗之后,出门便见他在不远处案前翻书,见她出来,便吩咐内侍道:“摆膳吧。”
谢华琅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问道:“道长,素日里你都是什么时候起身的?”
顾景阳道:“卯时初。”
“那么早?”谢华琅微吃一惊,有宫人为她拉开座椅,她落座道:“天亮了吗?”
“将明未明。”顾景阳道:“你若是想早起,以后我起身之后,便叫人去唤你。”
谢华琅没志气的拒绝了:“还是算了吧。”
顾景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仪态也好,无论是站是坐,腰脊都是挺直的,谢华琅当然也可以,只是到了私密之处,无人在时,便会自在些,不像他这般,时时刻刻都如此。
用过早膳之后,顾景阳便往前殿去理事,谢华琅知道他有正事要忙,当然不会叨扰,正想同宫人们一道出去走走,却听他唤了声:“枝枝。”
“再有几日,便是先帝的忌辰,”顾景阳道:“宗室们应当会入宫,我叫衡嘉去宗正寺取了宗室名册,你大略翻一翻,能记住多少是多少,左右以后也有时间慢慢熟悉。”
皇帝与宗室,原本就是互为依存的,就拿当下而言,虽然有部分人觊觎皇位,对顾景阳立后心怀不满,但仍然有汉王、江王那样的宗族支柱在。
毕竟宗族与皇帝,才是最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平衡宗室之间的关系,也是皇后应尽之责,顾景阳当然不会说“要是觉得麻烦就别看了”,谢华琅也不会在这上边偷懒,应声之后,忽然想到别处去了:“江王府的小郡王,就是叫明修的那个,你没把他怎么着吧?”
提起此事,顾景阳便想起二人之前那场冷战,淡淡道:“我能把他怎么样?他自己被吓跑了,前几日刚回京。”
想起顾明修,谢华琅便忍不住笑,笑完又道:“现下回想,却有些对不住他。先帝忌辰那日,他也会入宫吗?我该为他压压惊才是。”
顾景阳道:“应该会来吧。”
谢华琅“唔”了一声,又问:“你是不耐世俗亲缘才出家的,他呢?我仿佛听闻,江王只娶了一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