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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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拍打了两下萱草。
魏昭真诚地看着桂嬷嬷,“两万两银子,我准备拿出一万两,给金葵、宋庭、他们兄弟们分了,这些年大家跟着我吃了不少辛苦,都有妻儿家小要养,三千两给妈妈,留着你跟兴伯养老,再给书香和萱草一人一千两,留着置办嫁妆用。”
“姑娘的心太好了,老天爷保佑姑娘一辈子顺顺利利。”桂嬷嬷抹起眼泪,“奴婢老俩口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留着姑娘急时用。”
萱草说;“奴婢不用钱,奴婢跟着姑娘,没有用银子的地方。”
“傻话,你跟书香能跟我一辈子,不嫁人。”魏昭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对桂嬷嬷说:“等银子一到手,我就给你们分了,不然说不定又用在哪里。”
这里正说着,书香从外面进来,愤愤地说:“大房的人背地里嚼舌根,说四姑娘心太狠了,把娘家榨干才算罢休。”
“这是谁黑了心,敢编排姑娘?”
桂嬷嬷气得直捶炕。
魏昭倒是没往心里去,“人家没占到便宜,当然心里不痛快,你还能堵住人家的嘴,当你面不说,背地里说,能奈何别人,嘴长她们身上,愿意说什么就让她说去,我也不会少块肉,我也不能拿出一万两银子买她们好,前脚拿到钱,背后该说你什么照样说。”
桂嬷嬷闻言,不说什么了,起身说:“我家去看看,白公子伤还没好利落。”
魏昭穿绣鞋下地,“妈妈,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问问他有何打算?”
太阳快落下时,气温低,书香拿着狐白裘给姑娘披上。
桂嬷嬷家住在魏府后街,魏昭和桂嬷嬷、萱草走到二门,看门的婆子跟魏昭打招呼,“姑娘出门?”
前厅发生的事,府里下人都传遍了,四姑娘是个厉害角色,都小心不敢惹。
魏昭说;“大冷天妈妈办差事辛苦了。”
魏昭过去,这婆子跟另一个门上的婆子嘀咕,“四姑娘对下人很和气,听说她屋里侍候的人都没少得好处,吃香喝辣的,你看她们主仆刚来时,穿戴寒酸,现在看叫萱草的丫头,跟府里姑娘们穿戴差不多。”
“这叫真人不露相,听府里厨房说,四姑娘经常拿钱给她们,开小灶,四姑娘出手大方,厨房里那几个厨娘巴结奉承四姑娘,府里除了老太太和大太太,就是四姑娘一句话,想吃什么,别人权且靠后,紧着四姑娘。”
这婆子又说;“过年时,这府里头主子那个把我们当回事,只有四姑娘想着给我们赏钱,咱们这几个老姊妹都念着四姑娘的好。”
主仆三人走到前院,从东侧角门出去,走不远,就到了桂嬷嬷家的小四合院。
桂嬷嬷上前叩门,常安开了门,“姑娘来了。”
桂嬷嬷直接去了灶间,萱草跟过去,搭把手做晚饭。
常安跟魏昭走去东厢房,魏昭进门时,白燕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听见门口脚步声,抬起头,傍晚东厢房光线没有正午足,魏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狐白裘瞬间映衬屋里亮了起来。
白燕眼底划过喜悦的光芒,坐起来,“魏姑娘今日有空来。”
魏昭也没坐下,问;“伤口快好了,你有什么打算?你如果没有地方去,我们魏家乡下有个老宅,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你可以暂时住哪里,哪里僻静隐蔽。”
“谢魏姑娘,我在北安州还有点事情没办完,如果有需要,魏姑娘认我这个朋友,我不会客气的。”
“好吧!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魏昭把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放在卧榻旁的案几上,“算我借给你的,我要收利钱。”
白燕明白,魏昭是照顾他男人的自尊,心口窝发热,细微的小事她都能想得周全。
魏昭大氅没脱,说完话就走,白燕看出她不想多呆,毕竟年轻男女应该避嫌,看着她背影走到门口,怅然若失,“魏姑娘,这几日我就离开。”
魏昭回头,白燕是不想连累兴伯夫妻,“保重!”
一道白影消失在门外,白燕神色暗淡下来。
回府时,日已偏西,魏昭看一眼滴漏,已是申时了,厨房送来晚膳,书香和萱草带着秋月和秋枫摆桌子,魏昭吃完,剩下的饭菜,叫几个丫鬟就着吃了。
刚捡了桌子,魏蓁一挑门帘进来,“四妹,吃完饭了?”
魏昭下炕,招呼魏蓁坐,魏蓁接过身后丫鬟手里的锦缎包袱,打开,魏昭看一眼,都是绣活,门帘靠枕褥垫手帕之类的,魏昭拿起一对大红缎绣一对鸳鸯褥垫,摸摸,“真好看,姐姐的手真巧。”
魏萱被人夸赞很高兴,“姐姐做活慢,好在妹妹出嫁定在下月不急。”
魏昭拿起绣品挨个看看,心想,魏蓁也有优点,贤惠性子好,一般人家娶去,相夫教子,贤妻良母,说;“将来不知谁能娶姐姐,是个有福的。”
魏蓁不好意思,“我哪里有妹妹这般能耐。”提到侯府送聘礼的事,内疚地说;“妹妹没生我气吧?我那日也是随便跟母亲提了一嘴,没想到母亲竟然说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魏昭笑着说;“看姐姐说的,妹妹哪里是那等小气之人,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说的,再说我既然做了,也不怕别人说。”
俩姊妹又聊了一会私房话,天黑透了,魏蓁才告辞离去。
春三月,草木复苏,桃红柳绿,魏府嫁女。
书香四个丫鬟抬水倒入木桶里备好香汤,魏昭沐浴,沐浴后,有年轻全福娘子为她修眉,开脸,上头,挽髻。
套上大红绣龙凤喜服,凤冠霞帔,听外面人喊:“吉时已到,新郎来接亲。”
全福娘子为她蒙上红盖头,书香和萱草一边一个扶着她从后堂走出来,走进厅堂。
燕侯徐曜也是一袭大红喜袍,头戴紫金镶珠冠,前呼后拥,在魏家亲朋好友对新郎一片赞扬声中,跟魏昭站在一起,拜了魏老太太、魏廉夫妻。
魏萱躲在人群后,羡慕又嫉妒地看着魏昭跟徐曜并肩站在一起。
上花轿前,北地风俗习惯,新娘要哭,以示对娘家的不舍,魏昭以袖遮面,嘤咛两声,被搀扶着上了花轿,也没回头看。
魏府门前清水洒扫,整条街道红毡子铺地,起轿,锣鼓喧天,花轿所到之处,萱阳城的百姓都走出家门,看燕侯娶亲,骑在白马上的徐曜,美如冠玉,雍容矜贵。气度高华,这是一桩人人艳羡的婚事。
花轿到了侯府门前,新娘下轿子,书香和萱草搀扶着,过火盆、跨马鞍,拜天地,送入洞房。
魏昭跟徐曜并肩坐在床上,身后床上撒着,枣、莲子、花生,桂圆等,“早立子”、“花搭着生”。
新房门口挤着一堆人,侯府主子下人都来看新娘子,喜娘把一根秤杆,递给徐曜,“侯爷给新娘揭盖头。”
大家都眼巴巴盯着徐曜手里的秤杆,徐曜没犹豫,一下挑开魏昭头上的红盖头,新房中燃着无数对孩儿臂粗的大红喜烛,喜床旁一盏宫灯,映着凤冠垂下一排明珠摇曳着,灯火映入新娘一双秋水眸,清亮照人,明艳夺目。
门口看新娘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惊艳新娘的美貌,徐曜没觉得意外,不过今晚的魏昭的确极美。
喜娘拿过用红线连结的两个酒杯,新娘新郎一人手里一个酒杯,喝交杯酒的规矩,凤凰三点头,“一点头,各饮一口。”
两人各自把手里的酒杯里的酒水喝了,“二点头,夫将杯中酒全倒入妻杯,妻再将酒平分给夫。”
徐曜把自己的酒水倒入魏昭的杯里,魏昭再把自己的酒水平分到徐曜的杯子里,徐曜端起一口喝了,魏昭抿嘴小口喝了,徐曜在旁看着她,不知想起什么,唇角挑起。
“三点头,□□杯子饮尽。”
徐曜也不交换酒杯了,直接把自己的酒杯送到魏昭嘴边,魏昭知道徐曜不耐繁文缛节,也没扭捏,喝下去。
徐曜把魏昭的酒杯接过,一饮而尽,门口众人不敢闹侯爷洞房,此刻哄堂大笑。
接下来环节,“结发”,喜娘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新剪刀和彩线,二人各自剪一绺头发用彩线扎在一起作信物。
侯府前厅,燕军众将领都来捧场,庆燕侯大婚,徐曜拍拍魏昭的手,“我出去应付一下。”
徐曜的脚步声走出屋外,跟一个女子说话,魏昭耳聪,听出是慕容蕙的声音,一会便没了声音,徐曜走了,慕容蕙哪里还能留在洞房外。
魏昭晃了晃脖子,这劳什子凤冠太重了,珠帘哗啦啦轻响,书香和萱草走了进来,萱草说;“姑娘,侯爷走了,姑娘把这套喜服脱下来吧?”
“帮我把这头上凤冠先摘下来,压得我脖子都酸了。”
书香和萱草把姑娘头上的凤冠解开,摘下来,又帮姑娘把繁复累赘的喜袍脱了,魏昭只穿里面一套中衣,想洞房没人进来。
前厅大多数宾客都是武将,吃酒豪放,看见徐曜,众位将领纷纷上前敬酒,被汤向臣拦住,“众位,今晚燕侯洞房花烛,**苦短,喝多了,侯夫人不让上床。”
众将哈哈大笑。
徐曜叫过丫鬟,要了一杯酒,端着跟汤向臣说;“今晚别的酒不喝,先生是一定要敬的,这桩婚事,是先生的功劳。”
汤向臣意味深长地说;“侯爷,这只是成了一半,西北那边还要靠夫人从中斡旋,总要侯夫人心甘情愿才好。”
抿了一口酒,又暗昧地低声说:“何况夫人还是个绝色美人。”
徐曜把一杯酒喝下,“我知道。”
汤向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侯爷还是回洞房陪新人。”
徐曜回转,走到屋门口,吩咐一个丫鬟,“去厨房拿点吃的。”
那丫鬟应了一声去了,徐曜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在夜里听得分明。
珠帘哗啦一声朝两旁分开,徐曜看见魏昭披散一头乌发,穿着大红色的中衣坐在床沿边,双手规矩地放在膝头,垂眸看不清表情。
徐曜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顺了顺她秀发,露出莹白耳廓,轻声说;“不用拘谨,这里没有别人。”
两人靠得太近,魏昭往床侧挪了挪,没吱声。
隔着珠帘一个中年仆妇的声音,“侯爷,奴婢奉老夫人命给侯爷和夫人送元帕。”
徐曜起身,撩开珠帘,接过老嬷嬷手里的一方白帛,徐曜走回来,把元帕放在床头枕边。
魏昭看见,脸一下红到耳根,徐曜看着她,笑笑。
珠帘外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粉衫的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摆着一个白玉小碗,一双银箸,一个汤勺,是一碗馄钝,魏昭看只有一碗,没好意思伸手接。
徐曜接过碗,拿汤勺舀了一个馄钝,尝尝不热,魏昭微低头,一整日没吃东西,闻着汤碗香味扑鼻,勾人食欲。
香味索饶在鼻端,看见汤勺送到她嘴边,抬起头,徐曜给她喂食,不由脸一红,细小声音说;“我自己吃。”
徐曜手里的汤勺往前送了送,粘到她的唇,她只好咬了一小口馄钝,汤勺里的馄钝剩下一半,徐曜放到自己嘴边,一口吃下去,魏昭的脸羞红了,太过亲昵。
徐曜又捞起一个馄钝,同样喂给她,两人同吃,这种暗昧魏昭很不习惯,待想不吃,早起吃的饭,到现在滴水未进,禁不住诱惑,低头咬了一口徐曜放在嘴边的馄钝。
女性特有的敏感,前方有一道视线,正落在徐曜握着汤勺的手,魏昭余光瞥见,那个端馄钝来穿粉衫的侍女,规规矩矩地站着,双手握着托盘,垂落膝上。
魏昭似无意一抬头,粉衫侍女微微垂下头,魏昭看粉衫侍女芙蓉面,柳叶眉,安静地立着,似乎呼出的气息都是温柔的,魏昭想起魏萱说过,徐曜有四个贴身侍女,这个侍女是其中一个?
一碗馄钝吃光了,徐曜把碗递给粉衫侍女,粉衫侍女端了出去,背影身材婀娜似初春的柳条。
徐曜拿过搭在床头的绣帕,点了点魏昭唇角,放下绣帕,“上床等我,我去沐浴。”
拿起枕边的元帕,一抖铺在喜床上。
魏昭不敢看床上刺目的雪白。
徐曜走去净室,魏昭宽衣,躺在床上,想方才那个丫鬟,凭着女人的直觉,那个粉衫丫鬟对徐曜有情。
盏茶功夫,魏昭听见徐曜的脚步声走到床边,床前光线一暗,暖阁里地龙热,魏昭身上蒙着一条薄单,看向徐曜,徐曜穿着一件宽松寝衣,腰间松松地系着带子,露出胸前麦色肌肤,灯光照耀下,肌肤流动一层珠光,他擦着头发,漆黑的发潮湿,面部隐有光泽。
洞房喜烛高烧,床上魏昭乌黑浓密的秀发散落在枕上,单子底下露出一个小脑袋,双手抓住单子边,小脸雪白,乌溜溜的眼睛透着亮光,像小动物般柔弱,紧张地看着徐曜。
徐曜口干,魏昭看见徐曜幽深的眼底一簇火苗,眼睛往下看,他寝衣支起,魏昭吓得闭上眼睛。
瞬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