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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盛宠妈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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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听闻此事差点没晕过去,扬言要休妻呢,恼恨夏姜芙没把孩子教好,丢尽顾家脸面。
  夏姜芙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来回翻转着瞧,嘴里诧异连连,“嬷嬷,你说笑呢,小六有那等胆识,何至于摘裴夫子的花?”
  简而言之,顾越流没有脑子,做不出公然挑衅之事,除非背后有人指点,若是这样,欠钱之事,十之八九也是真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顾越流上门讨要,没错啊,见嬷嬷嘴唇发红,明显上火的征兆,她朝秋翠摆手,“秋翠,搬凳子让嬷嬷坐下说话。”
  “夫人,什么时候了,您赶紧回城劝着六少爷啊,承恩侯府乃先皇钦封的爵位,世袭罔替,六少爷势单力薄,万一缺个胳膊啥的,将来如何是好?”嬷嬷面露急色,因着惊惧,整张脸都显乌青之色,早些年她就让夏姜芙好好教导几个孩子,夏姜芙不听,这回捅出篓子了吧。
  夏姜芙充耳不闻,放下手,对着镜子理了理头上发髻,唤秋菊道,“打水伺候我洗漱。。。。。。。”
  嬷嬷目光一滞,落在她粉面桃腮的脸颊处,语气尖锐,“夫人,您真要看着六少爷死是不是,大少爷在朝堂遭人弹劾,二少爷远在边关,三少爷四少爷自身难保,要六少爷再出个事,您怎么对得起顾家列祖列宗。”
  话到了后边,明显气急败坏了。
  秋翠听得触目惊心,放下椅子,忙拉扯了下嬷嬷衣衫,主子们的事不是她们能品头论足的,嬷嬷太过夸大其词了。
  然而嬷嬷是真的来气了,夏姜芙嫁进侯府对府里庶务不管不问,不敬公婆,不遵夫纲,甩开秋翠的手,转身阔步离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主子呢。
  夏姜芙安之若素的顺了顺鬓角的碎发,声音波澜不惊,“秋菊,打水去。”
  秋菊退出门,秋翠不动声色跟着退下,瞅着嬷嬷冲出半圆形拱门,她提着裙摆,快速追上前,回廊尽头才把嬷嬷拦了下来,夏姜芙真要像嬷嬷说的冷血无情,就不会将自己双手磨起水泡了。
  表面不在意,心里何尝不惦记?
  夏姜芙洗了脸,回内室换了身崭新的衣衫,没过问秋翠去处,将秋荷唤到屋里交代了几句,再三确认脸上的妆容才让秋菊备马车回城,嬷嬷在门口候着,脸色稍微好转了些,见夏姜芙端庄优雅走来,矮身认错道,“老奴说话多有冒犯,请夫人责罚。”
  夏姜芙微微抬眼,漂亮的桃花眼在她脸上逡巡,嬷嬷和老夫人年纪相仿,论起来,还是侯爷的奶娘,因着舍不得老夫人一直留在府里,身材有些发福,眼角细细密密的褶皱犹如老树皮的纹路,眉间萦绕着愁绪。
  “你看不起我泡温泉,那就罚你留在别庄泡两日。”她的声音慵懒散漫,惊讶得嬷嬷抬起头来。
  夏姜芙径直离去,坐上马车,嬷嬷才想起要回礼,秋荷站在她身后,小声道,“夫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嬷嬷的话她没往心里去,夫人为了让裴夫子消气,亲自剪裁了六盆花,吩咐我用冰块冻结其花瓣,连夜送往裴夫子府上,她不苛责六少爷自有她的用意,嬷嬷,您别怀疑夫人的心。”
  严父慈母,顾泊远严苛,雷厉风行,几位少爷没有不怕他的,若夏姜芙再整天怒目而视,几位少爷的日子可想而知。
  夏姜芙每回教导几位少爷都会把下人支开,无人知晓他们说了什么,但夏姜芙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人到了年纪自然就懂事了,不懂事的年纪说再多都没用,哪怕是成熟稳重的大少爷二少爷,年幼时都做过许多顽劣事。
  人心险恶,自己从过恶,往后才能应对复杂变幻的朝堂,夏姜芙的道理高深莫测她听不懂,但侯爷未曾有反驳,可见是默认了的。
  嬷嬷沉默不语,但眉目明显舒展了许多,望着马车驶远的方向,碎道,“你懂什么,哪有当母亲盼着孩子坏的,她有什么用意,无非就是懒得管,你看几位少爷夜里搅她好梦她什么反应?”
  秋荷沉吟须臾,不吭声了。
  夏姜芙的起床气多重,她深有体会。
  夏姜芙没有回府,命车夫直接将马车驶去承恩侯府,远远的便听见顾越流独特的嗓音,“陆宇,你们按了手印的,别关门就不认账了,我告去刑部,你们可是要坐牢的。”
  她掀起车帘,举目望去,恢宏气派的大门关着,两排侍卫对峙而立,顾越流一身嫣红色对襟直缀极为惹眼,语落,他霸气扬手,前边一派侍卫整齐划一喊道,“还钱,还钱。”
  气势凌人,不由得让夏姜芙想起衙门知府升堂前,捕快们雄浑低厚的喊‘升堂’的声音。
  “亏得侯爷不在,否则这阵仗,又要骂小六是地痞子了,秋翠,你说谁给他出的主意?”顾越流遇事冲动,没少做些被人卖了替人数钱的事儿,何时有与人正面交锋的才智了?不管换成谁,明知吃了亏也只能咽下肚,来日私底下报复回去,毕竟,陆家乃名门望族,朝堂上一呼百应,吃饱了撑的才和陆家人过不去。
  顾越流把事情公之于众就不一样了,长宁侯府没主事的男子,承恩侯身为长辈,不好出面为难个十二岁的小孩,否则会落下话柄,至于让陆宇出来对峙,万一陆宇辍词不当,亦或者漏了陷,陆家可就把裴夫子得罪了,两相权衡,关起大门闷声发大财呢。
  “要是侯爷在就好了,小六多大点就要抛头露面饱受非议,他的年纪,明明该无忧无虑在书院进学啊。。。。。。”
  言语间尽是同情之色,秋翠注意到有好事者望了过来,下意识的放下车帘,暗道,生于百家世家,哪有什么省油的灯,顾越流年纪小罢了,今日这招,极有可能是顾越泽的手笔,侯府众人,当属顾越泽性最老奸巨猾,且爱财如命,私底下没借着侯府名义敛财,去年被人状告受贿,不等大理寺抓到证据,就闹出他赌博赢钱之事。
  不偏不倚,恰巧在御史弹劾他之前。
  外人只道他不学无术浪迹赌场,实则不然。
  她伺候夏姜芙,有些事或多或少会传到她耳朵里,顾越泽这个人,不好惹,真要是他出的主意,陆家小少爷就该自认倒霉了。
  猜测归猜测,她没与夏姜芙说,在夏姜芙看来,几个儿子继承了她的美貌与智慧,犹如高高在上的谪仙,不食人间烟火,哪儿会沾染俗事。
  “夫人,六少爷嗓子都哑了,天色已晚,不若让他回府歇息,明日再战?”秋翠提议。
  夏姜芙掀起小角帘子,想了许久,不紧不慢道,“今日事今日毕,你给他端壶茶,抬根凳子去,让他别学泼妇骂街,什么话,慢条斯理的说,务必让旁边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在边上给他打气。”
  “不让六少爷回府,万一双方打起来了怎么办?”秋翠担忧道。
  承恩侯府与长宁侯府一样,都是军侯之家,在对方地盘,顾越流带的那些侍卫怎么够?
  “你倒是提醒我了,秋菊,你派人给大少爷捎口信,让他把刑部的官兵派遣些过来,理由是承恩侯府欲杀人灭口,他身为刑部侍郎,杀人之事,责无旁贷。”夏姜芙为自己缜密的心思感到高兴,身子往后靠在樱花缎面靠枕上,好以整狭道,“我看小四的人在旁助势,你让他去酒楼买几道小六爱吃的菜,等小六处理好事情肯定肚子都饿了。。。。。。”
  听着这话,秋翠不免有些同情顾越流,自己雄赳赳气昂昂求个说法,被当哥的戏弄了不说,当娘的一旁看戏。
  她很想问问夏姜芙,六少爷这般,她当娘的不担心吗?
  想想又觉得多此一举,夏姜芙就是回一句担心也不会帮忙,就像几位少爷跑到侯爷书房作乱,被侯爷罚跪书房,夫人便去书房和他们作伴,几位少爷双膝跪地,脊背端直,夫人则裹着棉被躺在床上,边嗑瓜子边与他们闲聊,半夜嚷着肚子饿还要吃宵夜。
  气得侯爷独自在颜枫院摔碗砸杯,却拿夏姜芙没有办法。 
  倒是几位少爷对夏姜芙的行为感动得无以复加,此后,愈发对夏姜芙言听计从,但对侯爷却愈发阳奉阴违。


  ☆、妈宝007

  秋翠和秋菊容貌出挑,又穿了身显眼的衣衫,引得不少人侧目,待顾越流从容掀起袍子坐下,看热闹的人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张望,想看看二人主子所谓何人,支持顾越流便是公然与承恩侯府作对,承恩侯与长宁侯势均力敌,捏死人就跟捏死只蚂蚁那般容易。
  众人翘首以盼,目光不约而同追随丫鬟落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夫一身暗褐色长袍,五官俊秀,眉眼深邃,气质清冷,举手投足间皆带着练家子的气息,众人恍然,不用窥视马车里坐着何人,看车夫的行头便能猜测一二。
  整个京城,只纵儿赌博嫖。娼的长宁侯夫人才格外挑剔身边人,侍奉的丫鬟小厮,务必生得年轻秀美,以彰显自己审美。
  夏姜芙出现,顾越流无理取闹的局势就变了,陆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颓势立显。
  顾越流端坐于凳上,朝马车方向比了个手势,挺直胸脯,示意夏姜芙别担心,他依着秋翠的叮嘱,喝了两口茶,跟说书人似的将事情娓娓道来,语气朴实,听得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顾越流离经叛道是被陆家小少爷挑唆的,可怜裴夫子的花,五年迎来花期,竟成了纨绔间打赌的输赢。
  “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俱不辩解,他日定会去裴府负荆请罪,但对别有用心之人,我若不揭发他们的恶行,不知五年后又会发生什么。”他字正腔圆,容色肃穆,稚气未脱的脸上尽显诚恳真挚,听得夏姜芙好笑,素手托着帘子累了,索性卷起小角,手搭在窗棂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众人交头接耳,声音不高不低,半晌,关闭许久的大门重新敞开,花红柳绿,环肥燕瘦的丫鬟们簇拥着位夫人出来,简单的一个侧面,夏姜芙即刻收回了手,吩咐车夫道,“掉头去酒楼,秋翠,你与小六说,我在酒楼等他。”
  刚掀起帘子准备上马车的秋翠一怔,垂首应是,放下帘子,退到了边上。
  有紫衫丫鬟跑来,脆声问道,“请问是长宁侯夫人吗?我家夫人请您过府一叙。”
  夏姜芙扶着鬓角的簪花,面露不屑,秋翠心领神会,厉声呵斥道,“哪儿来的没眼力的丫头,不认识人攀什么交情,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她板着脸,斥得紫衫丫鬟怔了怔,回眸望着门口,不知所措。
  马车掉头缓缓离去,于青石砖的路面上留下咕噜咕噜的车轮声,背影洒脱利落,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倒吸口冷气,长宁侯夫人还真是嚣张,丫鬟是从承恩侯府跑出来的,她不问就把丫鬟打发了,不是当众给承恩侯夫人没脸吗?
  众人垂首屏气,暗暗探究承恩侯夫人的脸色,却看承恩侯夫人面上含笑,温婉可亲,“世侄,宇儿会友未归,已差人找他去了,来者是客,你去偏厅等他吧。”
  “夫人,我就不进去了。”顾越流起身,不卑不亢朝承恩侯夫人施礼,先礼后兵,出门前三哥再三叮嘱,他找陆宇还钱,其他人和事一律置之不理,因此,道完这句,复又坐下,身姿笔挺,眉目凝重,浑身充斥着正气,看得承恩侯夫人拧起了眉。
  陆宇说顾府几位除顾越皎外皆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以她肉眼来看,眼前的顾越流年纪尚小,但眉眼间的庄重凛然,非假装得出来的。
  陆宇看走了眼,世家之人,哪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顾越流目光平视前方,喝了口茶,继而说起欠条由来,世家子弟,手里银钱皆依着府里规矩来,像承恩侯府这种大户人家,少爷小姐一律十两月例,他的欠条上写着百两,陆宇拿不出实属自然。
  在场的皆是心思活络之人,用不着陆宇出面对峙,心已偏向了顾越流。
  承恩侯夫人洞悉人心,何尝看不出风向,然她一介妇人,又是长辈,总不好强行将人带进府,瞅着丫鬟灰头灰脸回来,埋怨起夏姜芙来,她若是肯给个台阶进府商,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两府皆有好处,夏姜芙倒好,端着架子瞧不起人,弄得她劝顾越流进府也不是,自己回去也不是。
  僵硬着身躯站在门口,给身侧丫鬟使了记眼色,丫鬟躬身退下,不一会儿领着位圆领长袍少年郎出来,少年郎五官粗犷,浓眉平眼,好似故意将眼睛拉长了似的,身形纤瘦,和他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材和容貌。
  他甩手兴致顾越流跟前,粗噶着声道,“陆宇去马场骑马了,明日才回,欠条是我写的,你来承恩侯府做什么,什么事,找我说吧。”
  顾越流朝里瞧了瞧,鼻孔轻哼了声,明晃晃揭穿他的谎言,反问道,“陆宇不在你来侯府作甚?他最喜躲在暗处,你说他不在我可不信,再说欠条,字迹是你的,手印是陆宇画押的,我没找错人。”
  三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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