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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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私下与五皇子道,“褚国公府有姑娘我是常见的,时常伴着昕姐儿读书,在咱们府上亦是常来常往,挺机伶的丫头,同三郎也相配。赵国公府的小姐见的少些,倘能有赵贵妃的性子,也是二郎的福气。我就是担心永福公主的女儿,别个不说,性子千万别像了公主,不然,以后大郎的日子可怎么过?”
事已至此,五皇子只得劝媳妇,“将来儿媳妇进门,还不是你说了算。她纵哪里不合适,人只管教导就是。再说,永福皇姐这些年,性子也好了许多。吴家的闺女,你跟阿芝媳妇不是处的不错么。”
谢莫如道,“就看大郎妻运如何了。”
五皇子又安慰了妻子一回,“我给你出个招,你同阿芝媳妇打听一二,再叫吴国公夫人过来说说话,也便知道了。”
总之,谢莫如是不大喜欢这桩亲事。
其实不喜欢的不只谢莫如,永福公主当天接到赐婚,担心的三天三宿没阖眼,直与驸马道,“也不晓得咱们大姐儿怎生这般命苦。那姓谢的,我自小就知道她,世间再没有这般泼妇。修来这样的婆婆,又不能分府单过,以后咱大姐儿可要如何过日子哟。”
吴驸马宽慰妻子,道,“大姐儿又不是没有父母,再说,我瞧五殿下也还和气,不是那等刻薄人。”
“五弟自是个端厚的,可哪个做儿媳不是在婆婆手边儿过日子,与公公是不相干的。”永福公主颇是后悔,“早知今日,当年我就不与姓谢的拌嘴了。让她一二又何妨,只当是为了咱们大姐儿罢了。”说着心疼的眼圈儿都红了,仿佛已可预见自家闺女日后的苦瓜日子。
俩亲家母都不甚欢喜,倒是五皇子与吴驸马多了一二亲近,五皇子还与吴驸马私下说了回吴家爵位的事,五皇子道,“姐夫若是信得过我,趁着咱们两家的喜事,我同父皇提一提。只是,到底如何,我也不好跟姐夫说大话。”
吴驸马道,“吴家原是待罪之身,焉敢再想袭爵之事。殿下能帮着问一问,感激不尽。”李尚书刑部审案说是吴国公误信离间之事,这帽子扣头上,吴驸马对爵位早死了心。
五皇子是先把丑话说前头,见吴驸马心中有数,五皇子心下一宽,又劝了吴驸马一回,“姐夫宽心,总要有个说法的。”
五皇子正得圣心的时候,悄与他皇爹提了,道,“江南之事,既然三司有了结论,吴家也不好这样悬着。不为别个,单为永福皇姐想一想,她这几年,为此憔悴不少。”
翌日,穆元帝令吴驸马袭子爵位。
吴驸马很是谢了亲家五皇子一回。
东宫瞧着五皇子府这些来来往往,与李相道,“我们上了老五的当啊!”
☆、第322章 夺嫡之二五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用通俗的一句话来形容东宫的处境便是如此了,李相在刑部把靖江后裔弄死泰半,甭管这事儿是不是李相故意的,但这事儿就得记在东宫一系的头上。结果,东宫做了初一,转眼五皇子便去做十五了,一幅关切友善的模样将靖江后裔还活着的寥寥数人找了房舍安置,又给请封了爵位,女眷也都有了去处,这一对比,五皇子简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哪。原本,这就够叫东宫呕血的了,不料这边穆元帝刚赐婚,五皇子便借着机会与吴驸马亲近起来,还把吴国公府悬而未决的爵位问题给解决了。须知,李相审明南安侯鸩杀一案,一则是为了给太子洗白名声,二则也是要借机请太子出面把吴公府爵位之事给个说法的,谁晓得,这边刚赐婚永福公主长女与五皇子长子,转过头又给五皇子抢了先。
五皇子这手快的,太子恨不能给他剁了!
当然,太子不能真去剁五皇子的手,非但不能剁,见着五皇子,太子还得和和气气、亲亲热热的喊一声“五弟”,五皇子对太子也是恭敬如故。
太子笑着打听,“大郎几个的定亲礼可定了日子?”
五皇子道,“昨儿我去了钦天监,请监正帮着算几个吉日。最好是让他们哥儿仨定一个日子,弟弟这里忙活一回就能定下仨儿媳妇。”
五皇子年岁渐长,再不似少年时总是端严着一张脸装气派了,他如今颇有些风趣本领。便是太子素不喜五皇子,听五皇子说的风趣,也不禁笑出声来。兄弟二人正说笑,穆元帝就来了,问,“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朕在外头都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太子便将话与父亲学了一遍,穆元帝笑睨五儿子一眼,“你倒会省事。”
五皇子恭请父亲上座,一面接了小内侍的茶奉上,笑着说几句孩子们的趣事,“倒不是儿子会省事,小子们听到亲事定了,大郎一向稳重,二郎还没开窍,就是三郎,昨儿就张罗着做喜服了,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穆元帝也是一乐,做祖父的自然更倚重稳重的孙子,但,活泼的孩子天生便有种先声夺人的欢快劲儿,故此,诸孙辈中,穆元帝对三郎最是喜欢,倒不是觉着三郎能担大任,就是觉着,这孩子说话轻松讨喜。
穆元帝给孙子们指婚,多是从政治层面上考量,当然,做祖父的,没有不盼着孙子好的。如今看孙子喜欢,自然高兴,笑道,“三郎这么急,今年就把喜事儿给他办了吧。”
五皇子笑眯眯地,“那不行,得抻抻他,叫他跳跳脚再说。”
穆元帝笑指了五儿子道,“眼瞅你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倒逗起孩子来了。”
甭说太子瞧着五皇子与穆元帝互动是什么心情,便是一道随父亲过来大皇子也是心下发堵,切,三郎那小子,别人不晓得,他还不晓得么。三郎现下就是在兵部打杂,大皇子烦三郎烦的要命,成天在兵部挖他墙角,唉哟,以至于现下三郎都取代他亲爹成为大皇子最不喜欢的人了。
大皇子强忍着堵心,凑趣道,“三郎成亲时,我可得送份大礼。”
五皇子笑,“三郎在家时常与我说呢,说大哥你一点儿不嫌他烦,有什么事都耐心的很。唉,有时我都受不了他那聒噪,亏得大哥你有耐心。”
大皇子哈哈笑两声,一脸口是心非的,“我就喜欢三郎这孩子,活泼,有朝气。”
父子几人说笑几句,待内阁大臣们到齐,便开始说起正事,苏总督于江浙就任也有几个月了,前儿上奏章想重开靖江港,今天商量的就是的事。五皇子的封地就有闽州港,这是五皇子一手建设出来的,对于港口之事,自然与两位兄长知道的多。不过,五皇子并不抢太子与大皇子的风头,他多数时间是处于倾听者的位置,但只要开口,必然一语中的。
如此,话说的少,穆元帝反是正重视五儿子的意见。
谢莫如曾对李九江说过,“陛下是个再实际不过的人,他所看到的,永远是有用的人。”
谢莫如与李九江相识于少年,彼此知之甚深。李九江信任谢莫如的眼光,如同谢莫如信任李九江的才干。于是,李九江一干人便将五皇子往实干上包装,五皇子本身便是个实干的性子,关键是,苏皇后立后以后,五皇子想往上走,却又不能同东宫针锋相对。所以,便给五皇子选了这款低调、实干、眼光精准的定位。
言行低调,存在感高调。
要实现这样的定位,李九江等人没少费心思,但凡朝中有什么事,一干人先会商量出个大概,五皇子提前做足功课,才能保证自己智珠在握的形象。
所以,朝中诸人渐渐发现,自从苏皇后立了皇后,非但五皇子升了嫡皇子,阖府待遇有所提升,五皇子在御前说话也愈发有份量。这种份量并非来自于五皇子嫡皇子地位的提升,更重要的是,面对朝政,五皇子给出的建议十分中肯可行。当然,五皇子偶也会有错漏,但,错都是小错,穆元帝提点一句,五皇子也表现的十分谦逊。便是有些建议不被穆元帝采纳,五皇子面儿上都不会太过争执,无非事后请教他皇爹罢了。
故此,短短数日,五皇子与他皇爹的感情便更上一层楼。
五皇子很是庆幸,私下与妻子道,“父皇闲置九江,倒叫我捡了个大便宜。”他皇爹因李九江的出身不喜,虽赐了李九江爵位,到底未授实缺。五皇子可舍不得李九江闲置,便依旧让李九江在自己府里做事,他更不介意李九江的出身,对李九江素来委以重任,五皇子御前大放光彩,少不了李九江的筹谋。
谢莫如道,“陛下与长公主兄妹情深,其实要我说,往日旧事,到底与九江无干。陛下不见得是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人非圣贤,总有喜厌的。”
五皇子笑眯眯的说了一回朝中政务,谢莫如同五皇子说些内闱琐事,道,“母后的迁居礼我都备好了,殿下看看,可要不要添减。”命紫藤拿出礼单给五皇子瞧。
五皇子略看过,道,“这就很好。咱们虽有心备厚礼,却也不好离了格。”毕竟还有其他皇子府比对着呢。五皇子是苏皇后亲子,迁居礼略厚重些可以,但也不好离了格,不然,便引人注止。夫妇二人皆是低调性子,在这方面向来注意的。
谢莫如又与五皇子商议道,“我叫人去庙里投了日子,等母后册封大典后,六月初三是吉日,待那日再迎大郎他们的几位侧室进门吧。暂时院舍一人收拾出一处,待大郎他们大婚礼后,见过主母,侧室方可圆房。”
这话,妻子不是头一遭说,五皇子自己也是个尊重正室的,道,“成,你瞧着办吧。大郎他们那里,我已与他们说过了,他们也都明白。”
谢莫如琐事颇多,不论别个,穆元帝这一赐婚,褚国公夫人携儿媳过来了一回,家里女孩儿被赐婚给三郎,既有婚约在身,便不好再给昕姐儿做伴读了。
褚氏婆媳脸上带着融融笑意,虽是心喜,却也只露一丝,带着大家夫人特有的矜持与庄重。当初就是瞧着五皇子势头好,方赶紧过来烧热灶,把家中女孩儿送来做伴读,不想丫头果然有造化,竟得赐婚闽王三公子。褚家自是大喜,如今过来,一则是替家中丫头辞了伴读之事,二则也是贺一贺苏皇后之喜。
褚夫人笑道,“早想亲自相贺,只是不得见娘娘玉面,今日过来,必得亲贺一贺方好。”
谢莫如也很和气,“有劳你们想着。”
既褚氏婆媳前来,谢莫如便说了些孩子们亲事上的事,“殿下已命钦天监择定亲吉日了,待择出吉日,我再谴人过去告你们。”倘是平民百姓家,吉日向来是投两到三个,然后,男方投出吉日,再由女家从这些吉日里挑一个。但既是联姻皇家,一切自是皇家说了算的。褚氏婆媳对此并无意见,倒是褚太太说了句,“听说陛下赏了姜家姑娘给小王爷为侧室……”眼见谢莫如抿着唇未说话,褚太太颇有急智,连忙将话音一转,道,“娘娘莫要多心,我是想着,府中倘若摆酒,不好不来贺一贺的。”
谢莫如淡淡道,“正妻未进门,侧室怎好摆酒。总得待正妻进门后,她们见过主母,才好圆房的。介时摆酒,必给褚太太一张帖子,你也过来跟着乐一乐。”
褚太太顿时知道说错了话,正想如何补救,褚夫人已瞪她一眼,与谢莫如赔礼道,“天生这样一幅瞎操心的性子,哪里就能把心操到点儿上呢。娘娘恕罪,别人不晓得,我是晓得的,这阖帝都城,也没有比娘娘更懂礼的了。就是家里丫头,这几年陪着郡主读书,得了机缘能见到娘娘,也颇是长进不少。”
结了亲家就是如此,看着孩子的面子,一些子小事也不值得翻脸。不然,倘换了先前,谢莫如真不稀罕理会褚太太这样的糊涂人,如今只得淡淡道,“薇姐儿那里,夫人多提点着些吧。以后日子如何,还要看她自己。我看她不是个笨的,我做婆婆的,自然盼着孩子们好生相处,把他们的小日子过好。不然,何必叫侧室们先进府空住着。就是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不要说皇室,但凡世族豪门,有几个权贵子弟到他们这年岁身边没放通房的。”说得褚太太胀红了脸。
谢莫如有厉害名声在外,她将脸一板,褚家婆媳一句话都不敢说。谢莫如也也只是点了这婆媳二人几句,以免她们将手伸过了界,见她二人难堪,谢莫如渐收了怒色,露出些无奈之意来,与褚太太道,“行了,知道你心疼闺女,你只管放心吧,我家里的孩子,别个不说,都不是那等会乱来的。”
褚太太十分羞愧,起身道,“娘娘恕罪,这也是臣妇一时猪油蒙了心。”
褚夫人也起身赔了不是,心下埋怨儿媳昏馈,这要是孙女往低里嫁,做丈母娘的问一问女婿房中人,也得托媒人开口才好呢。这好容易孙女得了皇家赐婚,想都想不到的好亲事,也不知这儿媳是不是欢喜傻了,还是觉着谢王妃是个好说话的,竟打听起人家府中小王爷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