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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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妃大致说了说,四皇子长叹道,“就盼着父皇能劝一劝皇祖母,宁可别与五弟妹说话呢。”他皇祖母是没脑子偏爱说话,谢莫如是脑子够用但从不隐忍。真是够了,四皇子一想到这俩人就头疼,大好宴会最后硬说到祭礼上,真是……
三皇子妃则道,“哎,听谢表妹说着,心里也觉着怪凄凉的。”
三皇子道,“谢表妹要是祭辅圣公主,没有不顺道祭魏国夫人的道理,提前预备下两份祭礼。”
三皇子妃应了。
二皇子听他媳妇说了这事也是无奈了,道,“你们该把话岔开,多少事不能说,怎么就说到祭礼上去?”
二皇子妃吴氏不能不为自己辩白两句,道,“我自问不是个笨人,嫂子弟妹们也不是笨人,可殿下是不晓得,哪里容人去把话岔开呢?”
二皇子叹,知自己媳妇说的是实情,“我知道,皇祖母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老五媳妇更是半点儿亏不吃的。”说起来就叫人愁的慌。
几位皇子府,哪怕东宫,说起慈恩宫来也要愁一愁的,唯有一家,既不愁也不气,说起来只有高兴的,就是皇长子了。皇长子听说此事后大笑三声,道,“皇祖母圣明啊,老五媳妇这回可吃瘪了吧。看来还是有人能制住这婆娘的,老五也是,有空去捧老二的臭脚,倒不如好生琢磨着多生几个儿子才是正经,这都成亲几年了……”
皇长子还要再说,冷不丁瞧见崔氏的脸都黑了,皇长子这才想起来媳妇也是没生出儿子来的,皇长子忙道,“咱家已是儿女双全,我是说老五家,连个丫头都没有。”
于是,崔氏的脸更黑了,她只生了两个丫头!崔氏当天恼的没让皇长子进屋,皇长子乐呵乐呵的自己去书房过了一宿。崔氏气得头疼。
倒是胡太后,人非但昏馈,胆子也小,文康长公主还想第二天进宫跟她娘说说道理呢,结果,她娘先病了。文康长公主只得留在宫里侍疾,她娘还说呢,“昨儿晚不知怎地,殿里门关的严实呢,忽就一阵阴风。”想叫法师进宫作法驱邪。
文康长公主安慰她娘一回,又想着,眼瞅着东宫册立大典就到了,不好大张旗鼓的叫法师来驱邪的,与穆元帝商量后,宣天祈寺方丈进宫来同太后说一说佛法倒是可以的。待天祈寺方丈把胡太后哄住了,文康长公主方有时间把那天晚宴的事与她哥说一说,文康长公主揉着胸口道,“这事我不说,怕是没人会同皇兄说的。饶是说老五媳妇牙尖嘴利,母后也有些不分里外了。真是气死我了。就是给老五媳妇难看,她老人家也不分个场合。”饶是文康长公主再怎么偏着自己个儿亲娘,也得说她娘简直没有半点儿政治素养了。看一看谢莫如说的话,再对比她娘说的话,就知道什么是天差地别了。
“朕知道了。”穆元帝道,“你好生陪伴母后几天,勿必让母后在东宫大典前好起来,还有太子妃册封礼呢。”宫里没皇后,也得太后做个摆设方好。
胡太后病的本就不重,且多是心病,文康长公主应了。
穆元帝又召来五皇子,道,“靖江王多年未回帝都,他是世祖皇后亲子,原想此次他来了好叫他去祭一祭世祖皇后的,可惜临来又病了。好在世子到了,东宫大典后准备一下靖江世子祭世祖皇后陵的东西。”觉着谢莫如这主意不错。
五皇子道,“儿子正想跟父皇说呢,父皇也知道了吧,皇祖母允了儿子媳妇祭辅圣公主,儿子想着,辅圣公主已无后人在世,儿子媳妇虽是做外孙女的,祭一祭辅圣公主也是情理之中。还有儿子岳母,也是归葬辅圣公主身畔,儿子想着,也一道祭一祭岳母。以前都是在庙里做法事,还没亲祭过呢。”
穆元帝沉默半晌方道,“一并去钦天监择个日子,靖江王世子毕竟是祭世祖皇后,让他在前吧,你们在后。”
五皇子应了,却是没走,磨菇一会儿,刚要开口,穆元帝摆摆手,“行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下去吧。太后病了,你也不要说了。”
五皇子道,“儿子是想着,宫里再有宴会,就别叫儿子媳妇去了。她是个安静人,不大爱饮宴。”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朕心里有数。”打发五皇子下去了。
五皇子不知道,他皇爹也苦恼着呢,五皇子无非是觉着媳妇受了委屈,替媳妇不平罢了,穆元帝则是苦恼于宫中无后,他娘又担不起一国之母的责任,不要说替他笼络个把人了,平平安安办个家宴都不成。穆元帝干脆不令诰命进宫请安了,平日间诸妃之母愿意进宫则罢,毕竟闺女都押给穆元帝做小老婆了,进宫倘胡太后有何不妥,估计诰命们也就忍了。至于如安夫人这等,以后还是不要再见太后的好。宫宴什么的,更是能省则省。还有老五媳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让她进宫与胡太后共处一室。
倘如此再不得太平,穆元帝也没法子了。
☆、第126章 弟弟没一个好东西
胡太后大安时,东宫册封的正日子也到了,册封那一日,五皇子谢莫如凌晨既起,按品阶大妆了进宫参加册封礼。二皇子二皇子妃这一对干脆一宿没睡,二皇子妃早上心里就念佛,她的册封礼在后宫,所以千万祈祷今天胡太后可别撒癔症,再找谢莫如的不是,菩萨保佑,平安度过方好。
夫妻二人收拾妥当,到了时辰,二皇子先去昭德殿拜见父亲。
二皇子妃暂在东宫。
另一行,五皇子夫妇到了宫门,五皇子还叮嘱他媳妇,“啥话都别说,一日也就礼成了,晚上回家咱们一道用饭。”管他慈恩宫怎么着,媳妇不说不理,也就是了。眼见四皇子一行也到了,五皇子还托四皇子妃,“四嫂多照顾你弟妹些,她是个直性子,一向有啥说啥,我就把她托给四嫂了。”
胡氏笑,“成,五殿下只管把弟妹交给我就是。”
四皇子正欲取笑五皇子几句,三皇子大皇子都到了,大皇子素来看四皇子五皇子不顺眼的,倒是三皇子一向是个和煦脾气,笑道,“四弟五弟说什么呢,这般热闹。”
兄弟间彼此见礼,四皇子笑,“我正要说呢,五弟忒个啰嗦,这不跟五弟妹依依不舍呢。”
三皇子也笑,“五弟只管放心,这样的大日子,她们妯娌在一处,互相照应,再无事的。”
大皇子随口道,“五弟你也是瞎操心,五弟妹的性子,只有她欺人,没有人欺她的,你这心操远啦。”操心也该操心别人别叫你媳妇给欺负了才是。
谢莫如听这话,实不能当没听到,便问,“怎么,叫大殿下这样说,你是见我欺过谁?”
大皇子吓一跳,不料自己的话竟叫谢莫如听到了,他早就不喜谢莫如脾气,便道,“看吧,你做弟媳妇的,怎能跟大伯子这样说话?”
“我就是跟陛下也是这样说话,跟太后也是这样说话,大殿下是哪里不一样,还要怎么跟你说话?”谢莫如道,“不过,大殿下倒是同我说说,你是不是也常这样私下说别的兄弟媳妇的不是?我是无妨碍,反正这帝都城碎嘴贫舌说我的人不少,要是别的嫂子,大殿下你可得慎重,您这身份,不相宜啊。”
谢莫如说完就拉着胡氏往后宫去了,崔氏瞋丈夫一眼,扭身也与褚氏走了。大皇子转头与三个弟弟道,“你们看,你们看,这,这叫啥事儿啊!我就随口玩笑啊!”
三皇子四皇子都不说话,他们俩得避嫌,怕一开口就成了谢莫如嘴里那等“碎嘴贫舌说兄弟媳妇”的人。五皇子说大皇子,“大哥,你做大伯子的,的确不好随口说兄弟媳妇的。我媳妇是个直性子,她心下都是为大哥你好哪,大哥你可改了吧。”
四皇子落井下石的问,“大哥你没说过我媳妇吧?”
大皇子气地,“我是那样的人?”
五皇子道,“大哥你不是,咱们都是瞎子聋子呢。”一掸衣裳,一拱手,“今儿礼部事忙,弟弟先去看看他们准备的如何了。”昨儿已与礼部尚书约好,今儿俩人得碰个头儿,勿求万无一失。
五皇子抬脚走了,大皇子一路同三皇子四皇子剖白自己,他今儿就是嘴上不谨慎,可没私下说下别的兄弟媳妇。而且,他说错了么,老五媳妇这个泼货,一大早上的,见了他这个大伯子,不说问个好,反先派一通不是。这样儿的泼货,就欠太后收拾!
崔氏还在路上同谢莫如解释了几句,谢莫如笑,“我与大嫂子相处不是一天两天,大嫂子什么人品,咱们是尽知的。”并不怪崔氏,却也没说大皇子半句好话。
其实五皇子多虑了,胡太后这里早得了闺女的指示,今日一句话都不要同谢莫如讲,胡太后先是不服,文康长公主道,“要是她闹起来,叫人笑话的是宫里,是太子,今天可是东宫册封。母后要是不怕东宫册封不体面,只管寻她的不是吧。”
胡太后是为了东宫,只当没看到谢莫如。谢莫如也不爱朝理胡太后,彼此相安无事。待太子妃过来受了金印金册,回东宫安坐,皇子妃里崔氏打头儿,公主中是由宁荣大长公主打头儿,后面是诸郡主、诰命,一并过去东宫给太子妃见礼。
待一起一起的行过礼,如谢莫如她们这皇子妃一起的,还能有个座在东宫陪太子妃说话。大家无非是说些祝贺的话,太子妃吴氏一袭明黄底绣凤凰的太子妃服饰,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待人倒一向平和,笑,“无非是换个住处,咱们还如往常一般才好。”
没人傻到把吴氏这话当真,崔氏是长嫂,她先道,“娘娘宽和,咱们一家子骨肉自是亲近,但也不敢有违国礼。”
褚氏笑,“大嫂说的是,不过,以往进宫,无非就是去慈恩宫给皇祖母请安,如今有娘娘这里,咱们又多了个去处。”
吴氏笑的亲切,“只管来,咱们仍是一处说笑。”
大家凑趣说些闲话,中午宴至,便由吴氏坐了主位,大家一并吃酒说话,没有胡太后时不时的发昏,比在慈恩宫里气氛好的多,大家都觉轻松,想着以后太子登基,有吴氏这样智商正常的一国之母真是大家的福气啊。
总之这一日虽忙碌些,却是样样妥帖,处处称道,说是穆元帝登基以来第一盛典都不为过。便是当事人太子太子妃夫妇,哪怕从凌晨忙至入夜,也是心甘情愿的忙这一遭。
五皇子却是累惨了,他有自己的位次要站,心里还要记挂着典礼一样一样的进程,生怕哪里不妥当,或是有下官出差子啥的,所以,真是揪心一整天,待这日平安度过,五皇子晚上同媳妇道,“东宫册立就这般忙碌,以后……”说以后太不敬了,他皇爹对他很不错,五皇子止住了口,一面让丫环服侍着泡脚解乏,一面问谢莫如,“你那里可还顺利。”
“没什么事儿,太子妃挺好的。”谢莫如道,“难得这样的大宴会,上到我们席面儿上的东西也都是新鲜的热菜,味道也算讲究,还能入口,可见真是尽心了的。”
五皇子道,“这是内务府得力。要是你们席面儿上的东西都入不得口,那底下诰命们得是什么席呢,私下一样叫人抱怨。虽说不是入宫就为吃一餐饭,可这大冷的天儿,没点儿叫人能吃的东西,也不像话。内务府办得好,是他明白。”
夫妻俩都累了,略说几句话,洗漱后就上床歇了。这要睡觉了,五皇子才想起来对他媳妇说,“你说,以往我也没觉着大哥这么老婆子嘴。”
谢莫如道,“理他呢。心胸狭窄到这种程度的也算是罕见了,你上本请立太子,我扫过赵国公府的面子,他不知道怎么在家说咱们坏话呢。”
五皇子道,“其实大哥私下给过我和四哥好几遭脸色看。”
“你怎不与我说,我要知道,今儿断不能说他几句就完事。”
五皇子心下庆幸,唉哟,幸亏当初没跟媳妇说,要不媳妇为给我出气还不得上去给大哥俩耳光啊。五皇子是个厚道人,道,“那不是先前我想着,他做哥哥的,我们做弟弟的,我跟四弟也知他如今不大得意,也就罢了。不想他这般过分,还说起你来。”
“他呀,无非就是眼红二皇子做了太子。”
五皇子想到他这大哥也发愁,道,“自来就会发梦,哎,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咱们私下说一说,倘外头人也这样说,以后大哥就难了。不看大哥,也看大嫂跟侄儿侄女们呢。”
“这倒也是。”两人说话就歇了。
大皇子夜里归家还生气呢,与媳妇说谢莫如,“这泼货!简直无法无天!”
崔氏心里亦不痛快,服侍着大皇子换衣洗漱道,“要是别个事,我定得说是那人的不是。今儿这事儿,我眼见的,殿下在家就时常说五弟妹脾性不好,你可怎么还当她面儿说她?你是做大伯子的,五弟妹是兄弟媳妇,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