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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北朝春事-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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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大年龄了还未娶妻,便是因为心里一直藏着陈婉清,才无论是别的谁他都看不进眼里。他最想娶的人,其实就是陈婉清,只是,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娶不起……
    而这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婉清就这样离开。
    “我不答应……”陈襄突然发话。
    但他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沈连城拉了衣角。沈连城上前,将李锴从地上搀了起来,话语温和问:“你可知我们要送婉儿去往何处?”
    李锴忙道:“天涯海角,无论何处,我只要能陪着婉儿,护着婉儿,就心满意足了。”
    “连大好的前程也不要了吗?”沈连城问。
    李锴在京都,可是有名的才子,尤其以作画有名。他一副画,甚至能卖出几十两银子。
    “前程似锦又如何?”李锴道,“我本志不在此。”
    此前自己愿意去打开一条仕途路,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多配得起陈婉清一些罢了!
    “这样吧!”沈连城道,“婉儿此次去苗疆,我准你同行相送。至于婚嫁之事,来日再说。”
    她还要仔细地再斟酌斟酌。
    听言,李锴陈婉清喜不自胜。
    “阿蛮……”就在李锴惊喜地要谢沈连城的时候,陈襄将沈连城拉扯至一边,皱眉道,“你怎么能答应?你这答应了,便是默许两人在一起了!”
    “我若不答应,婉儿肯老老实实地去苗疆?”沈连城反问一句。
    “可是……”陈襄心里头急得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却也无可奈何。他唯有反身至李锴跟前,严厉地提醒道:“女傅并非答应你可以娶婉儿!你要好自为之。”
    李锴低眉敛目,恭谨地点了点头。
    便是如此,陈婉清还是高兴不已,几乎要跳起来。她还跑到李锴身边,悄悄告诉他,“只要是我阿母点头的事儿,阿父那边,就没什么问题!我阿父他,是不永远不会与我阿母唱反调的。”
    她这么一说,李锴因为陈襄的反对而有的压力,立时少了些。不过,他还是告诉陈婉清,“总有一天,你阿父也能真心接纳我。”
    “嗯!”陈婉清重重地点头。
    对此,她是毫不怀疑的。她相信她爱慕的阿锴兄,身上所有的好处,迟早有一天会被父亲看到。
    “那我现在就回家与母亲辞行。”李锴上前,对沈连城和陈襄道。
    “不必了。”沈连城却道,“此事隐秘,为免节外生枝,你现在就跟婉儿走。令尊那边,我会与之说清楚的。”

      ☆、第445章:请求责罚

李锴虽觉得就这样走了,也没有跟母亲辞行,心中不踏实。但他细思之下,终于答应了。便是路途的行李,也由陈国公府为之准备。
    用过午膳,他便在李铤等人的护送下,跟陈婉清离开了。
    陈婉清走后,沈连城一下子就觉得家中变得冷清起来。
    相比之下,陈襄反倒平静了。他还劝沈连城道:“孩子长大了,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父母身边的。”
    “我也知道,只是这心里头总有些不是滋味。”沈连城拉着他坐下。
    “我还不是滋味呢!你就让李锴跟着他去,也不怕咱们婉儿吃亏。”陈襄提起这事,还颇有些责怨。
    沈连城终于露了点笑容出来,道:“没事的,阿锴是个好孩子。”
    见她笑了,陈襄方才轻揽她的肩头,依在自己胸膛前,道:“那走都走了,你也就别多想了。当下要紧的,还是天子知道了此事,咱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等天黑了再派人四下找找婉儿吧。”沈连城看了陈襄一眼,话语轻渺。对于天子会作何反应,她似乎并不担心。
    “这恐怕瞒不过天子。”陈襄道,“天子早晚会知道,是我们送走了婉儿。”
    沈连城却道:“这么做,已算是顾及天子颜面了。”
    天黑了再派人四下找寻,假装陈婉清是听闻天子要册立她为皇后而离家出走。自然,这不能瞒天过海,也瞒不过天子。但这样做做样子,至少外人会认为这件事,不过是骄女不知天高地厚,任性了些罢了,而非陈国公府两位长辈公然违逆天子圣意。若要论罪,沈连城和陈襄,也不过背一个“教女无方”的罪过。
    陈襄思虑着,几乎能想到接下来与天子之间的隔阂。
    这件事天子无可奈何,也许只能忍了,但从此以后,怕是不会对他和沈连城交付真心了吧!
    伴君如伴虎,在天子身边风光无限了十几年,现在,也该是隐去光芒的时候了。只是可惜,荣亲王就如同一根芒刺,未有除去,总叫人心生不安。
    而就在他思虑这些的时候,沈连城也在想这些。她突然道:“我们,最后再为天子做一件事吧?”
    陈襄知道是什么事,于是直接问她,“你想如何做?”
    “给荣亲王谋逆营造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假象。”沈连城抬起头看他道,“婉儿的事一出,恰是个时机。”
    “你要逼他造反?”陈襄有些迟疑。
    “若他没有不臣之心,我们再怎么逼他,再怎么设下圈套,他都不会谋逆。”沈连城义正言辞,绝不认为这样做有失君子气概。
    陈襄默了片刻,终于点头道:“也罢!如此一举,或许可以结束这么些年来看起来稳定,实则暗藏危机的局势。”
    “是啊。”沈连城应和着,重又倚在了陈襄的肩头,一改先前的凝色,笑了一下道:“再等下去,我们都老了。”
    “那这么说来,生了婉儿这件事,也并非全是坏处。”陈襄也笑了。一只手在她肩头轻拍了拍。
    天子宇文硕知道陈婉清离家出走,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他等不及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夜召见了陈襄和沈连城夫妇入宫。
    “婉儿找到了吗?”见了二人之后,他开口便着急而问。
    “没有。”沈连城答。
    直到这一刻,宇文硕才现,姨父和姨母的脸色,皆是不该有的平静。
    若说姨父向来如此也便罢了,爱女心切的姨母,在女儿离家出走之后还能这样镇定自若?
    “姨母,”宇文硕看着沈连城,张了张嘴问,“并非离家出走对不对?是你们的计谋!为了不让婉儿做孤王的皇后!!”
    宇文硕猜及此处已是十分肯定,因而龙颜震怒。
    陈襄沈连城皆现,他震怒的样子,与他先去的父皇别无二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陈襄和沈连城急眼。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原来有一天的他也会对这两个人大脾气。
    而陈襄和沈连城面对这样的他,反而一点不意外。
    作为天子,他本来就会有这样一面。这是迟早有一天会表露无遗的。
    “还请陛下责罚。”夫妻二人双双跪地,郑重地请罪。
    “你们!”宇文硕气急了,却是知道,自己绝不可能罚这两个人。
    他们的女儿离家出走,已被百姓所知。他为此责罚他们,岂不是会生出没必要的猜测?于公,他不能罚。
    而于私,陈襄乃是他的肱骨之臣,沈连城更是含辛茹苦教养他长大成人的女傅和姨母,犯的又不是杀人放火地事,他如何能罚他们,给他们治罪?
    他治不了他们的罪,也从未想过要治他们的罪,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心底气恼的火焰才烧得格外旺盛了些。
    “你们把婉儿藏去哪儿了?”他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问一句。
    “既然是有意藏起来了,又岂会告诉陛下她的藏身之地?”沈连城话语平静地答,简直有些嚣张。
    “姨母,你们这样做,太过了。”宇文硕蹲下身来,就在沈连城跟前,凶狠地瞪着她道,“就不怕孤王翻脸无情,六亲不认吗?”
    “怕。”沈连城伏地叩了叩,接着道,“所以才要请陛下治罪啊!还请陛下,怒我违逆圣意,还欲盖弥彰,剥夺我女傅的名头。”
    “也请陛下责罚微臣。”陈襄接了沈连城的话道,“削弱微臣手上的兵权。”
    “姨父……”宇文硕方才觉得不对劲。所有的怒气都忘记了,他搀了沈连城直起身来,话语变得温和,问:“姨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沈连城看着他,方才将自己欲行逼迫荣亲王就范的计划和盘托出。
    宇文硕听后,关注的重点当即从陈婉清身上转移了。
    若能逼迫荣王叔就范,往后他做主天下,就再不用担心谁会垂涎他的位置了!
    “姨母说的没错,与其日日这样干等着,防备着,还不如主动出击!”初听之下,他就十分赞同沈连城的做法。
    一直以来,他这个王叔做得滴水不漏,反叫他睡不安寝。他其实早就盼着他索性谋逆了,他好有正当的理由,一举歼之。

      ☆、第446章:大闹一场

这一夜,沈连城和陈襄一直与天子商议设下圈套的全部细节,直到子时方才从宫里出来。
    虽然说好了会从陈婉清离家出走这件事开始做文章,但天子的责罚,也需得循序渐进地进行。
    剥夺沈连城女傅的名头,削弱陈襄手上的军权,都需要时间。翌日早朝,天子也不过通过某些政务,表露了与陈襄的“不和”罢了。
    一直以来,天子与陈襄从未有过这样的“不和”,哪怕是在看待一件事上,甚至连意见相左的情况都没有。今次的突然“不和”,让满朝文武生了许多猜测。
    知道陈襄和沈连城的女儿不在京都的,都猜得天子与陈国公府,是因了这件事而生了嫌隙。
    依附荣亲王的,以武成侯薛涛为的许多人,皆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他们皆以为,荣亲王的机会就要来了。
    荣亲王宇文衍虽没有起疑,但对此事,表现得并不热忱。
    他还在观望。
    而不仅是朝臣之间,京都百姓茶余饭后,也在说道此事了。有人讲得有鼻子有眼,很是生动。
    “陈国公和天子女傅为了不让女儿嫁进宫为后,竟将女儿送走了。但不知天子会作何反应。”
    “我听说,早朝上天子龙颜震怒,大声呵斥了陈国公!但也没治罪。”
    “是吗?这个罪名,也实在……不好治。治了,天子也会很没面子不是?”
    “可不是嘛!这口气,恐怕天子只能自己咽下了。”
    “说起来,陈国公和天子女傅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违逆圣意。”
    “真是不知道想啊!女儿进宫当皇后有何不好?偏要送走……”
    就在几个人议论得有滋有味摇头晃脑的时候,李撄宁突然奔走上前,抓了一个人的衣领,激愤问:“你们说什么?天子女傅和陈国公将他们的女儿送走了?送去哪儿了?”
    “可不是送走了吗?你谁啊?抓着我做什么?”被抓着衣领的人挣了挣。
    “送去哪儿了?”李撄宁冷声,在问一遍。
    “这我哪知道?!”
    李撄宁一把丢开他,反身走了,直奔陈国公府的方向。
    他来到陈国公府,陈襄好沈连城正在用午膳。
    他见了他们,略施了礼便直言问:“婉儿呢?她去了哪里?”
    沈连城与陈襄相顾看了一眼,为李撄宁这兴师问罪的态势而感到有些意外。
    “阿宁,“沈连城站起身来,反问道,“令尊没有告诉你吗?”
    李撄宁蹙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早间我去过你们家了。”沈连城站起身,走至他跟前,告诉他,“我已与令尊说过,由你长兄阿锴,陪着婉儿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长兄跟婉儿走了?”李撄宁心里头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了一般,让他又急又恼,“长兄为何要跟婉儿走?他凭什么?”
    他的话,让沈连城皱起了眉头。“阿锴为何不可以?他喜欢婉儿,婉儿也喜欢他。而且,我也有打算成全他二人……”
    “不行!”李撄宁打断她的话,“长兄答应过我,不会娶婉儿为妻的!婉儿她,是我要娶的女人!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告诉我!”
    他出言不逊,几欲疯一般。
    陈襄当即走上前来,挡在沈连城跟前,怒斥了他道:“小小年纪,你胆敢对谁如此姿态?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娶我家婉儿?笑话!滚。”
    他本就不喜欢李撄宁,这个跟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性格还有些偏执的孩子。今次他这般凶恶,立时让他心中生了邪火。如此一来,他对他可就不客气了。
    沈连城见他对一个孩子这样凶狠,忙将他往后拉了拉,上前对李撄宁道:“阿宁,我不知你也喜欢婉儿……”
    “现在知道了?”李撄宁再次打断她,目光森寒,“那便告诉我,你们将她藏到哪里去了。很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我的话你听不懂?”陈襄忍不住再次上前,冷看了他道,“你,我第一个瞧不上,更莫说我家婉儿。”
    李撄宁紧咬了双唇,心生气恨。他瞪着陈襄,忽而嗤笑一声,反问道:“国公大人为何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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