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商人妇-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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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荷膝盖已然屈得发酸,见端王爷久久凝看不语,只得搭着腕儿轻声提醒:“王爷若是无事,请恕民妇告退……”
“哦,好。”那纤白手腕上一只玉镯打着幽幽光泽,镯身上有银藤蜿蜒,几颗镂空小花雕饰。那花先前可没有,只因镯身上似有裂痕蜿蜒,怕不吉利,想要扔掉,那女人却一定喜欢。只得用银藤儿箍了给她,又搭几枚五瓣花儿点缀。
没有人再这样恰恰好的拥有第二枚。
铎乾低头看着秀荷,数一数年岁正好,心中忽然有钝痛,低清嗓音放柔下来:“这镯子是谁人给你的?她人在哪里……看着些许面熟。”
秀荷不知所以,只照实应道:“是我娘……她几年前已经不在了。”又不放心,些许战兢:“可是有什么不对,惹了王爷不快?”
几年前已经不在了……
几年前就已经不在……
几年前方才不在……
铎乾低头看着秀荷一身清净民妇打扮,垂下的掌心顿地紧了紧——
“你听好了,将来若是生了女儿,我须将她捧在掌心里疼着,你可不许叫她受一点点委屈。”她抚着才三个月的肚子,贯日白皙的娇颜上是将为人母的温婉与红晕。
他看穿她亦爱她,知她是要将幼年时欠缺的对骨肉弥补,便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啃:“都随你就是,旦从你所生的,我必宠她。”
……
铎乾敛下眼眶微涩,忽然不想再看秀荷多一眼:“起来吧,女儿家家,今后不要见人就跪,太辛苦。”
寻常百姓见到官员怎敢不跪?
秀荷仰头悄看铎乾,见他神思飘渺,不知心绪去往哪里,只得应了声:“是。”直起发酸的膝盖作揖告辞。
看见那边厢庚武一袭清梧身影从后院走出,便移步随了过去:“走啦,竟然撞见钦差大臣了,可严肃,问我话,差点儿没把膝盖跪麻。”
庚武回头凝了铎乾一眼,见中年俊朗,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却不舍得秀荷辛苦,便趁拐角无人,把她托腰抱至怀里:“早知如此,今日便不叫你一同前来。那就不要走路了,为夫抱你回去。”
石径上李宝财裹一床厚重棉被,哆哆嗦嗦打着“冷颤”带病而来。见一袭石青补服威风立在堂外,连忙惊慌失措跪上前去:“啊呀呀,病得厉害,不知端王爷亲自来访,卑职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铎乾懒于拆穿他做戏,目光却转向大门前,看那抱着女人离去的萧萧背影:“方才出去的这名后生是谁?”
“啊……”李宝财正自捣头,闻言讶然抬眉,回头看一眼,又打着结巴应道:“哦,哦,是、是福城人士。吃船饭的,近日城中瘟寒,免费熬汤炖草的就是他了。可是这小子哪里得罪了王爷,卑职这就去把他叫回来,一定不叫他好活……”
……
秀荷正好被庚武抱出门槛,后面的话便没有听见。
庚武清隽容颜肃冷肃冷的,低着看着怀中女人娇好的颜色:“适才那甚么端王爷都问了你什么?如何竟叫你跪了这样久。”
一双深邃长眸中又有炯炯狼光,可恶男人,连那样年纪的他也吃醋。
秀荷剜了庚武一眼,嗔道:“能问什么?就随口问了我一句镯子是谁给的,我说是我娘,他就不问了。”
“如此还差不多。我只怕谁人再肖想你,便又多了个应付。”庚武罚了秀荷一吻,见马夫把车赶来,便抱着她掀帘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23333~~~三千字能写的内容实在太少了,所以今次一口气更了七千多字,拖更的葫芦给大家赔礼啦~(≧▽≦)/~
以及谢谢【cocoalady、飞飞女王、熙瑾、呼噜呼噜、cher】几位亲的厚爱,脸红红的收下了#^^#
以及,一个小唠叨:【本文想写成架空清代风俗,但是又怕考据,所以一开始就含糊了朝代。其他的都好用“王爷、郡主”替代,实在是这个“格格”不知道用哪个词,所以只得照用了。亲们看文就图个乐子,不考据哦~(@^_^@)~(葫芦理科生,历史半瓶水,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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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伍伍回 贪那不该
因着天晴,街市上倒也热闹了不少,一路从崖石街兜转出来,听马夫道一声“迂——”,忽而便到得芙蓉客栈楼前。
“到了。”庚武撩开帘子下地。
秀荷揩着裙裾跟随其后,见庚武伸手牵她,便把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搭。他却忽而用力,措不及防她便扑进他怀里。那身高清梧,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把她腰际轻揽:“这样迫不及待。”
秀荷仰头,看见庚武嘴角噙着笑弧,目光中有戏谑,不由脸一红:“油嘴滑舌,明明是你故意拉我。”捶他一拳,把身子扭挣出来,两个人往客栈里头走。
拐角的老树下,阿晓绞着衣角偎在身后的砖墙上,眼睛里便有些涩。
都是自小在道上摸爬滚打的小土蛇,那挖窗听墙的事儿可难不倒她。不停把那‘小公子’的笑靥在脑海中辗转,怎么想怎么就是睡不着,夜里潜进客栈来,挖一孔窗眼把他二人偷看。
那床帷摇颤里头藏的是什么?“嗯、嗯、嗯……三郎……三郎……”风把纱帐轻拂,听女人一声声忽高忽低,那绵绵沙沙,那销魂挠骨,好像多少痛不欲生,却偏让人贪渴,移不动脚步。
“……喜不喜欢我疼你?喜欢便大声叫,叫给你男人听,这里没有谁认识你!”然后便是男子武烈而灼哑的粗…喘。阿晓从未听过庚武用这样的口气与人说话,那声音像命令,像蛊惑,却又是倾尽心力的驯与宠,就好似那沙场上冲锋的兽,散发出的狼野只叫人致命沦陷。
“喜欢。”阿晓自己都没意识到怎样就应出了口。忽然女人高吟一声“嗯呀,要不行了!”接着那海浪拍岸声便愈发紧凑而节奏起来。阿晓听得面红耳赤,然而那声音却叫人入魇,她也想变成那个被他欺轧的女人,被他狠狠地痛。
回来对着新买的镜子照,除了有些黑,其他哪儿比那个女人差?她只是没有她的好看衣裳和首饰,也没有她好命,能够被兔子一样的娇养在宅院里。阿晓想,倘若能够被庚武大哥疼着,自己一样也可以变得很良家。
正午的阳光闪闪绰绰,那芙蓉客栈门前一娓酡红褶子裙儿摇曳,身旁男子长臂揽在她腰谷,点点滴滴把她恩爱呵宠。她的腰儿原来这样凹,底下的胯盆怎么那么弯,夜里一定扭得像一条蛇儿吧,这叫男人怎么不喜欢弄她……站在一起也般配,真叫人艳羡呐。不对,是艳妒。
眼看着二人就要迈入门槛,阿晓攥了攥衣角,忽而扬声唤出:“庚武大哥。”
一声穿透喧嚣,庚武回头一看,看到阿晓站在门外老树下,穿一身浅艾褂子,好像还画了点儿小妆,不由微蹙了下眉头:“什么事?”
嗓音清润却淡漠,边说边看了身旁的秀荷一眼。
看,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情,叫人全然想象不到暗夜里那兽一般的反差。
阿晓扯了扯嘴角,用笑把所有心思掩藏,凝着庚武清隽的脸庞道:“小黑哥的船到了,码头的空地被另一家船老板占去,他们在那边快要打起战来,酒瓮都裂开了好几个,你、你快去看看吧!”
有点嗫嚅,忽而又坚定,猛跺脚板着急。
那八十余缸酸酒昨日傍晚才到,还来不及给各家铺子派送,倘若被混乱中砸裂流失,第一回生意的信誉便没有了。
庚武不由驻了足,深邃双眸凝看秀荷:“怕是要亲自去上一趟,你在客房里等我?”
那清隽眉目间有踌躇,大抵还是怕她对昨日阿晓的挑衅心存芥蒂。
秀荷暗睇了阿晓一眼,见她又把自己上下来回扫量,偏大大方方用帕子拍开庚武的手:“要去就赶紧去,去了快点儿回来,我在屋里等你一起用饭。”
——瞧,我对我的男人就是这样放心,谁人宵想他也是徒劳。
瞅着女人娇颜上的明媚,一边大度体贴,一边又要看不看地往墙角那边扫,庚武精致薄唇不由悄然上翘……小妒妇,她那点儿心思可瞒不住他。
但他喜欢。更愿意纵容。
庚武睇了阿康一眼,嘱咐道:“送你嫂子回客房,把昨日那班扛夫都唤去码头,仓库里的酒傍晚前要给各家掌柜送到。”
听阿康应“诶”,又轻拂秀荷鬓间吹乱的碎发,叫她在屋里等着,别随便放人进去。
秀荷便猜他早上一定看到梅孝廷了,揩了揩庚武肩侧的褶皱,恼他:“狼一样的,不放心我,那就今天送我回去。”
帕子一拂一拂自往内堂里走,那四角天井下光影昏蒙,她个儿娇娇小小,楼梯间里裙衫忽而一晃,不理人了。
爱拿乔,就是不能惯。庚武爱宠地看着秀荷背影消失,蓦然转过身去,大步缱风往码头方向走。
没等自己。阿晓眼里涩涩的,心里酸酸的,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追上前去。
三层楼的大客栈,天井四四方方,阳光不好打进来。一条木梯子往上昏昏暗暗,秀荷揩着帕子走在前面,阿康随在后面。
她未缠足,走起路来胯儿管不住总爱摇。却不是那夸张的摇,像什么,就像那卧在绿草地里的蛇儿,一左一右地蠕,没有骨头握不住,男人跟在背后看,看多人骨头就酸软了。
阿康的脸很红,头都不敢抬。他才比秀荷大三岁,小时候也一样喜欢她,但她现在是大哥的女人了……大哥那么欺负她,把她揉得像一只兔儿,她却一天比一天的红润起来……有些女人天生就是让人疼的。
“咳,”阿康暗中捻了自己一把,真该死,不许抬头。
秀荷一样也不好意思,她现在什么都懂,庚武每一次抱她便要揉她的股,她知道叫阿康随在后面很折磨。
秀荷不回头,揩着帕子说:“阿康哥你回去吧,几步路,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嫂子但走就是,不差这几步……啊嘶!”阿康脸不看人,只话音还未落下,脖子上却猛地被人砸下一计,只觉头晕目眩,下一秒便软倒在木梯之上。
“你怎么了……唔!”秀荷正自狐疑回头,嘴里就被塞进来一块抹布。两个高黑的影子拢过来,她尚不及看清他们模样,头上又罩下来一只大…粗麻袋——黑漆漆,双脚离地,被人扛起,要人命了,绑架啊,叫天不应,快踢他打他,没有力气,后来就什么都不知觉了。
三楼拐角回廊上,荣贵看着庚三奶奶渐渐无力踢打的双腿,不免挤着大小眼唏嘘道:“爷,那疤脸可脏,听说花儿柳儿的很是恶心,真给抓去可就糟蹋了,您真舍得?”
舍得?有什么不舍得的。这女人太狠心了,从小把她呵着宠着,舍不得一点点动她,今番屡次三番拉下姿态去恳求,她却不肯再念及一丝丝青梅竹马之情。
一股穿堂风吹来,梅孝廷负手站在漆红木栏杆前,俊颜上眼神空空荡荡:“我说过的,有朝一日她若是敢不要我,我必要叫她生不如死。如今不过只叫她沾一趟污水,又有甚么过分……怕那姓庚的不要她嚒?不要了更好,到时便不得不死心塌地从了我。反正那身子已是被人用过、弄过,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异?爷不嫌弃她脏,她也不至于再恨我……这是最无奈的两全其美,但只要最后归属者是我便已足够。”
嘶——那疤脸的老二入了前面入后面,不晓得积下多少腌臜,沾了只怕就染上病了。少爷为了得到秀荷,竟然也不介意……这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啧,真叫人琢磨不来。
荣贵看着自家少爷俊雅面容上的风轻云淡,不由暗暗打了个冷颤。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嗫嚅道:“爷……那庚三心思又密、手段又狠的,和他俩哥哥的性子可大不一样,你动了他女人,他不定会一刀子杀了你。倒不如把秀荷奶奶先救出来,回头奴才给弄几包狠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