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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颜朝-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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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这次公子腿疾复发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少。从前虽然淡薄,但表面却是温润亲和,如今周身竟是多了那么一股冷厉的气息,让他都有些望而生畏。
  这么一想,明岩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心。
  他方才把女帝放了进去,公子要是动了怒,待会不会拿他撒气吧?也不知女帝能不能安抚好突然转了性的公子,他的性命如今可是就押在女帝身上了啊……
  屋内,被明岩寄予厚望的贺缈已经在四方志的催眠下成功入睡。
  她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靠着四轮车的扶手竟也睡得十分安稳。
  谢逐放下手里的四方志,垂眼看向贺缈的发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
  眼见着就要从扶手上栽下去,谢逐突然出手,稳稳地托在了她的脑后,又再顺手不过的将她的脑袋挪到了自己膝上,动作轻柔。
  贺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伏在谢逐膝头的薄毯上继续昏睡。谢逐缓慢地动了动手,原本想要将手掌从贺缈脸下抽出来,却不料她换了个姿势,反倒将他的手压得更深……
  谢逐顿了顿,定定地看着那鬓发微乱的侧脸,眸色深深。
  将手中的四方志放在了一旁,他的手探向贺缈的颊侧,理了理那凌乱的鬓发,指尖却不小心缠绕了几根。
  目光在贺缈眼下的乌青上凝了片刻,他微微抿唇。
  “二小姐,这药怎么还劳烦您亲自送来……”
  门外突然传来明岩的声音。
  贺缈肩头重重一颤,猛地直起身惊醒过来。
  “嘶——”
  鬓间传来一丝细微的疼痛,绕在谢逐指尖的几根发丝被尽数扯断,贺缈却压根没顾上,而是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状况,微微怔了怔。
  她怎么突然睡着了?竟然还……趴在谢逐的腿上!
  发现自己的手撑在谢逐膝上,贺缈吓了一跳,赶紧移开了手,慌张地抬眼看谢逐,“没,没事吧……”
  谢逐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却被门外的动静打断。
  谢妍端着药碗被玉歌和明岩拦在了门外,“不用了,我亲自送进去就好。”
  明岩面露难色,却还是执意在谢妍跟前虚虚地抬了把手,“二小姐,公子此刻在休息,药碗还是给小的吧……您进去怕是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谢妍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玉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变,“……可大哥该喝药了。”
  说着她抬脚便要往门口走。
  见状,玉歌站了出来,拦在谢妍身前,笑里藏刀,“二小姐,陛下如今在里面,你若是此刻不经通传便冲进去,那就是冒犯圣驾。”
  “你……”
  谢妍咬牙。
  贺缈也听到了外面的争执,明显听出了谢妍的声音,登时警惕起来。
  她撑着四轮车的扶手想要站起身,却不料因为在地上坐久了双腿已经麻了,刚站起来膝下便是一软,竟是歪着身子一下坐在了谢逐的腿上,径直栽进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今天课太满~


第82章 
  贺缈下意识抬手; 双手勾住了谢逐的后颈才堪堪坐稳。
  她惊了惊; 一抬眼就对上了谢逐毫无波澜的黑眸; 耳根登时开始发烫。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在投怀送抱吧……
  “对不起对不起!”
  贺缈有些羞窘地收回手; 想起谢逐的腿还有伤; 她生怕自己这一坐会加重伤势,一反应过来便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奈何方才在地上双腿被压了太久; 还未完全恢复知觉; 所以任凭她怎么努力; 腿上却是愈发酥麻; 根本使不上力……
  “……别动。”
  后腰突然被一只手臂揽住; 瞬间制住了她的所有动作。贺缈惊诧地抬头,却见谢逐微微拧着眉,眸光沉沉; 面色有些不对劲。
  屋外; 被堵在门口的谢妍咬牙与玉歌对峙了好一会,半晌才后退了一步,“好; 那就请玉歌姑娘替我通传一声。”
  玉歌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耳根,“我不。”
  谢妍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猛地转头看向明岩; 却见明岩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退到了梁柱后头,仰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原来这就是皇权。
  谢妍从前对权力与地位没有丝毫认知; 可这一刻,却再清楚不过的感受到了
  “好……”她冷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也不再与玉歌多说什么,而是扬声直接朝屋内唤道,“哥哥,许太医说你该喝药了。”
  贺缈本还在想着要怎么替自己解围,要如何从谢逐怀里离开,一听谢妍在外头挑衅似的叫嚣,脸皮倒是立刻不薄了。
  方才就被激起的独占欲在作祟,贺缈忿忿地抿唇,心一横,竟是双手绕到谢逐颈后,刻意往他面前凑了凑,半威胁半赌气似的瞪他,“让她走!”
  谢逐眸色深了深。明明是想要装出一副刁蛮的样子,却偏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底细,满脸都写着委屈。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贺缈。
  “哥哥?”
  谢妍仍然在外面持之以恒地唤着,听得贺缈更是脑袋冒火,哥哥哥哥……怎么之前倒没见她叫得这么亲热!欺负谁不会示弱不会撒娇吗?!
  如此想着,她愈发钻了牛角尖,也不顾谢逐会不会把她从身上丢下去,咬牙道,“你若是让她进来我就不起来了!”
  说着,她绕在谢逐颈后的双手更加收紧,她就不信她这样不成体统地坐着,谢逐会开口让谢妍进来,就算进来,她也要气死谢妍那个小丫头片子!
  谢逐瞥了她一眼,却偏头看向门口,扯了扯嘴角,在贺缈看来那分明就是不屑一顾的冷笑。
  眼见着他启唇要朝屋外说话,贺缈脑子一热,慌慌张张直起腰,鬼使神差,甚至有些莽撞地扑了上去,唇瓣蓦地贴上了那双薄唇……
  双唇相接,谢逐还未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通通堵了回去,眼里掠过一丝异样,却仍是定定地盯着贺缈面上的神情,眼神沉静而克制,唯有眸底,隐约透出些难以描绘的情绪。
  唇下传来柔软而冰冷的触感,贺缈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厚着脸皮做了些什么。她脑子嗡嗡的,双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到了耳根,就连眉尾都沾了些浓烈的热意,染红了眼角。
  尽管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贺缈却还是没往后撤,但也不敢睁眼看谢逐是什么表情, “视死如归”的紧闭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相接的唇齿间,就连门外的动静都无法分心去听了。
  谢逐低眼,被贺缈垂下的长睫扑闪着乱了心绪,眸色越发混沌。唇上温暖的触感已是久违,倒是让他想起了那日在玉沧。
  今时不同往日,此刻是她温顺地坐在他怀里,自发送上娇嫩柔软的双唇。然而有一点却是始终没变,只不过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又甚至是什么都不必做,却是轻易就能击溃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察觉谢逐似乎没了要继续说话的意思,贺缈缓缓睁开眼,却仍是有些心虚地低垂着眼睫,松开搂着谢逐脖子的双手,想要从他唇上退开。然而就在这一瞬,原本揽在她后腰的手臂却是骤然收紧,另一只手也绕到她身后,将她狠狠压了回去。
  贺缈惊叫了一声,“谢……”
  刚一张唇,却被尽数堵了回去。
  那股熟悉的乌沉香瞬间包围了她,谢逐的吻依旧带着浓烈的侵略气息,混着清涩的药香,在她的唇舌间恣意勾缠,难舍难分。贺缈有一瞬的僵硬,但下一刻却反应过来,愣愣地伸手,重新揽住了谢逐的肩,放软了身子,任由他发狠似的将自己揉进怀里。
  就这样厮磨了半晌,贺缈终于有些喘不过气,忍不住伸手抵住了谢逐的肩,向后退了退,“等,等等……”
  谢逐抬眼看她,却是眼神幽黯,目光火热地近乎炙烫。他不依不饶地欺身上来,弯腰寻她的唇,动作却比方才轻柔,就连唇舌间也变得温柔细腻起来,让贺缈耳畔嗡嗡的,双颊的红晕越来越浓烈,眉眼间那股媚意也不自觉透了出来,双手又在谢逐颈后绕得更紧……
  和玉沧那一吻完全不同,那时的贺缈还陷在不能将谢逐当做星曜的纠结里,而此刻,她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面前这个人,不管是从前的星曜,还是后来的谢逐,这个总是猝不及防闯入她生命、令她心动令她沉溺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谢妍不知何时已经消停了,玉歌和明岩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屋内静得只剩下唇舌交缠声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贺缈脑子里正空白一片,却因身下突然传来的异样感愣了愣。
  反应了一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贺缈像是受了惊,眸光微缩,猛地撤回了勾着谢逐后颈的手,却因动作太突然一下失了平衡,一下从四轮车上栽了下来……
  怀中一空,谢逐眼底的混沌渐渐散开,而贺缈已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面上有些不知所措。
  谢逐回过神,也是面色僵了僵,手腕一转,蓦地将四轮车转了过去,背着身冷声道,“出去。”
  声音里的炙烫还未褪尽,带着些暧昧的沙哑。
  贺缈在地上发了一会怔,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来,最后竟是理了理松散的衣襟,悄无声息地就溜到了门口。出门前的一刻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探出脑袋小声问,“……真的要我走吗?”
  一雕花香炉被丢了过来,贺缈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跳了出去一把带上门。
  香炉重重砸在门框上发出“砰——”的碎裂声。
  “…………”
  贺缈捂着心口嘴角抽了抽。
  谁能想到,前一刻还在温存的人下一刻竟然连拿香炉砸死她的心都有呢?
  这哪里是翻脸不认人,这简直就是翻脸要杀人啊……
  她悻悻的转身,只见玉歌和明岩两人立在廊下,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 …
  清漪院。
  因为不好穿着这一身婢女服饰回宫,再加上贺缈的鬓发在大半天的折腾已经乱了,玉歌便只能替她重新梳妆。
  目光第九次从女帝颈侧可疑的红痕上扫过,玉歌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您同首辅大人和好了?”
  贺缈顿了顿,仔细想了半晌,才点头,“算是吧。”
  玉歌神色复杂,原本她也觉得应该是和好了,但……首辅大人最后砸东西那一幕却又动摇了她的想法,“那首辅大人刚刚在对谁发脾气呢?”
  贺缈无奈的耸肩,“他自己吧。”
  今天这一出她算是明白了,谢逐这厮哪里是在生气,根本就是在赌气。想让他消气的方法倒也是出奇的简单粗暴。对着面前的铜镜仔细瞧了瞧,贺缈抬手碰了碰自己有些红肿的唇,忧心忡忡地感慨,“这是卖身才能赎罪啊……”
  “什么?”
  玉歌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贺缈却没再重复,推开了她拿着明眸的手,“不用带了。”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衣裙,贺缈怔了怔,“换件衣领高一些的吧。”
  “……是。”
  … …
  大晋。
  整个京城都被一种奇异的氛围笼罩,既有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欢庆,又隐隐带着些幼帝即位的忧虑。
  古往今来,但凡是幼主登基必然会出现些乱子,不是外戚篡权,就是权臣当道或是宦官乱政。向来只有运气不错的才能在长大后力挽狂澜。便是大颜女帝,那说起来也是在及笄时,便已由晋帝除去了她最大绊脚石摄政王,才能如愿以偿顺利亲政。
  太上皇如今不在京中,将摄政之权交给了两个人,一个是璟王棠遇,另一个是英国公慕容拓。
  璟王是太上皇最看重的皇弟,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当今圣上打小就与他亲厚,可璟王在政事上不太上心,尤其是璟王妃入府后,璟王便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王妃。然而璟王妃从前就是个□□横扫在边疆领兵的,如今天下太平,几乎没有战事,她仍是耐不住性子,便只能拿些山匪流寇试手。所以璟王一年里便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跟着自家王妃后头到处喊打喊杀……
  于是真正的摄政重责还是落在了英国公慕容拓身上。
  慕容拓是个武将,深受太上皇信任,但与璟王妃有一点却是相通的,那就是善战好战。
  御书房。
  几个內侍候在两旁,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孩从书案后露出了脑袋,有些闷闷不乐地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翻着面前的奏章。
  “大颜的使臣该如何安排……”
  棠昭念着奏章自问自答,“还要怎么安排?不过是个臣属国……又不是皇姐回来了……”
  他叹了口气,偏着头看向一旁的內侍,“为什么皇姐总是不回来呢?朕想见皇姐一面为什么如此难?”


第83章 
  棠昭这么问; 一旁伺候的内侍互相看了几眼; 也不知是该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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