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春娇(种田)-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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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秦春娇听到这个消息,竟而有些恍惚。
李氏看她不语,竟而有几分急了,说道:“就是大姑娘,去年年前进宫的,你怎么不记得了?”
秦春娇回过神来,眼眸微垂,淡淡说道:“我当然记得,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才离开相府不过半年的功夫,再听到这些人和事,竟然恍如梦中。
她怎么会不记得?
相府的千金长女苏婉然,生的清丽如仙,体态轻盈,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是京城里出名的闺秀,更是大夫人的骄傲。
苏婉然性情清冷,孤芳自赏,目无下尘,相府里所有人都不在她眼中。
秦春娇清楚的记得,她才进府时,在老太太房里,第一次见到苏婉然时的情形。
那大姑娘一张瓜子脸,清丽的脸上冷淡漠然,那双狭长的眸子睥睨着她,满是冰冷的轻蔑和不屑,仿佛在看蝼蚁。
后来,她在老太太房中服侍,时不时也能见到大姑娘。大姑娘每次见她,都是淡淡的,得当的举止之中,带着一股子天然的蔑视。
苏婉然是大夫人的亲女,大夫人将自己视作眼中钉肉里刺,大姑娘不待见自己,那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相较于大夫人的毛躁,苏婉然却要沉稳的多,城府深沉,性格内敛。她尚在府中之时,虽不见做些什么,大夫人的行径举止倒还稳重些。
待皇家下旨选秀,将她选去,她离了相府,大夫人才越发张狂跋扈甚而狂躁起来。
苏婉然初时,只是被选为公主侍读,陪伴公主读书的。
过了两个月,宫里就传来消息,苏婉然进了东宫,成了太子选侍。再之后,秦春娇离了相府,便再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直到眼下,从李氏口里听说,她成了太子妃。
秦春娇有些默然,她和苏婉然本就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人,原不该有什么牵扯。
但再听到这个名字,她就会想起苏婉然那双眼睛,冰冷而带着轻蔑,让人打从心底里的不舒服。
她忽然笑了笑,这些事她忽然想明白了,难怪茶油的事拖到如今。
苏婉然选为太子妃,相府里必定忙碌不堪。但茶油的事,面上说是被拖延,不如说是,大夫人得了能撑腰的靠山,越发硬气了。
以往在府中,老夫人还能弹压大夫人一二。但如今大姑娘做了太子妃,老夫人也得让她几分了。
虽说,自己一个小小的村妇,跟相府做点卖油的小生意。堂堂相府大夫人,本不该放在心上,还横加阻挠,这是自堕身份的事儿,然而大夫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既然看自己不顺眼,甚而亲自下手整治了自己,那自己如今要同相府做生意,她当然看不过去了。
没这件事的时候,老夫人还能当家。苏婉然做了太子妃,大夫人怕是说一不二了。
易峋见她出神,久久不言,便道了一声:“春娇!”
秦春娇回神,浅笑道:“那倒真是一件喜事,但既然如此,府上还肯来买我们的茶油?”
李氏晓得这里面的事情,微笑说道:“话虽这么说,但太子妃娘娘回府省亲那日,跟大夫人交代了些什么,好像里面夹着一位指挥使陈大人的事儿。大夫人极听娘娘的话,也就不说什么了。老夫人可是气的了不得,说她如今吃些油,也要看人脸色了。”
秦春娇听着,心下顿时了然。
陈长青要娶刘氏的事儿,大约是在京里传开了。苏婉然也听到了这消息,她是个深谋远虑的女人,智谋思虑之深,远非她母亲可比。大概是想着借由这件事,卖自己一个人情,往后见面也好说话。
指挥使具体是什么官职,她不懂,只晓得是为皇帝办事的,那想必是很高的官位了。
想到这里,秦春娇不觉又是一笑。
这还当真是苏婉然的性情,即便是要同你生意往来,那也是做人情,施舍于你的,强要你领情。
她这个人,是习惯了高高在上。
不过,这对于秦春娇而言,其实都是无谓之事。她只是要和相府做买卖,至于苏婉然的心思,以及他们朝廷里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当下,她说道:“既然府上愿买,不知出价多少?”
李氏跟她男人对看了一眼,便说道:“那秦姑娘,你打算要多少?”
秦春娇说道:“府上原先往南方买油,价钱我是知道的,一斤油约合四两银子。我们这是自家产的,免了路上费用。但茶油金贵,府上也知道,一两油要三两银子,想必不为过。”
李氏和王城的脸色,顿时都拉了下来。
这价钱当然合适,但这些豪门府邸里的采办们,哪个不是吃拿卡要,买低报高,好从中捞油水?
老夫人也是这么吩咐的,就该是这个价钱。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秦春娇能卖便宜些,一两油卖个二两银子,他们自己还能落上一两。
但秦春娇把价定到这份上,他们可是一分好处也捞不到了。
然而这两个到底是多年办事的老人,压得住性情。
李氏勉强说道:“秦姑娘这价钱要说呢倒也还好,然而你也是相府里出来的,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府里之前买的贵,一大半是因为路途远。你这儿就在京城左近,免了这些费用,又是自家榨的没有过手,要三两银子,未免有些过了。怎么说,相府也是你的老东家,这情面也该看着些。”
秦春娇垂首浅笑,半晌说道:“就是因着,相府是我的老东家,我才定这个价钱。不然,在京里,我就是卖上四两银子,也是有人要的。再者说来,这茶油价值几何,老夫人比谁都明白,我想着她老人家不会胡乱砸价。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事儿,二位心里也有数,是不是?”
她这话,意有所指,李氏和王城顿时都变了脸色。
李氏心里暗骂,这小丫头片子是想过河拆桥。自己替她拉了线,她竟然连一丝儿的好处都不想给!
然而,这丫头是从府里出去的,底下的弯弯绕绕,她比谁都明白,想糊弄她,还真不容易。
李氏有些犯难,若是就此黄了这生意,老夫人跟前不好交代,只怕大夫人也不答应。这已经不是单单的采购买卖了,搅合进了太子妃的事儿,她得罪不起这些主子。
然而他们这些买办们,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让他们白跑一趟,白白下力气给人做嫁,那比割肉还疼。
便当这尴尬之时,一旁默然不言的易峋忽然开口:“然而两位为我们牵线搭桥,这份人情我们领了。等生意做成之后,自有一份谢礼。除此之外,还望往后二位在京里各府邸走动之时,替我们油坊多提上一两句,每一斤油有二位一成的利钱。”
秦春娇顿时一怔,不由说道:“峋哥?”
这件事,易峋之前可没跟她提过。
李氏和王城倒有几分喜出望外,虽说赚不到相府里那份,但若是能将易家的油卖到京城别的府邸里,按照易峋答应给他们的利钱,那可比捞相府的油水更为丰厚。
于是,这生意就此谈成了。
易家按照一两茶油三两银子的价钱,按季度给相府供油,总数不低于一百斤。
签过了文书合同,议定下月底将茶油送入京中,这两口子才喜滋滋的走了。
待打发走了他们,秦春娇便问易峋道:“峋哥,我分明已经跟他们谈好了,你做什么要给他们好处?你不知道,他们这些采办,常干的事就是低买报高,从中捞油水。他们糊弄不了我的,相府给咱们的报价,必定是一两油不低于三两银子的。”
易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粉嫩的小脸,带着玫瑰的色泽。
他淡淡一笑,说道:“你想给我拉生意,我当然明白。那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但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当,不喂饱了这些人,这生意怕是做不长久。何况,这些人在京城各公府之间,都是有人脉往来的。给他们些许好处,就能让他们替咱们拉来生意。相府虽好,所耗到底有限。京城里那么多达官显贵,若能多几家从咱们这儿进油,岂不更好?那一点点里利钱,实在不算什么。”
秦春娇听了易峋的话,茅塞顿开,不觉一笑,比起易峋,她想的还是太短浅了。
她低头一笑,说道:“峋哥的主意,果然是好,比我强得多了。”
易峋将她搂在了怀中,低声说道:“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不用这样逞强。别忘了,你是有男人的。”
嘴上这样说着,他心底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这单子买卖,面上秦春娇给拉的,底下却又是看着陈长青的情面,这让易峋十分的不悦。
他总要想个法子,自己做出个名堂来。
又过了两日,秦春娇来了月事。这半年在易家住着,经过仔细调养,她那些小日子里的毛病好了许多,但逢到事儿上,依旧腰上酸的厉害。
黄大夫说过,要她月事期间仔细休养,易峋便不准她再到铺子里忙活。
刘氏替了她去铺子里,她便在家中休息。
正躺着,她便听见外头有人喊:“春娇姐姐在家吗?”
这声音甜脆悦耳,却十分陌生,秦春娇心中疑惑,答应着起来去看。
开了门,只见一身材高挑的俏丽少女,正在外头站着。
第108章
这少女大约十五六岁,一张鹅蛋脸面,肤色白净细腻,鼻梁高挺,双唇却极薄,唇色很淡,只是一抹水色。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的灵动活泼,眼角微微吊起,含着一股子勾人的意味。
少女一瞧见她,满脸堆欢的笑道:“原来姐姐在家,我去铺子里找你,铺子里人说你今天在家歇着呢,我就找来了。”
秦春娇看这少女面容生疏,印象里是从没见过,微微有些奇怪,含笑问道:“姑娘,你不是下河村人吧?咱们之前有见过么?”
这少女笑道:“姐姐没见过我,我叫黄玉竹,是黄大夫的女儿,昨儿才到村里来。我爹说面膏做成了,叫我来请姐姐过去。”
秦春娇这才恍然大悟,这少女竟然是黄大夫的女儿。
她以往倒是听说,黄大夫确实有个孩子,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养在身边。细看这孩子的眉目,同黄大夫还真是有些相似。
黄玉竹倒是不认生,上来就挽她的胳臂,笑嘻嘻道:“姐姐,咱们走吧?”
秦春娇看这姑娘笑容甜美,大方活泼,心中倒也喜欢。
她将门锁上,便同黄玉竹一道往黄大夫家走去。
一路上,黄玉竹不住跟她说笑,一会儿问她开铺子的事情,一会儿又问那块匾额的由来。两只灵动的大眼,望着秦春娇,几乎带着光芒。那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秦春娇也喜欢她性情开朗爽直,便简单扼要的讲了些给她听。
黄玉竹点头说道:“我听我爹讲了姐姐的事,心里对姐姐可真是佩服的紧。一个姑娘家,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甚而还能得皇帝的青睐,可真了不起!不像我认识的一些女人,天天就是针头线脑的小事,跟母鸡似的,咕咕个没完!小气吧啦的,让人难受!”说着,又笑道:“姐姐都是怎么做到的?我听我爹说了,这又是磨豆腐,又是做点心,还额外做了头油和面膏,都卖的极好,这就是男人汉子也未必能做到呢。”
秦春娇被她这说法逗乐了,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也没啥,尽心尽力的去做,也就是了。”
两人说着话,路经赵家院外,却见那院子里几个妇人围着赵秀茹正在争执什么。
赵秀茹站在她家井边,一张脸憋得通红,嚷道:“你们要打水,我没说不行,但钥匙不在我身上,我也没法子。”
一个妇人大着嗓门道:“你少说这些废话,这可不是你爹当里正的时候了,你也不是啥里正小姐了!你们家在村子里跋扈了这么多年,你还有脸在村子里待!”
另一个妇人接口道:“这口井,原也不是你们家打的,是村子里凑钱打下的。你们凭啥占着?!”
赵秀茹从小福窝里被人娇宠到大,哪里受得了这个?她的脸涨得更红了,一双眼睛含着两泡泪,叫了起来:“我们没有占着,钥匙我娘带去了,她下地了,你们去地里找她好了!”
一妇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哄谁呢?!我们懒得听你的鬼话,都赶着回家烧饭呢,快把钥匙拿出来!”
原来,自从赵桐生被充军,赵家这口井实际上便随人打水了,然而因着习惯,每日照旧上锁。
平常钥匙都挂在井边,谁来谁开锁。但前日有个顽童来玩水,险些掉进井里,他家人寻着赵太太大闹了一场。自此之后,赵太太便将钥匙收了起来,谁来打水进来要。
今日,赵太太去地里干活,忘了把钥匙留下。
这几个妇人不能打水,便和赵秀茹吵了起来。
其实易峋和秦春娇为村子里又打了两口井,尽够村子里人日常吃用的,然而这些人眼见赵家落败,就爱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