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开了一家客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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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仙粗略打量了两眼,见那白衣公子走进了得月楼便关上了窗又回到座位坐下。
“怎么了?”
她微微摇头:“没事。”
……
酒足饭饱,苏慕仙和江元重就提出告辞了。
霍非毕竟贵为世子,虽然他爹纵容他,但也不可能真的整日无所事事。何况江元重也不希望他老是在自己面前晃悠,虽然他长得可爱,但还是……有些碍眼。
江元重默默想着,若无其事地插/进了正在说笑的两人中间,把黏苏慕仙黏得紧的小胖子生生挤开了。
“霍少爷,告辞。”
站在得月楼门口,他朝小胖子拱了拱手。
霍非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嘻嘻地点头道:“嗯,改日再会。”
两方说罢,正要走,一群人忽然从得月楼内涌了出来,为首的白衣公子风度翩翩,容貌俊美,被闹哄哄的人群簇拥着依旧从容不迫,和煦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变化。
苏慕仙定睛一看,这好像就是她先前在楼上所看见的那位公子。
“世子,那位就是秦王世子了,您可要上前招呼一声?”护卫在小胖子耳边低声道,音量恰好让离得不远的苏慕仙也听见了。
霍非连连摇头:“我和他又不熟,打什么招呼呀。”
更别说他们这些出身正统的人整日看不起靠军功上位的霍家,上去了也无非是讨个没趣。
“走了走了,再不回去我爹又要念叨我了。”他朝苏慕仙挥了挥手,“苏掌柜,有空再叙呀。”
苏慕仙笑着应道:“嗯,有空再叙。”
说话间,以秦王世子为首的那群人也走远了。苏慕仙一边跟着江元重往落脚的客栈走一边低头沉思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位秦王世子长得好生面熟?”
她咬着手指思索着:“可我记忆里又确实没有见过他。”
她的记忆力一向不错,认人的本事也属一流,仔细想了想,的确不曾见过那般样貌的人物。
“这话说得你不觉得矛盾吗?”江元重扬了扬眉说道。
“是面熟的感觉。”苏慕仙纠正道,“就是明明脸和记忆里的人对不上号,但总觉得以前见过他似的,而且应该也不太久……会是谁呢?”
她嘀咕着陷入了思索,脚下不由自主偏离了道路,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一顶轿子,幸好江元重手疾眼快地将她捞了回来。
“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说不定反而记起来了。”江元重抬手将她的一头秀发揉乱,“也许只是因为他也穿着一身白衣,才让你觉得眼熟?”
因为开客栈的缘故每天都能遇见很多人,白衣公子更是见了不少,比较出名的就有慕容惊雪和欧阳淳,江元重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那怎么不见其他穿白衣服的人我觉得眼熟?首先还是要长得好看好不好。”
苏慕仙瞪他一眼,把自己的长发从他的手里解救了出来,心疼地替自己顺毛。
“都怪你。”
她一向精心养护的长发都打结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经过这么一打岔,苏慕仙也不再纠结秦王世子到底像谁了,和江元重随意挑了家客栈住下,简单地洗漱过后便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天里才念叨了两句自己的簪子,晚上便做起了相关的梦。
客栈里的桌椅板凳坏得快,时不时就得去拉一批新货,城南的梁家木材店质量不错,价格又实惠,苏慕仙经常自己带了人自己去挑货。
她看了眼头顶布满蛛网的横梁,又看看周围垒成一摞一摞的桌椅,很快就反应出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
应当是江元重来到客栈半年后,他们一起去梁家木庄的那次。
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俩现在正被粗心大意的梁家下人锁在这个小院里。
做梦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你既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与感觉,又仿佛能透过上天瞧见自己的行动与表情。就好比现在,苏慕仙看见坐在地上的自己一脸郁闷的表情,一抬头便看见江元重慢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喊过了,没人来。”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可咋整啊,我瞅这里也是缩在犄角旮旯里的,三五天也不见人来,咱俩是不是就一直出不去了。”
苏慕仙“看见”自己伤心地捂住了脸,一开口一股东北味就往外冒,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让她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很久没有露出过东北口音了,现在说话都是和江元重似的一口纯正官腔。
……不是很开心。
她心里默默腹诽着,一边“看着”梦里的自己接着说了下去:“最重要的还是客栈,一天不开张就要亏一天,如果一直回不去,艾玛客栈这是要完啊……”
江元重静静地看着她念叨,脚尖挑起一条长凳在她边上坐下,从兜里摸出一只黄桃在衣襟上蹭了蹭,然后咔嚓一口,说道:“其实要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
他对她投去的目光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啃着黄桃,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需要掌柜的你牺牲一下。”
她往后缩了缩,抱住自己正义凛然地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色相也不可以。”
江元重:“……”
江元重:“你想得恐怕太多了些。”
他将手里吃剩的黄桃核随手一丢,然后俯下身——抽走了苏慕仙发间的一根银簪。
没有了银簪束缚的长发如瀑般洒了下来,她愣愣地望着他,不明白此举是何意。
“开锁。”江元重简洁地解释道。
苏慕仙一听,不太赞同地皱起了眉:“这不太好吧,不是君子所为。”
江元重瞥了她一眼,淡然道:“那我们就在这待着,看人家什么时候来救?”
“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我都支持你。”
江元重:“……”
他无奈地笑了笑,引着她走到院子里的一扇小门前。这扇门显然许久无人通行了,落的锁也都已经开始生锈。
他一边将银簪插/入锁眼一边解释道:“正门的锁在外面打不开,刚才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有道小门,应该也能通往外面。”
正说着,只听喀嚓一声,锁开了。
“这种锁还是挺好开的。”江元重说着将还留在锁眼里的半截银簪拔了出来。
嗯,半截银簪。
苏慕仙:“……”
苏慕仙:“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开啊。”
虽然银簪一向都挺便宜的,但是这一支款式新颖做工精巧还是挺贵的,买来还不足半个月,她心疼钱。
“咳。”江元重一手握拳抵住唇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道,“大不了我帮你重新买一支便是了。”
“买的多没诚意啊,有本事你做一支啊……”
……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苏慕仙睁开眼,望着床头垂下来的流苏迟钝地眨了眨眼,然后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待到洗漱完毕,江元重也准时地出现在门口敲响了房门。
“醒了吗?今日还要去东市。”
苏慕仙打开门,盯着他上下打量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慢悠悠地开口道:“我做梦梦到了你拿我银簪开锁的那件事。”
江元重:“……然后呢?”
其实当时他完全可以带上苏慕仙用轻功飞出去,而不用这般麻烦地去开锁,只是他当时还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会武功的事实,所以从头至尾也没有提过。不知道她现在旧事重提又是什么缘故。
江元重心下惴惴。
“我在想啊……”苏慕仙深沉地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屋里那么多桌椅,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搭一块垒高了翻出去呢?”
江元重:“……”
大意了。
第45章 (四十五)
大抵是年关将近,京城里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苏慕仙跟着江元重在城东溜达了一圈,除了买了一串糖葫芦,其余也没看上什么,反而让江元重产生了一种钱多没处花的错觉。
路两边的小摊摆得琳琅满目,拐过一个弯,熙熙攘攘的人群明显少了许多。抬头仔细一看,两侧的商铺都写着“某氏玉记”,很显然这是一条玉器街。
江元重是想顺便挑一支簪子送给苏慕仙,苏慕仙是觉得反正哪都一样逛逛也无所谓,便决定走进去看看。两人才迈开步子,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
“姑娘,算命不?”
左右看了看,方圆十米内并没有其他女子经过,所以苏慕仙很肯定对方口中的那个姑娘指的就是她。她循声望去,只见墙角的阴影里缩着个人,面前支起了一个简易的小铺子,边上插一杆小方旗,上书“瞎子算命”四个大字。
那人见苏慕仙转过身来,也探出了半个身子,挥舞着手招呼道:“姑娘算一个呗,我王瞎子算得可准了,江湖人称半仙王瞎!百算百灵,从无失手!”
这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鹤发银须,一张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身上不知穿着哪家道观的道袍,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袖口还可见几处油渍。从上至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穷酸气质。
不,说是穷酸也不恰当,应该说更像是学艺不精混得潦倒的江湖骗子。
而且他的眼睛……
苏慕仙指了指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指出了事实:“你不是说自己是瞎子吗?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
“这个嘛……”
老头子有些尴尬地撇开视线,左看右看,伸出手四处摸索着,嘴里念念有词:“你看我这不是看不见嘛。”
苏慕仙:“……”
这也可以。
很好,这很神棍。
老子看她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也懒得装了,小声嘀咕道:“好吧,我姓王名瞎子总行了吧。你身上擦的是云烟斋上好的胭脂,那香味,哎哟,老头子我就是隔了百丈都能闻得出来。”
而这香味也代表了对方必然非富即贵,京城里能擦得起云烟斋的胭脂的人可不多,要不他也不会开口叫住苏慕仙了。
胭脂有这么贵?
苏慕仙下意识地瞥了眼江元重,对方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神棍老头在说什么。
算了,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问好了。
苏慕仙心想着,看向神棍老头直接了当地拒绝道:“没钱,不算。”
“哎哟,姑娘,话别说得太早嘛。”老头子见她要走,连连挽留道,“你看我这是不灵不要钱的。”
他将一边的小方旗翻了个面,只见那上面用朱笔写着:江湖王半仙,不灵不要钱。
还挺押韵。
王大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就当是结个善缘,姑娘你也求个心安,来算一卦吧。”
苏慕仙摇头:“您找别人吧,我忙,没时间。”
“别啊姑娘。”神棍老头似乎是决心黏到底了,将铺盖家当囫囵一卷,背在身上就跟着苏慕仙走,边走还边叽里咕噜地念叨,“不是我说你啊,姑娘你这印堂发黑,眉间带煞,最近几日多半是要出事啊,说不定还是血光之灾。”
“首先,请记得你还是个瞎子。”苏慕仙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竖起第二根,“其次,不要欺负我书读得少,你这套路话本里都写烂了,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只要花钱请你出手就能化解我的灾难?”
神棍老头惊讶地瞪大了眼:“哟呵,姑娘不得了啊,竟然还能未卜先知。”
苏慕仙:“……”
没法儿玩了。
你能打死一个装睡不醒的人,但你没法把某些人多长的几张脸皮给撕掉。
她优雅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一缩身直接躲到了江元重身后。王瞎子见说服不了她,又试图搭讪江元重,只是青年的眼神冷嗖嗖的犹如刀片剐在他的脸上,着实让他有些心中有些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瞎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瞧您二位郎才女貌,看面相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到这里,他隐隐觉得对方剐来的眼神没那么凛冽了,不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虽然没有合过您二位的八字,但定然是百年好合的上等姻缘,只是……”
“只是什么?”江元重漫不经心地接口问道。
哎哟,有戏!
王瞎子眼睛一亮,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地说道:“只是好事多磨,成就姻缘前恐怕还有些小小的磨难——”
他盯着江元重的脸色,欲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不过这位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是有小小的磨难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