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撩夫日常-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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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几乎是立刻隔挡胸前,就看到了箭矢来的方向一行人坐在高头大马上,为首那乌金华服的男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仿佛是颔首冲姜淮致意。
“撤!”
随着那一声喝令下,原还散乱无纪的南召军如同有了主心骨,随着那一行人突破重围,竟也杀出了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他们胜了。
姜淮却不敢松懈一分,那支撞落的半截羽箭就收藏在行军囊中,仿佛是用作时刻提醒之用,自己还有个强劲的敌人。
半年,连夺两城池,沿途收复国土,将南蛮子打退至青淮关外,愈是逼近南召王城。数次交锋,胜仗有之,败仗亦有,刀枪无眼,这般之下姜淮的成长几乎是肉眼可见。
期间,她同那乌孙王子也交上过手,只是一次都未能从他手上占得便宜,却也没有第一次时那般惨烈,就像是被人掌握着一个度,双方保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姜淮想不透那人,索性也不去想,只是在操练上愈发刻苦,同时暗中派人于途中四处打听父亲和六哥的下落,零零总总,竟是隐约拼出了父亲与六哥失踪前所经历,确实指的南召王室,但姜淮不信父亲会叛国,却只能止步在瑶城外窥不得。
两军驻守相对,一方蠢蠢欲动,一方铁血镇压,互不相让。姜淮就驻守边城一晃一年,战事不停,战士不归。封赏却是接踵而来,官衔也是一升再升。
两年后
姜淮饮着造型怪异的烈酒,迎着携着黄土的西风,对着黑漆漆不见明月的黑夜,在墙角呸了一口带着沙沙的酒,带着一腔抒发不得的情怀默默抹脸回了屋子。
然尚未关上门没多久,就听营卫传报:“将军,将军,京城又来人了!”
第46章
京城来的人被安排在青铜镇的别馆; 听说路上遭了罪了; 又水土不服一直病着。
姜淮心说哪回来的人没这经历; 尤其是宫里来宣旨封赏的; 故这回也当了是那些个人,走个流程罢了。悠悠哉哉等了第二日才去; 合着; 还能赏赐出什么花儿来。
她那般想,却在踏入别馆大门; 看到庭院里站着的人时僵立当下。
西风烈烈,吹得那青玉袍子贴合颀长挺拔的身子; 墨发冠玉,衬得那无可挑剔的面庞愈发显得苍白; 迎上她的目光,那一抹高山远雪的清冷仿佛有了变化。
“姜将军,别来无恙。”
那一称呼把姜淮的思绪一下子拽扯了回来; 她兀的弯起嘴角; “沈大人,许久未见; 可安好?”
沈崇怎么会不安好呢,即便是她不打听,也总有消息传来捎带上的。沈家前两年闹了一阵后宅不宁,后来不知怎的就有传闻沈传山被魔魇了; 最后还是沈家的叔公出来主持大局; 推了沈崇当家主。
沈家就此受皇上重用; 自此平步青云。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曾为师徒,一日为师,恭敬有加,更多却是连陌生都不如的疏离,仿佛这三年时光带来的鸿沟无法跨越。
姜淮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他的回应,只察觉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仿佛她不出声,那人就会这么一直看着了。
她清了清嗓子:“沈大人这次来是”心下仍有些不适应。
“奉皇上的旨意,特意前来犒赏将军慰问部下。”沈崇的嗓音有些沙哑,不知是病的还是旁的,只目光未从她身上错开半寸,以往那总是灼热追逐的眼神已经再寻不见,那种感觉就跟夜半梦回她离开时的场景交错,眸中暗涌翻腾,顿了顿,仅是贪恋注视。
好像除了这,旁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姜淮觉得眼下这气氛委实有点怪了,尤其是旁边副官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
她稍冷眉眼扫了去,随行来的下属等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威严同过往无异。面向沈崇时,稍敛了些,不过眉眼依旧清冷许多,“沈大人舟车劳顿,还是先好好歇下,晚些自是备好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歇够了,将军可否陪我一游,顺道叙叙旧。”
“没空。”
沈崇沉吟:“关于你父亲和你哥哥的”
姜淮错愕凝向人,随即在看到他脸上笃定神情时,呲了呲牙,“沈大人请。”
沈崇看着她没说话,嘴角漾开一丝的清浅笑意转瞬即逝,随即眉宇覆了一层阴郁,跟着姜淮走。
等姜淮回过神来发现把沈崇带出别馆后,冷静下来想捶了自己,后者跟在后面亦是一脸无辜。
“那个”
“没事,走走吧,我还未有机会见识过。”
姜淮语窒,干脆就带了沈崇在城里溜达起来。在遥城,几乎是无人不识姜淮的,这么走一遭,姜淮手里怀里都捧了乡民们自家产的东西,有的恨不得让姜淮把自家闺女都捎带走。
“杀猪那刚买新鲜的,看你瘦的,拿去补补正好了。”黄大娘客气说,“要不是你们把南蛮子打跑,哪有我们现在安生日子过,拿着拿着,甭客气了。”
“够了够了,黄大娘您别装了,我这拿不了。”回头一边偷摸把一小粒碎银子放进了她的布囊袋里。
沈崇帮她搭了一把手,两人走开,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感叹她的好人缘。
“往外跨了河就是南召国,这边常年受连累,建好了一打仗又毁,毁了再重建,对于这太平盛世有多期盼,你没经历过不会了解的。”姜淮提了一句,却像是觉得说多,又沉默。只最后那句的口气分明是冲的。
沈崇掩眸,“两方交战烧及的总是无辜百姓,太平二字岂是容易阿妧,你辛苦了。”
姜淮的身子兀的僵住,这几年里未曾听人这样唤过她,即使是庄朔也怕他冲口而出而改了少羡,但那人念起来就有了一种百转千回情深意切的意味。同那眼神,几乎让人心尖发颤。
姜淮只看了眼就转开了视线,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座月老祠前,同样红绸满挂,只是这儿的姑娘民风要开放许多,见着姜淮与沈崇非但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对着两人窃窃私语接头接耳,面上浮起红晕。
有胆大的直接抛出了一枚红绸缎子,堪堪落了姜淮肩头,她伸手取下,就看那姑娘红着脸走上了前来,道了声将军,随即羞答答地从自己手里抽走了红绸带子,仿佛想把姜淮的魂儿也给勾走似的。
姜淮愣愣,实在是这一幕太过熟悉,余光里瞥见杵了一旁神情未明的沈崇,不知是否也记起了甘露寺的时候。
“这里民风淳朴,对于男女防事也不如京城那边拘谨,秉的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率性洒脱很是可爱。”姜淮下意识补了一句。
“哦,阿妧经常遇到?”沈崇觑着她问。
“也还好吧。”她也不是常出门上街的。
沈崇抿了唇角,看着阳光下仿佛蒙了一层柔和光晕的‘少年郎’,十六七的正是长开了的年纪,身量抽长,眉宇自有一股英气,这番模样不知该迷了多少人去。好像那一团火离了自己身旁,照着旁人,暖了旁人,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憋闷。
姜淮却没顾上他,反而目光被繁盛的大树吸引,那红色层层叠叠,挂满了人们的希冀。
像那些人一样她喃喃了一声,“有信仰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她在甘露寺许的,拢共三个愿望,一为大梁疆土永固,盛世延年,二为家人平安喜乐,这三到头来竟是没一个成了的。这三年来,那乌孙燮将自己变作他的对手,学生,甚至是更微妙的关系,而姜淮只从其中学到一件,那就是靠自己。
当神佛都不得信,那就只有信自己。
“阿妧”
“这逛也逛了,该说的也说了,沈大人也该说道说道你的目的了。”姜淮顿了顿,神情稍冷,“我父亲怎么了?”
“平阳王已经平安回京,与你六哥一道,是由南召军护送去的。”
这消息重重砸了耳畔,姜淮瞪大眼睛,心头陡然涌上万分欣喜,那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爹当真没事?”
“平阳王健朗,并无大碍。”
“南召军护送又是何意?”
“南召求和。”沈崇凝着她的眸子道。
姜淮拢眉,并未言语。
“当初设局想借平阳王扰乱军心朝政,怎料会被你破坏了计划,如今节节败退,便将囚禁的人质放回以求一谈。”
“凭何他说议和就议和,乱臣贼子,贼心不死。不如趁着这次彻底了了才好。”姜淮冷着声音道。
沈崇沉默,见是如此,姜淮的眉头皱得更紧,直觉接下来他要说的并非是自己想听的。
“我已连拿三城,南召军气势已破。”
“你可知那些南蛮子是何等作践人的,你可知为何百姓会如此拥护爱戴与我?”
沈崇抿唇,脸色又苍白几分。
“那你定不知闵儿是被何人害死的,这一笔笔的血债我还未讨回,你说谈和?”
“阿妧。”沈崇叹了一声,像是艰涩开口,“皇上的意思主张议和。玉童关久持不下已近一年,你,莫要犯拧。”
姜淮睁着眼定定凝视他,当真是觉得他陌生极了。
沈崇似乎被她的目光刺痛,微微垂眸,唇色惨白:“有些事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南召与景和帝之间”
他正说时,一名红甲小兵忽然来报,“将军!玉童关破,庄将军已经率兵御敌,望将军速作增援!”
第47章
玉潼关破非是小事; 就好比是竖在两军之间的屏障破了; 而且是南召用的卑鄙手段; 让几个孩子身上捆了生生炸开的缺口。
那几个孩子是这一带的孤儿; 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来岁,受战事牵连游荡在玉潼关附近。在这连自己都难以养活的地方; 没人好心到收留这帮孩子; 还是有一次姜淮看见,分了白粥馒头给他们; 打那之后这些孩子就经常上门来,主动帮忙打扫什么的; 略尽绵薄之力,也算可爱。
故除了姜淮; 庄朔他们也会给予食物衣物照顾。想要可知那些孩子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场景该有多令人难以接受,庄朔坚守御敌,姜淮坐镇后方迅速排兵布阵。
“不应该啊; 打了这么久即便是他们实力最盛的时候都没用过这等艰险法子; 强破玉潼关,打急眼了么?”一名副官匪夷所思道。
“南召野心勃勃; 吞了几个小国,又连上了乌孙、氐国等实力稍强的,打的就是瓜分天下的主意,就是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道理; 大梁泱泱大国又岂是那些蛮兵贼子能惦记的。”另一名着军服的文气青年一身凛然正气说道。
“不过现下应当也是知道冒进不得; 就像老将军以前说的; 一群属乌龟王八的打了就躲,就是不肯安生,跟他们打就是拉锯战,耗到最后他们必输无疑,可如今不过才到了一半,何至于像今日殊死一搏”想到那遭,他的脸色亦是变差。
“报将军,左城门失守,我方损失惨烈。”
“怎么会这么快”姜淮愕然,她驻守玉潼关以来,一直强化防守,否则南召也不会久攻不下,连那人都不能耐她如何。
“是、是从里面被攻破的,有人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那庄朔——
“裘历,张海你们速去增援庄将军,黄展你率人疏散城中百姓迁往平凉,余下众人随我杀敌!”随着话落,姜淮手里捏着的土城霎时化为粉齑,洋洋洒洒落了‘围墙内’。
“他们不当缩头乌龟,正好永绝后患!”
“没错,这帮狗娘养的敢来,咱们就去捣了他的老巢,看还能怎么再蹦跶!”最初说话的武官跃跃欲试,神情激昂说道。
姜淮一身殷红战甲,阖上手腕上的铁腕扣,整装待发之际忽闻属下来报,道是别馆里的那位过来求见。
她止了一下脚步,却是飞快拉着缰绳上马,嘴角微牵,“你且替我回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议和等下辈子罢!
“山崩地裂,南召太平否则绝无可能。”
那寒风裹挟着西北渗人的黄沙刮过面颊,鼓吹的战袍烈烈,姜淮眼神倏尔悠远,朝着下方的人吩咐了一句,驭马扬尘而去。
玉潼关左城墙已破,第一道关口被占,余下将士退至第二道汉关,城下有护城河,姜淮早命人拓关,拒马壕沟挖的又深又宽,不怕南蛮只凭一轮冲锋就攻到城下。庄朔站在城墙头,神情肃然眺看,身后的士兵们听从命令做着近战城防的军械准备。火炮手和手均已就位,蓄势待发。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突然有人喊,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爆发一阵骚动。
炮声轰鸣,大地为之颤动,南召集中了火力进攻,连十八子炮都用上,先锋营奋勇杀敌,后方大炮牵制,即使守城人数是城外的一倍,也不能占了优势。
庄朔黑着脸,骂了句娘,看着走近的姜淮不掩郁闷道:“要是朝廷早把你提议的批复,咱们何至于让人追着打!”直接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