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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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激灵灵一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一层冷汗,粘腻地恨不得抓一抓,但他一动也不敢动,刚才的事,令他对予恒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刚才夸小人会说话。”
“对,是这个话。”予恒微微一笑,负手步入厅堂,郑三知趣地跟了进去,垂手等着予恒说下面的话。
予恒侧身坐下,掸一掸用上好苏锦制成的袍子,凉声道:“我知道你们环琅阁的本事,也清楚你们这么做的用意,我跟你们是存心合作,你们却使这样的手段来算计我,于理不合,于情更加不合,你说是不是?”
郑三连连点头,“小人明白,这件事关系重大,阁主难免慎意一些,小人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下一次?”予恒似笑非笑地道:“这一次都还没过去,就想着下一次了?”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一向能说会道的郑三,这会儿却是词穷起来,半天也没接上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行了。”予恒倒也不为难他,摆手道:“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郑三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多谢殿下,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英明神武。”他把自己能想到的词,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就在郑三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的时候,予恒突然道:“我这个人啊,最说不计较,但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算计,偏偏你们犯了这个忌,你说说,要怎么办?”
郑三还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没想到予恒还记着,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殿下……您想怎么办?”
予恒唇角微微一扬,眼里透着几分狡意,“很简单,礼尚往来。”
郑三心思转了一圈,没想明白他这个话的意思,又不敢妄自揣测,只得硬着头皮道:“小人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这一次,予恒倒是没有再卖关子,徐徐道:“我对你们阁主一向倾仰有加,可惜一直未能得见,实在遗憾。”
听到这里,郑三哪会不明白,笑道:“殿下不必心急,等您入主东宫,阁主一定会亲自来道贺。”
予恒淡然一笑,身子往前倾了倾,“如果我现在就要见呢?”
予恒的目光就像一只盯住猎物的豹子,令郑三很不舒服,避着他的眼睛道:“小人身份卑微,平日连阁主的面都见不到,又哪里说不上话,还请殿下耐心……”
“行了。”予恒打断他的话,凉声道:“你能被派来与我联系,必是阁主身边的心腹,明日日落之前,我要见到你们阁主,否则……会让我很怀疑你们的诚意,甚至……不再合作下去。”
郑三大惊失色,急忙道:“殿下您……您不能这样,这不合规矩啊……”
予恒面色倏然一沉,冷冷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停顿片刻,他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要不明日来见,要不……终止所有合作,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不过……环琅阁是否还能存在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郑三慌声道:“就是一点小事罢了,殿下何必耿耿于怀”
“小事?”予恒指着外面还没冲去的鲜血,冷笑道:“和神机营做对,折了府里所有的护卫,这也叫小事?要不是我事先让管家去请李太傅他们过来,只怕今日连我自己也要折在神机营手里。”
郑三知道自己这边理亏在先,缩着脖子道:“可……可这么做对殿下您也没好处啊。”
“是没好处。”予恒盯着他闪烁的目光,“但我刚才说过,最憎恨人家算计我,偏偏你们犯了这个忌讳,要换了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已经一拍两散了,哪里还有这么多废话。”
“那……那殿下想怎么办?”这一次,郑三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让你们阁主明日来见我,否则……”予恒眸中寒光流动,一字一字道:“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郑三还想要推托,但在接触到予恒眸光时狠狠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改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小人明白。”
予恒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去吧。”
听到这话,郑三如逢大赦,赶紧离去,王虎看着他慌慌张张离去的身影,迟疑道:“殿下,那边会答应吗,小人听说从没人见过环琅阁阁主的真面目,他的面貌、身份、年纪,甚至是男是女都是一个迷。”
予恒走到窗边,夏光明媚,浓郁如金的阳光倾泻而下,笼罩在他身上,予恒闭目深吸一口还带着些许血腥味的空气,“你觉得,罂栗可怕吗?”
第一卷 第九百四十章 权利
王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这罂栗上来,如实道:“一沾就上瘾,自是可怕万分。”
予恒淡淡一笑,眸光穿过一碧如洗的天空,望向不明名的远方,“可我觉得有一样东西,比罂栗还要可怕,罂栗还可以戒,它……却是怎么也戒不掉的?”
王虎挠一挠头,茫然道:“小人想不出。”
“是权力。”予恒目光越发深沉,犹如梦呓一般道:“权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只要一沾上它,就会深陷其中,让人忘了自己的本性,甚至……六亲不认。”
王虎瞅着他欲言又止,予恒转身,看到他这副神气,哂然道:“你想说我是不是?”
王虎一惊,赶紧低头道:“小人不敢。”
“无妨。”相较于之前喜怒不定的脾性,这次予恒显得格外平静,“从我决定踏出这一步开始,就料到会这样了。”
王虎犹豫许久,终是忍不住道:“殿下,这些日子,您真的开心吗?”
“或许吧。”予恒笑一笑,回身继续看外面碧澄澄的天空。
“殿下!”王豹走了进来,神情复杂地道:“皇后娘娘派人来传了话,请您即刻入宫一趟。”
“消息传得真快。”予恒正一正领子,转身道:“去备马吧。”
王虎忧声道:“皇后娘娘这会儿传召殿下,定是为了之前的事,殿下此刻入宫,无疑正撞在枪口上,不必先避一避吧。”
予恒摇摇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料到了,没事。”
见他坚持,王虎二人只得依言备马,予恒一路来到明昭宫,在将马栓在宫门口后,他走了进去,一路过来,所有遇到他的宫人都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就将头垂到最低,直到他走远方才心有余悸地抬起来。
“殿下吉祥。”阿紫快步迎出来,屈身朝予恒福一福,“主子在东暖阁等候殿下。”
“有劳姑姑了。”予恒点点头,往东暖阁走去,在经过阿紫身边时,突然被拉住,予恒诧异地看着阿紫,“姑姑还有什么事?”
阿紫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原本轮不到奴婢来说,但……这一次殿下是真的做错了。”
予恒面目一沉,挣开她的手,“对与错,我自己清楚,不劳姑姑费心。”
“殿下,您罢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主子和贵妃娘娘帮您求情,陛下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求情?”予恒冷冷一笑,“姑姑这话真是可笑,我就快赢了,还要求什么情。”说罢,他大步离去,再不理会阿紫,阿紫在他后面连连摇头,予恒是她看着长大的,一向谦恭懂事,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人心啊,真是变化的太快。
予恒一进暖阁,便看到一脸薄怒的沈惜君坐在上首,他只作没看到,拱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沈惜君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本宫是你母后吗?”
予恒一脸诧异地道:“母后何出此言?”
见他在这里装糊涂,沈惜君气不打一处来,“陷害太子,诬蔑张远,违逆你父皇,包庇环琅阁贼子还与神机营动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真当本宫不知道吗?”
予恒面色平静的听着,待她说完后方才道:“这些事情,母后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儿臣确实与神机营交过手,但那是他们无理在先,至于其他事情,与儿臣无关,母后不要听信小人馋言。”
沈惜君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
“儿臣对母后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倒是母后……”予恒抬起头,迎着沈惜君恼怒的目光,“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儿子。”
沈惜君气得说不出话来,阿兰在旁边小声劝着,她勉强缓了口气,痛声道:“你可知你把你父皇气得吐了血?”
予恒面色一变,当即就想问东方溯病情,然而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改而道:“父皇身子不好,母后该找太医才是,找儿臣做什么,儿臣又不会瞧病。”
“你……”沈惜君痛心地看着予恒,她几乎快要不认得这个一手养大的儿子了,“他可是你父皇,你就没有一点难过吗?”
予恒吹一吹滚烫的茶水,盯着倒映在茶水中的半张脸庞漫然道:“父皇生了病,母后就让儿臣心疼他,那儿臣生病,儿臣受委屈的时候,谁来心疼?”
“母后心疼你!”沈惜君脱口道:“这二十年来,母后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到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予恒抬眼道:“你是没有亏待过我,可你也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争过什么。”说到这里,他漠然一笑,“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怎么会尽心尽力。”
沈惜君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气得胸口发闷,半晌喘不上气来,阿兰急忙替好抚胸顺气,同时生气地瞪着予恒,“殿下怎么能这样和主子说话。”
“为什么不可以?”予恒讽刺地道:“她一见到我就帮着别人责问,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
“主子就是因为关心殿下,才希望你能够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阿兰的话换来予恒更讽刺的笑容,“凭什么我争太子之位就是错,予怀就是理所当然,一样都是皇子,都是龙子凤孙,公平吗?”
沈惜君扶着阿兰的手站起来,咬牙道:“你要公平是吗,好,本宫跟你好好论一论公平二字。”
“你母亲蛇蝎心肠,几番谋害贵妃,最终自食恶果,贵妃念你年幼无辜,将你交给本宫抚养,这二十年来,更是对你关爱有加。你现在大了,却是害她的儿子,弄得天下人都以为予怀贪污赈银;本宫问你,这公平吗?公道吗?”
“呵呵。”予恒低低一笑,讥声道:“母后与贵妃还真是要好,宁可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要,也要帮着她说话。母后口口声声说我害太子,证据呢?”他起身,在沈惜君耳边幽幽道:“没有证据的,你永远都找不到证据。”
第一卷 第九百四十一章 环琅阁主
“啪!”见他执迷不悟,沈惜君怒上心头,狠狠一掌掴在他脸上,脱口道:“早知今日,本宫当初真不该将你养在膝下。”
予恒抚着火辣辣的脸庞,嗤笑道:“现在才来后悔,未免晚了一些。”
阿兰在予恒眼中瞅见一抹混杂着痛苦与挣扎的泪光,但定晴仔细看时又没有,应该是眼花看错了。
沈惜君气得直落泪,想不明白自己悉心教导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赵平清留在他血液里的阴狠毒辣?
阿紫扶着泪流满面的沈惜君,哀求道:“殿下收手吧,就当……就当是还了主子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债倒是讨得及时。”予恒咧嘴一笑,但那笑容并不能感染冰冷的眉眼,反而显得越发无情,“你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她养了我二十年,我也养她二十年,很公平。至于收手……姑姑,换了是你,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还会一头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吗?”
“你再不收手才真是粉身碎骨,连葬身的地方都没有!”沈惜君虽然痛心他的无情冷漠,但到底割舍不下那份母子之情,还在试图劝他回头。
“是吗?”予恒不以为然地道:“就算真这样,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不劳母后费心。”说罢,他长身而起,“儿臣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告退了。”
“予恒!”沈惜君拉住准备离去的予恒,垂泪道:“就当……母后求你,收手吧。”
予恒看了她片刻,突然端起小几上半凉的茶水,随手泼在地上,漠然道:“覆水难收的道理,母后应该懂得,就算这杯子再斟满茶水,那也已经不是原来的了。”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去,留下伤心欲绝的沈惜君。
这一场权力引起的暴风雨,已是不可避免,只是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暴风雨里……
天色微亮,齐王府中,管家端着盛着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