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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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压下心底的密密匝匝的怨恨,木然道:“陛下现在是要褫夺父亲的谥号吗?
东方溯起身,淡淡道:“贵妃一力为梁忠求情,再加上他确实救驾有功,所以朕不会将这件事公诸天下,他依旧会是世人敬重的忠勇候。”
梁氏默默点头,伏身道:“多谢陛下开恩。”
东方溯垂目望着不哭也不闹的梁氏,眼中尽是复杂的意味,许久,他沉沉一叹,冷冷道:“小聪子挑拨是非,不守本份,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聪子瘫坐在地上,身子抖似糠筛,他料到今日难以全身而退,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鲜血淋漓的残酷。
不!他不要死!不要!
想到这里,小聪子连滚带爬地来到东方溯脚边,拼命磕头哀求,“陛下饶命,奴才……奴才一直谨守本份,尽心侍候昭仪娘娘,从不敢有半点怠慢,至于挑拨是非,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奴才冤枉!冤枉啊!”
“冤枉?”东方溯嫌恶地盯着那张涕泪横流的面孔,“真亏你有脸喊出这两个字,朕就算冤枉了天下人,也不会冤枉你!”
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不可活
“奴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奴才冤枉!”面对小聪子的一再喊冤,东方溯突然念道:“璇玑璇玑,天煞孤星;惑我君王,害我百姓,当诛!当诛!”
听到这句话,小聪子浑身一颤,僵硬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穴了一般。
东方溯俯身盯着小聪子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庞,眼底闪烁着冰冷的杀意,“这是前阵子出现在金陵城中的一首歌谣,四处传唱,你猜猜,这么朗朗上口的歌谣是谁编出来的?”
小聪子牙齿格格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看到他这副模样,东方溯轻笑,眸中却冷冷地殊无笑意,“朕来告诉你,是一个叫小聪子的太监,你说……他是不是很有才?”
小聪子牙齿打战地越来利害,他怎么也没想到,东方溯竟连这件事也知道了,难道……他今日真要死在乱棍之下?
想到这里,他向梁氏还有孙兴投去求救的目光,孙兴唯恐牵连到自己,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倒是梁氏,与他主仆多年颇有些感情,不忍他就此惨死,正要开口求情,耳边传来东方溯冰冷彻骨的声音,“谁敢为他求情,一律以同罪论处。”
梁氏咬一咬牙,凝声道:“小聪子是臣妾的奴才,他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臣妾最是清楚不过,他罪不至死。”
“他早就该死了。”东方溯面无表情地道:“苟活了这么多年,已是他偷来的了。” 对于小聪子,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可是……”梁氏还不死心,努力想要保住小聪子的性命,刚说了两个字,便被东方溯打断,“昭仪不想害了予瑾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梁氏面色一白,十指紧紧绞着,她没想到东方溯连予瑾也搬了出来,看来是铁了心要杀小聪子。
许久,她哽咽道:“陛下真要这样赶尽杀绝,一点情面也不留吗?”
“天作孽,犹如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完这句话,东方溯用力一拂袖子,吐出四个冰冷决绝的字,“拖下去——杀!”
“主子救我!救我!”小聪子拼命挣扎哀求,终是无济于事,被强行拖了下去,很快,殿外传来他哀嚎惨叫的声音,惊了停在树梢上的乌鸦,扑愣着翅膀飞起,落下几片漆黑的羽毛。
梁氏死死抿着唇,她已经捂住了耳朵,可惨叫声还是拼命往耳朵里钻,犹如不散的阴魂。
渐渐的,惨叫声小了下去,直至不闻……
过了一会儿,张进走进来,在他袍角有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痕迹,他恭敬地道:“启禀陛下,小聪子已经被杖毕。”
东方溯颔首,目光微微一转,落在孙兴身上,后者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奴才不知道歌谣的事,连听都没听过,奴才什么都没有做过,陛下明鉴!”
“歌谣或与你无关,但要说什么也没做过……”东方溯牵一牵嘴角,泛起一个狠厉的笑容,“孙公公,未必吧。”
孙兴结结巴巴地道:“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八月二十七,八月二十八,九月初一。”东方溯每说一个日子,孙兴脸色就难看一分,到后面已是灰败如燃尽的炭火,没有一丝生气。
东方溯讽刺地道:“在这三日,你曾三次悄悄前往梁昭仪处,每一次都逗留半个时辰之久,楚帝那些事情,想必就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顿一顿,他似笑非笑地道:“孙公公,你这是不是叫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奴才……奴才……”孙兴努力想要说一些为自己开脱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冷汗如浆水一样涌下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孙兴倒是个明白人,知道瞒不过去,磕头道:“奴才知错了,求陛下看来奴才侍候多年的份上,放奴才一条生路。”
东方溯冷笑道:“你早已经把自己的生路堵死了,朕还怎么放?”
张进与孙兴是一道进的宫,虽说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情谊还在,见到他这个样子,心有不忍,跪下道:“陛下,孙兴到底侍候了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才斗胆,求您宽宏大量,饶他一命,奴才……”他咬一咬牙,道:“愿为他担一半的罪。”
东方溯冷然一笑,“你连他犯的是什么罪都不知道,就敢去担,不怕掉了脑袋吗?”
张进缩了缩脖子,瞅了一眼东方溯,小心翼翼地道:“奴才确实不知,但有一件事,奴才是知道的。当年和奴才一道进宫的十几个人,不是病死就是犯错被处死,再不然就是被赶出宫去,只有奴才和孙兴二人有幸在陛下跟前侍候,平平安安到今日,奴才实在不忍心看到孙兴掉脑袋,求陛下开恩!”
孙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泣声道:“奴才自知有负陛下隆恩,不该奢求陛下开恩,但奴才真的是一时糊涂,受了小人唆使,并非存心背叛陛下,奴才愿意把这些年收到的好处悉数交出来,包括宫外的宅子还有……还有田地金银,只求陛下放奴才一条生路!”
对于他们的苦苦哀求,东方溯并未有所动,淡然道:“太晚了。”
孙兴狠狠一咬牙,抬头道:“奴才知道一个秘密,只要陛下饶奴才不死,奴才便将秘密如实告之陛下。”
东方溯轩一轩长眉,一股无形的威严向孙兴涌来,“你这是在与朕谈条件?”
孙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但还是强撑着道:“奴才不敢,只希望陛下给奴才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着,他又补充道:“奴才对陛下来说,只是一只蝼蛄,是杀是放根本影响不了大局,但这个秘密不同,陛下若不听,必会后悔终身。”
东方溯面色阴晴不定,良久,他道:“说!”
孙兴眸中掠过一丝喜色,“陛下是同意了?”
东方溯冷声道:“朕可以考虑饶你不死,但前提是你所谓的秘密确有价值,否则……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才明白。”孙兴连连应声,他瞅了一眼四下,谨慎地道:“能否让奴才单独与陛下言语?”
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六章 暴风雨前夕
东方溯犹豫了一下,对张进道:“送梁昭仪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天快冷了,多带几件入冬的衣裳,以免冷了。”
梁氏身子一震,颤声道:“陛下要送臣妾去哪里?”
东方溯没有回答,只是挥手道:“去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待他们走后,东方溯盯着正在擦冷汗的孙兴,冷冷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孙兴用力咽了口唾沫,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太后……太后一直盯着二殿下的太子之位。”
东方溯瞳孔倏然一缩,盯着孙兴的目光又凌厉了几分,“太子之位?”
“是!”到了这个时候,孙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从一开始,太后就不赞成陛下将二殿下立为太子,只是迫于无奈,才写下那封诏书,这一点陛下也是清楚的。这些年来,太后表面上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实则一直放不下这件事。”
东方溯冷冷道:“她怎么样?”
“奴才记得太后说过一句话。”孙兴清一清嗓子,学着陈氏的口气道:“纵剐哀家一身皮,哀家也要拨乱反正。”
“好,好一句拨乱反正。”东方溯徐徐点头,目光阴寒无比,讽刺道:“孙兴,你说朕是不是应该颁一个忧国忧民的牌匾给她啊?”
孙兴哪里敢接这话,极力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纵是这样,也没能安然避过,一个和田玉镇纸在他脚前砸成粉碎,无数莹白的碎玉片四处飞溅,犹如下雪一般,只是这场“雪”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孙兴被一片碎玉片划破了手,凝起殷红的血珠,他却连痛也不敢呼一声,唯恐惹怒了东方溯。
东方溯努力平一平气息,寒声道:“她还说了什么?”
孙兴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太后说,二殿下是慕贵妃的儿子,他若承了帝位,咱们大周就算完了,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坐上帝位。”
东方溯冷笑一声,“朕就那么几个儿子,她看中了哪个?”
“是大殿下。”孙兴的回答令东方溯有些意外,予恒生母是赵平清,养母是沈惜君,这两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陈氏怠见,没想到陈氏会看上予恒,倒他猜错了。
“这几年,太后与大殿下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感情甚好,而且……”孙兴迟疑片刻,道:“奴才看得出,大殿下已经被太后说得动了心,想要一争太子之位。”
“好!好!”东方溯讥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悲凉,“瞧瞧,都瞧瞧,朕身边养了一群什么人!”
那厢,孙兴拼命磕头哀求,“奴才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求陛下开恩,饶奴才一条狗命。”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没有第二条。
东方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处置孙兴,许久,在后者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他开口道:“出去领五十杖,然后滚出宫去,不要再让朕看到你。”
“五十杖……”孙兴喃喃念着这个恐怖的数字,他入宫多年,当然知道这五十杖是一个生死坎,多少人死在这个数字上。
东方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然道:“你能熬过五十杖就可以活着,反之……就是老天爷不想让你活。”
孙兴瞅着他,嘴唇哆嗦了几下,他想要哀求好少挨几杖,但终归是没有开这个口,因为他明白,这已经是东方溯最大的让步,再求……只怕会适得其反。
“谢陛下恩典。”在这声颤抖不止的谢恩声中,孙兴被拉了下去,至于他是生是死,东方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孙兴刚才说的那件事。
沉思半晌,他带着刚刚送了梁氏回来的张进,离开承德殿,往静芳斋的方向走去,趁着现在还没酿出大祸,做一个了断吧。
静芳斋早早就熄了灯,只有少数几盏灯还亮着,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光芒,远远望去,犹如徘徊在阴阳两界的引路灯。
入秋之后,天气凉得极快,尤其是夜里,一个小太监裹着薄棉衣缩在檐下打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直至张进推了他一下,方才不情愿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喊道:“谁啊?”
张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自己看清楚。”
小太监揉一揉眼睛,借着风灯昏黄的光芒抬头看去,待得看清后,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跪下,结结巴巴地道:“奴才……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东方溯望着在夜色笼罩中的宫楼殿阁,面色木然地道:“太后呢?”
小太监赶紧回答,“太后在……在内殿歇息。”
“去请太后起身,朕在东暖阁等候。”扔下这句话,东方溯拂袖往东暖阁行去,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去禀报了秋月,后者听说东方溯这个时候过来,也是吃了一惊,“陛下都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请太后起身。”说着,小太监迟疑道:“不过……小的看着陛下脸色不大对,怕是有什么事。”
秋月冷笑一声,“咱们这位陛下,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顿一顿,她道:“行了,我这就去请太后,你先去东暖阁侍候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在小太监离去后,秋月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没等她说话,帷帐内便传来陈氏的声音,“怎么了?”
秋月掀起帘子,轻声道:“太后还没睡呢?”
“不知怎么一回事,哀家今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