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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盛世帝王妃-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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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说了去漪兰殿,耳聋了吗?”赵平清目光冷得似要噬人一般,小聪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低头扶她往漪兰殿走去。

    六月骄阳似火,然漪兰殿内却是翠匝地,绿树荫荫,挡住了炎炎烈日,留下稍许阴凉,令被烈日晒得了一路的人得以喘口气。

    小元子来到树荫下,朝等在那里的赵平清打了个千儿,垂目道:“主子还有事情,不能召见娘娘,请回。”

    赵平清急忙道:“本宫确有要事求见,还请公公再通传一声。”

    “娘娘请回。”小元子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且慢。”赵平清连忙唤住他,沉眸道:“事关贵妃娘娘一位故人生死,请公公务必转告,否则出了事,只怕公公担待不起。”

    小元子惊讶地打量着她,迟疑片刻,道:“既是这样,就请娘娘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儿,小元子重新走出来,垂目道:“娘娘请随奴才来。”

    一踏入大殿,便有一股凉意迎面而来,迅速消解着身上的暑气,殿内摆着一个偌大的琉璃缸,里面蓄满了水,一朵朵或白或粉的睡莲浮在水面上,煞是好看,其中一朵睡莲上竟然还停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蓝色的蝶翅上有圆圆的花纹,远远望去,犹如人的眼睛。

    慕千雪坐在纵横交错的棋盘前,湖水绿的裙幅顺着椅子垂落,逶迤在地,犹如一池碧水,与髻上的青玉簪子相映成趣;黑白棋盒分别放在两边,交替落子,一手为己一手为敌。

    “臣妾拜见娘娘,娘娘万福。”赵平清俯身行礼,一如既往的恭敬谦卑。

    慕千雪搁下捻在指间的白子,既不看她也不叫起,淡然道:“你叫小元子传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平清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垂声道:“若非如此,臣妾又怎能见到娘娘。”

    慕千雪眸光一转,落在她低垂的脸庞上,凉声道:“惠妃倒比以前更懂得随机应变了,难怪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能够深得陛下宠信,连皇后也奈何你不得。”

    赵平清微笑道:“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哪里能入娘娘法眼。”

    慕千雪淡然一笑,归拢了棋子,又指一指对面的位置,“既是来了,就陪本宫下一局吧,说起来,本宫还从未与惠妃对弈过。”

    赵平清依言落座,“臣妾棋力低微,怕是会扫了娘娘的兴。”

    “无妨。”说着,慕千雪已是执棋落在棋盘正中间的位置,赵平清亦不再言语,你一子我一子的下了起来。

    紫燕与小聪子对望了一眼,皆对彼此眼中看到了焦灼与疑虑,来时主子明明心急如焚,怎么到了这里,又有闲情逸致下棋了,真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下了一会儿,赵平清忽地道:“勒索一事,是娘娘派人做的对吗?”

    相较于夏月等人的惊诧,慕千雪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什么勒索?”

    赵平清眼眸微眯,盯着那张波澜不动的脸庞,“两日前,有人送信到赵府,说臣妾父亲雇凶行刺贵妃,索银十万两。”

    “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慕千雪徐徐落下一子,“勒索当朝候爷,可不是小事,赵候可有报官?”

    赵平清眼中精光一闪,“臣妾已经挑明了话,娘娘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是什么话?”慕千雪黛眉微挑,“难道惠妃以为此事是本宫所为?”

    赵平清冷声道:“娘娘做的,又岂止这一桩事,去京兆府告密的,也是娘娘的人,一环扣一环,令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步入你的圈套之中。”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终归……”她抬头,两道目光如利刃一般刺向赵平清,再无一丝笑意,“还是你们心虚在先。”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平清咬牙问着,冰凉坚硬的棋子硌得掌心略微有些发疼。

    “衣饰兵刃可以模仿,武功路数却不行,那些杀手根本不是东凌影者。”慕千雪取白子落下,刚刚还势均力敌的形势,因为这一子而开始向白子倾斜,“若本宫死在金陵城外也就罢了,偏偏老天爷让本宫活了下来,让惠妃失望了。”

第一卷 第五百零三章 未死

    第五百零三章 未死

    赵平清心神一颤,攥在掌心的棋子不慎落下,滴溜溜掉在棋盘上,这一子的错信,令白棋局势越发恶化,“就算这样,你又怎知是我?”

    慕千雪微微一笑,“懂得乔装成东凌影者,又恨不得置本宫于死地的,除了惠妃,本宫想不出第二人。”

    赵平清松开咬得发酸的银牙,“可你并没有证据。”

    “无妨。”慕千雪淡然道:“只要陛下起疑,自然就会追查下去,直至水落石出的那一刻。”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说起来,本宫尚有一事想请教惠妃。”

    赵平清强按住心底狂热的恨意,“银票之事?”

    “惠妃果然是一点就通。”慕千雪取过夏月递来的帕子拭一拭手,凉声道:“本宫很想知道,赵候是如何在半年时间里挣下几万两银子之多。”

    赵平清咬牙道:“娘娘不觉自己管得太宽了吗?”

    慕千雪也不生气,淡然一笑,“既然惠妃不愿说,那就算了,想来……起疑的不止本宫一人,希望陛下问起之时,惠妃也能如此硬气!”

    夏月抿唇一笑,讥诮道:“主子您可真是太难为惠妃了,她在咱们陛下面前,一惯装得谦顺恭敬,又怎肯露出真面目。”

    面对夏月的讽刺,赵平清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娘娘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慕千雪垂眸望着那一颗颗由上好黑白玉石打磨而成的棋子,提醒道:“该你落子了。”

    赵平清哪还有心思下棋,随意落了一子,又再次重复了一遍,慕千雪捻子落下,袖口的金线在天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若今日占上风的人是惠妃……你会收手吗?”不等后者言语,她提起被白子包围,无路可逃的黑子,笑道:“你输了。”

    赵平清目光闪烁不定,良久,她轻声笑了起来,一扫刚才的惊惶之色,“这盘棋还没下完,娘娘怎知臣妾就输定了。”

    慕千雪一推棋盘,漠然道:“你也好,这局棋也罢,都已经生路断尽,要怪就怪赵候太沉不住气,怪你自己……心太狠!”

    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赵平清,“从本宫死里逃生的那一天起,本宫就发过誓,一定要报这个仇,现在……是时候了。”

    赵平清低头把玩着腰间的七彩丝绦,微笑道:“有时候,给人留几分余地,未必就是坏事。”

    夏月厌恶地道:“你不必在这里白费心机,纵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现在就是报应来临的时候。”

    “报应?”赵平清扬眸轻笑,慢条厮理道:“可是本宫从来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只信自己。”

    夏月闻言不由气结,恨声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赵平清嫣然一笑,转眸看向慕千雪,“娘娘说这棋局臣妾输定了,可臣妾觉得,这棋局尚有一丝生机。”

    “是吗?”慕千雪眼底掠过一丝疑色,赵平清的反应实在有些不合常理,难道……自己还算漏了什么?

    在诡异神秘的笑容中,赵平清抬手落下一枚黑子,夏月跟在慕千雪身边耳濡目染,略通棋道,这会儿看到赵平清落子的方位,顿时嗤之以鼻,“还以为真有什么妙招,原来是一步臭棋,这下好了,真成一局死棋了。”

    然而,慕千雪看到她那一子落下,竟然脸色大变,死死盯着那枚棋子,“你从何处得来?”赵平清落下的,并非棋子,而是一枚铜钱大小的琥珀,里面封着一只千万年前的蜘蛛,慕千雪上一次看到这块琥珀,是在张启凌的腰带上。

    “看来娘娘认出来了。”赵平清笑意深深地道:“娘娘能够活着回到金陵城,不是天意,而是有人拼死相救,现在……这个人的性命就握在娘娘手里,娘娘你是打算救……还是不救?”

    慕千雪心口怦怦跳着,难以置信地道:“你说……张启凌没死?”

    “满口胡言!”一直静立在旁边的十九开口道:“张启凌早已经死在金陵城外,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赵平清取过琥珀,对着透时大殿的天光照一照,徐徐道:“十九姑娘是亲自去检查过了,还是葬了他的尸体?如果两样都不是,你凭什么认定他死了?”

    十九被她问得一下子答不上话来,过了片刻方道:“我虽未确定,但他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必死无疑。”

    赵平清微笑,“世事无绝对,张启凌确确实实还活着,而且活得好端端的,但往后……就不知道了。”

    慕千雪神色冰冷地盯着她,“你在威胁本宫?”

    赵平清欠一欠身,微笑道:“岂敢,只是希望娘娘可以放臣妾一条生路。”

    十九冷哼一声,转头道:“娘娘别信她,当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遭那些杀手围攻,绝不可能还活着;至于这枚琥珀,不过是死物罢了,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慕千雪心绪纷乱如麻,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张启凌竟然还活着,且落在了赵平清的手里。

    良久,她抬头,目光冰冷地盯着赵平清,“他在哪里?”

    “自是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可如果……”她将琥珀递到慕千雪面前,轻笑道:“臣妾死了,那地方会变得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千雪银牙紧咬,拼命压住一掌掴过去的冲动,“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臣妾可以安排娘娘的人去见一见,不过在此之前,娘娘得先将臣妾的父亲从牢里放出来,因为关押张启凌的地方,只有臣妾与他知道。”

    十九蹙眉道:“只凭你片面之词,就要我们放人,未免太过可笑;再者,京兆府的事情也不是娘娘能说了算的。”

    赵平清笑意不减地道:“那就是娘娘的事情了,娘娘既能把人关进去,想必也有法子救出来。”说着,她拍一拍手,曼声道:“该说的臣妾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娘娘如何决断了。”

第一卷 第五百零四章 囚禁之处

    第五百零四章 囚禁之处

    “滴嗒!”冰块在铜盆中渐渐融化,细小的水珠顺流而下,滴落在铜盆中,不时发出滴泠的一声轻响。

    “张启凌是敌国之人,又曾劫持主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夏月不知道发生在东凌以及一路逃亡的种种,在她眼里,张启凌是敌人,仅此而已。

    十九嘴唇动了一下,终是归于无声,她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深知慕千雪对张启凌的亏欠,若后者真的还活着,恐怕……

    慕千雪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良久,她寒声道:“你最好是没骗本宫,否则……赵家满门上下,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平清脸上笑意一深,垂目道:“既是这样,臣妾就等着娘娘的好消息了。”说着,她微一屈膝,转身离去。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身影,夏月急得直顿足,“主子您为什么要答应她,难道就为了一个张启凌,他的生死与您又有何干?”

    十九安抚道:“他毕竟救过主子,主子若弃他不顾,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这样,也不该为他放过惠妃。”夏月不甘心地道:“主子,咱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诱入圈套之中,万万不可放虎归山。”

    慕千雪疲惫地摆一摆手,“此事本宫自有计较,不必多言,退下吧。”

    “可是……”夏月还待再说,十九拉一拉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主子也有她自己的难处,你去煎一碗宁神汤来,我再想办法劝劝主子。”

    “好吧。”在夏月出去后,十九默默走到慕千雪身后,替她按着僵硬的肩膀,“娘娘您真打算放过赵佶吗?恕奴婢多嘴一句,放虎归山容易,想再将擒住就难了。”

    “本宫明白,但……”慕千雪目光复杂地道:“他落得今日这个地步,大半是因本宫之故,现在要本宫眼睁睁看着他再死一次,实在做不到。”

    十九叹了口气,蹲下身道:“奴婢明白,但娘娘可曾想过,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若有朝一日,她逼您加害皇后甚至太后,那该怎么办?”

    慕千雪垂眸看着她,“你怕本宫辈子受她的钳制吗?”

    “是。”十九握紧她冰凉的手,徐道:“娘娘是奴婢见过最聪明的人,应该懂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至于张启凌……惠妃视他为控制娘娘的棋子,是断断不会放人的,死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慕千雪淡然一笑,抚过她姣好的脸庞,曾几何时,十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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