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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拐走隔壁小冤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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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李焕山,殷呖呖就不能接受了,“不是,小李子,你也不忙着秋闱?”
  “到时候让我爹给我找找关系,日后当个教书先生倒也还行。”李焕山耸耸肩。
  三个拼爹户,互相看了看对方,这么一说秋闱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
  关键还在于家里老爹都很通透,引得周围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偏偏还有人又往里掺和一脚。
  “殷姑娘,你要不将我也带上?”白白胖胖的少年林修睿又跟鬼魂儿似地飘到殷呖呖身后,将她吓得一哆嗦。
  不免怀疑这家伙真有看上去那么重?
  “你也不用忙秋闱?”三人齐齐地看向他。
  “嗯,等明年我爹找个空职塞进去。”
  众人:“……”
  这位似乎比前三位还张狂?
  “成……成吧。”殷呖呖犹豫后应了。
  林修睿喜:“好。”
  然后满心欢喜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殷呖呖眸光深深,“你们知不知道林修睿是什么来历?”
  李焕山与赵笑笑互相看了一眼,一脸茫然,摇摇头。
  最后还是李焕山皱皱眉,“我记得他的伴读阿木,其他的……看他穿着不凡,应当家境殷实,这样一说,好像学堂里带伴读的只他一人,”
  赵笑笑附和着,“对对,我也记得那个阿木,哦对,我还记得先前林修睿好像和易鹤安有些交情。”
  “那你们就不记得他别的些什么?”
  殷呖呖狐疑,按理来说,林修睿要是来历不凡,在学堂里应当也有不少人欲与之结交。
  可为何觉得他在学堂里,存在感极低?
  甚至于众人想到他,不是伴读阿木,就是易鹤安,委实有些奇怪。
  林修睿平时在学堂里,表现并不突出,所以先生嘴里也极少提及他,问问周遭的人,大伙儿也都印象浅薄。
  这就更令殷呖呖奇怪了。
  要说她会对林修睿产生兴趣,还得从他拉着自己偷听易鹤安与赵译的对话开始,至于先前画像那回,她根本没太往心里去。
  现在串一串,总觉得林修睿有点诡。
  那就趁着捉蝈蝈的时候,好好试探试探他,届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眯了眯眼睛,有了定夺后,就将心思敛起,投到课堂,这应当算是她头一回认认真真听自家表哥讲课。
  得给点面子。
  面子给着给着,就昏昏欲睡了。
  赵译讲课讲着讲着,视线落在瞌睡得东倒西歪地殷呖呖身上,眸色一沉,温醇的讲课声,戛然而止。
  正听得入迷的一众学子回神,看向站在讲座前的赵译,面露不解。
  这段时间来,心高气傲的学子们已被赵译才学所折服,如果说先生按着课本讲授的儒学之道,对他们更多的是熏陶。
  那么,赵译所将,则可谓一言一句针对的都是治国治家,对于想参加选官科考的学子大有裨益,简直字字珠玑。
  安安静静的学堂有些躁动,沿着赵译的视线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伏案酣睡的少女。
  众人:“……”
  赵译看了殷呖呖许久,久到众学子以为赵译会如先生之前一样,拿着戒尺将殷呖呖拍醒,然后提问。
  学堂的正常授课被殷呖呖如此打断,已是家常便饭了。
  熟料,赵译收回视线,看向书卷,语气淡然,“继续。”
  众人:“??”
  “先生。”就在此时,一人站起身,向赵译恭敬作了一揖,“学生有一言。”
  赵译看向那人,淡淡地,“且说。”
  “学堂乃圣地,由先生为我等传师授道解惑,为的是一朝金榜题名,入仕为官,为国效力。而现在,”他冷冷地瞥了眼殷呖呖的方向。
  “学生觉得学堂里杂乱人等太多,扰乱我等诚心求学之辈。在座不乏有家境贫寒之辈,寒窗苦读十载,为的无非是光门耀祖。秋闱在即,学生见在座无一不是点灯夜读,一战便是天明,而有些人,却成日好逸恶劳,视以为荣。”
  一番言语,学堂顿时鸦雀无声。
  此人却说在兴头上,一时间说的忘我,“何况自古以来,女子便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而非抛头露面,实在无规无矩,说出去都有辱家门。”
  他说到最后,已然趾高气扬,满含不屑鄙夷。
  学堂里的众学子,默不作声,似认同。
  他们未曾留意赵译的眸光已渐渐沉下,他的唇紧抿着。
  这人的话,并无错可言。
  但,他心头却感不快。
  连端坐在座位一直漠然的易鹤安,眉头也紧紧地皱起来。
  更别说赵笑笑与李焕山,祸端非明由他们所起,最后将祸水全引到殷呖呖身上,他们如何能忍?
  “你说够了没有?”
  在赵笑笑试图站起来辩驳时,突然一声冷喝,殷呖呖拍案而起。
  她起身时扯到脚踝的伤势,却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脊背挺得笔直。
  其实,她自赵译看来时,便醒了。
  于自家表哥讲课时,睡觉实在太不给自家表哥面子,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一睡到底。
  起初那人字里行间明朝暗讽,她也无所谓。
  虽然才来学堂就受此等刁难,着实难忍,然而与他所言,确实是她不对,扰学堂规矩,她可赔罪,退学亦成。
  但……
  她眸光冷冽,甚至含着丝丝狠意,望着那人,“你说谁无规无矩,有辱家门?”
  人有逆鳞,不可犯。
  无疑,这无规无矩有辱家门,八个字,字字如剑,戳入她的心窝。
  她向来知晓世道对女子不公,却因老爹相护从未亲身体验一番,不曾想,今日只此一遭,她便已怒不可遏。
  原以为无愧于众人,活得恣意潇洒便可。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直接泛青白,肩膀也因为怒意不可抑制的颤起来。
  “我殷呖呖,六岁挑红鲤镇同岁男儿不在话下,十岁随老爹护镖行万里路,如今十六岁,我自觉可战当今男儿无数,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辱家门!”
  她一字一顿,不卑不亢,“你当你是我父,还是我母?有何等资格,言我对错!”
  众人只知,殷呖呖散漫无拘,但凡有看不惯,动手了事。
  不曾想,她也伶牙俐齿。
  那人面色涨红,欲图争辩,“分明你……扰我等在先……”
  “既如此,我向诸位赔罪,乃殷呖呖之错,我自然不狡辩。”她拱手,“但,试问,若众人诚心向学,自是该心无旁骛,若真视我为耻,那就更当引以为戒,绝非我一言一行可影响。”
  她酣睡不曾出声,更不曾当众以炫她家世如何如何,这群人却偏偏借此为难她。
  因何如此,想必他们更为清楚。
  “你……”那人争辩不得,气短胸闷。
  却又有一人站起,脸色冷傲,“殷姑娘在言我等不是?”
  “学生也有一言。”
  就在此时一道漫不经心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尤为突兀,素来不参与无谓辩论的易鹤安站起身,将视线尽数牵扯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易鹤安同学的隐藏属性被激活,护妻走一波~


第25章 维护
  易鹤安背对着殷呖呖,映在窗外斜洒进来的日光中,看不真切。
  只见他站得笔直,挺拔的身影牵引一众人的视线,窃窃私语的学堂霎时便安静了。
  听他开口,“易某不苟同于女子需遵三从四德走相夫教子之道。当今皇后娘娘乃家喻户晓的巾帼英雄,曾亲率军战蛮夷,蛮夷直退百里让十城,十数年不敢来犯,进贡纳奉,俯首称臣。”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
  “据闻,皇后亦不曾学女戒女则女训,更不会女红琴棋书画,但当年皇上选中皇后娘娘时,言,天下女子皆同色,岂不无趣?”
  “何况,数年来,皇后娘娘掌后宫无失德之过,母仪天下更受万民爱戴,众人皆知大晋的边疆,曾站有一道巾帼身影,手持战枪,捍八方和平!莫说大晋子民,就是蛮夷异国,何人不赞我晋朝皇后,为当之无愧的天下之母!”
  “试问,百年来,我晋朝可曾有一位男子,得如此崇高厚待。”
  学堂内众人沉默,当今皇后娘娘实乃一代奇女子。
  殷呖呖望着易鹤安,眸光微微动漾。
  然,稍有的涟漪却被恼羞成怒的力辩惊扰,迅速平下。
  “你是再拿殷呖呖与皇后娘娘作比?她可配?”那人竭力争论。
  “我何时将殷呖呖此等不入流的女子与皇后娘娘作比?”反而与那人的面红耳赤作比,易鹤安风轻云淡之姿,颇显君子度量。
  他道:“我言皇后娘娘,无非是辩驳兄台所言女子若不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抛头露面便是有辱家门。”
  “只是,兄台说殷呖呖是不入流的女子。”他轻笑,明明毫无意味,听在部分人耳里却十分讽刺。
  “原来兄台还记得殷呖呖为一介女子,多年圣贤书,教导读书人应视君子为正道,名利为次要,而兄台今日三句不离科考名利,更将过错加诸于一介女子,一言一句字字针对,岂不可笑?”
  那人被噎得额前青筋都爆出来,可一时无从反驳。
  易鹤安并未因此放过他。
  “若是兄台为功名利禄,那么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言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依易某看,欲齐家者,还需修其自身,兄台今日所为,试问修身如何?”
  然后,他又是一笑,“曾易某也不解先生为何愿意收女学生,先生只感慨‘子曾言有类无教,既是有类无教,为何不可收女弟子’,那时易某顿感,先生真乃大家,不愧先生之称。”
  一番言论结束,他看向站在讲座前的赵译,不紧不慢地作了一揖,“先生,学生言毕。”
  施施然落座,从始至终,都未曾看那争辩之人一眼。
  那争辩之人此刻已站立难安,如脚下有万千钉子。
  起先附和那人言论的学子也纷纷低下头,面色羞愧与难堪交替,可谓精彩绝伦。
  殷呖呖微微攥拳,易鹤安全程好似阐述着某项事理,没有偏袒某方,站得握得皆是正道,就像应了学堂高悬的“求真”二字。
  “可还有欲与易鹤安辩论一番的?”赵译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但隐隐让人在炎炎暑气里觉一阵微凉之意。
  那些起初便没有责难殷呖呖意思的人,坦坦荡荡,纷纷表示无异议。
  另一些则尽数埋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好似在找有没有地缝儿,能叫他们钻进去。
  赵译颔首,不紧不慢地,“今日每人写一篇修身、齐家、治国的论述,明日交于我。下学。”
  “恭送先生。”
  众人起立,作揖。
  赵笑笑关切地凑到站着一动不动的殷呖呖身边,“老大,你没事吧?”
  作为事端导火线的殷呖呖看了他一眼,而后视线落在收拾书本要离开的易鹤安身上,踌躇地挪了挪步子。
  拄起拐杖,跳跳地到易鹤安身侧。
  少女一近,就闻到清新甜馨的气息,易鹤安收拾书本的手一顿,眼睫微微垂,遮掩眸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殷呖呖也能闻到易鹤安身上淡淡的清冷的熏香,有些别扭,咬咬唇,“易鹤安,谢谢你啊。”
  “不必。”他神色淡淡地,拎着书本径直地走了。
  殷呖呖攥起手,这家伙……
  算了,看在他今日为自己仗义执言的份上,就与他一笔勾销算了。
  攥紧的手又松开,看向站在外等候自己一并回家的赵译,她慢吞吞地靠近,“表哥。”
  “嗯。”赵译看向她,眸光微微沉着。
  “我能不能不写那个论述。”她可怜兮兮地问。
  “不能。”
  “……”行吧。
  她跟在赵译后面,他走得很缓,所以纵使她一跳一跳得跟着也不觉吃力,“表哥。”
  “嗯。”
  “那个皇后娘娘,真的那么厉害吗?”
  赵译脚步顿了顿,而后往前走,得不到回答的殷呖呖又问了一遍。
  他才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殷呖呖在他眸底看见几分复杂。
  他说:“厉害。”
  厉害?厉害的话,他的神情怎么怪怪的。
  殷呖呖低头,“表哥。”
  “嗯。”
  “你说,我能不能像皇后娘娘那样,征战沙场啊,我也会武功。”
  这回,她清楚地看见赵译的身体微僵,眼眸眯了眯。
  赵译的声音有些低,低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不是不想离开红鲤镇吗?”
  “也对,我得陪着老爹。”她点头。
  然后,看见赵译僵直的背慢慢缓和,声音极淡,“如今世道太平,并无战端。何况晋朝繁荣昌茂,兵力强盛,无人敢犯。”
  殷呖呖附和地说,“这么说就是我不想陪老爹,也得陪。”
  心里却想或许赵译也觉得上阵杀敌不适合女子吧。
  然后她就想到自己给“吴公子”写的信,经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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