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居女杀手看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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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你没走之前,他对你也挺好的。”
练月问:“你是说对宠物的那种好吗?”
白芷反问道:“有区别吗?”
练月冷漠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有区别了。”
白芷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就当作有区别吧。”顿了顿,“我给你一条活路,但你也得成全我。”
练月早知白芷会这么说,因为要杀她,不必费这么多口舌,一刀了事,永绝后患。好在白芷不傻,知道这么杀了自己,把尸体带回去,跟萧珩无法交代。
练月道:“洗耳恭听。”
白芷轻轻叫了一声:“鹰扬。”
寒月当空,雪光银辉,晦暗的夜色中蓦然翻出一道黑影,黑影落下来,端端正正的落在练月和白芷身边。
练月想,这位大约就是堵在自己身后的那位仁兄了。
四个人出来办事,两两一心,果然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心疼紫苏和东音这两个老家伙。
鹰扬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她嘴里,然后把她从白芷手中接过来,用手锁住了她的喉。
白芷从她身后转到她身前,慢声道:“这软骨散是你自己当初在配出来的,你应当知道它的作用,我只用了一半的量,给你留了五成余地。天亮之后,我带你去城外的澜山寺,然后发信号把我们的人叫去那里。这澜山寺的后山上有一处断崖,你往那里逃,同时我会引紫苏和东音去那里,说不定主子也会去,他去就最好了,你当着他的面跳下去。那断崖下是水,你应当知道水路就是活路,你跳下去若能活,那是你的命,若不能活,那也是你的命。”顿了顿,“你若心存侥幸,不走这条路,那就得考虑清楚,自己身上仅剩的五成功力能不能支撑你逃出去,如果不能,你被其他人抓住了,那我就是再有私心,想放你一马也是有心无力。听懂了吗?”
练月叹气:“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听不懂的。”
白芷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拔|出来,刀刃在月下泛着冷光,她捏住刀尖往里戳了一下,练月顿时就恍然大悟了,这是一把伸缩刀。
白芷道:“跳下去之前,找个借口用这把刀戳自己两下,最好能戳出一种跳下去没摔死但也绝对活不下来的假象,如此大家就都解脱了。”
练月苦笑:“你苦心孤诣的为我抠出了半条活路,作假就没意思了,明天你把萧珩引到断崖上,只有他亲眼看见,他才会相信,如此大家才算都解脱了。”
白芷皱眉瞧着她:“你真的有这么恨吗?”
练月漠然道:“不恨,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白芷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她的眉与眼,然后点头:“好,你放心,你既如此成全我,我一定将他引去,也成全了你。”
白芷和鹰扬捆住她,带着她翻出城墙,一路往澜山去。
他们三个在夜里走路,城外白茫茫的一片,雪光半白似晨曦时的天光,四周寂无声,只有走路的声音。走到半途,白芷实在忍不住了,道:“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很想请教一下。”
练月道:“你问。”
白芷道:“叶湛为什么要跟你成亲,是因为叶荻的毒是你解的?”
练月的步子扎在了地上:“你们抓到他们了?”
白芷继续问:“既然如此,那个卫庄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练月心头一窒。
白芷道:“这个你放心,卫庄我们没动他,动你都是等他走之后才出手的。”
练月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白芷继续问:“初一成亲,叶湛初二就带着妹妹出城离开,这个又是为什么?”
练月叹了口气:“这个说来话长。”
白芷道:“那就慢慢说。”
练月道:“能不说吗,这毕竟是我的私事。”
白芷道:“但我想听,我对你还是有很多好奇的,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咱们谁也不欠谁。”
练月道:“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想知道的。”
白芷:“将死之人,应该有许多问题,难道你想糊里糊涂的死了?”
练月道:“也没什么不好。”
白芷:“你这人真无趣,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像,开玩笑。”
练月想了想,道:“倒还真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白芷道:“十九岁。”
练月道:“家人呢。”
白芷道:“没有。”
练月又问:“你左眉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朱砂,是胎记吗?”
白芷点了点头,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然后道,“三个问题了,该你了,你把我刚才的问题都答了,咱们就两清了。”
练月道:“你刚才问的是什么,我忘了,你能重新问一次吗?”
白芷:“……”
练月:“……”
第四十五章 (四更)
白芷、鹰扬一路走一路留联络印记; 到了澜山山脚下之后; 已是黎明,鹰扬放了一个响箭; 召集所有人来澜山。
鹰扬和白芷、练月在山门分道扬镳。
鹰扬等着大队人马集合,白芷盯着练月,一路去往澜山寺的后山。
走到半途; 她们等了一会儿; 白芷觉得大队人马差不多快要到了,便把练月手上的绳子解了,解之前; 她道:“断崖是你唯一的活路,不要心存侥幸,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练月苦笑一声道:“我吃了软骨散,手脚发软; 剩下的五成力气,别说你们的大队人马了,就是现在; 你让我百步,我都未必躲得开。”
白芷很满意她的识相; 她道:“那请快走吧,再耽搁; 你怕到不了断崖,就会被其他人捉到。”
练月道了一句:“后会无期。”便沿着山间的坡道,一路往上飞奔了; 白芷并未直接跟上来。
练月一走远,立刻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扔了。她又四下看了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往上走的路,大约走到头就是断崖,那就往上走吧,好歹断崖于她而言也是半条路。
三年前,从地宫逃出来时,就是借了水路,侥幸保下来了这条命,这次也希望自己命足够大吧。
她一路往上走,快要上到断崖时,远远看见断崖上有两个小身影,她心中一惊,萧珩的人不至于这么快就到了吧?但想想又不太可能,上断崖的路肯定就这一条,否则白芷不会放心她一个人上来。她走上断崖,发现的确不是萧珩的人,而是两个穿僧袍的小僧正在雪地里练功。
两个小僧见她突然冒出来,有些吃惊,便停了下来。
两个小僧顶多十岁,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断崖边上的石头上,还放着他们的食盒,真是天可怜见的,这么一大早就要来练功。
练月走上前,蹲下道:“两位小师傅别怕,我是上山来采药的,一不小心迷了路,不知道除了那条路,”她扭头指了指自己来时的路,问,“还有其他下山的路吗?”
两位小僧同时摇了摇头,其中胖点的说话还带点奶音:“这断崖上下就这一条路,没有其他路。”
练月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两位小师傅知道这附近有血麻草吗?”
两位小僧再次同时摇了摇头。
练月彻底失望了。
“不过。”那位高瘦一点的小僧道,“血麻草没有,荨黄草倒是有,这两种草药的药效很相似,不知女施主需不需要?”
练月眼前一亮,道:“需要需要,还劳小师傅给我指一下路。”
高瘦小僧道:“女施主上来的那条路,路边就有一片荨黄草,只不过应该被雪覆盖了,女施主没有瞧见,这样吧,我们俩带着女施主去找一找。”
练月问:“离这远吗?”
高瘦小僧道:“有点远,估计得走半个时辰。”
练月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此刻不能下去,下去若是半道遇到萧珩的人,她这会手脚发软,绝对跑不过他们,要是直接被抓走,那就不妙了,还是呆在这断崖为好,于是她摸出袖中的短刀,割了一缕头发,将头发塞进荷包里,递给那位高瘦的小师傅,道:“小师傅,这澜山前面有片竹林,竹林里住了一个人,他叫卫庄,倘若小师傅有一日下山去,请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那位小胖墩问:“女施主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
练月笑了一下,道:“我采药的时候,误食了一种毒草,这会儿恐怕下不了山了,不知道两位小师傅能不能替我走一趟,去拔几棵荨黄草?”
两个小僧人互相|看了下,见她的确有些虚,就相互|点了点头:“好,那女施主在这等会,我们去拔草,顺便找人上来救你。”
练月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我知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小师傅拔草时,若是遇到了其他人,可以说见过我,但荷包的事,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两位小僧重重的点了点头。
练月摸了摸他们的头道:“如果今次我能逃过此劫,回来定去寺中多添香油钱。”
两位小僧跟她告别之后,沿着那条陡峭的小路,下去了。
他们走之后,练月握起短刀,在自己手臂上和腿上划了几道,又把自己的头发拆散了一些,弄出狼狈不堪的姿态来,然后沿着来时的路下去,只是还没走出百步来,就看到山间那抹紫色和青色的身影一路飞奔而来。
是紫苏和东音。
紫苏和东音似乎也看到了她。
就是要他们看到她,看到她是被他们一路逼上这断崖上的。
练月立刻折回来,退到了断崖边上。
终于要开始了,早开始早结束,死就死了,或许三年前她就该死了,如今多活着三年,已经是幸运。唯一惋惜的就是卫庄,她才刚得到他,就要以死的方式失去他。但这次无所谓了,她若死了,失去他也不会觉得痛苦。而卫庄大约也不会因为失去她而痛苦,甚至难不难过都不知道,她没有见过他难过的时候,她想象不到。
也好,不难过就不难过吧,反正她喜欢他,也不是为了让他难过的,她只是觉得他太寂寞了,她不想他那么寂寞。如果她死了,有别人能让他不寂寞,她会非常开心的。
她的剑客看上去刀枪不入,但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寂寞的小孩子,是那种受了伤不知道喊疼,只会独自添伤口的小孩子。
她很想照顾这个身上有伤的小孩子,虽然她自己可能也是个孩子,都没有长大,笨手笨脚的,可是那又如何呢,两个孩子,磕磕绊绊,也能过一生吧。
断崖边的风刺入肌理,像无数的刀子在切割她,从这样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要残废吧。如果残废了,就再也不见他了。他那样的人,只适合这世上好东西。这么一想,其实死活都无所谓了。
紫苏和东音已经上了断崖。
风把他们三个人的衣襟吹得扑簌飞舞。
紫苏和东音知道她的脾气,也知道她在做什么打算,她好像永远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前是,现在也是,这三年市井生活,并未把她身上的狠毒磨走。
紫苏轻声哄道:“白练,别这样,回去有这么难吗,活着难道不比死了好吗,主子虽然恨你背叛了他,但你若回去,他未必会严惩你,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练月面无表情的瞧着她,问:“他会来吗?他若来,我等着他,他若不来,我就直接跳下去,让你们交差。”
紫苏的声音一下子就哑了,可能因为年纪大了,故人凋零,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还要自己寻死,她觉得心酸:“就算你不为白芷和鹰扬想,也该为了我和东音还有长君想一想。主子现在已不信任长君了,所以这次没让他来。而我和东音都立了军令状,你若死了,我们也得死,求求你,跟我们回去吧。”
练月道:“所以我让他亲眼看着我死掉,他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我看他如何惩罚别人。”
紫苏没有说话。
练月道:“这是我能想到全所有人的办法,如果这样都不行,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要死了,要一个将死之人,替别人考虑如何活下去,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紫苏绝望道:“难道你就不替叶湛和卫庄想一想么,这两个人总有一个是你无法割舍的吧。”
练月道:“他们不需要我为他们着想。”
他们都是厉害的人物,在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有手段保护自己。萧珩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穆国公子,又不是郑天子,他没那么大的本事去为难那么多人。
东音皱眉道:“这次不比三年前,三年前只是一条河,你落入河中,被冲上岸,还能活,这可是断崖,掉下去,几乎没有活路,为什么不选一个安全点的地方?”
练月笑了,她没得选,但笑得很温柔,因为三年前,是东音跟长君放水,她才走掉了,听长君说,东音为此吃了不少苦。这两个人,她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