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的她不好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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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反应速度还不赖,辛忱挑了挑眉,“但这柴,是好柴。”轻描淡写的话语,手上的功夫可没停下,一个用力,姜禾所在的树枝就“咔嚓”一声。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他就讲一回礼。
姜禾也不恼,跳上另一个树枝,同时也送出一掌。
一盏茶的功夫,你来我往,只听见咔嚓咔嚓声,一颗大树,瞬间被修剪得只剩下离树梢很近的几个细枝桠,其中两个枝桠,还可怜兮兮,颤颤巍巍地承载着两个人的重任。
树上的人很有默契地停了手,此时两人相隔也就一个手臂的距离,姜禾这才仔细看了看辛忱,之后摇摇头,惋惜道:“你这身手,还没有脸好看。”
江湖人称逍遥三公子,那可不是白叫的,除了功夫,相貌自是也不差,就是性情古怪了些,不好结交。
作为逍遥三公子之首,辛忱当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可这些年,还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以贬低他功夫的方式夸他长得好看。本不予理会,又觉得有些新鲜,下意识回道,“少年,你身手一般。”说着又凑近姜禾,仔细瞧了瞧,“这眼神,也一般。”
姜禾看他凑近,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奈何那厮反应极快,说完就向远处飞去,那速度,如流星赶月。姜禾也没心情追,江湖真是卧虎藏龙,这等轻功,就是她也没把握赶上。
“禾公子,你在干什么,我家百年的大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刚一进门的黄大娘,看着满院子躺着的枝繁叶茂的树枝,再望望站在树梢上冥思苦想的姜禾,顿时一阵肉疼。
“那个,黄大娘。”姜禾瞬间回神,一本正经道,“我看院子里木头太少了,就原地帮你砍了一些,不必谢啊。”也不等黄大娘有所回应,姜禾一个纵跃,跳下树梢,溜之大吉。
劈柴的一会功夫,再出来,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已是热闹非凡。姜禾打定主意,挑着僻静的街道奔着往来客栈而去,这要是再高调地往街上一露面,估计天黑都到不了。
往来客栈,往日客似云来,更别提这两日,胖胖的掌柜见谁都笑眯眯的,仿佛对方是金元宝。机灵的店小二跟陀螺丝的游走在客人之间,忽地听见一声熟悉的“小二,老规矩。”顿时眼睛一亮,小跑了过来,“禾公子,好久不见。这回是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你招呼其他客人吧,不要忘了莲心无边。”姜禾摆摆手,轻车熟路往楼上去。
此时,却忽然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隐含怒气:“刚还说没房间,怎的别人来就有,你是欺负我们巫越教?”一个大汉,猛地走了过来,抓住小二胸前的衣襟,满脸凶狠。
“客官息怒,我哪敢骗您啊,是真的没有了,那位公子是长年在本店包了一间房。”小二解释原因,并不畏惧。
姜禾回头一瞥,也没停下,继续往上走。奈何一道利落的身影停在前方,挡住了去路。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姑娘,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漂亮是漂亮,就是目中无人了一点。
“给你十倍的价钱,房间让给我们。”挡路人语气生硬,左手持剑,右手摸着剑柄,十成十的威胁。
心里爆出一句“我姜禾可不是吃素的,何况这还是在自家地盘。”嘴里却道,“姑娘,好好说话,别激动。我就是白天休息一会,晚上让小二收拾一下房间,你们再住,成不?”
听闻这话,掌柜的连忙出声:“这怎么可以,禾公子,年城最是讲个规矩,不怕那些挑事的。”说完还不忘挺了挺胸,恰闻旁边大汉唰唰地拔刀声,这胸又往回缩了缩。
姜禾嘴角一抽,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路数!要么一开始就装怂,要么硬气到底,这种半路改弦更张的破事,平白长了他人志气,自己还憋了口闷气。
黑衣姑娘适时开口,“我们巫越教也不是不讲道理,既然这位小哥愿意让出房间,我同意,钱也照给。”
姜禾接住黑衣姑娘扔过来的钱,上了三楼,一进入房间,倒头就睡。起了个大早,比武、劈柴、砍树,够累的,赶紧睡一觉。
约莫过了一刻钟,只见小二端了碗莲心无边过来,也不敲门,只是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将碗利落地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放下窗户,悄悄走人。
床上的姜禾睡得香甜,衣袖里一鼓一鼓的,没多久,一小只从袖子里爬了出来,闻着味向桌子上的莲心无边蹦跳而去。
天黑下来,睡醒后的姜禾吃饱喝足,望了望天,尽量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往掌柜的房间走去。
年掌柜远远看着姜禾走来,脸色不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响,这祖宗,又怎么啦?一边把姜禾引进屋内,一边说,“哎呀,禾公子,今天实在对不住,你受委屈啦。”
“是啊,开天辟地头一遭,竟然被人抢了房间,掌柜的你看着办?”一副委屈吧啦的样子,其实姜禾是来找茬的。
“你不嫌弃的话,今晚我的房间给你住?”
姜禾没说话,挠了挠左耳朵。
“要不,往后一年的住店费用都给你免了?”
姜禾换了只手,开始挠右耳朵。
“两年?”
“三年?不能再多了。”
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年掌柜咬了咬牙,狠狠道,“包括一应吃食。”
姜禾这才笑了笑,“哪需要掌柜的破费,你只要跟我说说明日的说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可抵消。”
“这个,江湖规矩,不能说。”
“只透露一二,就能赚回我三年在往来客栈的开销。”
“这……”
“算了,从明天起,我打算在往来客栈宴请全城百姓,流水席就摆上它七天……”
“好好,我说。”年掌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是陆晓生透露的消息,但他们具体知道些什么,还不确定。”
“你胆子可够肥的,城主夫妇的消息,也敢拿来做赚钱的手段。”
“少主,小老儿没那个意思啊,消息虚虚实实,逃避不是办法,不如把这些跳梁小丑全引进城来,看他们到底几斤几两。”这话,年掌柜说的极有胆色,仿佛这才是他的本性,往日笑眯眯一副贪财的模样不过是障眼法。
姜禾没有接话,反而问了别的,“陆晓生,可是逍遥三公子之一?”
“就是他,话说这逍遥门也是神奇,说是正道吧,又老做些亦正亦邪的事,说是邪道,却又与巫越教势同水火。行事似乎全看门主心情。”
“明日可是陆晓生本人来?”
“我觉得他一定会来,但不一定是说书那个人。”
“可有什么方法,找出他?”
“没有,这陆晓生做的就是消息买卖的生意,全天下他知道的秘密最多,但他的秘密,鲜有人知。”
“那就静观其变。”
姜禾起身往外走,踱步思考,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跟她打声招呼,她忽然有些烦,为图个清静,瞅准时机,朝着一颗大树飞去。
这棵树还真是够大,坐定才发现,对面的树枝上斜躺着一个人。看轮廓,身材不错,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定眼一瞧,四目相对,嘿,熟人!还是结了梁子的那种。
姜禾此刻没有心情弄断对方的身下的树枝。她头枕着手臂,继续想自己的事。江湖五大门派,逍遥门,巫越教都参与进来了,今天吃包子那对师兄妹看着也不简单,那个人自称是索西征,按照年年给她的消息,定是昆仑派门下第一人了,而他口中的小师妹,是秦悠,掌门秦坤之女。
如今只剩下无垢山庄,想来也是在客栈里了。山雨欲来的味道,也不知道,说书先生会捅出什么篓子?师父跟祭司又哪天出关?
“哎!”姜禾难得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往来客栈二楼天字号的房间里,无垢山庄的大小姐钟情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一旁的随从钟勇劝道:“大小姐,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叹怀远他不争气,爹再三嘱咐,他还是一个人偷溜来了年城,而且就在城门口,跟昆仑派起了冲突。”
“公子也不是分不清轻重,反应也够快,这不没被年月逮住。”
“嗯,明天你看紧一些他,说书一结束,我们立刻离开年城。”钟情自成年一来就开始打理山庄,一应事物都有自己的见地,她总觉得明日没那么简单。本不想趟浑水,奈何怀远来了,她不得不来。
屋外,大树上,不爱管闲事的辛忱难得主动问道,“小小年纪,有什么可叹的?”
“我刚刚那一叹,是个赌。”几乎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姜禾已经收拾好阴霾,一脸笑意。
辛忱总觉得这个少年跟别人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你料不准他接下来会吐出什么,于是他耐着性子继续道:“说说看。”
“就赌你会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呵,那你的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不主动开口,我就想办法让你掉下去。”如此算计人的话,姜禾说的直白而坦荡。
“我主动开口了。”又会怎样?
第6章 006
“嗯,你还是得掉下去。”姜禾的话像一道咒语,一开口,某根树枝毫无征兆应声而断,正竖起耳朵听得一脸认真的辛忱,掉了下去。虽不至于摔个狗啃泥,但他真是怒了,还没有人,能让他这么狼狈地从树上掉下来过。
树上的人,还不忘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我姜禾可不是吃素的。”
树下的辛忱,一张脸乌云密布,正待发作,忽闻“姜禾”二字,疑惑顿生。
先前以为这少年只是年城哪家的公子哥。姓姜,姜迟的儿子?不可能。自己当时在场,二十年前,那孩子一出生就夭折。看着树上的少年,辛忱忽然明白过来,他大概就是如今的年城少主,也不知姜迟从哪弄来的倒霉孩子,要替别人背负起沉重的命运。
想到这,心头莫名有些软。
转瞬,心底又一哼:笑话,心软什么的,会跟他辛忱有关系?!而实际上,本欲教训树上少年的动作改为转身就走。
对方明显动怒,已经做好迎战准备的姜禾,扑了空,就连乘人不备偷偷摸摸弄断树枝的一小只,也是忽地一下望向姜禾,小眼神一闪一闪的,水灵灵的充满了疑惑,仿佛在问姜禾:他就这样,走了?不计较?
辛忱无意再找别的树歇息,直接走进了往来客栈。
夜色深沉,大堂内通明的灯火,陪着那些精神抖擞的各路好汉。人声鼎沸也没能淹没几道类似的感叹声,“来得晚了,没有房间,有个座位也是好的。”
“哪怕没座位,就是在外面露宿一晚,也不能错过明天的说书。”
热热闹闹,一个比一个执着。而其中一个靠窗的桌子,显得相对安静。“感觉无趣了?”索西征好笑地问着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秦悠。
是自己不睡觉,吵着要下来,这会被大师兄取笑,秦悠嘟了嘟嘴,“以前没见过嘛,以为会很热闹。”
“这”,眼神环视大堂一圈,揶揄道,“难道不热闹?”
“大师兄,你欺负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一群人,没头没脑的叽叽喳喳,的确热闹,但有什么意思?没有劲爆的消息,没有想见的人。
“好了,上楼休息吧,明天才是重头戏。”
秦悠吸了吸鼻子,一副很扫兴的样子:“好吧。”忽然又问,“大师兄,逍遥门也是为了说书人来年城的吗?”
“不确定,逍遥门行事一向随性。不过,明天定会有他们的人。”
秦悠听到这里,放下心来,扬起一个笑,“我困了,先去休息。”
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的辛忱。困意说散就散,只见她快速走向前去,声音欢快如林间黄鹂鸟,“辛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你是刚到吗?”
辛忱看了秦悠一眼,没有搭话。直到索西征走了过来,“辛公子,好巧。”
“原来是索少侠,幸会。”交过手,他还是有印象的。
“这位是我小师妹,秦悠。”
“哦,踩人的那个姑娘。”想起来了,原来是有一面之缘的。
秦悠本来还在为辛忱没认出自己感到失落,一听这话,顿时尴尬得有些脸红,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
出口的话还未成句,却被一道欣喜的声音打断。
“辛公子,小师妹,西征兄,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刚被钟情训了一顿,准备出来透气的钟怀远,看见熟人,高兴得三步并作两步下楼而来。
又是这个登徒子!打断了她的解释,秦悠很生气,“谁是你小师妹!”
“小师妹,你别生气,昨天的事我可以道歉的……”
辛忱并不理会这二人的官司,只是朝索西征淡淡地道:“在下先行一步。”径直往楼上走去。
“客官,回来啦,您要的房间还留着呢。”不知道打哪儿出来的店小二,满脸殷勤。
辛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