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芳龄三岁半-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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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野心,当初借着南下平叛的由头,他收服了叛军,攻下了蒙城,就此在蒙城落地生根,公然谋反。
宇文潞不觉得他老子做的不对,恰恰相反,皇帝在政务方面,的确是样样都不如他爹,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早出生几年,这天下本就该是他老子的。
他娘没的早,他爹的那些个侍妾又一个比一个年轻,所以他打从小就长在他爹身边,他爹的那份儿明朗他也学了个七八成,想要什么绝不掩饰。
冯夜白看见宇文潞的第一眼,对他的印象就不大好,这小子长了一张狐狸脸,模样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就长相而言,不能说不好看,反正男人绝不会喜欢这张脸,可若放在女人堆里,绝对受欢迎。
况且这小子一脸的老谋深算,他看了拳头直痒痒,喜欢还是算了吧。
不用介绍,打头坐的那位就是宿王,瞧着挺英武儒雅的一个王爷,生的儿子怎么就跟个狐狸精似的呢?
桌上拢共拢就他们三人,自然不算那些埋在人堆里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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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一动情就是一辈子
宿王既然敢把地方选在这儿,可见是做好了准备,不怕被人发现的,那冯夜白也不必担心了,至少能表示出宿王的诚心来,他主动递交个把柄给他,如若一会儿谈的不痛快,他大可回去通禀皇帝,届时皇帝来个瓮中捉鳖,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冯夜白拱手向宿王作了一揖,态度算不得好,倒也中规中矩叫人挑不出毛病来,宿王比他大了一两年,这些年在蒙城早就锻造的沉稳内敛,脸上见人就是一副笑模样,比皇帝那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的显得稳重多了。
宿王压下手请他坐下,“不必多礼,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记得上回见你还是在汝南,匆匆一别,至今又过了两三年了。”
冯夜白咧开了唇角,“可不是,承蒙王爷不弃,连我那种小作坊生意也瞧得上眼。”
话意有些跑偏了,宇文潞纠拧着两条眉,举杯向冯夜白,“听说您现在已经是固伦王爷了,还受封住在宿王府……不对,现在该叫固伦王府了,真是可喜可贺!”
冯夜白睨他一眼,没端杯,明知故问,“敢问王爷,不知这位是……”
宿王扭脸呵道,“潞儿,不得无礼!”又笑吟吟向冯夜白赔罪,“这位是我那长子,今年将满十六,年轻气盛不懂事,冲撞了王爷,还望海涵。”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凭着哪点给他下马威?他爹的举手投足他的倒是不差,可就是那份气度差了些,上来就拿话呛他,心浮气躁,太莽撞。
宇文潞有他老子压着不敢造次,饮一杯赔罪酒对冯夜白道,“王爷海涵,这杯酒我敬您。”
他仍是不举杯,脸上不咸不淡的,“王爷大老远的飞鸽传书来邀我酒楼一聚,不知所为何事?”
宿王温吞吞的,也不恼,搓着膝头,脸上居然还有一丝窘况,“先前有只鸽子,也是只信鸽,是原先家养的,原本要训练它往别处飞,可头日里写好了信,第日却被我那无知的小妾绑在鸽子腿上给撒了出去,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这位也是个心大的主儿,谋反多大的事儿啊,来来往往的信件密函,动辄就是关顾根基的,随随便便一封就能要他命的,他倒大方,不藏着掖着还摊开了给女人看,瞧着不着调,怕也是个情根深种的,不然何至于信任到如此地步。
宇文潞脸色一黑,对他爹自爆黑料这事觉得十分丢脸。他十四岁开窍,他爹给他房里塞了两个丫头,水灵灵,娇滴滴,一声“世子”能把人骨头都叫酥,看是一方面,可要是真入嘴尝了也就那样,他就是不明白,一个女人罢了,凭什么就让他爹爱不释手了?
他爹教他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倒好,自己先陷进儿女情长里了,他爹说他是还没遇上能撞进他心里去的人,否则,跟他一个样儿,爷们儿轻易不动情,一动情那就是一辈子。
就连眼前坐着的冯夜白,家里头有一位镇宅主母,也是把他治的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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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世子可曾娶妻
宿王找冯夜白不为什么大事,真有大事也不可能让他经手,起先就是拉拉杂杂的唠闲嗑,后面说到点了,幽幽哀哀叹口气,“国将不国,宇文阊不作为,只管高坐堂上当他的无忧皇帝,这么多年了,一回也没到坊间走过,安逸只是安逸了京城,国之上下早已千疮百孔。”
说到这儿不禁痛心疾首,“尤其去年他又兴建什么摘星阁,人力物力财力全都浪费在那上头,朝圣大会之前各路诸侯就已经蠢蠢欲动,更别提周边那些小国,还有安庆、兴平两位藩王,私下里屯兵,都等着这一战呢,皇帝等咱们俩鹬蚌相争,后边还有多少坐山观虎斗的人等着捡剩呢。”
冯夜白道,“朝廷那帮人都是些坐吃山空的废物,登高踩低的,遇事就跟缩头乌龟似的往后撤,指望这帮人救国,倒不如干脆把皇位拱手相让,至少能免得血流成河。”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谁说他们道不同?这不是就在同一条道儿上走着呢吗!宿王敬他一杯,颇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势,“你我也算是同窗,之前在上书房做学问,太傅连我那太子哥都不甩,唯独夸你的学问好,父皇也是,有一回考咱们学问的时候不是还说,若你为皇子,将来则可为帝,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表字还是我父皇御赐的吧?”
这话说来就有点儿变味儿了,冯夜白酒入喉一琢磨,话里有话,笑起三分真七分假,有意跟他绕圈圈,“这话我不敢否认,可后头又出了太后那么一档子事,虽说名义上我算他半个儿子,可干儿子哪有亲儿子亲呐,后头就因为这句话,争莫没害死我,到了汝南也不得消停,一把火,差点儿把我爹给烧死,宫里头没有人情味儿,一句话就能害死一个人,事到如今是谁害我我也不追究了,反正都死绝了,没死的,也就剩下皇帝和您了,所以我料想应该不会是您吧?”
宿王脸上一哂。
宇文潞紧忙接茬儿,“王爷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父王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做这些扫脸的事,怎么就怀疑到我父王头上了?”
是不是的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想查也查不着了,宿王话里给他设套,想让他往进钻,试试他对圣旨的事知道多少,也是没想到他会把陈年旧事拉出来说,甭管当年的是不是他,这会儿都不能承认,拉拢他还来不及呢,哪儿能在这个时候结仇。
冯夜白自斟自饮,耳边丝竹声声,美人窟,销金窝,像他们这有家有室的,把老婆搁在心尖子上的人,不动情那是佳话,可宇文潞这么个血气方刚正当年少的男人,居然也毫不动容,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打量他半晌,冯夜白话锋转个弯儿问宿王,“世子也不小了,不知家中可曾娶妻?”
宿王道,“并不曾,家中只有两个通房,爷们儿嘛,志在四方,不好年纪轻轻就被女人绊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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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声色犬马对他来说是放屁
不好女人,酒也不多喝,进来之后眼睛都不乱瞟,声色犬马于他来说都是放屁,听他们促谈政事倒是上心的很,男人爱的那点儿乐趣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跟他爹一样,有野心,也不屑掩饰,就跟才学捕猎的豹子似的,时刻准备着要扑出去,可错就错在锋芒太盛,太招摇。
宇文潞抿着唇,很是赞同他爹说的。
冯夜白心道:他这个年纪本应该是玩儿鸟斗狗,身边女人一堆一堆的围着转才是,他好得很,志在四方,一样都不爱,反而偏爱政权,这样儿的人,以后若是明君则罢,若是昏君……
宿王听他问起儿子的事,复才想起来今儿到京城听闻的一桩,两手一拱,朝他道喜,“我进京之后才听说,王爷喜得麟儿,只可惜来时路途匆匆,也没预备什么贺礼,还请王爷见谅。”
冯夜白也跟他客气,说无妨,闲话说两句,兜兜转转的,又拐回到正题上。
宿王直言不讳,说话也不绕圈子了,入口一筷小菜,吧唧吧唧,自有一股漫不经心的沉稳,“圣旨的事,现在是天下皆知,王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皇帝让你协管朝中政务的原因吧,我此次前来呢,实不相瞒,也是为了探探皇帝的底,也算算,正要起兵的话能有多少胜算攻进京都。“
这大白话说出来一点儿不忌讳,冯夜白扣着手上的扳指,不咸不淡道,“您这话跟我可说不着,皇帝今儿早上才下的圣旨,着我为钦差,替他走访蒙城一带,走访是何意,王爷应该清楚吧?我现在是给人勾住了肩胛骨的兽,动弹不得啊!“
走访不就是让他光明正大与他为敌吗?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宿王摸摸下巴,一脸的精明相,“圣旨上写的人名是个残缺的,皇帝是怀疑咱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可另一道圣旨再军机处,这一道不公诸于众,那一道就没法儿拿出来看看是谁,毁了圣旨又显得他心虚,难免叫人怀疑他这个皇位来路不正,那就只能让你我自相残杀了,到时候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死了一个另一个元气大伤,届时他再出手拔掉另一个眼中钉,最后轻而易把咱们给一窝端,就算圣旨上写的真是你的或是我的名字,人都没了,自然也就没什么能威胁他皇位的了。“
瞧瞧,他虽然人远在蒙城,可京城里的消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家门儿清,八成是皇帝身边有了眼线,一步一步的下棋招,沉稳又不张扬,锋芒收敛的一干二净,以助于皇帝到现在还以为他就是个只会靠武力取胜的莽夫,躲在蒙城里,让一帮百姓替他做先锋,甚至朝堂上大骂他是缩头乌龟,没一点儿宇文家爷们儿的气势。
可如今看来,最不像宇文家的人应该是皇帝吧,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还是当哥子的,却还没这个做弟弟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先帝驾崩,不立太子反而改立新帝恐怕难免动荡,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否则也不会把圣旨交给太后了再叫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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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妙处
做皇帝的心眼子都跟马蜂窝似的,什么保命的圣旨,就是方便日后自己的儿子起兵有个由头,这样儿当爹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自己撒手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还挑拨儿子们自相残杀,真是个好爹。
宿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冯夜白跟他联手,不能等着被皇帝算计,那摆在眼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就是跟宿王联手把皇帝拉下马。
可他又不傻,焉知跟宿王联手,日后功成身就,他不会把谋逆的罪名安在他身上?新帝登基,那些见不得人的黑暗面,总得要有个人承担,确保他这个皇帝位置坐的安安稳稳不膈的慌,也不能叫百姓挑出一点儿毛病来。
别到头来他帮他夺得了江山,他再反过来咬自己一口,那他不就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吗?真当他傻?
他们宇文家的人都一个毛病,不可信,从他爹那辈起,就是个老京油子,嘴上说着君臣和睦的托词,私下里却惦记着人家老婆,他们家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他不想掺和,就让他们斗去呗,不碍他的事,他何苦费心费力帮他们。
冯夜白只想做局外人,对于宿王说的,一点儿不为所动,“王爷说的是,既然今儿把话说明白了,那赶明儿我再去王爷那儿的时候,还请王爷能给我行个方便,我没什么所图,只想回家过我的安生日子,这个王爷的身份若是能够卸掉,自然再好不过了。”
宇文潞咬着牙,很是不忿道,“王爷想过天下太平的日子,想与世无争,可也得看清如今天下的局势,你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想想,皇帝能叫你如愿吗?咱们不斗了,你对他而言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还能留你?尤其王爷最近喜得麟儿,这于皇帝来说,等于是又捏住你一根软骨,事到临头,早就没了退路,都说王爷城府深,是个智囊袋,怎么眼下是当局者迷,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清吗?”
冯夜白呷口茶,斜他一眼,“世子没娶过媳妇儿,如何能体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妙处,男人呐,首先还是得成家,世子没读过《梦梁录》吗?男人先成家后立业,后宅安定了才能有所成就。”
宇文潞被他噎的一滞,宇文家的男儿争强好胜,他众星捧月的长大,还从未被人噎的说不上话来,再开腔就显得有些口不择言,“是吗?那不知王妃究竟生的何等天姿国色才能叫王爷丧失了斗志,从猛虎变成了家猫。”
宿王斥他失礼。
冯夜白倒抿唇笑起来,酒杯端起来又放下,掸掸袍子站起来,拱手告辞,辞罢颇有些得意的对宇文潞炫耀,“内子何止天姿国色,沉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