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芳龄三岁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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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冯夜白控制住了,在宫里,还不是随皇帝想怎么拿捏都行吗?
冯夜白自然想不到皇帝会用太后来要挟他,他和太后之间除了恨可半点儿情分都不剩下了,这个不用明说,皇帝也清楚,所以这回进宫,冯夜白心里还是忐忑的,摸不清皇帝的意图,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沉央,算算路程,也就这两天,沉央估摸着就该到了,沉央是他身上的软肋,一捏就碎,更是他的命,不能出事。
相比之下,梁无玥就显得轻松多了,他小时候也在宫里待过,不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一辈子过了一半儿的人了,往这红墙高瓦的宫苑里一站,还是觉着压抑,透不过气来,宫里头女人多男人少,阴盛阳衰,除了像今日这般盛大的宴会外,阖宫上下一派死气沉沉,荣华富贵又如何,在这深宫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纵使金山在手,出不去,也是徒然浪费宝贵芳华。
进了宫门,有宫女在迎他们,聘聘婷婷好身段,规矩做的四平八稳,走起路来柳枝儿似的摇来晃去,就是不自报家门,冯夜白也看出来了,宫里仔细算来只有皇帝一个正经男人,没听说过侍卫带宫女的,后宫嫔妃也不会养这种长相的狐狸精在身边,皇帝跟他故作神秘,却不知他这双眼睛有多毒,什么人什么事他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梁无玥心里惴惴的,拉着冯夜白故意慢行一步道,“你说这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儿啊?”
冯夜白镇定的很,边走边观景,宫里常年四季都一个样,没什么变化,这是去养心殿的路,看来皇帝果然是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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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你缺女人跟朕说啊
朝圣大会的头一项是各番邦朝奉进贡,离午正时分还有些时辰,皇帝预先在养心殿摆了鸿门宴,皇帝跟冯夜白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隔了十几年,那时候一同在上书房做学问,宫里的皇子,还有朝中三品大员以上的公子哥儿,都在宫里学习,那时候起就数冯夜白的学问做的最好,什么的《周礼》《左氏传》《三苍》他一目十行,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说起对国势的论辩也很有一套,他们那些皇子被他一衬,反而成了愚不可教的蠢材,就连先帝也夸赞他,如若出生在帝王家,凭他的才智,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先帝爷是个痴情种,看上一个女人就千方百计的梳拢到身边来,为了那个女人,什么可为可不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况且又有前言印证,爱屋及乌,没准儿太后所谓的已经烧掉的圣旨上面写着的就是立冯夜白为新帝的诏示!
小宫女把他们带到养心殿门口就停下了,李德景戴着红顶子,高抬着下巴宣他们进殿。
冯夜白撩开袍子迈进去,扫都没扫李德景一眼,梁无玥紧随其后,有样学样。进了养心殿,见着了皇帝,行过礼,两下互相打量,旁若无人的想从对方身上多探究些什么,但终究是冯夜白技高一筹,皇帝有架子,可人家那气势也不差,单往那儿一站,不卑不亢,面对天子能如此沉稳冷静,甚至面上都看不出有丝毫波澜,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的,除了朝中几位元老大臣,恐怕也只有冯夜白了。
皇帝表现得很大方,又是叫人赐座,又是叫人上茶的,眉毛一拱一拱,笑的很是真诚,“冯夜白,别来无恙啊!”
冯夜白略微颔首,“托皇上的福,草民一切都好。”
皇帝蓄了把光秃秃的下巴,自高位上站起来,“朕算了算,从你父亲辞官回乡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吧?咱们也十几年没见过了,朕听说你在汝南开了纺织铺子,生意越做越大。”他指指自己身上这件龙袍,“手艺都盖过尚衣局那些奴才了。”
“皇上抬举。”冯夜白摸不清他想要做什么,惜字如金,冷脸子上撑着笑,看起来高深莫测。
皇帝说这么多才换来他不冷不热的四个字,龙颜上有些挂不住,剩下的寒暄话咽回肚子里,话锋一转又道,“朕听说你在汝南娶亲了?还听说那丫头是个脑袋有问题的,这怎么行?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你的条件,朝中大臣之女就不说了,配个商贾千金总还是够的,怎么就落到现在这幅田地了呢?实在不行,朕帮你指婚也成,哪个不比那个傻子强?”
皇帝存心羞辱,看见冯夜白渐渐变了脸色,顿觉大快人心,“蔚敏跟朕说,你对那个傻子很是看重,还当宝贝似的宠着,至于的吗?你缺女人你跟朕说啊,朕给你找。”
冯夜白眼底已经欺霜一片,养心殿里里外外好几层守卫,她要是敢有半点不恭,恐怕就得血溅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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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糟糠之妻不下堂
梁无玥干坐旁边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冯夜白不是个能忍脾气的,他就唯恐他会跟皇帝呛起来。
冯夜白确实想抡胳膊上去打皇帝一顿,可他不能,他真要是一拳头把皇帝给砸了,害了自己不算,身后还得连累一串人,他这点还不错,脑子清醒,不冲动。
皇帝点了他的火,他沉下性子来静了静,没有半点怒不可遏的意思,“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七窍玲珑心也有糊涂时,痴痴傻傻未见得就一窍不通,糟糠之妻不下堂,草民的家事就不劳外人费心了。”
好啊,耍嘴皮子他是各种好手,那皇帝就不跟他斗嘴皮子,反跟他转述起太后来,“朕的皇父去的早,生前最爱的女人就是太后了,说来也可笑,朕的生母是皇后,按理说这个正宫太后的名头本该是她的,可架不住皇父宠爱,这莫大的恩宠就落在了你母亲头上,可深宫寂寞,太后是个女人,难免会有经受不住寂寞的时候,朕本来也不想的,但太后与人私通如此丑闻,若不揭露,朕无颜面见皇父。”
冯夜白听出来了,这是威胁他呢,可是拿太后威胁他,这法子就显得有些垂死挣扎般的无力了,他听了一滞,继而满不在乎道,“草民乃是一介平民,皇上的家务事说与我一个外人听恐怕不大合适吧?”
“外人?”皇帝拍拍膝盖笑的不能自已,“太后是你的生身母亲,她的事对于你来说怎么就不是家务事了?”
皇帝知道他恨太后,这可不成,母子两个惺惺相惜才能方便他手段的施展,也罢,自己这回就当一回和事佬,“朕知道,你因为太后进宫的事对她心存怨恨,是,朕也承认,皇父当时的做法的确有些叫人齿冷,皇父是重情的人,太后亦是重情的人,进宫的那段时间天天想着你们父子,甚至动过想要刺杀皇父的念头,你爹辞官后,皇父想过要杀你们父子灭口,最后是太后拦了下来,若不是太后,你以为你们父子能走的出京城?你恨太后恨的实在是很没有道理,连朕一个外人看了都要唏嘘。”
这么想着法儿的撺捣他跟太后和好如初,冯夜白可没傻到觉得皇帝是真心实意做好事,无非就是想鼓弄的他跟太后和好,拿捏住其中一个好威胁另一个。
果不其然,他还没说话,皇帝又开口了,“太后与人私通可是对朕皇父的大不敬,是要处死的,好歹你们是母子,你真的不管太后的死活?”
冯夜白顺着他的声口问下去,“那敢问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捡着个台阶,顺坡下驴,“儿子孝顺母亲是天理纲常,做儿子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呢?要想救太后也不是没有法子,你替她去死不就成了?朕想要什么你最清楚,所以朕就想,你应该不会让朕失望的。”
还真叫他猜个正着,冯夜白揭盖饮茶,心里不甚鄙夷,这宇文阊做皇帝能天下太平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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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皇帝也没想留他
他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就显得皇帝急不可耐了,甚至梁无玥都觉得为难了,知道这趟是龙潭虎穴可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狠毒,自己不动手,也就留不下什么把柄被人诟病,真下的一手的好棋啊!
冯夜白闷闷笑了两声,“皇上这是怎么个处置法?我可惜命的很,让我自裁?那不能够!这天下谁人不知太后进了宫门就是宇文家的人,跟我们冯家再无瓜葛,与其说太后是我的母亲,不如说是皇上的母亲更贴切,皇上自小养在太后身边,你们才是真正的母子。”
洋洋洒洒几句话把皇帝顶了个到噎气,李德景见状,适时呵了句,“大胆!敢跟皇上这么说话,我看你们是脑袋不想要了!”
不想要?皇帝不是也没想着要留吗?
冯夜白态度坚决,皇帝的这个法子在他这儿行不通,出主意的李德景暗暗捏一把汗,这冯夜白还真是够不要命的,敢跟皇帝这么说话,也不想想,把皇帝逼急了,能有他好果子吃?
皇帝要是现在杀人,朝圣大会上见了血,免不得众说纷纭要被人揣测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不好看相,况且,他要是处置了冯夜白,太后跟他这儿再来个釜底抽薪,再把圣旨拿出来了,又逢着各番邦都在的敏感时期,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都是要命的。
不能杀他,现在连威胁都不起作用,皇帝气的快吐血,想说把人带下去受受刑让他吃点儿苦头,还没吩咐下去呢,外头太监高唱一声“太后到”全是打破了僵局。
他们母子一别十几年未见,太后曾经虽是名极京城的美人儿,但如今已经芳华不复,不过雍容气质仍在,看来神圣不可侵犯,冯夜白看向太后的眼里无悲无喜甚至无波无澜,像看个陌生人,眼底凛冽冰碴,五月天里看一眼就叫人遍体生寒。
太后再见冯夜白却是狂喜大过一切,那是她的儿子,血脉相连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这么多年不见,再见,狂喜过后却是万般思绪浮上心头,回味怎止苦涩。
皇帝好抬着下巴,对太后的出现还是有那么一瞬的惊喜的,“太后怎么来了?不是说身体不适在宫里休养吗?这会子可好了?”
太后睇了眼冯夜白对皇帝道,“哀家有话要跟皇上说,还请皇上移步内殿。”
皇帝料想着太后为了救儿子必定会做出些牺牲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条件值不值得换冯夜白一条命。
“好……那朕就去听听太后有什么话要跟朕说。”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冯夜白一眼。
梁无玥扯扯冯夜白,“我瞧着太后不大好的样子,你说太后要跟皇帝说什么?会不会是跟你有关的?”
这是冯夜白最不想看见的局面,皇帝这么做其实是双赢的局面,打从一开始皇帝就不相信太后会真的烧掉圣旨,所以不论是他为救太后自裁,还是太后为救他把圣旨拿出来,最后的赢家都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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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连脸都不要了
太后的确没有烧圣旨,那道圣旨她跟蔚敏一起看了,不能烧!
本以为告诉皇帝她把圣旨烧了,皇帝会相信她,到时候她什么也不求,只求让皇帝放她回乡母子团聚,皇帝也不会不答应,可皇帝压根儿就不信她,还把她和蔚敏一起软禁了起来,今早听说冯夜白进宫了,她就料想皇帝会对他下手,这才匆匆赶来阻止。
皇帝成竹在胸,明知故问,“太后找朕来要说什么?一会儿朝圣大会就要开始了,朕可没闲工夫跟太后在这儿唠闲嗑。”
太后叫红玉把圣旨拿出来,圣旨保存的好,像新的,上头还绑着先帝爷的玉佩,皇帝认得,伸手过去接,太后却又把圣旨收了回去,“哀家问你,你之前同哀家讲的那些话还算不算数?”
皇帝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后说哪些话,朕这几日接见外臣有些疲乏,记不得跟太后说过什么了。”
太后不怕他装傻,端着气势,又跟他重复一遍,“你说哀家只要把圣旨给你,你就放了我儿还会赐他王爷封号让我们母子团聚皇上金口玉言,不会反悔吧?”
果然还记着这茬儿,皇帝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这才道,“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档子事。”他扬声叫来李德景,“这就去拟诏,赐封冯夜白为固伦王爷,享朝廷俸禄,但……不得参议朝政,更不得手握兵权,这个殊荣权当是朕赏给他的,什么也不做,在家里喂喂鱼,浇浇花也不错,太后说是也不是?”
不得参议朝政,不得手握兵权,只是一个固伦王爷的称号,说的好听是赐封,可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把冯夜白软禁在京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但凡他有个什么小动作,皇帝就能找着个由头收拾了他,到时候光明正大谁也不能说他皇帝做得不对,还能落个仁君大度的好名声,一箭双雕。
太后是女人家,没有男人那样的胸襟抱负,这样的结果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李德景遵皇帝指示去上书房拟旨,出来时装模作样的向冯夜白道喜,“咱们皇上胸怀天下,仁慈大度,刚下的谕旨,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