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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夫人芳龄三岁半-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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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央抚着肚子不说话,她其实不想走,总觉着有他在,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用怕,可她一直没看到,他有多难,她现在这样身边短不了人,留下也是给他添麻烦,纵使再不想走,也得走。
  “那我听你的。”她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恹恹的道,“那我什么时候走?”
  “先等等,等再过两天,我进宫去找皇帝复命,顺道再探探局势再说。”
  现在还不能进宫,趁着还没人知道他回京,得先把梁无玥弄出来,蔚敏滑胎是个契机,皇帝对外宣称郡主是因为摔跤滑胎,届时再偷偷摸摸杀了梁无玥,就说备受打击,或是心怀愧疚自缢身亡,没人会去追究原因究竟是什么。
  沉央还想说些什么,可他敛眉沉默许久,表情凝重,她不敢吵他,自己安安静静用了饭,饭后抱着大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神思恍惚的朝屋内看了眼,心里拧成了一团疙瘩。
  ………………………………
  第四百五十四章拖出去砍了
  太后知道蔚敏滑胎的消息,说什么也要去看看,这时候拦着不让去,不是摆明了有猫腻吗?皇帝转而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携太后一道去毓庆宫看蔚敏。
  太医已经来诊断过了,女子滑胎,伤及根本,要做小月子,仔细将养着,否则一旦落下病根儿,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况且郡主心火郁结,若长此下去,恐寿命短矣。
  蔚敏了无生气的躺在榻上,见着太后,无声落下两行泪,皇帝凑过来问她,她勉力动动嘴唇,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皇上这回满意了吧!”
  他满意?算了,看在她才小产,身子又不好的份儿上,皇帝也不予追究了,全当没听见她那句话,留下太后哭哭啼啼念蔚敏命苦,装模作样的问她宫里的奴才,“今儿是谁陪着郡主出去散步的?给朕站出来!”
  两个宫女战战兢兢站出来,抖的不行,往地上一跪,一个劲儿求饶。
  皇帝冷笑两声,扬声道,“来人!拖出去砍了!连郡主都照顾不好,留你们还有何用?”
  那两个一听要砍头,慌忙爬过去,一边一个抱住皇帝的脚,放声大嚎,“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郡主滑胎不是奴才们的……”
  话还未说完,皇帝已经抽了旁边侍卫的剑,一人一刀,溅起了满目红花。
  蔚敏无声落泪,抓着太后的手,不住颤抖,“就是他害我,姑母,就是他害我!”
  太后朝她嘘了一声,眼泪开了闸,泄洪似的从脸上滚落,“好孩子,都怪姑母,是姑母无能,保护不好你,姑母都知道,知道你苦,你若不是进宫来向姑母报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变成如今这样?”
  “姑母,我……我对不起无玥,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姑母,我心里难受……”早起这孩子还在她肚子里,这孩子是她在宫闱里唯一的慰藉了,她已经习惯了对着肚子说话,说她的的事,说梁无玥的事,这是她的孩子,她能清楚的感受的到他的存在,可她还没来得及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他就没了,孩子没了,一下就抽掉了她半条命似的,她觉得自己也快活不下去了。
  太后就这一个侄女,从小都是当闺女疼大的,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和她流着一样的血,她没了孩子,太后何尝不是痛断肝肠?
  可现如今,除了安慰她,还有什么法子,即便知道是皇帝做的,可这是在皇宫,在皇帝的地界儿上,纵使是想报仇,也有心无力。
  “好孩子,姑母知道,你可别再哭了,你一哭,姑母的心都要碎了,太医才说你要好好儿静养,才小产过,不能哭,会作下病来的。”拈了帕子去给她拭泪,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放心,姑母帮你想办法出去,让你跟梁无玥夫妻团聚。”
  再起来,又是苦口婆心的劝,“听姑母的话,养好身子别再哭了,会好起来的,都会好的。”
  ………………………………
  第四百五十五章夹着尾巴做人
  皇帝终于如愿以偿,蔚敏的孩子没了,梁无玥的死,也就能有光明正大的由头了,虽说这么做是有些不大妥当,可只有她的孩子没了,她才能重新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以后他们也会有孩子,一个,甚至是更多,现在这点儿牺牲实在微不足道。
  这厢,梁无玥还不知道蔚敏滑胎的消息,上回得了沉央差人送过来的信,信上说蔚敏如今一切都好,只是皇帝正计划要杀他,让他务必要振作,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蔚敏想想,一个快要当爹的人,就为这么点儿小挫折,成天要死要活的,将来怎么扛起一个家!总之信上字字诛心,虽说帮助不多,但至少一棍棒彻底打醒了他。
  只可惜他拳脚功夫实在差劲,长久以来的奢靡生活早就练成了惰性,爬个墙头都难如登天,这会儿才想起来恨自己前半生的纨绔桀骜,却早就为时已晚。
  宇文潞仍旧赖在王府中,只是沉央先前提点过他王府里有皇帝的人,因此昼伏夜出,大晚上的鬼一样在院子里溜达。
  沉央对他简直又气又恨,她晚上从书房回寝居,他半道上蹿出来,吓的她脚尖磕上脚后跟,差点儿从石子儿道儿上摔下去。
  “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装鬼呢!”幸有尚梅在身后扶着她,不然这么跌一下,没准儿她的孩子也得化作一摊血水,遥遥东去了。
  宇文潞捏着鼻子扬手挥两下,蹙眉道,“你没事大半夜出来瞎溜达什么呢?自己身上什么味儿不知道?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不好吗?”
  怀孕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奶味儿,这味道原本无伤大雅,可从他嘴里这么一说,就跟什么了不得的大味道似的,他赖在这儿不走,她还没嫌弃他呢,他倒开始嫌弃她了?
  沉央掐腰站着,“我在自己家溜达,关你屁事?你一个被朝廷通缉的人,都到京城了,还不夹着尾巴做人?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宇文潞跟她较真起来,“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在这儿住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打拳呢!”
  尚梅一面扶着沉央,一面腾出气势来替她家主子还嘴,“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你一个乱臣贼子有什么好猖狂的?我们家主子若是被你吓出来个什么三长两短,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来禄是个老好人,他家世子爷行事冲动莽撞,这若是在蒙城倒也罢了,可这是在京城,他们就两个人四条腿,出了事,可不敢指望冯夜白会施以援手,这时候可不敢再生事端。
  “世子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您瞧,夫人身上不方便,咱们就给她让条路吧!”
  宇文潞不愿意,被个丫鬟指着脸骂还是头一回,他何时受过这窝囊气?
  “卫沉央,你别打量爷是个好说话的,今儿你这丫鬟冒犯了爷,王府的规矩应该没有丫鬟顶撞主子的吧?她倒是好大的胆子,敢顶撞小爷,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
  第四百五十六章真不愧是我儿子
  冯夜白闻讯而来,到时,反倒是尚梅和宇文潞掐的正上劲你一句我一句的,来禄和沉央劝都劝不住。
  让他住在王府还住出错来了,冯夜白上前去把对骂的两人分开,尚梅见着他,惶惶讪讪的闭了嘴,宇文潞仍是不服气,叫嚣着非要尚梅受点儿皮肉之刑。
  “闹够了没有?”他这么一呵,连宇文潞也闭了嘴。
  沉央拽拽他袖子,“不关尚梅的事,是他故意找茬儿,大半夜的蹿出来,吓死人。”
  冯夜白问她有没有事,沉央说没事。他转头瞪一眼宇文潞,眼神冷森森的,“这王府曾经是你家,不过要在是我的,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凭的什么在这儿还这么横的?在蒙城你是世子,但在京城,你什么也不是,别觉得自己跟有多大本事使不完似的,我要是绑了你往皇帝跟前儿一送,你说你爹是来救你呢,还是直接来给你收尸呢?”
  宇文潞怔了怔,“冯夜白,你敢!”
  冯夜白眼盯着他,里头深深的一潭水,看不到底,“你试试我敢不敢!”
  来禄在后面拉他,“世子爷,天儿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行,你行,冯夜白,马上就要起兵了,我等着瞧你究竟有多大本事,到时候你可得注意别把自己给玩儿死了。”挥挥袖子叫来禄,“咱们走!”
  沉央心里慌失失的,“他在这儿会不会连累你被皇上怀疑?之前他说的,皇上若是发现他在这儿,一定会怀疑你跟宿王有勾结,要不,干脆让他回去吧,府里人多眼杂的,保不齐哪天就出事了。”
  冯夜白表现得却不甚在意,“无妨,有我在,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又说尚梅,“以后见着他,不用客气,横竖有你主子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沉央嘟囔,“我的腰板儿也不硬。”
  冯夜白大掌在她腰后一撑,托着她往前走,“谁说你腰板儿不硬了,有我给你撑着,这可是天下最硬的腰板儿了。”
  两人相携回了卧室,冯夜白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圆滚滚的肚皮上蓦的鼓起一块,他心里一喜,把她上衣掀开,开始是一个鼓包,慢慢儿的那鼓包动起来了,鼓起来的地方像个小拳头,冯夜白跟他碰了一下,喜不自胜,“真不愧是我儿子,在你肚子里打拳呢!”
  沉央自己低头看了眼,一点儿不觉得开心,表情惶惶的,倒像是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还没生下来呢,他怎么就会动呢?”
  “这是等不及要出来了,没事儿,我问过大夫,这叫胎动,他就是在你肚子里抻抻胳膊蹬蹬腿,舒展舒展筋骨。”
  以前只看见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知道自己要当爹了,可孩子还没落地,总觉得这个爹是个虚名,现在隔着媳妇儿的肚皮跟儿子碰了一拳,这才有当爹的觉悟,现在就差儿子落地了,等儿子落地了,他这个家就圆满了。
  沉央经他这么一开解也笑开了,真好,儿子丈夫都有了,回家把爹也接过来,她这辈子就不求什么了。
  ………………………………
  第四百五十七章皇帝是做贼心虚
  纳玉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咳血已然成了常态,身上最不能断的就是帕子,袖筒里一塞就是四五张,去看沉央的时候,先打个样咳两声说自己得了伤寒了,然后再咳就没那么惹人注意了,只是沉央见她辛苦,不忍叫她来回跑,后头就不让她来了,自己溜达着就过去了。
  “瀛洲先生来给你看过了吗?怎么咳成这样了,我瞧你脸色不大好。”她如今是坐着站着都辛苦,腰上就像挂了个千斤坠,说两句话就要站起来缓缓,再说两句又坐下,不嫌累得慌。
  纳玉才喝过药,嘴里苦味儿翻腾,一阵又一阵,拈了颗蜜饯儿填嘴里,故作轻松道,“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从小体虚,这病魔找上门来,非得缠、绵小半个月不肯走,你来前儿我才喝过药,小毛病,不打紧。”
  俩人互相寒暄逗几句闷子,纳玉问她,“王爷这趟回来,还没进宫呢吧?我听说郡主滑胎了,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皇上下旨不许咱们进宫去看郡主,怪叫人不安的,也不知道郡马爷还好不好,好好儿的孩子说没就没了,这当爹的得多伤心啊!”
  沉央对她不设防,又加之本就心郁难平,她起了头问起来,她自然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皇上那是做贼心虚,生怕咱们进宫蔚敏向咱们诉委屈,要不好好儿的孩子,老老实实长在娘胎里,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宫里头,除了他,谁还敢对蔚敏下手!”
  纳玉抿口茶,压下喉间的一股子腥甜,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天下间,皇上看上的女人,有哪一个能跑得掉的?家花不如野花香,自己的不如别家的好,不单是皇上,男人都有这个毛病,只不过皇上位及九五,即便为所欲为,又有谁敢置喙?只是难为了郡马爷,老婆孩子都没了,往后可怎么活?”
  “这个皇帝做的忒不地道,跟他老子一个德行,看上的,甭管使什么手段都得抢过来据为己有,现在不单把蔚敏扣下害她没了孩子,还要想方设法的除掉梁无玥,想让人家夫妻就这么天人永隔,这是人做的事吗?”
  纳玉紧忙叫瑜儿去关门,旋身在沉央唇上轻轻一点,“这话可不敢乱说,被人听见了是要诛九族的,有什么心里想想就好,没必给自己惹生事端。”又问,“皇上要杀梁无玥?他不是被禁足在郡主府了吗?那皇上要派人杀他,可太容易了,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这下不是必死无疑了吗?”
  沉央撑腰坐下,笃定道,“他不会死的,夫君会救他的。”
  纳玉心里直打鼓,急急喘两声,登时忧容满面,“王爷怎么救人?郡主府叫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莫说人了,就是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王爷是打算硬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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