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芳龄三岁半-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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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统领很年轻,容貌不差,可非要蓄一圈胡子,笑起来的时候不怀好意,正色对人又叫人害怕,身上一股肃杀之气,腰侧佩刀沉甸甸挂着,肃下一张脸,跟方才的游痞判若两人。
她心有余悸的扭头道谢,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瞬,说完谢谢又很快低下头。
“王妃,一炷香到了,按照咱们说好的,您该回去了,别让卑职难做。”
说着眼刀瞥向那小孩儿,小孩儿躲在沉央身后瑟瑟发抖,怕他怕的要死。
沉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索性拿出一张大百两的银票给他,“还请统领通融通融,至少容我跟郡马说句话,我才见到人,不能话都没说一句就走,那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嘛?”
“我叫韩石。”统领唇角隐约有了一点笑意,介绍完自己却又很快沉下脸来,“说好的一炷香就是一炷香,多一刻都不行,王妃还是请回吧!”
沉央还要再求他两句,梁无玥眼神一变,忽然冲了上来,紧紧抓着沉央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肚子看,“蔚敏……蔚敏你回来了?几天不见,怎么你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这是我们的孩子吧?是吧?”
他朝沉央咆哮,手上不停用劲儿,沉央被他晃的站不住脚跟儿,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倒。韩石毕竟是练家子,一把提起梁无玥,往他身上踹一脚,人即刻飞出去几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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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再啰嗦把你扔出去
梁无玥被韩石一脚踹出去几丈远,不晓得伤没伤着,倒在地上,哼哼两声就不动了。
沉央扭头冲韩石,“你把他拉开就好了,干什么还要补一脚?”又忧心忡忡的看一眼梁无玥,“你不会把他踹死了吧?”
韩石嗤一鼻子,“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儿那么容易踹死,倒是王妃您,时辰到了,久了卑职可耽搁不起,请回吧!”
他这个人太过死板,说一炷香就一炷香,给银子也不通融,沉央不大甘心,无视韩石警告,慢慢儿踱去梁无玥身边。韩石眼睛一眯,脸色不愠,“王妃,卑职奉劝您一句,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如今王爷不在京城,出了事,可没人能护您周全。”
她听了,确有片刻迟疑,可迟疑过后又继续往前,丝毫不为所动,一个是犟头两个也是犟头,牛一样杠上了,谁都不肯让步。
韩石摸摸腰侧佩刀,想拔刀拦人,她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胆子,刀光剑影当前也不怯懦?可目光触及她隆起的大肚子上,又弃了这个想法,左右说她不听,索性大步上前,打横把人抱起来,脚尖转了方向,跨上亭阁,就往外去。
沉央双脚蓦然离地,吓了一跳,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自己被人抱在臂弯里,抬头正对上韩石一张紧绷的脸,立刻张牙舞爪挣扎起来,“你……你放我下来!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我给你便是!一炷香你能通融,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要了你的命不成?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就跟他说两句话,能耽搁你多少功夫?”
这女人虽说怀了孕,可他抱着却觉得还不如他的佩刀重,嫌她聒噪,站住脚,恶声恶气的威胁,“别以为你是个什么劳什子的王妃我就不敢动你,再啰嗦,我把你扔出去!”
沉央吓的一噤,悻悻然闭上嘴。
韩石嘲讽的一挑眉,“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吃素的?通融你一炷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再多一盏茶?哼!别说一盏茶,就是一眨眼,赶明儿出了事,捅到皇上那儿去,我们都得掉脑袋!”
尚梅抓人抓到爪哇国,她被韩石抱着从东侧的亭子里过来了,她才从北面找过来,见状吓了一跳,愕然瞪着眼,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放我下来!”沉央冷着一张脸在他胳膊上拍几下。
韩石放下她,手握在刀柄上,脸上无有松动,寒声警告,“带着你们家主子赶紧走,这地儿以后不许再来了,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往皇上那儿投状纸了。”
尚梅忿忿嘀咕,“那你还收了我们的钱呢,你这属于受贿,捅出去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韩石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冷不丁扫一眼尚梅,慢悠悠道,“谁看见我受贿了?单凭你们一张嘴信口雌黄,皇上就信你们了?怀着肚子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没事儿别出来掺和男人的局,今儿要不是我伸手快,这会儿可就是一尸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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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韩统领是抱着您出来的
尚梅听韩石这么说,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得亏是没有一尸两命,要是真的一尸两命了,赶明儿等王爷回来,她也得下去陪葬。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脑子里那根弦一紧一松,弹的她脑瓜子直发懵。
“主子,您……都是奴婢的疏忽,您可吓死奴婢了!”转而又向韩石道谢,却不大情愿,“多谢统领救了我们家主子!”
韩石抿着唇,朝沉央掂掂手。
沉央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的手发愣。尚梅从腰包里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在他手心里,“钱钱钱,贪死你得了,既然拿了我们主子的银子,那今儿这件事,就不许往外说,拿人手软懂不懂?你得给我们家主子守口如瓶。”
韩石掂了掂手心里的银子,“那这些可不够!”
尚梅睁圆了眼睛看他,“还不够?都顶的上你半年的俸禄了,你还想要多少?”
“方才给的是救人的银子,这回要给的是封口的银子,就这么点儿钱……你当打发街口叫花子呢?”
尚梅仍想据理力争,沉央按住她的手把她拦下了,从自己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给他,“这下够了吧?还请韩统领遵守道义,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韩石把银票揣进怀里,眉目终于有所舒缓,“那是自然,我只收该收的钱,既然受了你的叮嘱,就自然会把事情做好,王妃请回吧,回去之后就别再来了。”
这个韩石是个财迷,可不是那种什么钱都收的财迷,方才给他钱让他再多通融一阵他都不肯,这会儿要起银子来倒是得心应手,他有自己的规矩,宫里的规矩能通融,他这儿不能,也不怕得罪人,总之是奇怪的很。
回去路上,尚梅一直纳闷,忍了半天没忍住,一面抚着沉央的肚子,一面问,“主子,刚才……怎么是韩统领抱着您出来的?”
沉央垂头看她,“他这个人很奇怪,按说别人有这捞钱的机会,都巴不得咱们再多待一会儿呢,皇帝做主宫中,是不会亲自下来管问这些琐事的,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他怎么还这么不通情理呢?”
尚梅也就嘴皮子上有点儿功夫,这种费脑子的事,她做不来,直摇头说不知道,又蓦的想起什么,思索着道,“郡主府里的人也很奇怪,见着咱们就跟见着鬼似的,奴婢抓了一个人问他们为什么看见咱们就跑,您猜他们说什么?”
沉央摇头,“说什么?”
“他们说,皇上下旨要抄了郡主府,门口那些禁军已经把郡主府值钱的东西都搜刮走了,他们这些人,说是在府里准备大婚,可其实就是在等死,杀他们是怕他们出去乱说,其实真正想杀的是郡马爷。”
这个不难猜,皇帝想抢人老婆,可又不想背负这个不堪的名声,那就只能想法儿弄死梁无玥,如此一来,蔚敏成了新寡,那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人纳入后宫了。
沉央心头急跳,照眼下这情况,冯夜白不在京中,可不就是皇帝下手的好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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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强强联手
这厢冯夜白离京,梁无玥有难,那厢宿王收到冯夜白来信,信上说,与他联手未为不可,只不过他实在信不过他,信中让他把蒙城的布防图交出来,如此一来,他也好为他在朝中斡旋,朝廷里有什么变动也好及时告知,否则单靠他那些探子,他动动手就能全给他抓了,兵家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朝廷再怎么千疮百孔,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倘若一味强攻,只怕还未攻进京师,就被朝廷数十万大军给逼死在鸿门关外了。
宿王看了信倒是气定神闲,可宇文潞却沉不下这口气来,“父王,布防图乃是我军命脉所在,若给了他,拿不等同于把命都交到他手上了吗?”
宿王捋着胡须一言不发。
宇文潞道,“要不儿子召集各位将军,商讨重新布防?那旧的布防图给他也无所谓。”
“你就没想过他为何要蒙城的布防图吗?”宿王指指宇文潞,笑道,“重新商讨布防,换来换去的,大动干戈,他若不是在蒙城留了眼线,会提这样的要求?但凡重新布防,他那边儿一定会收到信儿,届时……凭他的手段,虽不至于伤及根本,可也够咱们伤筋动骨好一段时间的了。”
这个冯夜白,一旦被他咬上了,还真是难缠,宇文潞恨的咬牙切齿,不大甘心,“父王,您可想清楚了?万一他冯夜白给咱们来个出尔反尔呢?这可是咱们的身家性命,就这么交给他儿子实在不放心!”
“京里的消息你还不知道?蔚敏被皇帝禁足在毓庆宫,梁无玥也被困在郡主府,皇帝对这位郡主,那可是痴情不负啊,蔚敏又是冯夜白的表妹,一个表妹,一个兄弟,他要不是被皇帝逼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找咱们联手。”
宇文潞蹙眉,“他怎么把皇爷爷的毛病也学过来了?抢人家媳妇儿,不害臊吗?亏得还是个皇帝呢,一点儿脸都不要呢?”
宿王拧眉沉思,没听见宇文潞说话,末了,思索着道,“你亲自去,带着布防图,亲自去京城找冯夜白。”
宇文潞打小就没娘,是他爹一手带大的,爷们儿带孩子跟女人带孩子不一样,女人带出来的孩子娇气,男人带出来的孩子皮实,平日里习武练兵,磕着碰着了,当爹的不心疼,只要不伤及性命,都是小事,宇文潞就是这么被带大的,爷俩儿没一个拖泥带水的,一个说一个听,只管照办就是。
在底下人面前他是世子爷,在他爹面前,他就是个棒槌,哪儿有用往那儿使劲儿,这个儿子,就是一回回出生入死练出来的。
“又想把咱们世子爷往那儿派啊?”门外迈进来一只脚,蹬一双千层底,荷花绣面儿玲珑靴,朝上看,是一小段柳腰摇曳腻理白肌,再朝上,款款生姿一个出水芙蓉似的人儿利落出来,瞧着和宇文潞差不了几岁,可人家只比他亲娘小了几岁,正经的庶母,就上回把鸽子撒错地儿的那位神仙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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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活宝夫人
宇文潞对他这个庶母没什么好感,可也不觉得很讨厌,两样感情横冲直撞怼到一起,不讨厌也不喜欢那就是无感,他对这个庶母向来冷淡,可人家就爱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十几年了,儿子长儿子短的,叫的好像他真是她儿子似的。
宿王有个毛病——惧内,这个毛病说出去丢人,怕底下将士们笑话,宇文潞总拿这个笑他爹,父子间没什么忌讳,素日里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可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正经的,还怎么着就怎么着,夫人也乐意配合,她使唤宿王使唤惯了,偶尔装的温柔恬静也觉得新鲜好玩儿。
宇文潞对她无感也是因为夫人不拘女戒,简直就是个活宝,,他认为的女人就是三从四德样样齐全的温软女子,夫人待他虽然好,可跟他印象中的母亲差了太多。
还有冯夜白家的母夜叉,她们都不像女人。
宿夫人横一眼宿王,“你底下那么多人派哪个不行非得让世子去?”
宿王扶她坐下,摒退左右,拉的老长的一张脸瞬间变得和煦温柔,“夫人莫急,为夫派他去,自然有为夫的打算。”
“什么打算?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刀山火海,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把自己亲儿子往火坑里推,这像话吗?你可就这一个儿子,搁别人,那就是个宝贝蛋儿,你倒好,一点儿不心疼似的!”
宿夫人张口就是一顿骂,宿王满腹的委屈不敢捯,她说话他又插不上嘴,只能在边儿上一个劲儿的说不是。
宇文潞实在受不了他爹这样儿,一拱手道,“夫人先别忙着怪父王,是我主动要求要去的,不过是去送个陈条,若是这点儿事都办不好,又何谈帮父王拿下这江山呢?”
宿夫人一张口啰嗦就停不住,宇文潞最不耐烦听女人唠叨,同情的看了他爹一眼,忙辞了出去。
“来禄!来禄?”
他叫了两声,后头廊角那儿跑过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喊,来了来了,也,奴才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宇文潞负手在院子里踱两步,吩咐道,“回去给爷收拾几件衣裳,明儿跟着爷去京师!”
当真是要变天了,筹谋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要起兵了,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总算是要有个交代了,至于冯夜白,且再让他猖狂几日,等攻下了京师,江山在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