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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左肩缺火-第5章

小说: 我左肩缺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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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遭到“过河拆桥”的谢长寒:“……”
  “真的,你都伤成那样了,早点回去治伤吧!”
  谢长寒的身体自己清楚,他大概能猜到背后那三道爪痕看上去有些恐怖,因为从刚才起就不停地有人提醒他伤口发黑了,不过就他自己而言,其实没多大感觉。
  那东西袭击他没用狠力,似乎只是为了让他在追的那个东西逃脱。
  “伤倒是无妨。”
  不过他也确实该走了。
  半夜三更,若不是事出有因,他一个大男人,不该在独居的女孩家里待着。
  谢长寒:“那我就先告辞了,此事有些复杂,说不得日后还有叨扰二位的地方。”
  林淼:“没关系,这事原本也有我们的责任,先生尽管来就是。”
  “多谢姑娘。”
  谢长寒躬身作揖,说完便往门外走,林淼跟着送他。
  等人走了,林淼转过身,远远地看着林垚:“你今天不该来我这里。”
  “怕什么?大不了被揍一顿。”林垚笑了一下,“姐,七星盏真是假的吗?我好想宰了那个鬼啊,你是不知道现场有多惨,我今天去看了眼……”
  林垚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林淼一边听,一边把客厅里的灯熄了,走进卧室。
  或许是有了主人的许可,谢长寒旧路重走,没再遇上那只可怖的怪手。
  夜风微凉,吹过他背后的伤口时有些麻痒,倒是不疼。
  今夜之行不算全无所获,首先,谢长寒怀疑,此次的命案并不是一只鬼所为,因为如果他没感觉错,他追踪的黑影和之后背后袭击他的东西并不是同一只。
  相应的问题是,他分明感觉到两只东西都不太强,道行高深的厉鬼并不需要使计逃脱,可看现场,又像是饿死鬼所为。
  饿死鬼生前没得吃,死后也虚弱,在忘川胡吃海塞十年才能有个“鬼样”,吃三十年才有所小成,想从酆都逃出来还是有些不够。根据往年的经验,若是在人间碰上饿死鬼作恶,少说也是个五十年甚至上百年道行的恶鬼。
  ……也不排除,它能躲过鬼差的追捕,自死后就在人间找食物,吃新鲜的血肉比在忘川捡剩下的怨气要滋补,修炼起来更快一些。
  饿死鬼欲壑难填,吃人很少会剩下什么,但那些尸体上的断口明明很像噬咬。
  前后矛盾的线索太多了。
  还有林家……
  今夜惊鸿一瞥,处处透露着奇怪。
  这么一来,谢长寒倒是对林家现任的那位“代”家主产生了一些好奇——这个林家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族中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奇怪?
  为了好好梳理思路,谢长寒并没有施展“缩地成寸”,而是边走边想,走出一公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林淼养了鬼放在家门口,不为杀人,为的是……“防同道中人”?
  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这个同“道”,同的是什么道?玄门中人么?
  可是玄门彼此间互不打扰,就算是和林家有仇,谁又会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还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了,增补了1800字的内容。


第6章 
  谢长寒走的时候衣冠楚楚,回来的时候公文包破了丢了,身上的改良中山装撕了道道,又是血迹又是尘土,看上去十分狼狈。
  而他那顽劣的师叔正翘着脚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茶几上放着一碗沾着水的车厘子。
  两人的状态差距约等于乞丐和贵族。
  据说葛清夕在被他师父捡到之前是个真·乞丐,穷怕了,后来日子好过了也没能消弭他的心理阴影,即使现在无论是他还是谢长寒都没有固定收入,依旧选择了一处对他们而言有些奢侈的精装二室公寓入住,吃食上也要求极高。
  谢长寒对他这副享乐的样子习以为常,进门之后打了个招呼便往浴室走。
  葛清夕按下了游戏暂停,声音拖长了调子:“你——回来了?”
  “嗯。”
  “我怎么听你这么累呢?咋,事情很棘手?”葛清夕听着不对,坐直了,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他倒霉的师侄,谁料这一看却被吓了一跳,“嘿!你背上怎么了?”
  “遇上偷袭的,大意了。”
  谢长寒想了想,往葛清夕那边走了过去:“师叔,你看这爪痕像什么东西?”
  “我看看——不是我说,你去了一晚上连对方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弄清?丢不丢人。”
  清,何止清,简直太清了。就是因为太清晰,一条线索能推导出一个结果,彼此间自相矛盾才搞不明白的。
  谢长寒没多说:“您给参谋参谋吧。”
  “这伤……”葛清夕扔下了他的宝贝游戏机,抓着谢长寒背上撕碎的衣服翻来覆去地看,有时还拨弄两下外翻的肉,害得结了痂的伤处又流出血来,“感觉像是长指甲抓的啊,实体难修,有长指甲的一般是女鬼……难道是为情死的厉鬼?那她这杀人的逻辑是什么啊?怪事,怪事啊——”
  作恶的鬼常常对死前执着的事情念念不忘,比如为情而死的女鬼,若是化为厉鬼,常常会找一些无关的渣男和小三的麻烦;堕胎死的童子鬼喜欢对孕妇下手等等。
  他凑近了,对着伤口嗅了嗅,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对,没有怨气的臭味,好像不是厉鬼。”
  “我也觉得不像,厉鬼道行深,犯不着照面就跑。”回了家,谢长寒那永远端正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他揉了揉眉心,“今晚又死了一家四口,其中一个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我迟了一步,到的时候那东西刚杀完人,正往外跑。”
  “抓住了吗?”
  “没,它似乎有同伙,从背后袭击了我,力量不大,但我昏迷了一分钟,可能是什么法术。”谢长寒叹了口气,“可惜了那四条命。”
  没抓住,也没救到人,今夜谢长寒可谓是一事无成、铩羽而归。葛清夕很铁不成钢地往他额头上敲了个“毛栗”,指着浴室吼:“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去,给我去水里泡着,天亮前别出来了!”
  “……是。”
  说起来,这个浴室也是当初推动葛清夕超预算租下这套房子的原因——房子虽然不算大,却有个挺大的浴缸。
  谢长寒花了一点时间放水,把身上衣服全脱了,光溜溜地进入水中,躺了下去。
  直到清水连头一起淹没。
  一分钟,两分钟。
  一小时,两小时。
  他再也没有冒出水面。
  夜是罪恶的遮羞布,同时,也是一些……脏东西的面纱,遮住它们狰狞的脸。
  城市里高楼林立,就像人和人之间喜欢比较身高那样,参天而起的栋栋高楼似乎代表着一座城市的业绩,用航拍机从天空俯拍,那些“平均海拔”更高的城市,代表着其脚下努力生活的人们创造出了更多的财富。
  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追求着世间的光鲜亮丽、声色犬马,往往没人会注意到,在这些群起的高楼之间、背阴处的窄小巷子。
  那些就算是白天也照不进阳光的地方,到了夜里,它们会被团团氤氲的雾气占据。
  那雾很黑,乍一看,简直要将小巷装点成深渊,偶有来往的车辆照过来一束车前灯,才能隐约看见那团浓重到仿佛化不开的黑雾正在无声地流动翻滚,仿佛里面潜藏着一个咆哮的怪兽。
  ——也可能真的潜藏着一个怪兽。
  黑雾卷动间,那里似乎有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眼距很开,约有个五六公分的样子,眼周的皮肤和四周的黑雾融为一体,瞳孔不知道在哪儿,看过去全是眼白,树状的血丝占据了突出的晶状体,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因为过度充血而爆裂开来。
  这时,从对街走过来一个全身用黑色风衣包裹住的人,那人的脸藏在竖起的衣领和帽檐,双手插兜,叫人看不出性别,“他”慢条斯理地穿过马路,向着无人问津的小巷走去。
  黑雾随着那人的动作散开了些,依稀可见里面有个奇形怪状的黑影,它有个堪比瑜伽球大小的头颅,只到正常成年人的腰高,头颅下衔接的脖子又极细,身体无比瘦弱,看不出颜色的皮肤包裹着嶙峋的骨骼,与之相反的是它的肚皮又极大,有种诡异的不对称感。
  很快,它身后的浓雾里又多出一双眼睛,两双,三双……
  黑衣人似乎并不为这诡异的一幕感到惊讶,“他”从衣兜里伸出手,缓缓地落在怪物巨大的头颅上。那些怪物跟着他的动作张开了嘴,嘴角几乎要裂到耳朵根上,大得能生吞人头……
  黑色的雾气愈发浓重了。
  夜色渐渐沉下去,再渐渐亮起来。
  晨间露重,当湿润的空气穿过阳台开启的窗钻入室内时,林淼睁开了眼睛。
  相比客厅,她的卧室就更缺乏少女的色彩,一个长长的组合柜,一张床,床位对面摆着个矮几,矮几上放着一个香炉,上头睡前插下去的线香已经燃尽了,剩了一截红色的尾巴。
  在矮几背后的墙上,用深色的木质相框悬挂了一幅黑白的遗像,是个男人青年时的模样,五官端正,面容清秀——线香就是为了供奉他的。
  林淼从床上起来,头也不抬,熟门熟路地打开旁边的柜门,抽出三支线香点上,插进香炉里,随后便自己到厕所去洗漱。
  厕所不大,够一个人转身的空间,不可能让两个人同时使用。她独自洗漱完才去叫林垚起床。
  林淼的床是非常普通的板床,就在上面铺了层棉花毯,尺寸不大合规格,乍一看有近两米宽,可能是私人定做的。林垚头发散着,跟她的猫一起,两两睡成了相同的姿势,一大一小两团。
  看上去很萌,就是太占地方,大半的床都归她了。
  林淼先是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见人没醒,又推了她两把,还是没动静,便无言地直起身,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
  有什么叫人起床的好方法?
  林淼思考片刻,转身打开那排长长的组合柜的其中一扇柜门,从里头取出一沓黄符和一支像是用琉璃制成的透明毛笔,也没见她蘸什么朱砂,手腕一沉,凭空在黄符上画起来。
  笔尖所及,似有一道透明却又流光溢彩的笔画附着在黄纸上,渐渐形成了一个有迹可循、玄妙无比的符咒图案。
  每画完一张,她便抬手一甩,黄符如箭矢般射出,第一张贴在床头,第二张贴在右面的墙上,第三张悬在半空……她迅速画完了七张符,搁笔念了个诀——
  一时间,以七张符为界,围着床刮起了风雪,床头很快结起了一层小冰花。
  “嘶——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姐姐姐你在干干干干干什么啊啊啊啊!!!”
  林垚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乔治也“嗷”了一嗓子,纵身一跃,再跳了两下,蹿到了阳台上。
  林淼双手一合,风雪顿时消失无踪,七张符轻飘飘地落了地:“叫你起床。”
  “叫我起床需要你画七道符!”林垚抓狂道,“多大的仇啊姐姐!”
  她还在打哆嗦,但无奈床上的被褥都因为刚才的风雪沾染了寒气,她只好学着乔治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往阳台跑,迎接清晨初升的太阳。
  “画一张还是七张符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林淼淡淡地说,“醒了就起来吧,我这儿离你学校远,别迟到。”
  “这种人,”林垚抱着腿蹲下来,盯着乔治说,“你看看,这种人,欺负我不会画符,还要赶我去上学。她肯定是个魔鬼吧。”
  乔治:“喵。”
  “‘灵感’是天生的,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把灵感分给你一点……但你可以在读书上超过我。林森不是在准备考研吗?你就不能学学他?”林淼走过来赶她,“快去洗漱,再不出发要迟到了。”
  林垚不情不愿地站起来:“那乔治怎么办?我得先把它送回去——”
  “安心上你的学去,乔治我会帮你送回去的。”
  林垚顿住脚步愣了愣,猛然回头:“你要出门?”
  “嗯,”林淼问,“很奇怪么?”
  “我还以为……”
  “以为林洛阳把我关起来了?”林淼摇摇头,“不是那么回事,你少看点电视剧。”
  林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淼拍了拍她:“小孩子别瞎打听了,安心念书。”
  林垚怂怂地往厕所走,走了两步没忍住,又回过头来:“你真的帮我把乔治送回去?说好了?”
  “嗯。”林淼挽起头发,将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真送,我答应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事后增补了约1800字的内容,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建议回头重新看一下。
  晚点可能还有一章。


第7章 
  送走林垚,林淼换了身衣服,又拿出刚才的那支毛笔和黄符,接连画了三十三道符,一张张贴在自己的身上,接着从柜子里取了根长长的黑绳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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