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黄书郎二三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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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不是你四叔的学徒吗?做个好学徒吧,丫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他说完抬头向门口那里看了一眼,“咦,他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只见黄书郎出现在了门口,“你?”
“你走了几个小时了。”黄书郎说道,“下次别这样了,尤其是他这里,晚上少来。”
我四下看着……忽然有一种被很多“人”围观的错觉,明明……这里除了我跟张强,只有小猫两三只的客人……“他们……”
“放心,他们只能看见我跟你在一起喝咖啡,我们说的话谁也听不到。”他做了个口型,“包括黄书郎,所以他才慌了。”
黄书郎什么也没说,走到我跟前拽着我的手拉着我离开,“怎么了?”我问他。
“张强……”黄书郎欲言又止,他四下看了看,“走吧!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
你现在这样是让我追问吗?我偏不追问……我也没说话,低着头跟他一起走了,在车上的时候黄书郎果然先打破了沉默,“他们都要利用你。”
“谁?”
“张强,你四叔,都一样。”
“张强说我有责任清理郑家门户,是真的吗?”
黄书郎抿着嘴不说话了,关于我家的事,黄家知道的比张强还要清楚吧,或者说它们也是受害者之一,被软禁的不光是我家先祖……很有可能还有他们……
“管他是不是要利用我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行。”有利益关系,比所谓的出于正义感跟基于和我奶奶的交情,可靠多了。
“你四叔不是现在的你能挑战的。”
“我又什么时候能挑战他呢?就算我在进步,我四叔也不会退步吧。”
“他已经停滞了,你却是你们家一百年来最有潜力的。你们郑家,每隔几代就会出生一个能力特别强的人,从宫里逃出来的你家老祖就是其中之一,你也是。”
“你们黄家呢?你给我的契约上写的是修练了五百年,可你告诉我你才一百多岁。”
“我的能力不好,你不要多问。”黄书郎说道。
“你要知道我的所有秘密,我不能知道你的?”
“那你也保守你自己的秘密好了。”黄书郎干脆地说道,“前面是肯德基,我要吃全家桶。”
我买完全家桶上车,黄书郎却不在车上,我坐在车里自动自觉地拿出土豆泥挖着吃,过了一会儿黄书郎从肯德基出来上了车。
“咦?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去上厕所,顺便见一个人。”黄书郎说道。
“谁啊?”我四下看着。
“一个同族,他在肯德基打工。”
“噗……你的同族……肯德基打工?”
“不然呢?吃什么?他又暂时没遇到合心意的徒弟,不过他说这次遇见了一个不错的苗子……我刚才看了,还行。”
能让他说句还行可真不容易,说起来现在黄皮子一族也不好过,已经化形的据黄书郎说除了七百年以上修为的,全都变不回原形,再不能像原来一样转换自如,靠人类当传声筒积攒功德了,只能自己肉身出现寻找有缘人,还不如没化形的异类呢。
建国后不能成精,真的坑惨了一批“人”,其中心性本就不好的,出来做怪简直太正常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我的手机响了——是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 郑多现在根本不是四叔的对手。
☆、第33章 胡
和平村
随着城市的发展扩大; 一步一步地鲸吞残食着周边的村庄甚至小镇,原本偏远荒辟的和平村; 因为城市的规划和地铁的建成通车; 成为了新的黄金宝地。
至于和平村的另一个旧地名——南坟圈(quan四声)子; 除了老省城人知道外; 已经无人提及。
从清朝末年省城开埠到六十年代末,这里一直是城市南边中下层最集中的埋葬地; 直到八十年代还有人经常来这里祭扫,只是后来随着移风易俗平坟头改良田运动; 绝大部分的坟头被平,这一片成了“菜社”地。
现在; 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黄金开发区; 偏辟?明明是交通便利; 环境优美,邻近湿地公园; 远离工业区,鸟语花香没有空气污染……
再加上已经有两所重点小学要在这里盖新校区; 这里的房价又比市中心便宜三分之一,许多人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至于挖地基的时候挖出来的累累白骨……小意思啦!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五千年的历史; 哪个地方没埋过人。
再说开发商们都已经把尸骨收集起来,集资请高僧一起超度火化了呢……
兴和开发公司兴建的兴和小区,地理位置优越,距离地铁站只有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驾车二十分钟可达湿地公园,名校校区,最小户型使用面积46平方米,最大144平方米,销售价格4500元/平米起,期房开售时场面火爆异常,第一期工程发售半个月全部销售一空。
面对这样喜人的场面,兴和公司上上下下应该喜上眉梢干劲十足才对,可现场经理张大力却愁眉不展几天了。
原因就是工地里时常出现的“事故”,一开始只是建筑材料莫名其妙的失踪,调看监控录像毫无线索,东西简直像是平空消失一样。工人的手机啊、钥匙啊、钱包啊这类物品也经常“找不到”,至于安全帽莫名其妙的不见简直是日常,可后来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偷小摸,渐渐变得难已控制了。
脚手架莫名其妙地松动,一个工人一脚踩空要不是有安全绳就直接从顶楼跌下来了。无风的天气里塔吊吊空心砖上十楼,忽然在半空中无规则地摇晃起来,砖头散落一地,要不是低下没人就出大事了。
工人们四下都传闹鬼,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晚上施工时亲眼看见安全帽在半空中排成队“跳舞”。
工地雇来煮饭的大妈,被人发现一把一把地往锅里扔砂子,被人阻止时竟然蹦了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了“脱衣舞”。
如果说以上事故还“无伤大雅”也没有耽搁多少工程进度的话,这一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则让工地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
两个工人,在抹灰的时候从十四层跌到十层,一个大腿骨折,多处骨裂,另一个重度脑震荡。
两个人清醒过后,都说是有人推他们下楼的,可当时十四层只有他们俩个……
施工电梯运送工人上楼的时候,忽然一边的铁链断裂,要不是电梯只运行到了三层,五六个工人就全完了。
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张大力还没来得及庆幸,另一边一个工人手就被从天而降的钢筋扎穿了。
幸亏只是手……要是头……他根本不敢往下想下去了,虽说工地出现各种事故是平常小事,但是这次事故也太集中太邪门了。
张大力是总经理表姨的二儿子,老板的自家人,这种事自然不能瞒报,赶紧一个电话打给自家表哥汇报情况,说完之后末了提了个建议:“表哥,要不要咱们找明白人给看看?我怕再继续下去,会出大事啊!”
他的表哥联系了最熟悉的“明白人”郑天翼,郑天翼联系到了我。
我看见兴和公司的老总时,笑了……“刘大叔。”原来竟是刘长有……听说他家后来兴旺发达了,没想到竟然发达到了这种地步。
“你是……”刘长有侧头看着郑多,“我也觉得你面恍地……你是……”
“我是郑多啊……”
“哎呀呀,竟然是郑多啊!长这么大了啊!怎么,你现在接了你奶奶的堂子?”
“是啊。”
“唉呀,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找你四叔直接找你了,我还留着你奶奶的手机号呢。”刘长有笑道,他现在已经是一副东北成功企业家的模样了,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胖了足有六十斤,穿着浅亚麻卡其色绣大青龙中式立领盘扣半袖,真丝加麻的皂色裤子,圆头黑布鞋,一只手戴着金表,另一只手戴着金丝楠木手串,脖子上盘着的金星菩提玛瑙佛珠绕了两圈最长处仍然到了肚皮中间。打工的才整天西装领带,老板当然怎么舒服凉快怎么穿了。
“是吗?”我笑了起来。
“这位是……”他指着黄书郎,“你对象?”
“不是,我同事啦。”
“你比我家老疙瘩(最小的孩子)大一岁吧?找得对象了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
“行,大叔全明白!!全明白。”他来回打量着我跟黄书郎,一副我懂得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理解到什么程度了,“走,我带你们上工地看看。你家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吧?都干啥呢?”
“我姐省税务,我弟弟在北京呢。”
“都买房了吧?没买的话叔给你友情价。”
“叔,我可听说您这里的房子火得很……售楼处都卖空了。”
“不是还有二期工程呢嘛,再说了,谁手里不留几套房子啊,我跟你说,现在工程还没完工,房价就涨了两成,二期工程5500起了。”
“叔您现在可真的是生财有道啊,除了这个小区还开发了别的地方吗?”
他说了几个小区的名字,“都不是啥好地点,在省城的大池子里我也就是小鱼小虾,十年前包砖料的幸福城开发商跑了,留下了半截子烂尾楼,政府找我们几个债权人商量让我们继续投资把工程收尾,好让回迁户和买房的老百姓有房住,省得他们总是上,访,没办法我们硬着头皮把工程盖完了,事后一算帐,收回了成本还赚了点,就干脆在这一行混了,这些年我也没敢像人家似地铺开来大投资,就是小打小闹,不瞒你说,要不是你四叔劝我趁着房地产还算热的时候大投入一把,这次兴和小区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开发,没想到……工程进行到一半,就出事了。”
又是我四叔……他到底在多少事上插手了,“没想到你跟我四叔一直有联系。”
“我们俩个是五年前在酒桌上又联系上,本来呢,就是光腚娃娃的时候一起玩过,我妈走了以后我就没再往你奶奶他们屯子去,长大了破模样了,互相都不认识了,喝多了酒叙起家乡这才知道是老乡,结果越聊越近,就一直有来往。”
刘长有带着我们坐上了他的丰田霸道,一路驶离市区,往和平村那边去了。
“长有叔,大有叔呢?”
“他跟着我干呢,我管着房地产开发,他在烧砖、做塑钢窗呢。”
“您这是打虎亲兄弟啊。”
“唉,不拉着他干咋整?你大有叔还跟当年一样,心粗脾气急,要不是摊上个好媳妇又摊上我这样的哥,不知道混成啥样呢。”
“这就是啥人啥命,大有叔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我们聊着天到了和平村附近,一直没说话的黄书郎忽然开口,“这不是南坟圈子吗?”
“哟,您是老省城人吧?年轻人很少有知道这个地名的了。”
“您是在这儿开发的房子?”
“是啊。”
“地点是谁定的?”
“当时政府把这一片地分成了四块拍卖,你四叔帮我挑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地,中不溜儿……”
“他可真会挑。”黄书郎道,他拿出手机跟我微信聊天,“胡家地盘。”
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四个字,头皮一阵发麻,传说里狐仙不是在深山就是在老林,其实狐仙更喜欢坟茔地,狐鬼共生,都市传说中的醉鬼半夜到了坟地,跟“人”打了一宿麻将,回家发现口袋里全是大洋票子(冥币),回到打麻将的地点竟然是坟地之类的故事,世人都以为另一个主角是鬼,实际上嘛……大半是爱捉狭的狐。
开发商竟然搅动了狐家的老巢,难怪工地上大小事故不断,有些还很“荒诞”。
“那个跳脱衣舞的煮饭大妈怎么样了?”
“送医院了,医生说是发癔症了,她说自己个儿啥都记不清了……拿了赔偿就回老家了。”
刘长有把车停到了工地门口,从车里拿出了三个安全帽,一个自己戴上了,另两个交给了我们,“戴上。”
“您这么重视工地安全啊。”
“没办法,没背景的小商人,不小心不行,再说了……工地上真出了事就是大事,要是真出了人命,咱们赔钱事小,工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人没了,一家老小就都完了。”
我点了点头,对刘长有的印象又好了一层,可四叔为什么要坑他?如果真要坑他,又为什么会打电话让我来帮忙?这是什么道理?
“工程打地基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黄书郎问道。
“没有,一直挺顺利的,都封顶了才开始出事。”
“您再想想,哪怕是很小的事。”
“要是小事的话……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在外面跑,十天八天来一回工地看一眼,要说具体的事得问现场的张经理。”
他带着我们到了用彩钢房搭的工地现场办公室,进了屋由空调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