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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再问仙途(女配)-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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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座黑塔,也是有虚实两尊!
  君宛烟一言不发,当即便将小塔望空中一抛,双手飞快掐诀,顿时塔身涨大至数百倍不止,自空中降下,直向苏长宁立足处镇压而去。
  若是被此招击实,且不论虚塔掠夺气运之能,就连自身,都难以保全。
  苏长宁不敢怠慢,手中素银□□一带一格,生生便将那从天而降的黑塔挡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君宛烟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只要屠仙塔与苏长宁有所接触,她便能驭使虚塔,夺取她的气运!
  金色光圈之中的黑塔虚影,一时之间几乎疯狂地旋转了起来。
  可这一回,她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手段,竟似乎失却了效用。
  塔身越转越疾,但君宛烟却感受不到有丝毫气机涌入自己体内!
  借着亮若明镜的素银枪身,苏长宁正看清自己身后的银色光圈。
  并不十分大,却也不算小。
  与其余金丹真人,相差不远。
  围绕着这道银色光圈,数十座影像模糊的小黑塔正各自急转,九层六角之上的无形之铃不停传出一阵阵波动,但无论它们如何竭尽全力,却都无法动摇银光一分!
  君宛烟脸上喜色尽褪,不停地加大输入屠仙塔中的灵气,可是尽皆无功而返。
  在旁人眼中,苏长宁以□□格挡住屠仙塔后,双方动作便都凝止,如同僵持在一处一般。
  无疑,如此情状观来,处在下风的却是苏长宁了。
  玉容真人眉间轻皱,看了看素离。素离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犹有闲暇向姜萍问起从前她与苏长宁幼时在外门的经历。
  数刻时候过去,围绕在银光之外的黑塔虚影已增至了数百道之多,就连空气中也起了一阵几不可察的微澜。
  微澜蔓延开去,很快两阁最高处的目光,都集聚了过来。
  “君宛烟。”只听苏长宁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但是她手中的素银□□,刹那间已伸长至数丈!
  枪身清光流转,内中一股浩然不可抵挡的磅礴气机迅速沿着枪杆扩散开来,这股凝如山岳般压制一切的气势一路凝聚到了枪尖,枪尖涌出凝如实质的浩气,顿时看起来仿佛又凭空长长了数尺!
  伸长的素银枪,已直直插入黑塔之中!
  “你为何还是不明白。”苏长宁此时方才续道。
  手腕轻翻,带动深入黑塔之间的枪头扭转,只是一触,便令环绕塔身的无数黑气溃散一般由破裂处奔涌而出,四散入天地之间。
  许多并不知情的外门、内门弟子,此时只觉心中一阵满足,仿佛什么空虚之处突地被填满一般。
  君宛烟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苦苦集聚而起的气运消散,可她此时心中尚有顾忌,于是转而撒出一张银网一般法器,向苏长宁与屠仙塔僵持处一兜。
  那银网之中,竟隐隐带有比斩仙枪更为强烈的天地法则之气机,一观之下苏长宁便知无法硬接,顺势撤去斩仙枪,叫它将屠仙塔笼了回去。
  待屠仙塔回到君宛烟手中,她身后光圈之内的黑影方才在急剧的虚实闪烁间,又稳定了下来。
  “苏长宁,不明白的人,是你!”屠仙塔镇压、夺取气运之用对苏长宁无效,君宛烟又对其爱惜非常,当下便将它收回了储物囊中,转而掣出一对短刃。
  这对短刃看似寻常,却是她在一次历练中自一处上古门派库房中所得,经老祖掌眼,竟是一件灵宝!
  一件灵宝,即使对于金丹修士而言,亦是可遇而不可求,十分珍贵之物。是以为防他人起心夺宝,君宛烟一直未曾使出,可此时她已顾不上这许多!
  今日,她对苏长宁势在必得!
  银网漫天而洒,垂下亿万毫光,将君宛烟身周笼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破绽。双剑在手泠然而架,双刃交叠间,仿佛不经意般散发而出的,更是天地之间至高至上存在一般的威压!
  苏长宁手中,仍唯有斩仙枪一柄。
  斩仙枪虽由天生灵宝而来,可如今重制之下,唯得法宝阶层。况且到苏长宁手中时候并不长,其中禁制也未曾完全为她所掌控。
  对上起码是法宝阶层的银网,灵宝阶层的那对短刃,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可言!
  但是苏长宁依旧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狐天天的地雷!
  明天开始会应用番外存稿箱防盗策略,对大家阅文和买v都木有影响
  只是显示的存稿时间会rp,忽略即可
  乃们看到的时候……估计窝还在饭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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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道魔之争(十一)
  斩仙□□在苏长宁灵气注入之时; 枪身被腾起一层冰雾笼罩,片刻后; 其上竟逐渐凝成两个云文篆字; 正是“斩仙”!
  曾经身为天生灵宝的天元斩仙枪; 即使修行至合道的修士在其之前; 亦是要忌惮三分!
  可虽为天地灵气所钟,终究也有黯淡的一日,如今已被重新祭炼的斩仙枪,其中所蕴威能,不及过去百中之一。
  苏长宁并非不知。
  但是,她仍是稳稳一□□出。
  □□挟着冰寒劲风极速地直插向君宛烟胸前,在遇上银网时似乎被阻了一阻,可是随着苏长宁灵气的不断输入,那些原本密集的银网竟有了扭曲的趋势!
  君宛烟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年来; 她对苏长宁也算得上是了解极深; 她向来假仁假义; 自诩端方,怎么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杀同门之事?
  君宛烟并不想承认,其实直到此时; 她心中始终认定的是,无论她如何挑衅; 苏长宁的回应至多亦不过是点到为止,并不会对她造成切身伤害。
  可此时苏长宁的举动,已颠覆了她的认知!
  一怔之下; 君宛烟手中双刃的动作稍滞,当即被苏长宁抢占了先机!
  枪走带奔雷之声,随着山岳压顶一般的威势,照着君宛烟刺去,而她用以格挡的双刃,则仍只抬至了半路——
  凝霜般的枪尖已近在君宛烟目下,只差一分便要刺入她胸膛,一时之间她的脑海之中,竟是万千思绪闪过!
  有备受欺凌的幼年,有刻意韬光养晦的童年,有受苏长宁重挫的少年,有除开遇上她时之外,尽皆无往而不利的成年……
  她怎么可能死!
  君宛烟,决不能殒落在此!
  君宛烟凡有所求,很少有无法达成的时候。
  果然,这一次,她依旧如愿。
  冰冷的银枪就在即将刺入她体内的刹那之前,蓦地改换了方向,竟是凭空挥入了她身后的空气之中。
  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及身,君宛烟瞪大了双目,片刻后袭来的,却是巨大的欢欣和自许。
  果不其然,她君宛烟是不会结束在此处的!
  更不可能,结束在苏长宁手中!
  大悲大喜之下,君宛烟全身几乎脱力,双手一松,那一对短刃险些脱手而出,一阵荒乱后好不容易才重新握稳。
  这些年来她过得极为顺遂,即便是在那些秘境之中偶遇险情,也总能安然化解,面对如此生死之境,却还是头一遭。是以,才会如许失措。
  苏长宁默默收回素银□□,脸上并无一击落空的丝毫失落。
  她的眼神平静地投在君宛烟身后,毫无波澜地看着随她一枪斩落,而开始剧烈崩毁的金色光圈。
  就连其中的黑塔虚影,此时也黯淡非常,再看不出丝毫从前的诡异。
  君宛烟满脸都还写满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对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毫无所觉。
  斩仙枪缩小收入手中,苏长宁看了一眼如今已无法再战的君宛烟,默默转身,正准备离开斗法台。
  可便在此时,异变陡生!
  遥远的天际之中,突地翻滚起重重墨云,仿佛在刹那之间,便奔涌至了她二人头顶。
  没有给苏长宁任何反应的时机,雷云之中,一道闪电凝成的绝强剑光,当即无声无息地斩落!
  这一道剑光,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形状,只是——剑光!
  天地之间最为纯粹的肃杀之剑!
  这一斩,对苏长宁来说,除却引颈就戮,已无抵挡的可能。
  而这道剑光来势如此之疾,素离也好,甚至玄华也好,就算有心出手,都已太晚!
  苏长宁的视线中,其余景物刹那间尽皆消失不见,眼中所见的,唯有此道剑光。
  浩荡、凛冽、锋锐,万物皆杀!
  剑光斩至的速度极快,在苏长宁眼中,又仿佛极慢。
  何时是为生死,此时便是生死!
  从前夙洄那一斩及身时,她甚至还未感受到死亡,便已殒落成了如今的苏长宁。
  这一回,就算是生死道消的结局已然注定,却并不妨碍她细细感受这人生之中唯一的体验。
  对着这道剑光,她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这与境界无关,即便站在此处的是曾经化神的那个她,答案亦是一样。
  这便是天道之力。
  便是修士们汲汲营营,苦苦追寻之力。
  自从步行道途,她向来谨持自身,正心而行,未敢逾越。心中虽无道魔之别,却始终将那些如君宛烟一般之人视作邪路,殊不知,真正走上邪路的,正是作如是想的自己!
  杀戮,如何不是道?
  杀戮,亦可为道!
  被斩落,如何不是道?
  被斩落,亦可是道!
  即便眼前这道剑光她能避开,她是避,还是不避?
  避,是道;不避,亦是道!
  眼前生杀分明而无能逃避,也可称道!
  苏长宁只觉心间豁然开朗,无数朵金莲凭空涌现,在识海中漫无边际地绽放,一时间将她体内照得辉煌通明。
  不过这一切,尽皆在她体内发生,旁人全然未察。他们所见之中,不过是剑光斩落,苏长宁微微阖目,似乎放弃了抵抗,就要殒落在这道恐怖剑光之下——
  下一刹那,一阵细小的嗤声过后,那恐怖剑光在离苏长宁身体只有半分之处,就如同其来一般,极其突兀地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唯有一个半透明的细小漩涡,在剑光消失之处,一闪而逝。
  而在剑光消失同时,君宛烟身后金色光圈崩毁的速度也骤然停歇了下来,剩余的部分虽不复从前铺天盖地的亩许大小,却也比平常金丹修士要大上数倍有余。
  如此倏忽来去的一招,令围观的弟子们都看得呆了,面面相觑时许,方才各自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道剑光来得实在太巧,正在苏长宁刺向君宛烟的霸道一枪落空后斩落,于是许多弟子便猜测道,许是君师祖的隐藏手段。
  也有说方才是君师祖故意示敌以弱,等的就是苏长宁入毂,而后受她此斩的。
  果然片刻之后,金榜之上亮起的名字,是君宛烟。
  君宛烟多少还未自先前的震惊中恢复,脸上倒没有多少喜色,只是默默走回了阁内。
  只有在于苏长宁擦肩而过时,方才握紧了垂在广袖之中的手掌。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击败苏长宁,正是她这些年来苦苦所求,可是此时一旦成真,又仿佛并不能稍解她心中的郁结。
  一时间,君宛烟也是有些迷茫。
  苏长宁眼前,却是一条坦途。前路对她而言,从未如此明晰。
  “君师姐。”只见她一笑之下,竟是君宛烟绝想不到的一句说出,“是我错了。”
  “未曾明白的人,是我。”
  “啊?”阁内正关切着斗法台上局面的姜萍将此一言听入耳中,不由失声低唤而出。
  难道长宁真的是被那君什么什么的一招压服了,才会说出这般示弱之语?
  听在其余人耳中,不啻是将君宛烟在此局中大占上风一节更为确实。
  “长宁,君宛烟有何不明,你又明白了什么。”见苏长宁缓步入阁内,神色间并无多少波动,素离方才收回眸光,问道。
  苏长宁微微一笑,只道:“人各有道。”
  没想到她会回以如此答案,素离微怔之下,片刻后才又勾起唇角:“原来如此。好一个‘人各有道’。”
  说着他眸色微转,在斗法台边被众多弟子包围在其中的身形上一掠而过,才续道:“可能看清自身所步行之道者,又有几人。”
  道途之上,第一座难关,便是明心见性。
  修士常常未能摆脱识见之障,以妄为真,作茧自缚。一时得了什么珍贵法宝,便以驭使压服旁人为快,流于好勇斗狠之徒;一时得了什么天材地宝、极品功法,又珍惜万分,纳于戒中夙夜不得安寐,修行之中亦是念念难忘,生怕为人觊觎抢夺,殊不知早已是心魔暗生。
  修行一生,而未知自身心中真正所求,浑浑噩噩,与凡世俗人又有何异。
  苏长宁重生以来,道心端正不移,问道之心执着未改。
  但与此同时,心中存了此种执着,便是着相。
  直至生死之间的绝大恐怖临身,才令她发现自己以为一心不动,却是早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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