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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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钦近乎逼问,“但无论多低,它确实存在,是不是。”
宋芷玉眼角颤了颤,“……是。”
“好,我明白了,”蓝钦点头,对她淡笑了一下,“奶奶,别太累,早点回来休息。”
打完这一行,他开门下车,宋芷玉喊住他,从车座底下摸出个盒子,“……你待这么久,小鱼难免要担心,这个给她,儿科那边哄孩子的小东西。”
蓝钦接过来一看,电子琴?
宋芷玉有理有据,“刚看完演唱会,她肯定喜欢,让她随便弹着玩玩,免得她追问你。”
桑瑜果然被电子琴吸引了注意,从盒子里抽出来乱按,魔音灌耳,到小楼门前时,电子琴渐渐哑了嗓,桑瑜失笑,“这么快就没电了,钦钦帮我充上。”
回到阔别十天的小楼,桑瑜有些恋恋的归属感,哼着歌要去给蓝钦做宵夜,蓝钦把她抱怀里拦住。
“我不饿,明天就上班了,你今晚要早睡。”
桑瑜软软环住他的脖颈,“真的不饿?”
蓝钦认真点头。
桑瑜贼贼地笑,仰脸踮脚,点点自己红润的嘴唇,“那这个呢……要不要吃?”
蓝钦呼吸一重,扣着她的头俯下身,马上相贴时,桑瑜坏事得逞,灵活钻出他的禁锢,“不给吃啦——”
“我去洗澡,”她眨眨眼,“洗香香的——再给你啊。”
蓝钦眼巴巴看着她哒哒哒跑上二楼,踢踢踏踏进了浴室,水声被门挡住,他按着唇边,低眸笑笑,把电子琴插上电,摆到沙发边。
刚坐下,手机铃声响起,一声就挂断,信息随之进来。
“先生抱歉,一时习惯打了电话,您别见怪,”发信人是负责桑瑜家里遗产纠纷的律师,“我这边有些重要进展,及时跟您汇报一下。”
律师手速飞快,逻辑严谨,接下来的三条信息讲得简洁明了,把情况交代清楚。
等陈述完,律师不禁感慨了两句,“老两口要是提前立了遗嘱,能省去不少纠纷,她们母女俩也不至于受那么多欺负。”
他发完这些,自觉话多了,忙跟蓝钦道歉,准备结束对话。
蓝钦手指动了动,“稍等,我原本也打算找你。”
律师意外,追问:“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地灯,光亮柔暖地扑洒,静静拂在蓝钦身上。
他低垂眼睫,缓慢却坚定地按着屏幕。
律师隔了半分钟才回复,极度惊诧,“……您今年刚二十四岁!这件事……未免太早了吧?!”
蓝钦只发两个字,“不早。”
他关了手机,不再多做无谓解释,电子琴在身旁闪着充电的微弱红光,他转了转头,指尖放在琴键上,轻轻按下。
琴声带着机械的轻颤,但并不影响音准。
蓝钦手指连动,生涩弹下一段完整的调子。
太久……没碰过这些会出声的东西了。
少年时候,他独居这里,奶奶也曾经塞给他一个电子琴解闷,他多少有些天赋,坐在露台上,用大把孤独的时间把会唱的歌研究出琴谱。
从前……
他也是会唱歌的。
如果能有声音,唱给小鱼听该多好。
他就不用在紧急情况到来的时候,接起电话做不出应答,不用日夜放小鱼一个人说说笑笑,永无回音,更不会因为每个普通人都做得到的简单小事,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失落扫兴。
蓝钦把琴抬起,垫在腿上,双手按响琴键,凭着记忆,断断续续弹出演唱会上的那首曲子,心底默默地轻哼歌词。
他数不清过了多久,背后有馨香的湿气飞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温热脸颊紧紧贴上他,她笑着说:“真好听——我都听到啦。”
蓝钦手指停住。
桑瑜连连吻他耳际,满足地轻声说:“钦钦,我听到你给我唱的歌啦。”
蓝钦心口狠狠一剜,涩痛甜蜜呼啸着纠缠在一起。
她不需要这么乖,这么懂事。
蓝钦扔下琴,拉开她纤白的手臂,回身半跪到沙发上,把她直接抱起越过靠背,拥着她撞入角落的松软靠枕里,将人从头到脚牢牢纳入怀中,抵开她的舌尖长驱直入,侵占她所有感官。
茶几上有张准备好的纸,写着寥寥一行字,“小鱼,我接受手术。”
等等她就会看到。
但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放肆地……尽情品尝他的宝贝。
第65章 神仙·65
蓝钦喜欢喝各种口味的牛奶,包括掺了奶的面点羹汤; 桑瑜给他做这么久的饭; 深有体会。
所以她特意悄悄上网买了奶香味的沐浴乳,可收到包裹后没来得及试; 妈妈那边就出了事,直到今晚回来; 她才第一次开封用上。
洗澡的时候桑瑜就在偷笑,洗好闻闻; 感觉香味不太够; 她又拆了同系列的身体乳,从耳根到脚背仔仔细细抹了一通,再一闻,简直像从果味奶里捞出来的; 又甜又幼。
她激动地飞奔下楼; 想要抚慰在演唱会上受了委屈的蓝小钦; 顺便……再欺负欺负。
可等到真被蓝钦压在沙发上亲得头晕目眩,她惊觉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欺负的计划直接成了泡影; 只能一边任他攻占; 一边暗暗颤抖; 他身体还没好呢,强势起来就已经这样了; 等以后能为所欲为……
桑瑜面红耳赤地脑补着画面; 突然手里多了一点重量; 隐约是张纸。
她费力地把朦胧视线对焦,愣愣看着纸上的内容,好半天没出声,等反应过来这行字意味着什么,她眼底一热,急忙爬起来,灼灼凝视他,“钦钦,你想好了?”
蓝钦低喘,抚着她的脸颊点头。
桑瑜记起奶奶说过的话,蓝钦要接受手术,除了体质上的关卡,更难的是,他必须得把经年累月的心理阴影全部克服,重新住进病房,躺上手术台,像最绝望时一样,让那些他强烈排斥的冰冷器械深入喉咙。
她能想象手术对蓝钦而言有多少障碍,所以从不问他,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他接受,她就陪着,把他的身体和心态调整到最好,他不接受,失声一辈子,那根本无所谓,她会说很多,给他足够的热闹。
“你确定是自愿的吗?”桑瑜神色严肃,不错过他任何一点表情变化,“还是因为演唱会?或者奶奶逼你了?”
蓝钦摇头,抱住她安抚。
桑瑜硬是顶着他的肩膀推开些许距离,目不转睛瞪他,“那为什么!”
蓝钦意识到,比起说不说话,小鱼更不愿他为难自己。
他胸口软塌,拥着她拍拍,在她背上写字,“因为想和你亲口说句话。”
“哪句话不能用文字说?”桑瑜争辩,“你看你写在我身上的这些,我都能认清楚的!”
哪句话?
蓝钦唇角扬起,盯着她泛了红的眼睛,缓缓开口,无声轻动。
——“我爱你啊。”
桑瑜睫毛一下子润湿,蹭到他腿上小声嗫嚅:“你不说我也懂。”
蓝钦扣紧她的手,在她仍留着薄薄旧茧的绵软掌心里一下下划动,“小鱼,别怕,我可以的。”
桑瑜明白蓝钦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半是期待半是忧虑,夜里睡不着,又不敢来回翻身让他担心,捂着枕头纠结得要命时,他伸臂把她扣到胸前,在她头发上轻吻,她莫名其妙就定了神,困意逐渐来袭,迷糊睡了过去。
隔天桑瑜起得早,做好早饭和午饭,提前赶去康复中心销假交接班,临走前她把要送的蓝钦堵了回去,点点他嘴唇说:“我今天会去找奶奶,仔细问问你的手术方案,确定没问题我才能答应的。”
其实这话说的毫无杀伤力。
宋芷玉是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没人比她更了解蓝钦的病情,何况手术的主刀还是从美国专门请来的著名专家,这种规格的手术,哪里轮得到一个小护士去确认流程。
但桑瑜就是格外郑重。
蓝钦俯身吻她,打字答应,“好——全听桑小鱼的。”
他再清楚不过,奶奶迫切盼着他手术,又那么自信万无一失,不可能对桑瑜说什么风险。
桑瑜刚到护士站,就被接班的孟西西一把搂住,揉着她的脸确认,“一走十多天啊,幸好没瘦!”
“我还长胖两斤呢!”
“为什么闻到了狗粮的味道,”孟西西嫌弃摆手,“胖两斤也比我瘦一大圈的女人不许炫耀。”
桑瑜哈哈笑着跟她闲扯几句,病房里有患者按铃,她火速进入工作状态,忙忙碌碌一上午,到午饭时间才抽出空档,查看了在班表,确定宋芷玉坐诊,争分夺秒直奔专家诊室。
诊室的门虚掩,桑瑜轻敲一下,听到里面有些动静,她用敬称问:“宋老师,我是桑瑜,可以进来吗?”
她模糊听到宋芷玉应了,推门而入,却吃惊看到老人歪倒在椅子上,痛苦按着太阳穴,手边的记录本被抓到变形。
“奶奶?!”
桑瑜快步冲上去扶住她,把她身体放稳,双手压住她额头两侧按摩,足过了七八分钟,她才缓过气,攥紧的手慢慢松开。
“没事,昨晚着凉了,老毛病,”宋芷玉合眼吸气,尽量保持平稳,“没吓着你吧?”
桑瑜摇头,脸色泛白地继续揉压,“奶奶,我陪你去做个检查。”
宋芷玉笑笑,“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清楚,检查什么,”她放下桑瑜累酸的手,“你急着过来,是不是钦钦有什么事?”
桑瑜等奶奶恢复点血色,反复询问确定她没事了,才问起蓝钦的手术。
宋芷玉眸光深深,“当然安全,最多手术无效,他继续哑着,反正你也不嫌弃,没损失。”
“既然决定了,那从今天开始,他的康复计划必须加快,”她严肃叮嘱,“我过后会把资料给你,你尽早把相配合的营养和健身方案做出来,手术越快越好,争取在三个月内。”
桑瑜皱眉,“这么急吗?以他目前的现状,是不是半年左右比较好。”
宋芷玉抬起眼,语速减慢,“小鱼,奶奶不会害他。”
桑瑜心里一凛,再次感觉到宋芷玉无形的气势和威压,她抿了抿唇,“好,我会照做,但是也请奶奶别怪我啰嗦,你应该知道……蓝钦对我有多重要。”
她乖乖离开诊室,手搭上门把时,宋芷玉又开了口,“小鱼,钦钦手术准备期的所有进展,我会及时告知你,同时关于他设计图上的事,也希望你能帮帮我。”
桑瑜回头,“设计图?我怎么帮?”
宋芷玉皱纹堆叠的眼尾勾出一丝弧度,“你还没发现吗?钦钦设计稿上的简笔模特是分两种的,一种普通干净,一种——锁骨上有粉色的胎记。”
桑瑜心脏猛一跳。
“这两种图,价值自然相差甚远,”宋芷玉说,“以前他给的都是前一种,但现在情势严重,我需要他割爱,拿出后一种。”
桑瑜回了护士站,满脑子都是宋芷玉意味深长的几句话,锁骨有胎记的后一种,是……钦钦给她画的吗?
趁着不忙时,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微信右上角的鲜红数字竟然破天荒地只有个位数。
蓝小钦今天这么老实?都没有微信轰炸她的?
桑瑜一面对他心就软,哪怕是对话框也一样,她一时忘了其他,带着揶揄逗他,“很忙吗?忙到没空想我啦。”
蓝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轻微震动,但他只扫了一眼,没有拾起。
“蓝先生,请直视镜头,”穿制服的公证人员及时提醒,“因为您言语有障碍,我们必须全程拍摄,您务必要配合。”
蓝钦抬眸,脸上原本没有表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眉眼转柔,甚至露出一点笑痕。
如果万一……这段录像,会被小鱼看到呢。
一早匆匆赶来的律师坐在蓝钦对面,起身把厚厚一叠正式文书在茶几上依次铺开,翻到签名页,再次负责地询问:“先生,您确定……要将所有个人财产遗赠给桑小姐一人?她不是您的法定继承人。”
蓝钦目光掠过他,带了凉意。
律师低叹,不敢再多嘴,虽然无法理解蓝钦的坚持,但还是秉持专业,给他摆好纸笔。
镜头拉到蓝钦的手上。
蓝钦先是撕了张便签,龙飞凤舞写几个字递给律师,律师一看,“今天的任何流程和细节,我在世时,不允许让桑瑜本人知情。”
律师恭敬垂头,“您放心。”
蓝钦敛眸,毫无迟疑地落笔,字字清隽利落,端整清正,一笔一划在雪白纸张上写下。
“立遗嘱人,姓名蓝钦,男,出生年月——”
他每写一字,心坠落一寸,又被她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