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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母资格证[星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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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成年时被多次性‘侵且求助无门,是其中比较常见的情况之一。
  它对于一个未成年人的精神世界的摧残,是毁灭性的。
  苏郁檀想:与周锋相比,她还算幸运的。至少,她有一个爱她的爸爸,也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养母。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她心里就咯噔一下,突然闪过了一个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第5章 乔忘川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种受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情结。又称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
  人质同情歹徒,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显著特征。
  在人质劫持事件中,这是对歹徒很有利、对营救人质很不利的一种因素。
  苏郁檀觉得,自己有义务防范这种事情发生。
  怎样削弱人质对周锋的同情呢?
  她想,只能尽可能暴露周锋的“恶”了。
  于是她问道:“既然你受过恶爹渣妈、禽兽养父母的苦,就该知道,你现在根本不适合当父亲。为什么你还想通过作弊拿《父母资格证》?”
  “因为我太孤独了!”周锋仰着头,长长地叹息一声,“潜意识创伤综合症,六级,反社会倾向。这种病,让我在社会上受尽歧视。你了解这种感受吗?”
  苏郁檀了解。
  她在政府部门工作。
  这里算是反歧视做得最好的工作单位,她又是自毁倾向,对别人的威胁没那么大,所以那种被歧视、被排挤的感觉没那么强烈。
  但整个测试中心,愿意跟她做朋友的,也只有水妹一个人。
  周锋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我是做IT的。明明我的技术是最好的,可我找工作的时候,却总是输给那些技术远不如我、却没有我这种病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郁檀知道。
  职场如战场。
  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
  一个反社会倾向的六级潜创症患者,不知何时就会因为职场的竞争、压力、排挤、倾轧等因素,病情爆发,在周围制造大规模杀伤事件。
  有哪家公司愿意留着这样的不定时炸‘弹?又有几个人愿意跟这种人做同事呢?
  所以,周锋求职受挫,是必然的。
  而这种挫折,又会加重他的病情,造成一种恶性循环。
  “对于你这种情况,政府会提供救助性岗位,你为什么不去申请?”苏郁檀问周锋。
  周锋不屑地说:“那都是些什么岗位啊?管理道路清扫机器人的,管路灯的,守林子的,喂鸟的……这些工作的确没什么压力,却无聊无趣得让人发疯!我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为什么不行?”
  苏郁檀心想:如果周锋没这么聪明就好了。
  如果他没这么聪明,就会比较安于接受政府救助性岗位,对他自己,对这个社会,都要好得多。
  “后来,我干脆不再去找工作了。我用了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赚钱,赚了很多很多钱。”周锋的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笑意。
  “我有钱了,就有很多虚荣的女人贴上来,像苍蝇一样围着我。我跟她们逢场作戏,却半点也瞧不上她们。”他笑得有些讽刺。
  “只有一个姑娘是例外。在我潦倒之时,她没有轻视过我;在我发财之后,她也没有刻意讨好过我。我觉得,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那姑娘喜欢你吗?”
  周锋笑:“她当然喜欢我!她亲口说:她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那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发誓,要永远跟她在一起,永远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你做到了吗?”她明知故问。
  周锋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可惜,她的家人朋友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全都不同意她跟我在一起,天天在她面前说我坏话,劝她跟我分手。”
  “他们为什么说你坏话?”苏郁檀继续明知故问。
  周锋突然愤怒起来:“因为我的病!他们说,我有这种病,迟早会杀人放火反社会,迟早会伤害她、连累她,早分早好。”
  “那姑娘被他们说服了吗?”
  周锋愤怒而悲伤地说:“她动摇了,提出跟我分手,我没有同意。我觉得,她父母真不是东西,为了拆散我们做尽了坏事。我气不过,就跑去找他们理论,结果不小心伤了她爸爸……”
  “你做了一件蠢事!”苏郁檀忍不住叹息,“你这样,她会跑得更快的。”
  她又有些同情周锋了,同时又有些感伤自身。
  严重的潜创症患者就是这样,总在关键时刻,做出匪夷所思的选择,把自己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周峰说:“她爸爸伤好之后,她们一家人就开始躲我,藏到了一个小山村里。
  “我黑进了全球交通网,根据他们的飞碟飞行数据,找到了他们,很真诚地向她爸爸道歉。
  “可他们一家人不依不饶的,还是不同意她跟我在一起。她也跟她家的人站在了一起,还跑去法院申请了禁止令……”
  苏郁檀觉得,周峰的这一段叙述,恐怕有些不尽不实。
  他前女友一家会为了躲他而藏在一个小山村里,恐怕他那次去理论,不是“不小心伤了她爸爸”这么简单。
  而他把前女友一家从小山村里找出来,就更加让人惊悚了。
  她问周峰:“你去找她父母理论那一次,有没有威胁过他们?有没有说过‘如果不让我和她在一起,就要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周峰神情阴郁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说:“我说了。可我不过是吓吓他们。”
  “他们被吓坏了。所以,你和她也没有可能了。”
  周峰惆怅地叹息一声:“是啊!我和她之间,再也没机会了……”
  他抱着枪,埋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件事,让我伤心了很久。后来突然有一天,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周锋脸上露出了一点梦幻般的笑意,仿佛沉浸在对某种美好生活的畅想中。
  “我想:那就生一个孩子吧!生一个女孩,美丽而弱小,只属于我一个人。她只能依靠我,不会排挤我,更不懂得歧视我。我们相依为命,互相只有彼此,不用再管别人的看法……”
  他脸上的表情、他说话时的语气和遣词用字,让苏郁檀有一种毛骨竦然的感觉。
  “如果这孩子生下来,你会怎么对她?”她问道。
  周锋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混沌不明:“我怎么对她,她都得乖乖受着。”
  “就像当初的你一样?”苏郁檀飞快地问。
  “对!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你是想制造另一个悲剧,你知道吗?”
  “可能是吧!可我为什么要在乎?我只想自己活得开心一点。”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那你和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有没有区别,谁他‘妈在乎?人都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有什么不对?”
  “为自己考虑的确没什么不对。但那有一个前提:不能伤害无辜之人。”
  周锋冷笑一声:“我说过,这世界没有无辜之人。谁敢说一句,自己从小到大没做过一点儿坏事?你不是也为了自己的工作业绩,拆穿我作弊,破灭了我的最后一点希望吗?”
  “破灭你希望的人是我!要报复你冲我来,何必连累其他人?”
  “因为我对这个无情的世界,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可我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自然要找些人……来陪葬!”
  他环顾周围的人质一眼,嘴角再次露出一点笑意,既狰狞,又冷漠。
  苏郁檀瞄了一眼周围人的神情。他们都是一脸愤恨,已经没有人面带同情了。
  ————————————
  在社会事务局大楼西侧的警戒区,乔忘川带着自己的助手穆阳,跟着一名警员,半低着头,十分低调地走进了此次人质劫持事件的临时指挥中心。
  他穿着一件连帽衫,大大的兜帽扣在头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乔先生,您能来简直太好了。”焦头烂额的临时指挥官——地球联盟公共安全部地球安全厅的厅长林汉森热情地迎上去,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乔忘川伸手与他相握,轻轻一晃,就利落地松开:“我不喜欢拿无辜之人的生命当筹码的坏家伙。这件事,义不容辞。”
  简单地打了招呼,乔忘川就转入了正题:“现在最麻烦的,是那几个伪装成了真人的战争机器人,对吗?”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了解一些基本情况了。
  正常情况下,战争机器人不会被允许离开军事区域、进入非任务区域。
  但歹徒将战争机器人伪装成真人,又控制了门禁系统,几个战争机器人就成功混进了社会事务局大楼。
  林汉森点头:“没错!议会已经同意在十点之前召开紧急会议,为我们多争取二十分钟的时间。
  “但他们不可能被胁迫着宣布废止《父母资格证》制度。所以在新海时间十点二十分之前,我们必须完成人质的解救。
  “而要解救人质,就必须先控制那几个战争机器人。否则,测试中心里面将血流成河,大约不会有人质活着等我们解救。”
  “那几个战争机器人,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们初步判断,那是他自制的。我们那几个技术员说,自制的更麻烦,因为我们拿不到设计图纸、各种参数、控制程序和维护记录,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的确更麻烦。”乔忘川点点头,却没有多说这个问题,而是问,“社会事务局的内部网络,还被劫匪控制着?”
  林汉森十分羞愧:“那个周锋的网络技术相当出色,我们的技术员试图夺回控制权时,触动了对方的警铃程序,收到了一封自动发送的警告信。
  “警告信说:只要我们对他再有任何攻击行为,无论是网络攻击还是现实攻击,他都将提前开始处死人质。
  “现在,整个大楼的监控网、门禁网、信息网都被劫匪控制着,再加上大楼的墙壁有反透视层,可以阻断透视仪的信号,人质身上也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我们完全无法弄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说话时,穆阳已经将随身带来的大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乔忘川专用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都拿出来,与警方的设备连接。
  乔忘川在自己的电脑前坐下来,手指开始在特制的专用控制键盘上飞舞:“我会在不惊动劫匪的前提下,先把大楼内部的三大网络控制权夺回来,先看看里面的情况。然后,我再设法控制那几台战争机器人……”
  作为一种专业的杀戮机器,战争机器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被谁控制了,就听谁指挥,倒戈相击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当然了,要在战场上夺取战争机器人的控制权,往往比直接干掉它们困难一百倍。


第6章 反转
  周锋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笑嘻嘻地对苏郁檀说:“讲讲你小时候的经历吧!我查过你的资料,知道你也是潜意识创伤综合症患者,也是六级,最严重的病情。你小时候,是被人怎么虐待的?”
  他幸灾乐祸、充满期待的语气,让苏郁檀很不舒服。
  她视线的余光注意到,周围很多人质都惊讶地看向了她。
  苏郁檀叹息一声:这下,自己的病情彻底曝光了。
  “你不是查过我吗?没查到我小时候的经历?”她略微讽刺地说。
  “这得怪法院啊!他们为什么要严密封存受虐儿童的资料?”周锋不满地说,“当然,如果我愿意多花一点时间黑掉他们的资料库,自然也能查到。可我懒得费那个功夫了。听你亲口说,不是更有意思?”
  苏郁檀心里默念一声:拖延时间,安抚情绪。
  她开始七分真情实意、三分不尽不实地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她父亲苏林盛是一名木艺师,性情温和,寡言少语,不喜交际,主要做木艺家具。
  她生母徐珍妮却是一个脾气暴躁、争强好胜、五大三粗的女人。
  因为脾气不好,跟同事和上司都处不好关系,徐珍妮换过很多工作。
  最后,她继承了家里的农庄,经营得也不怎么样,生活中充满了挫败感。
  一次偶然的飞碟事故,徐珍妮爱上了苏林盛,使尽浑身解数将他追到了手。
  两人结婚后,徐珍妮做了苏林盛的经济人——这是两人矛盾的开始。
  苏林盛是一个纯粹的手艺人,没有成为著名艺术家的野心,只愿做一个普普通通、不愁温饱也不能大富大贵的普通手艺人。
  他觉得妻子太重视名利,太好高骛远,忘记珍惜所拥有的,时时处处要强,逼得他喘不气来。
  徐珍妮却觉得丈夫有潜力,不应该一辈子只做个庸庸碌碌的手艺人,就四处奔波钻营,结交权贵,拼了命地想把丈夫往著名艺术家的道路上推。
  她觉得自己忍着脾气、辛辛苦苦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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