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传八卦-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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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毫不遮掩的承认自己曾经在长征医院呆过一年后,柳萤语气严肃的反问那个记者对于长任医院的了解有多少,是抱有何种心态来问这种问题的。
或许是那个记者也没有想到台上的这个小姑娘会反问自己一句。
在片刻的茫然中他呆了呆,竟然第一时间没能给出一句完美的回答。
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这是非常大的失误。
然后关若玉就看到柳萤以何等潇洒的姿态,用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来让那个记者无言以对,然后以相当郑重的态度开始讲述她自己在长任医院的所见所闻。
尽管从小家境优渥,见过不少上流社会的交际,但争论起来,关若玉还是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气势逼人,光彩夺目的女孩子。
是的,柳萤简直就像是一团猛烈燃烧的太阳,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好像在发光。
关若玉忽的想起那天在天台上看见的柳萤。
也像是会发光似的。
柳萤的发言让原本就在网上引起巨大关注的长任医院和傅涟小叔的那篇调查报道变得更加出名了。
毕竟当时是数个电视台在直播,就连原本不怎么接触网络的中老年人群在电视上了解了这件事。
知道了有个叫长任医院的地方骗钱虐待孩子,听柳萤这么个乖巧聪明的闺女也被抓进去欺负,这些心思单纯的普通百姓瞬间心疼起来,认定长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现在被大家高度关注的长任医院,却面临着极大的问题。
这两天越来越多的家长从外地奔赴海州市,就为了确认自己的孩子是否健康平安。
但是长任医院坚持不放他们进去,医院外面的家长情绪也越来越糟糕,各种骂声和质疑声开始不断沸腾。
留在长任医院负责日常事务管理的领导只剩了易教授一个,他拿起杯子又灌了一大口浓茶,镜片下面的眼眶乌青发黑,看样子这两天是完全没有休息好。
座机的铃声响个不停,易教授压着心底的烦躁接了电话,语气难免有些生硬:“喂?哪位?”
“海州在线?我说了我们医院治疗过程是要保密的,不能拍!什么?语音采访木教授?他在外地出差现在不在——行了行了,那不接受采访了!”
把电话重重一挂,易教授气得手都在颤抖,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
问他知不知道木教授在哪儿?他知道个鬼!
长任医院其实不是第一次被曝光出来了,先前就有从医院出去的学生报警或者在网上发帖子,不过通过层层关系都把弄出问题的人解决了。
每次遇到事情,木教授定然借口考察出差往国外跑,而且这厮警惕得不行,连易教授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国家!
而他就把这烂摊子丢给自己!
医院外面可都围了上百人了,记者家长吃瓜群众,个个恨不得翻墙进来!
还好去年长任医院为了防止病人逃跑,又加高了围墙……
可是拜外面围着的那圈人所赐,他都两天没能出去了!就算医院里有食堂有休息室,吃住不愁,但是一直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
这些家长是真的没良心,好心帮他们教孩子,最后还反咬一口要闯进医院来!
一想到这儿,易教授觉得不止头疼了,就连胸口都闷闷的喘不过气了。
好在这会儿助理送来个好消息——
优秀家长们接到通知,也赶来医院了。
*
长任医院并不太宽阔的门口挤了一大堆人,此刻很有默契地分成了三个阵营。
左边是最先来医院的孩子家长,他们在看到报道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想确认自己孩子的平安,也强烈要求长任医院把人交出来。
医院当然不给,把孩子放出去铁定要被指控更多罪名,他们死活不愿意放家长进去,也不放孩子出来。
右边的是记者,当然不是傅洲寒那样的一线调查记者,而是各个闻风而来的新闻记者。
漆黑的镜头牢牢锁定长任医院内部,当然也没忘记拍摄采访那些神情憔悴家长,两天的时间,足够各家记者轮流把家长们采访个遍了。
第三阵营刚来不久,人数也不过十来个,但是气势却是最强最足。
领头的那个红发女人几乎初一下车遍扯着嗓门吼了一句:“都围这儿干嘛的!你们这样要影响人家医院正常工作的!”
有人在边上给红发女人解释长任医院干的坏事,不过后者却只是斜斜地一眼瞟过来,声音里明显可辨的不耐烦:“你们是不是傻?微博营销号懂不懂?木教授是什么样的人是他们能诋毁的?”
一连三个问题噼里啪啦吐出来,她也不等回答,高跟鞋哒哒,踏到前方后声音更大地冲着众人道:“你们想想自家孩子在家时都是什么糟心样子!要不是木教授,孩子能得救吗!”
红发女人身后又步来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面露着和气的笑:“我家孩子之前不学好,跟人学什么同性恋!后来经过木教授治了三年,现在已经结了婚安稳下来了!我都抱上大孙子啦!”
……
一个又一个人站出来,义正辞严地表示是长任医院救了自家孩子,一个接着一个鲜活的例子被举出来。
在网上被说成魔鬼的木教授,在他们的嘴里却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那群愤怒的家长中开始有人迟疑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人群外围忽地传来一阵喊声:“让让!让一下!要撞上了!”
一辆山地车穿越人群包围,冲着长任医院的门口撞过来。
车上那少年嘴角一咧,笑得挺灿烂,后面坐着的那少女……
她觉得有点丢脸,抬手把脸挡住了。
第70章 警察到了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因为人的思想是不同的;碰撞之下哪能不起火花。
而长任医院的碰撞显然是极为剧烈的,一撞之下彻底成了国民饭后最热衷的话题。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事件的发起者傅洲寒已经远离了海州市,毕竟长任医院背后的保护伞肯定不会放过他;被逮到了难免会有大危险。
就连过了两天才知道的傅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他像平时那样坐在院子里的那颗银杏树下;泡了壶廉价的大叶子茶,又摸索着翻出一本已经泛黄卷页的书置于膝头,迟迟没有翻页,只是嘴里嘀咕问了句边上的老保姆:“今天周几?傅涟去上课了吗?”
“周四呢;他还没放假;早上就出去了。”
“还是傅涟省心,爱学习。”
傅老爷子难得地夸赞了一句,而后又想起自己那个不太省心的小儿子;没忍住暗骂了一句:“像傅洲寒那个不省心的崽子……要让老子逮着他了;可不好好地收拾一顿!”
骂声还没有全落下,就听见一阵鞋底碾过石子小径的声音。
傅家三兄弟,老大老二常年在外公干不回家,只有傅老爷子和傅涟以及保姆常住而已,所以傅老爷子这会儿头都懒得抬;又拿了杯子往嘴边送;呼开水上的碎茶叶沫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傅涟,你回来了?今天放学这么早……”
“爸;是我。”
还有些滚烫的茶水咕噜一下尽数吞进喉咙里,傅老爷子噎着了。
这只在官场上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这会儿也失了镇定,回头半是诧异半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
当年离家的时候他还尚是青春活力的青年人,这会儿饶是剃尽了胡茬又换上了一套笔挺的新装,却仍无法遮掩被艰难生活给磋磨出的眼角细纹和疲惫神态。
唯一不变的大约就是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眸,依旧是清澈如许。
傅老爷子咳嗽了好一阵子,边上的傅洲寒见状大步过去抢在保姆之前替他顺着气,哭笑不得:“爸,你再气打我就成了啊,怎么还呛着自己了?”
傅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起了,猛地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放:“你是哪儿来的!小刘,你把个陌生人放我们家来做什么!”
保姆小刘有些为难地看看傅洲寒,又再看看不知是真气还是假怒的傅老爷子,最后选择闭嘴不说话。
傅洲寒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他膝盖一曲蹲在了傅老爷子跟前,仰着头笑着看他:“爸,你别撵我走啊,我都在外面快十年了,可想家了。”
傅老爷子偏过头不去看他,摆摆手示意他离自己远些:“我不认识你,谁说这儿是你家的?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你走。”
傅洲寒苦笑,叹口气,起身欲走,只是声音轻飘飘又哀怨地传到了傅老爷子的耳中:“唉……既然亲爹都不管我那就算了,就让我出去被他们找人剁只手挖个眼睛吧……大不了就是被灌水泥沉江里吧,也不是很严重,算了算了,我走了啊爸。”
“你给我站住!”
傅老爷子气的肝疼,却还是叫住了自己这个肆意妄为的小儿子。
因为他知道傅洲寒说的并不是卖惨吓唬他,这是极可能真实发生的事。
他是个调查记者,在揭开黑幕的同时自然得罪了无数人,想弄残他弄死他的人不在少数。
“给我滚去你的房间待着去,别给我添乱!我倒要看看,谁胆子那么大敢动我傅家的人!”
傅老爷子霸气的一句话过后,傅洲寒便露出灿烂的笑容了。
想弄他的人的确很多,但是敢动傅家人的,至少在海州市是找不出来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充当平民的保护伞去撕碎坏人的保护伞,而他自己又何尝没有保护伞呢?
他倒想在海州市近距离地看着,那所魔鬼医院和里面那些恶魔的覆灭。
不过……
傅洲寒换上一脸混不吝的笑,眉毛也跟着扬了扬,若是柳萤在场定会觉得眼熟,活脱脱就是成年版的傅涟。
“爸,你知不知道傅涟那小子在早恋啊”
为了避免在家里天天被退休的老爸逮着骂,傅洲寒毅然决然地将亲侄子出卖了。
*
柳萤觉得傅涟胆子真的太大了。
就在长任医院这边还在僵持着闹矛盾的时候,这货毫不犹豫地带着她翘了课,骑了大半天的自行车载着她往长任医院跑。美曰其名现在不怕被抓进去了,可以近距离观察敌情。
分明就是他自己想看热闹罢了,硬要扯上自己做筏子。
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后,原本还在吵架的两方家长暂时歇了火,齐刷刷地盯住了柳萤和傅涟,另一侧原本还在拍摄的记者这会儿也毫不犹豫地将镜头对准了柳萤和傅涟。
几乎在下一秒,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名人的柳萤就被认了出来。
“柳萤!”
“那什么圆桌会的中国代表柳萤啊!”
“海城中学的那闺女!”
不得不说,就算是不知道十国圆桌会究竟为何物的海州市市民们,在听到海城中学也会肃然起敬。
毕竟是国内排行前十的学校,更是海州市最大的骄傲,谁家不希望自己孩子能进这学校啊?能进海城中学的可能是坏孩子吗?
这么多人热情地同自己打招呼,柳萤有点受宠若惊,从傅涟的身后探出脑袋往医院内部的方向望了望,确定现在不会有人来抓自己后,心中微定站了出来。
“叔叔阿姨好。”
话音刚落下,就有好几个情绪激动的阿姨凑了过来:“柳萤啊,你在电视上说这个医院里面的孩子都被木教授他们欺负,还让我们孩子大冬天的跪外面,这是真的吗!”
“你说他们把我们孩子关小黑屋两天水都不给喝,真的吗!”
柳萤正准备一一回答这些问题的同时,她的衣袖忽然被人紧紧地拽住了,一回头,一个头发花白眼睛都哭肿了的中年女人死死地盯着她,声音急促又凄厉:“柳萤你还记得阿姨吗!我是陈秋贤的妈妈啊!邻居给我看新闻,说我们家秋贤死了,你在里面待过,你肯定知道,我们家秋贤没事是不是!可是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医院不让我见他啊!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的秋贤——”
话说到后面已然只剩颤声的哭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陈秋贤死了,死在长任医院的虐待之下。
他本是个温和上进的少年,却因为被父母两次骗进长任医院丢了性命。一想到此时,陈秋贤的父母险些哭死过去。
与他相似的父母还有许多许多,他们汇聚在这里等待着接回自己的孩子。
同性恋没有关系,沉迷游戏没关系,学习不好没有关系,只要孩子还在就好。在最后的最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本还气势凌人的所谓“优秀家长”仍企图替长任医院说话,但是随着柳萤的到来,随着她镇定又条理清晰地现场揭露剥开长任医院的假面,再也没人愿意相信那些人的鬼话了。
因为柳萤是他们孩子的同龄人,而且她从长任医院出来的,她更是一个乖巧优秀的好孩子,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远超那些“优秀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