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仙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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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生打死,拿着性命争斗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东西,眼看就要拿到手中,此时,谁会退出。
见死斗士队伍没有一人退出,青年满意地点头:“很好,稍后你们就可以跟随带你们来此的黑袍士去领取报酬,在此之前,本魔主要告诉你们需要做什么事。”
华服青年手一挥,几个狐尾美女动作迅速地在高台一侧拉开了一幅画卷。
华服青年抬手指了指画卷:“这是一处秘境洞府,本魔主此前已派人探测过,这图绘制的,便是洞府之中的详细情形,你们要做的,便是进入秘境洞府,找到中枢,发信号通知本魔主前去。”
说到这里,华服青年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当然,如果有人想要虎口夺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有本事逃出本魔主的追捕就行。”
台下,一阵寂静。
华服青年冰冷的目光自众死斗士身上收回,又指着地图交待了几件注意事项,便带人退出了殿厅。
净疏四人跟着黑袍人回到休息室,黑袍人看向四人,“你们要什么?”
净疏看了看三位师弟师妹,玄月三人尽皆点头。
“自由出入血狱的资格。”
黑袍人点了点头:“这三天你们不能出这间休息室,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出发前,我会将你们所需物资与四枚血玉牌一起送来。”
净疏与玄月三人略一合计,便开了一份清单给黑袍人,黑袍人拿了清单后,又取走了四人的身份牌,这才关上了休息室的门离去。
没有身份牌,休息室的门便无法打开,四人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休息室中。
“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净疏叹了一口气。
“师兄?”三臣坐在椅子上,看向左首的净疏。
净疏拿下脸上的面具,年青的脸上,却是一脸忧色。
“那此前为什么师兄不带我们退出?”
净疏摇头:“以血狱中人的作风,既已被带了过去,便不可能真给我们退出的机会,你没见那个三魔主说正事之前眼中掠过的血光?那是血狱功法发动的征兆,如果当时有人退出,只会立即毙命,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净疏拿下面具后,其余几人也都摘了下来。
三臣大恨之下重重一拍腿,“一次魔狱之行,居然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等将来我强大起来,一定要杀回血魔狱,血洗生死斗场,杀了三魔主。”
净疏看着三臣,狠狠皱紧了眉头:“老三,你怎么了,这样的话,可不像你说出来的。”
三臣的身体猛然一震,眼中同样露出一丝惊异。
“你也觉得不对劲吗?”净疏坐直身体,看着三臣。
三臣看了净疏一眼,不再多话,直接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刻钟,三臣睁开眼,脸色极其难看地看向净疏:“师兄,我的神魂外围,出现了一线红气。”
净疏一惊:“红气?你什么时候污上的血魔气?”
三臣的脸色一片惨白,他低头回忆了半晌,而后抬头看向净疏:“师兄,先前斗场上,我斩杀的对手临死前有一根手指突然消失了,我当时没注意到,现在仔细回想才察觉到,那应该是血魔狱中代代守护血石之人所具有的血脉诅咒。”
净疏大惊,不敢怠慢,自储物袋中取出八张高级驱魔符,飞快贴在三臣身上,而后又拿出一个玉盒,小心地从中取出一个小木人,“给我一滴精血。”
三臣指尖一划,一滴浓稠的血滴在了小木人心脏处。
三臣的精血渗进了木人的心脏后,净疏在休息室内快速地布置了一个阵法:“咱们成为亲传时,得到了法则金书的金契,金契约束着我们,也保护着我们的神魂不受魔气浸染,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驱除诅咒,你先进阵,运转师门心法,守住心神,别的,师兄来想办法。”
三臣的眼睛再次变得明亮起来,他狠狠一咬牙,直接踏进了阵中。
看着三臣闭目入定,净疏将玄月拉到身边:“小八,驱除魔气时,师兄需要你帮忙。”
玄月抬头看着净疏:“师兄,我能做什么?”
净疏摸了摸玄月的小脸:“第一场生死斗后,你因为神魂疲累直接进入了修炼之中,那时,你身周的气息最是自然宁静,连带着我们三人的修炼也受益匪浅,稍后我替老三驱除诅咒时,他的神魂很可能会陷入迷乱,界时,你只需像平时一样修炼,就能安抚他不至陷入狂暴之中。”
玄月想了想,闭眼让神魂进入空间,扑在泥塑之上呆了一刻钟,而后退了出来:“师兄,是像这样吗?”
净疏微笑:“对,只要这样就行。”
玄月放松地呼出一口气,“那我现在就开始。”
“好。”
玄月踏进阵中,坐在三臣身旁,闭上了眼睛。
净疏再次取出一个阵盘,将代替三臣的小木人放入其中,又交待乐正稍后抓紧时机发动阵盘,便将一张高等引魔符祭出,贴在了三臣的前额。
净疏盘腿而座,飞快念动引魔法咒,空气中,一阵特殊的波动自三臣前额的引魔符传出,随着净疏的咒语越念越急,那种波动的震幅便越厉害,直到一刻钟后,净疏一声大喝,一口鲜血喷在引魔符上,那道引魔符无火自燃,化为一根光线,射入了三臣的识海。
光线入脑,三臣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一时狰狞,一时哀戚,一时痛苦,一时狂暴……好在他虽然神情变幻,却并不曾暴起,一直坐在阵中。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净疏再次念动法诀,那道进入三臣脑中的光线再次出现,只是,原本是透明的光线已被污成了血红之色。
净疏手中飞快捏动手诀,一道光芒闪过,那道尤自挣动的血色光线顿时被一圈黄光围住,静止在其中。
第52章 修真
净疏调动全身法力,引动环绕在血色光线外的黄色光圈,意图将被禁锢的血色光线;引至阵盘之中的小木人身上。
小小一根光线,因为某种神秘血脉力量的存在;变得无比沉重,净疏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他半分不敢松懈地紧盯着半空中的两条光带;努力引动那道黄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空中的黄色光圈带着那条血线;开始慢慢向着小木人的方向挪去,只是;血色光线离着三臣越远;净疏的牵引越是吃力;等他终于成功将血线引至小木人头顶,身上的衣衫已是尽湿。
紧紧盯视着这一切,心情同样紧张的的乐正;见机急忙启动阵盘。
阵盘转动;一个透明的光罩将小木人完全隔离起来;与此同时,那道禁锢血线的黄色光圈猝然消失。
骤然得到自由,血线在阵盘中一阵乱窜,拼命寻找着突破光罩的空隙,透明光罩被撞得一阵晃动,乐正紧张地看了一眼净疏,见净疏同样紧盯着阵盘上方的光罩与拼命撞动的血线,心里非常担心阵盘被破,最后功亏一溃。
“师兄?”
“没事。”净疏一边说,一边再次拿出一张高级符籙,紧紧捏在手中。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冲撞,血线的力量慢慢减弱,净疏高高提成的心脏终于松了一口气。
兴许是知道不可能再冲破阵盘的隔离,色泽变得黯淡的血线终于在无路可进之下,没入了小木人的心脏之中。
净疏祭出手中的高级符籙,在乐正将小木人从阵盘中取出的瞬间,将其打入了小木人的心脏之中,而后,又将小木人装进了一个金檀紫盒之中密封好,在盒上贴了一道符封禁后,这才软倒在了地上。
此时,血线脱离后的三臣,也自无尽的负面情绪中脱出,内视重新变得明澄的识海,三臣心神一阵激荡,他睁开眼,走出法阵,一脸激动地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净疏。
“师兄,谢谢你。”
净疏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丝力气,看着眼眶发红的三臣,他完慰地拍了拍了三臣扶他的手:“所幸之前宫主赐了些高级符籙,此次才能顺利驱逐那诅咒,如今你既已无碍,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魔狱中人,攻击手段毒辣诡谲,以后,万不可再松懈。”
“是,师兄,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三臣此时心中尤有余悸,自然不敢再大意。
“如此就好,方才心神消耗太过,体内灵力又十不存一,我要花时间调息,你与小七替我们护法。”
三臣急忙应下,看着净疏走进法阵之中,掏出灵石,盘膝坐在了玄月身边,开始吸收灵石中的灵力补充被消耗的修为,他也坐了下来,与乐正一起在阵外护法。
足足用了半天时间,净疏才与玄月从阵中走出,此时,他修为已尽复,神魂也因此番磨砺后及时在玄月身边得到恢复,变得更加精纯,心神修为不退反进,也算是一次小进阶。
“魔狱很大,据传闻,魔狱之中有十八地狱,这十八狱师兄我听人提到过的有血狱、炼魔狱、火狱、冰狱四处。
炼魔狱,便是建镇魔城之处,是为关押魔修之所在,据传若有魔修成功从炼魔狱中走出,不仅魔气魔性被全部炼去,便是心性也变得比任何修士都坚定,他们在修真界是对抗魔修的最强战斗力,便连仙界,也是最喜引渡这类人。”
因为几天后要去探测秘境,想到可能会遭受到的危险,净疏不得不将一些本不应该现在告诉玄月乐正的事情讲开:“血狱,修士们也称其为生死炼狱,便是我们如今所处之地,这是十八狱中最易于生存之地,如我们此前醒来的那处村子,虽则环境恶劣,食用低劣不堪,却到底给普通的魔狱中人提供了生存之地。”
“火狱,与冰狱,一处常年高温,一处四季冰寒,魔狱平民无法在其中生存,炼气修士进入,也只有死路一条,唯筑基以上修为,可在其中行走,只是,也是步步艰难。”
净疏吐出一口气:“此次误入血狱,是师兄没把你们照顾好……”
“师兄!”一直认真聆听的乐正紧握双拳,打断了净疏的自责:“不是你的错,那些东西,是我引来的。”
净疏摇了摇头:“每次进入魔狱的队伍,同队修为最高者是为领队,每队皆由领队约束,其它队伍皆成功抵达镇魔城,唯师兄失职,让大家误陷此处,不论当初起因为何,总是师兄没护好你们。”
看着净疏这般,玄月皱眉:“师兄,你这样自责,只会让我们心里更难受,我们与师兄同队,便该患难与共,总不能采得碧苔花、灵蘑时是众人之功,到如今误陷血狱,倒都成了师兄的错了?
在师兄眼里,我们几个师弟师妹便是那种不分时非,无法共患难之辈吗?”
看着玄月竖立的眉毛,净疏失笑:“小八生气了?”
玄月白了净疏一眼:“当然生气了,师兄难道以为自己是神人,能为我们挡住所有危险不成。”
净疏无奈:“师兄怎么会这么想,师兄只是……”
“你只是害怕。”三臣抬眼:“你害怕护不好我们。”
净疏气息一滞,而后苦笑:“是呀,我害怕,怕你们出事,怕无法向师门长辈交待。”
乐正木着脸,冲净疏喊了一声,“奶娘。”
奶,奶娘?
净疏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噗。”三臣喷笑:“小七,怎么能这么叫师兄呢。”
乐正低头自储物袋中掏出一本书,翻开,指了指其中一页:“我看到的,俗世里,有奶娘这种生物。”
腾的一声,净疏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玄月闷笑着挪了挪,半个身子巴在净疏身上:“师兄,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净疏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我幼年失怙失恃,为族人所厌,最后更是被驱离,是师傅救了昏倒在雪地中的我,带我回师门……师门恩重,我……”
玄月干脆趴进了净疏怀里,“师兄,你知恩图报是好事,可是将不该自己担的责任也往自己身上揽,那就是傻气了,说到受师门之恩,我们这些亲传,哪一个不是如你一样?我觉得吧,让自己变得强大,守护师门,这就是最好的报恩方式……
爱,以心相许,恩,以行相报,不必担心情深不寿,我们的修行,让我们拥有强大的肉身载体,没有慧极必伤,我们的心志坚强,神魂凝练……
修真者,历经世事,使心性坚强,却并非是变得冷心薄性。
修者不是石头人,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修真者都有。因为感悟,修者于爱恨上敏锐,体味也更加深刻,如果是一颗麻木的心,修者如何感受世界,了解世界的本质,求得大道?
修真,不只是在修为上求增长,更是自我的修恃,在心性上求真、求超脱,求得真我,去伪存真。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大道无情吗?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天道,无情吗?!”
听着玄月由含笑的劝导变为后来的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