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黑暗精灵后那些事-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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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库利,好久不见。”
那诡异的人类女性叫住他名字,然后脱下了用以遮挡雪花的斗篷风帽。
“你究竟是谁?!”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斯库利变得万分谨慎。
就算身体变了,但维兰瑟的小动作和神态习惯在那,这对朝夕相处的人来说太相似了。
“还记得从前我给你上过的假日前的最后一课,‘如何与施法者对战’吗?当我放出霜落幽魂时,你差点被它的寒意射线射中左眼,最后你不甘的样子真是可爱。”
黑发的人类女性微笑着,尽管长相肤色种族无一相似,但一切记忆仍指向了他唯一的主人。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后一句则是肯定的语气。斯库利看着刚刚赶来,还喘着粗气的雷纳,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雷纳取出了他的契约武器,原本他的灵魂拥有者是白银王子,现在则变成了公主,而她的出现让武器变得灼热。
“前段时间我的契约变动时我就猜测您或许快回来了,果然……不,应该是终于……我们所有人都很想念您!”
无论雷纳还是斯库利,眼角都有些发红,目睹了公主殿下在夕阳下化为星点消失的场面,总会害怕她就此离去。
“我不在你们不是也做的挺好的?都快打到科奥兰的老巢了,倒是比我在时版图大得多。”维兰瑟开玩笑地安抚他们。
“这一些希泽尔出了很多力,不过他最近状态很差,您回来请务必好好找他谈谈。”斯库利皱眉,有些担忧地说。
连最迟钝的斯库利都感觉到了,显然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他在哪里?”
“这个时间,应该在城堡的指挥室审阅后勤物资送达情况,或者制订明天的行军计划吧?”雷纳很快回答,“就在城堡第四层最左边的塔楼上,您可以拿我的手令过去,士兵们会放行的。”
他们现在都在巡视中,按照规定是不能随便脱离的,和维兰瑟交谈了这么久已经是小小地违反军纪了。
她拿到雷纳开出的有紧急军情的手令,径直向他指明的房间走去。
当维兰瑟来到目的地,发现门是开着的,桌上的文件写了一半,蜡烛仍在哔哔啵啵燃烧,甚至墨水瓶也还温热——在这种天气,如果不常常用魔法加热瓶子,那么里面的墨水会很快结冰。
种种迹象都说明主人刚刚还在,但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等了几分钟,希泽尔依旧没有出现。
原本维兰瑟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泪眼婆娑的拥抱,然后是惊慌失措的道歉,却没想到变成这样。
难道他还在为了之前的事自责?
如果仅仅如此就好了……
维兰瑟推开门走了出去,他一定就在城堡里面。
第159章
其实维兰瑟还在城堡下的时候,希泽尔就发现了。
他的想法告诉他; 自己想要直接用任意门一步来到她身边; 越快越好; 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在往上攀升,跳出了他的身躯; 像是操控玩偶的傀儡师一样静静审视着自己癫狂的肉体。
他看到自己提起一旁的剑; 蹒跚往楼上移动,每一步都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或是行尸走肉的食尸鬼。
睡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双目深陷,黑眼圈在苍白的肤色上愈加明显; 但他必须保持清醒; 因为一旦他的意识休眠; 就会陷入梦境。那个水晶空间的未知存在一直在那里; 等待他放松警惕,然后一点一点改变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难道是与科奥兰的战争?不不不……还要更早,或许在他接受水晶空间的力量; 用它杀死索恩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索恩不自量力想要窃取它的力量; 而它却选择了自己,因为他和那怪物有着相似的思维,每一次使用它的力量; 它都在一点一点蚕食着自己。就像是某种聪明的寄生物; 它不会杀死宿主; 然而会渐渐瓦解他的理智; 让他做出种种自己从来不敢想象的事。
慢慢地,他来到城堡最顶层,细雪无声铺满了整个地面,透过堆积着小雪的垛墙孔眼,他看到公主殿下正在与雷纳和斯库利愉快的交谈。
他停了下来,集中着精神约束自己,以前这或许有效,但它现在已被痛苦和暴虐的雪崩摧枯拉朽般毁灭。
公主殿下……
他贪婪地把每一个画面都融入脑海,幻想着她就在自己面前,而后又因此忿忿不平。
为什么只有他必须躲在这里不可?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避开?为什么公主不能是他一个人的……
人心中永远有各种杂念,有时候看到可爱的孩子,就算再善良的人也会产生欺负他让他哭的想法,但随即又被自己的理智否决。但未知的存在会无限放大他心中的阴暗思想,他有力量去实施,并且还有着预演向他展示种种最极端的尝试。
只要他产生一种念头,预演中就会有相应的模拟,而且是那么真实,那么让他身临其境。
一次、两次……无数次,禁忌的界限在变得模糊,他也逐渐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模拟。但他一直在约束自己的思想,让狂乱的念头不要用它丑恶的力量去亵渎公主。
自我的压抑让他渐渐变得狂躁,想看到血,想看到人死去,只有最强烈的刺激能够让他暂时麻痹自己,而这些残暴的念头也让他在现实世界变得越来越扭曲。
他想要那些贵族去死,他们就死了,砍下的脑袋翻着冰冷的白眼仁,背叛公主的后裔们本就该如此下场……自己现在有力量做到很多事情,为什么不把公主也变成只属于他的呢?
那狂乱的一夜感觉是如此美妙,即使现在想起来也让他兴奋得战栗不已,只要自己把水晶监狱的那家伙放出来,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禁锢她的灵魂,无论天堂还是炼狱,没有足够强大的神祗或是魔鬼会因为这种小事为难他。即便有,那时候他拥有了任意在时间与空间中穿行,就算神也无可奈何,如同祂们无法毁掉水晶空间的那家伙一样。
她会永远属于自己!
明明预知中向他展示的那么美好,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攫取,可是为什么他却没有办法真正去做呢?
希泽尔不知不觉跪在积雪中,呜咽着捂住脸,把头埋了下去。
那样的公主,还会像上次离开时一样拥抱自己吗?那种温暖整个灵魂拥抱,一直回忆着它才让自己支撑到现在。
可是如果那样做的话,一定不会有了。
如果连公主都不再怜悯自己,那么在这个世界的容身之处又在哪?
想要被温柔地抱住,被她充满爱意地抚慰……那种渴望而不得的欲(和谐)望放肆地绽放着,然后渐渐变得衰败腐朽。
她的泪水、唾液、血肉……什么都好,好想快点占据。
希泽尔被自己惊悚的想法震撼了,仿佛变成了不受控制的怪物,他从未如此惧怕过自己的思维。
从一片混乱的念头中抬起头,雪片的温度再一次被他感知。
好冷,就像是刀锋一样。
他恍然初醒,摸到身边陷入雪中的长剑。
它在幽暗地域时,公主殿下为他所买的,她说要自己成为她的剑。
自己是为什么拿着剑来到这里?
因为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控制不了地去伤害公主。
长剑无声的出鞘,就像雪片安静落下,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
或许自己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有心跳的尸体,每一次日出,每一个呼吸,只不过是延续它无法安眠的痛苦,让它在不该涉足的禁忌踏出彷徨的脚步。
我爱您,公主殿下。
尽管我爱您赐予我的痛苦,一如您带来的快乐,但我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伤害您,再这样下去您会死的。
请原谅软弱我的已经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
维兰瑟匆匆在城堡的诸多房间中穿行,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这已经不是玩笑的程度,总觉得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究竟去哪里了?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时候的情形,因为幽暗地域食物十分紧缺,那时候不受宠的他真的非常瘦弱,纤细的体格加上修长的四肢,就像是猫一样。
而当时的他也确实像是猫,怕生,又爱撒娇,喜欢听故事,但是却从来不会向自己讨要。他总是带着微弱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有时候她有空就会讲,如果没兴致也就当做没看到。
他很听话,很少提要求说自己想要什么。但自己观察入微,知道他一切喜好,包括他后来变得喜欢自己的触碰。
她把这当做奖励,在他完成了令自己满意的事的时候给予,或者作为某项即将开始的工作的激励,就像是驯兽一样。
自己也喜欢触碰希泽尔吗?
肯定。
柔滑细致的皮肤,还有光洁柔顺的长发,只要自己碰到,那软软的眼神就会信任地眯起来,就像是猫一样。
但正如自己很会忍耐痛苦,对于自身癖好也在无意识地压制。她一直尝试接受自己讨厌的东西,不在无益处的乐趣中过度沉溺。
那种无条件的顺从和信赖让她产生某种安心的感觉,但她会控制自己摄入这种软弱情绪的量,所以大多只在适当的时候这么做。
适当的奖惩提高部下的积极性,她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做的,也非常有效果,可是她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因为更单纯的原因,不带任何功利性质的,比如他想,或者自己想,然后去亲近他。
内心变得更加焦躁起来,就像是朝夕相伴的猫突然不见了。
究竟在哪里?
如果猫身体虚弱,就会独自跑到偏僻的角落找个地方藏起来,慢慢舔舐伤口,所以他一定在不会有人来人往的地方。
这样的环境城堡里有好几个……
他书桌上墨水瓶依然温热,文件也还没写完就匆匆离开,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到来,然后他能逃去哪里呢?
如果是他的话只有一个可能,不会是地下室、储藏间这种角落,他会选择能够一直看到自己的地点!
她想到这里,背后的蝠翼立刻张开,直接从窗户飞出去一直向上,他一定在城堡最顶层!
这里的雪一定下了很久了,所以当维兰瑟从空中跌落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希泽尔就在她面前,银色长发铺开在积雪上,象牙白的皮肤也覆盖了薄薄一层细雪。
如果不是一摊红色的血迹浸透了一大片雪地,那么全身纯白的他几乎要和满地的积雪融为一体。
而她送给他的剑也在旁边,一柄在剑鞘里,一柄则从他咽喉穿过。
据说猫是能预知自己死亡的,在大限将至时,它会偷偷的离开,独自去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死去。
果然是猫……连死去都一样。
死去的灵魂如果不信仰神祗,那只会前往下层位面,她是第四层的女王,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得到他灵魂。等她找到这家伙,一定要弄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
维兰瑟伸出手,想要带走希泽尔的尸体,但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却变成了白色的粉尘,就像风蚀的沙堡一样,像阳光下的吸血鬼一样消融在积雪中。
“石英……的砂?”
维兰瑟捻了那粉末,这种迹象就像是诅咒引发的后果或者失败禁咒的反噬,绝对不是正常死亡的征召。
她不由得迅速和撒旦沟通,之前祂赠予的首饰中有一条具有跨界交流的作用。
“撒旦陛下,如果主位面生物丧生后风化为石英砂,是怎样的原因造成的?”
“就像是沙漏的砂的粗细?”撒旦很快回复。
“是的!我需要该名生物的灵魂,这个现象是否对他灵魂的归宿发生影响?”
“放弃吧,”撒旦断然回答,“那是时之砂,代表他已经去了我们无法接触的地方。”
“即使是我想要?”维兰瑟听见自己带着寒意的声音追问。
“是的,即使是炼狱的副君也不行。”撒旦轻轻笑着,“每当你产生一个念头,就可能因此产生无数个平行世界,或许另一个世界的你已经封神,而这个世界的你那时刚死于塞莱涅的狱中。而他与你相隔的是这无数个世界的差距,你只有拿到时间或者空间神职才有望摸到其中门径。但你能够因此把你的民众全部转化为信徒,用他们的信仰之力助你封神吗?”
“当然不会。”她冷静地回答,然后中断了联系。
她呆立片刻,随即扯下斗篷,蹲在雪地上,努力捧起细砂包裹在里面。
脸上有些冰凉,但并非是雪。泪水对于她并不陌生,她时常把它作为武器用以示弱,或者攻陷某些心肠软弱的家伙,但此时这种物质对她造成了困扰,却不知为何无法停止。
大概是模糊的目光妨碍了捡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