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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把你当兄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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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北地苦寒,不比京畿阜盛,故代王虽贤,治下犹有些许暂时未得安置的流民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他想得出神,忽听得一道细细弱弱的小儿声音传入耳中,转头一看,是边上的一个三四岁的小乞儿,正卧于阿练身侧。

    那孩子应是生了病,瘦得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而腹部却鼓胀胀的,看起来比他的头还大。

    孩子见阿练垂目望他,神情柔和,许是感受到了眼前人的善意,由她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腹部,又听她温声向自己询问了一些话,皆小声应了。

    不独那乞儿有此症状,此处的流民饱受饥饿之苦,因误用了不洁的食物或者水源,许多人都得了这腹胀之疾。

    这病也不难治,草棚里就备了专治此类病症的药,药炉里已熬上了一些,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阿练回转到药炉前盛了一碗给小乞儿端去。那孩子很乖,躺在她怀里不哭不闹,即便药汁苦涩难咽,也还是皱着小脸喝了个干干净净。

    这药见效很快,不消一会儿那乞儿便觉身上苦痛减轻了许多,末了竟还有精力与阿练玩闹。

    霍笙看那乞儿满身污垢,也亏阿练忍得下心同他亲近。算了,他收回先前的看法,这姑娘对小孩儿也挺热情的。

    此时日头已是转到了西边,远天烧出一片绚丽的云彩。孟成均看时辰不早,忙催促阿练回府。

    阿练应了,在草棚旁净了手,便与霍笙一道回转。

    及至行到家门前,仆从上前躬身道:“女郎,家主要见刘护卫。”

    “见他?为什么?”阿练有些诧异地瞥了霍笙一眼。

    “不知,家主只说让刘护卫一回来立即去见他。”

    阿练点头,向霍笙道:“那你去吧,反正我这边也没事了。”

    ……

    霍笙是在堂屋的一间房内见到的霍郯。

    他似乎是有所预料的,在推开房门与生父四目相接的刹那,手中动作停了一瞬,一瞬之后才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下,入内象征性地行了一礼。

    霍郯对上来人那双曜如寒星的眼眸,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头发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好半晌才出言令他入座。

    两人相对跪坐于地,霍郯摊开掌心,以半枚玉珏示他,有些紧张地道:“老朽并未有意冒犯,只是观刘君形容,心有疑惑,可否请刘君解答此玉珏的来历?”

    霍笙认出霍郯,是凭借着六岁那年留在脑海中的模模糊糊的印象,以及两人肖似的长相,还有那独一无二的感应。

    霍郯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他不清楚,想来自有他的法子。

    那半枚玉珏是母亲交给他的,说是当年与自己父亲的定情之物。所以霍笙随手搁在了自己房内一处显眼的地方,就像是特意在等着谁来发现一般。

    霍郯说自己此前不告而擅自进入霍笙的房间,算是冒犯,不过眼下也没人在意这个。

    霍笙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动,道:“此玉珏为家母所赠,佩于身侧已有经年,先生何故有此一问?”

    “老朽冒昧,敢问令堂高姓?”霍郯又问。

    “刘。”霍笙道。

    “这……”霍郯陡然激动激动起来,面庞发红,长髯微抖,瞪大了眼睛,眸中泛出一种奇异的光,指着霍笙道,“你、你是……”

    与霍郯的不可抑止的激动相比,霍笙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直视着自己的生父。有一瞬间,眼前的惊诧莫名的霍郯与十三年前那个见到他们母子时一脸惊慌的霍郯重合了起来,令他有些恍惚。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在这无言的时刻,几乎是有些心照不宣了。

    “当年你走得急,母亲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姓霍,单名笙。”

    “此名甚好。”霍郯点头,喉间不自觉地哽了一下,飘出来的声音能听出微微的抖。

    两人一时无话。

    霍郯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犹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你母亲还好吗?”

    “甚好。”

    霍郯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她那样的身份,怎可能过得不好?

    一时间又是难言的沉默,霍郯似是想好好看看霍笙,又像是不愿见到他,总是在视线与他对上之时又匆匆避开。

    “此番你从长安北上是为……”很明显的试探口吻。

    “公务。”霍笙言简意赅道。

    看来霍郯确实是不怎么想看到他,霍笙的心没来由地一沉,那一连串冒到唇舌间的疑问也随之沉了下去。

    算了,有什么好问的,非逼着人家说就是不想要你这个儿子?多难堪。

    霍笙收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半枚玉珏。

    在接过玉珏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不知另外一半是否还在?”

    霍郯讷讷不能言。

    霍笙心里更烦了,末了苦笑一下,摇摇头。

    此刻却又响起一阵叩门声,门外有人道:“阿爹,我能进来吗?”声音是清凌凌的好听。

    霍郯愣了一下,收拾好情绪道:“进来吧。”

章节目录 4。远行

    阿练回房后梳洗完身上尘土,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前日刚做好的春衫。

    足下蹑丝履,腰若流纨素,举步时耳上玉珰轻晃,葳蕤生光。她本生得钟灵毓秀,天资秀出,着意打扮一番自是盛光璀然,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阿练见霍笙望她,调皮地眨一下眼,有些得意地问道:“好看吗?”

    “尚可。”霍笙移开目光,没忍心打击她。

    瞧她瘦的那个样,还人家卖弄身段,嗤。

    北地的这个时候说是入春了,其实还冷得很,白天有太阳还好,入了夜冷风一吹就能感受到砭肌刺骨的寒意。

    阿练就是顶着一路上的寒风过来的,面上装得好看,其实手足已经有些发冷了。

    霍郯瞧了出来,将屋子里常备的暖炉递给她,面上带了几分责备的神色道:“你素来畏寒,怎么也不多穿些?吹了风又头疼,到时候为父可不管你!”

    阿练笑嘻嘻地接过,捂着暖炉撒娇道:“我就穿这么一小会儿,回去就换了。”

    霍笙十分不屑地瞅她一眼,心道两人一个是她爹一个是她哥,穿给谁看?闲的。

    阿练倒不为男女之思,只是有些小女郎的天性,爱美爱娇,喜欢看到旁人欣赏赞叹的目光而已。

    霍笙不理会她,阿练只好作罢,转头对着霍郯道:“阿爹,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好像是叔父家的一个管事,是叔父派他来的吗?”

    “对。”霍郯点头道,“你大兄下月成婚,故而你叔父邀我们去晋阳见礼,顺便小住一阵。”

    晋阳为太原郡治所,在代郡西南方,驱车数日方至。

    阿练道:“何日启程?”

    霍郯想了想,摇摇头:“前日接到卫长史来信,道是大王欲召见为父,时间还未定,所以为父恐怕不能与你同行了。只好遣你先行,等这边事毕,我再去晋阳。”

    霍郯盛名在外,代王三征而不仕,彼时来催请的便是代王府上的长史。卫长史是忠厚之人,有长者之风,故霍郯虽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也丝毫不影响卫长史对霍郯这位名士的欣赏与赞叹。

    但这次不同,要见霍郯的不是一向与他交好的卫长史,而是代国的主人。霍郯名气再大,也只是一介白身,安敢怠慢国君。

    “稍后我书信一封,你带去晋阳交与你叔父,想来他也能够体谅。”霍郯又叮嘱了阿练一句。

    霍郯兄弟数人,早经离乱,多年未通音信,他也只是在几年之前机缘巧合之下才找到了二弟。但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说不上有多深,毕竟早已各自成家,这些年的走动也不算频繁。

    霍郯犹有些不放心,略带迟疑地望着阿练道:“你也去过晋阳几次,这次一个人去,可会害怕?为父需多派些人手护卫方可……”

    阿练倒没想那么多,一听到可以出去玩了高兴得不得了,秀眉一扬,合掌道:“阿爹放心吧,我没问题的,就连叔父家住在哪里我都还记得呢!”

    她目光一转,瞥到一旁的霍笙,忽然来了主意,又对霍郯道:“不过阿爹说得也有道理,晋阳路遥,这一路上没有个护卫是不成的,要不就让他跟我一块儿去吧。”

    阿练抬手指了下霍笙。

    后者挑眉望她。

    霍郯注意到霍笙眼里的不耐烦,心中犯难,道:“这……”

    “阿爹好像不愿意?为何,他不是女儿的护卫吗?”阿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转,有些不解地道。

    “没有不愿,就依你。”霍郯对阿练的百依百顺早已成了习惯,丝毫看不得她眼里有一分的不快,所幸阿练自小乖巧,也从未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阿练跪坐于霍郯身侧,又听他切切叮嘱了好一篇话,皆乖顺地应了。

    霍笙懒得看他们父女二人你慈我孝的场面,一只脚正欲踏出房门,身后却又传来霍郯的声音:“刘君止步。”

    霍笙回头,目带询问。

    霍郯拍了拍身侧小女的胳膊,对她道:“晚膳已备好,阿练你先去用吧,不必等我。为父与刘君还有要事相商。”

    “好的,阿爹你也别忘了用膳。”

    阿练告了退,又笑向霍笙示意,自他身侧步出房门。

    晚饭后,阿练回房吩咐侍女青雀将出行所需的一应东西都收拾好,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马车出了中都城,一路向着太原郡行去。

    随行之人除了那位前来接她的管事之外,另有车夫并几位仆役。霍笙打马行在车畔,速度不紧不慢,始终与马车齐平。

    恰行至一片林地中,看看已是饭时,人皆困乏,四野又无店舍,便就地停下,稍作休整。

    霍笙下了马,自包裹里取了糗粮,懒懒散散地往树干上一靠,咬一口,边嚼边打量周围环境。

    其余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因怕扰了女郎清静,自觉地离马车远了些,只是在吃喝谈笑时不忘留意马车这边的动静,以免发生意外时来不及反应。

    阿练拉开车帏,恰望见霍笙向光而立,微微仰着头,侧面的眉峰眼角勾勒出俊逸的轮廓。

    她心情好地喊了他一声。

    “嗯?”霍笙转头。

    “你过来。”阿练向他招手。

    霍笙又咬了一口糗粮,几步踱了过去,见阿练回身自马车内取出一堆吃食,摆在一个小几上。

    她放低了声音道:“这糗粮不好吃,你吃这个吧。”

    霍笙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阿练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带的不多,只能请你一个人了。”又自马车内探头去看不远处的其他人,末了对霍笙道,“你上来吧,让他们看见了要说我偏心的。”

    霍笙笑笑,上了马车。

    阿练拿出来的吃食看起来颇精致,的确比那又干又硬的糗粮看着让人有食欲多了。

    傻子才不要。

    霍笙吃了两口,见阿练一直盯着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眉:“你不吃饭,盯着我看什么?”

    阿练却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问他道:“你一直是一个人吗?一人一剑浪迹天涯,没钱了就找个大户人家当一阵子护卫换取盘缠?”

    当初霍笙是这么糊弄她的,此刻自然也就敷衍地点点头,没说话。

    阿练双手支在小几上,撑着脸,好奇道:“那你父母呢?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霍笙懒得理她,心道问什么问,心里没点数!

    阿练还以为自己是问到他的伤心事了,忙道了一句歉,末了又有些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我阿娘是长的什么样子,我从来都没见过她……”

    霍笙心里冷笑,这姑娘还以为两人同病相怜,跟他诉苦呢,他才不感兴趣。

    “诶,要不你做我阿爹的生吧。每年都有许多儒生前往代郡请求拜入我阿爹名下,等到成,不说做一方使君,当个府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阿练自觉这是个好主意,兴冲冲地道。

    霍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考虑一下嘛,这可比你漂泊天涯的日子好过多了。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让我阿爹向卫长史举荐你一下。”

    呵,想得还真是周到。

    霍笙也她,以手撑着脸,望她道:“为何帮我?”

    阿练见他似有所动容,飞快地从包裹里抽出一份黄帛,拍在他面前道:“看,契书在此,你现在还是我的人呢,我当然要为你考虑了嘛。”

    霍笙挑了挑眉,脸上是很明显的不信任。

    阿练用手指在契书上画着圈圈,小声道:“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其实我也可以将契书还你的,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你这一趟好生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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