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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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萝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月河估摸着她饭量,给她留了肚子喝药,薛嘉萝躺在床上耍赖,哼哼唧唧说自己屁股疼,不肯喝。
月河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不知道薛嘉萝被揍了,还以为她说的是别的意思,今早听守夜的侍女说过,昨晚主屋有动静。
“这个……”她绞尽脑汁想着能哄骗住薛嘉萝的话,“药喝了,就不疼了……真的……”
薛嘉萝是真疼,但她也知道欺软怕硬,不敢对周君泽发脾气。跟在家时不同,如今熙王府除了周君泽,人人都顺着她,没人再管教她、教她生活琐事,没人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任性妄为还称不上,但脾气的确被养起来了。
她任由月河说话,一个眼神也不给她。
月河捧着药碗在床边转来转去,各种好话说尽,药重新熬到第二碗,周君泽终于回来了。
薛嘉萝一见是他端着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自觉接过药喝了,然后把空碗给他看,“喝完了。”
周君泽让她站在床上,比自己高了一些,微微仰头亲了一下她。
薛嘉萝得到奖励就开心了,依偎着他,“月亮不见了。”
昨晚回到凉风院,薛嘉萝坚持到看见院子里放着木盆,木盆里也有月亮才肯睡,第二天再看自然没了。
“它回家睡觉了。”周君泽撩起她裙子,隔着里衣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跟你一样。”
薛嘉萝一下软了腿,昨夜记忆太深刻,她屁股疼得厉害却不敢哭,紧绷的身体被他打开,在她渐渐软下来就要沉醉的时候又捏一把被打的地方,如此循环。
疼痛与说不来的舒服,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继续哭。
“熙熙……”她小声叫他,“疼的……”
这一刻她展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女人出于本能的爱娇讨饶,跟痴傻沾不上边,周君泽也一时忘了她脑子不好。
“只是疼?”
薛嘉萝认真想了想,“也开心。”
周君泽眉眼清俊,笑着问:“我让你开心了,你该对我做什么?”
薛嘉萝侧头,在他嘴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出乎意料的早更!
然而没有第二更。
接下来几天(说不好几天)就拜托存稿箱啦。
☆、想你
薛嘉萝的葵水来了,周君泽三个月的禁闭到时间了。
那天一早他的狐朋狗友聚在王府门口,王府门一打开,就闹哄哄地进来将他抬着出了府。
京中恶霸又重现江湖了。
他一连六七天不着家门,纵情声色,辗转于各个酒场。
这一天快入夜,桌上几人都已昏昏沉沉,口齿不清地互相吹捧,周君泽站在窗边,看着楼下。
他记性很好,楼下那个蹲着的穿着寻常布衣的男人已经在他面前出现过四次了。
他找来随行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熙王府的马车拐进内城北巷,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熙王府的后门。
夜深,小巷,马车慢慢悠悠的,熙王府的红门已经打开,门里出来小厮将马车牵了进去。
红门关上后很久,有人从巷子口那里匆匆离开。
周君泽衣襟散开,露出胸膛,身上一股脂粉味。
“看清了吗?”
他的侍卫跪在屏风后,“看清了,人最后进了薛家仆人的院子。为了引他出手,卑职特意选了偏僻没人的路,但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
周君泽拢好衣服,挥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出去后,一个红衣女人进来,纱衣金钗,长裙下露出光洁的小腿,一看便知不是良家。
周君泽背对着她穿衣,她犹豫了一下,拿下他的披风递给他,“您这就要走了吗?”
周君泽连个正眼都不给,面无表情从她手里抽走披风,他今晚心里压着事,连逢场作戏都装不出来,只觉得腻味厌烦。
女人好不容易见到他,连忙拉住他披风,轻轻摇了摇,“您再不管奴,妈妈就要让奴去卖身了……”
周君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更何况是这种用话试探他的,他眉尖一蹙,冷冷道:“滚。”
周君泽半夜回府,稍稍休整天亮后就入了宫,在早朝上,他不出意外地又被言官拎出来了。
他如今在兵马司领事,手下基本都是京中官宦子弟,一群关系户,世家间交往多盘根错节,水深是非多,世家子弟在他手下却能同心同力,一门心思地惹是生非。
一个惹祸精领着一群惹祸精,简直是兵马司中头号毒瘤。
周君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皇帝似乎也听得烦了,言官尚未说完就挥手让他退下。
言官似有不满,但一看皇帝不到半百却已花白的头发,忍住了。
御书房内,周君泽意思意思行了礼,不等周君玟叫他起来就自觉坐在一旁椅子上,他对面是白发白须年已七十的孙除孙阁老,身旁站着个身穿文官鹤袍,留须的中年男人。
周君泽想起薛嘉萝那句“没胡子,不是老爷”,即便在这种场合下也没忍住笑了。
周君玟说道:“薛侍郎也坐。”
薛清行了一礼,“谢陛下。”坐在了孙除下手。
周君玟已经卸下了礼冠与皇袍,换上常服的他显得更加瘦弱苍老,眼神依旧锐利,“朕今日唤你们来,是为了熙王三月前做的糊涂事,他做出这等事,令朕也脸上无光,朝中更是议论纷纷,最近才平复。”他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看着下方三人表情,“薛侍郎。”
薛清站起来,拱手道:“臣在。”
“此番皇家亏欠薛家许多,事已至此,说说你的要求吧。”
“臣不敢说要求二字,臣只希望,家中小女能平安归家,贱内思子欲狂,整夜不得安眠,臣……”
“嫁出去的女儿回的是哪个家?”周君泽抬起眼睫,似笑非笑,“还是说薛侍郎想要本王休了你女儿?只是本王侧妃并没有犯七出之过,没有任何理由休她……再说,本王还舍不得……”
薛清脸上是一种隐忍的沉默。
“你闭嘴。”周君玟打断了他,转头对薛清说:“姻缘既成,没有毁了姻缘的道理,朕知你忧心,有朕看管,不会亏待了你家姑娘的,”
这话还是在和稀泥维护周君泽。
薛清再拜,“臣……”话却说不出来了。
坐在一旁耷拉着眼皮的孙除说话了:“正如陛下所言,姻缘不能毁。”
孙除附和了周君玟,但周君玟反倒不说话了。
他接着慢吞吞说道:“比起熙王侧妃如何,更重要的是熙王殿下已有十九,正是为国效力、崭露头角之时,一直窝在京城毫无建树也不是办法,老臣以为,是时候给殿下分封地,离开京城了。”
周君泽嘴角微微翘着,“孙阁老的意思是,要将本王赶出京城?”
孙除看了他一眼,“殿下何必这般曲解老臣的本意。”
“如果孙阁老是真心盼望本王为国效力,何不上书建议陛下封我一个大司马,让我领兵去关外?”
孙除依旧是面瘫脸,不理会周君泽的胡搅蛮缠,“陛下,臣绝对是一片忠心。”
周君玟扶着额,一副很累的样子,“朕不放心他远离京城,此事莫要再提。”
那天在御书房,皇帝的话到底没有说死,接下来好几天,孙除一党都在致力于让周君泽离京去封地,而周君泽这边不仅无人相助,连他自己都多日不上朝,一直躲在兵马司里。
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周君泽强抢薛家姑娘在先,又在御书房里当着陛下面侮辱薛清,有孙除推波助澜,京中恶霸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
夜深,凉风院院门一阵响动,守夜侍女悄无声息纷纷离开了主屋。
天气转凉,薛嘉萝换上了更厚重的棉被,乌发散落在枕上,下巴埋在锦被里,睡得香甜,有人掀开她被子都不知道。
直到腰上环上一双手臂,温热的身体被凉飕飕的胸膛怀抱。
她向来没什么戒心,被人夜袭抱了满怀也不知道回头看看是谁,只一味躲避,“冷……”她抓住已经伸进肚兜里的另一人的手,“别摸……”
那人在她耳后低沉笑了几声,身体更紧密地贴过来,将她直接压在身下,然后去拽她的亵裤。
“唔……”她终于睁眼,床帏外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他低头亲下来的侧脸。
“怎么这样看我?不认识了?”周君泽亲了她几下,直起身将自己衣物脱去,再用微凉的手慢慢从腰线往下抚摸,“想我吗?”
薛嘉萝伏在枕头上,她的脸藏在黑发中,只露一双眼睛,看着朱红色床帏,不说话。
周君泽半夜回府,明日又有要紧事,本该不会如此躁动难耐的,只是一回府,他的身体先一步想起了薛嘉萝。
但是今晚的薛嘉萝,分外的不配合。
毫无章法的挣扎,不知收敛的用力推拒,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
周君泽忍耐到头,十分粗暴地按着她的肩头,一只手将她双手反剪固定在她后背上,“不要让我生气。”
薛嘉萝还在挣扎,脸被按在枕头上,半晌,突然哭了起来。
又是那种小孩子式的哭法,搅得周君泽兴趣全无,他保持着跨坐在她身上的姿势,松开她直起身来。
薛嘉萝的哭声持续了一会,渐渐低下去,一边抽泣一边嘟囔着什么。
周君泽把她翻过来,已经准备要走了,“说什么?”
薛嘉萝眼泪沾湿头发,凌乱贴在脸上,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红着鼻子一抽一抽的,“我要看着你。”
饶是周君泽也愣了一下,“看我干什么?”
“想你……想你……”她又开始哭,“你不来……”
周君泽缓缓在她头发上摸了几下,轻声问:“告诉我,谁教你说的?”
薛嘉萝一边伸手揽住他脖子,一边抽抽搭搭的,“教什么?”
周君泽低头看她,她的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落进发间,眼睛清澈专注,神色是纯粹的伤心。
周君泽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默,过了好久才说:“睡吧。”
薛嘉萝窝在他怀里,湿漉漉的眼睫贴在他胸口,小声说:“我想……”
周君泽打断她,“行了行了,知道了。”
薛嘉萝不敢再说,因为难得跟他睡在一个被窝里,紧紧搂住他不愿意撒手,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工作第一天……
☆、小狗玉坠
天蒙蒙亮,周君泽骑着马出了府,他的贴身侍卫和手下一共十人都候在王府门口,一列马队气势磅礴奔走于京城街道,马蹄踏着青石板咚咚响,早起的路人纷纷避让。
为了公事早起,还要去见讨厌的人,这两样是熙王平生最厌烦的,可侍卫今早一见他,却发现他心情还不错,守城门的将领多问了几句他也没有劈头盖脸甩鞭子下去。
出了城,一路向西,约莫二十里地后便是周君泽那群闲兵散将的营地了。
他的偏将过来给他牵马,同时说道:“人已经到了。”
周君泽一挑眉,“比我来的还早。”
再往前走,他的营帐外赫然站着薛嘉萝的父亲,薛清。
薛清一拱手,“殿下。”
周君泽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万分想不到如此无趣沉闷的人怎么会生出薛嘉萝那样一个娇嫩又嘴甜的女儿来。
一想到这里,笑意几乎从他嘴角露出来,“你也进来。”
在营帐里等他的是孙除,这几天他们两人在朝堂上是绝对的主角,孙除主张遣他去封地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可没人知道,孙除在私底下多次传话,想要与他见面。
周君泽一坐下,没有理会孙除,反倒与薛清先说了起来:“从不知薛侍郎如此心狠机警,我不过多打听了一句,你就将你的女儿亲手送给了我,让我钻了套还以为自己得了便宜。”
再次被周君泽当面说起自己被迫离家的幼女,薛清面无表情,“并不是臣故意设计,只是凑巧。”
“那真是巧了,我才买通薛家下人打探薛二姑娘,马上就得到了她出城拜佛的消息,那日尊夫人因病无法同去,一队马车,唯一的主子只有痴傻的二姑娘。”周君泽丝毫不给他脸面,“要不是后来薛侍郎故意散布我抢了薛嘉萝的消息,我还真以为你要白送一个女儿给我。”
薛清似乎想解释,嘴唇动了一下,还是沉默了。
周君泽最恨别人在背后算计他,要不是歪打正着送了薛嘉萝给他,这件事肯定不会轻易结束,他会用最难看的方式让薛清尝到后果。
“那么……”周君泽歪在圈椅里,依旧的坐没坐相,“费了这么大工夫,又是送女儿又是找我麻烦的,想让我做什么?”
被忽视已久的孙除终于出声:“我各种办法用尽,鼓动陛下遣你去封地,可是想必殿下自己也知道,陛下虽然一直拒绝的含糊,最终不会让殿下离开京城的。”瘦瘦小小的老人,眼睛里是洞悉一切的精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