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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名士家的小娘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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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自己一干姐妹倒更像个贵女,立时又气闷起来。
  “囡囡为外祖母备了一件寿礼,是囡囡亲手做的,望外祖母喜欢。”虞楠裳示意后面跟着的婆子把那架小屏风搬上前去。老夫人又嗯一声,就欲摆手让搬走。冯檀忙从婆子手中接过,亲自搬了到老夫人跟前道:“祖母,妹妹这屏风绣的倒新奇,您看看这是您老人家么?怎这般年轻的?”
  老夫人这才赏脸看一眼,这一眼就愣住了:“这是……”
  这屏风上绣的是一副行乐图,画中一盆繁盛牡丹被打碎在地折枝断叶。一个丽装妇人,拿着把戒尺,准备惩戒并排站在牡丹前的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少年们昂着头,一并把手伸出,面色勇敢。妇人身后,簇拥着丫鬟们,并有一个奶妈子抱着个不会走路的孩童,孩童咬着手指茫然看着。再后面的走廊上,一个着官服的男子捂嘴偷笑。而画面边缘的假山后,一个小女孩紧张地探头偷看……假山庭院,无不精细,人物形态,形神具备。
  “这是……”老夫人眼中渐渐有泪光泛起。
  “囡囡听大舅舅说起幼年的一桩趣事。”虞楠裳细声道:“囡囡的母亲打碎了外祖母最心爱的牡丹,害怕外祖母惩罚,三个舅舅便帮她替罪。母亲见外祖母欲打舅舅们手心,却又哭着跑出来认错。上朝回来的外祖父看到着一幕,却不帮他们说话,只在一边偷笑……囡囡觉着有趣,便依着这事儿做了这副行乐图。”
  哪里还用她解说。老夫人一看,当年的往事便一一浮现脑海。她站起来,颤抖着抬手触摸那画面边缘的小女孩……
  “这大好日子的,楠妹妹做这劳什子引祖母难过!”大房的槿裳最是掐尖要强,与虞楠裳不对盘儿。当下上前搀了老夫人,斥责虞楠裳。冯檀顿时目光一沉,看了看他母亲。大夫人到底是宗妇,明白自己女儿这话很是不妥,忙遮掩道:“你祖母这哪里是难过,这是喜欢。囡囡有心了,这立意好,绣的也好,囡囡的女红愈发出色了,你们姐妹们可要跟囡囡学着点儿……”
  “抬下去罢。”老夫人冷冷打断她的话。
  老夫人的心腹使唤人赵婆子亲自看着人把屏风抬去了老夫人的卧室。
  老夫人叫槿裳扶着坐下了,依旧看也不看虞楠裳。但是屋子里的气氛却重新活跃起来。梨裳把虞楠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另一边则是二房的媳妇孙氏。“你绣了多长时间?”“神态怎么能绣的那么精细?”她们叽叽喳喳和虞楠裳说起话来。
  大夫人看儿子还在一边傻站着,想了想站起跟婆母道:“差不多是时候了,檀儿该去前边迎客了,我和媳妇儿也得出去看看了。”
  老夫人点了头,大夫人便拉着冯檀走。冯檀微微闪身,躲开大夫人,扭头却跟虞楠裳道:“妹妹有什么事儿,尽管差人去前边找我。”
  把大夫人气的又是青筋一蹦。
  槿裳也气:“我才是他亲妹子,再没这么亲热叫过我!” 看向虞楠裳的目光更加不喜。
  虞楠裳只当没看见,只和二房、三房一干人等说笑。
  “听说,前两天,你爹纳了个妾?”老夫人威严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顿时把所有的声音都盖过了。
  虞楠裳小心肝儿颤了一下。“是。”她站起来,俯首帖耳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老夫人沉默许久,冷笑一声:“不过如此。”
  虞楠裳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好在老夫人倒没再纠缠这事儿,只扫她一眼道:“傻站着做什么。”
  “是。”虞楠裳马上感觉全身都轻松了。
  一时下人又通报:“栎少爷陪着五姑太太一家过来了。”
  虞楠裳立时打起了精神。
  小半刻钟之后,扑腾扑腾,院子里重重脚步声传来。不说其他,光这脚步声,就够桦裳取笑了:“听听,咱家的马儿都走不出这么重的声儿!”
  梨裳严厉地看她妹妹一眼。
  很快帘子被掀开,五姑太太一家走了进来。
  虞楠裳细打量这位姨母,与记忆里相比,面相又刻薄几分,体态却是圆润许多。装扮倒是雅致,看的出,是特意去云裳楼买的最时兴的衣裳,所费不赀。只是这一套名唤月照流雪的衣裳,设计者虞楠裳的初衷是给她女儿这般大的少女穿的,她穿了,很有些不服老的意思。
  而她的女儿,虞楠裳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少女身上。
  这少女的一身,富丽堂皇,合该和她母亲换换才是。特别是鬓上那只硕大的凤钗,把她稚嫩的脖颈都要压弯的样子。
  “老爷真神了嗳!”虞楠裳听到苏子小声嘀咕。
  原本对庶出女儿的到来毫无反应的老夫人,在少女进门的那一瞬间,突然转眸,雪亮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了她鬓上。
  原来外祖母是这般好眼神。虞楠裳心中暗赞。
  “你过来。”也不等他们见礼,老夫人急切向那少女招手。


第11章 虞楠裳的凤钗(捉虫)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少女身上。
  虞楠裳知道,五姑太太生了四个子女,唯这一个女儿,闺名起作“娇娇”。顾名思义,打落地起便被娇宠的紧。倒也不怨五姑太太,五姑太太对女儿是不太上心的。只五姑老爷宠她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现下看老夫人急唤她,娇娇又是激动又是欢喜:果然自己与众不同,便是外祖母这样的贵人也是看重自己的。当下也不看她母亲眼色,急急迈步上前。她鬓上的凤钗流苏就跟着她的步伐剧烈地摇动起来,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她这般做派,惊的桦裳杏目圆睁,好不容易装出的稳重模样瞬间破功,只好赶紧捏了手绢捂住嘴。又就势跟几个旁支姑娘媳妇挤眉弄眼。她姐姐梨裳心里叹气:自己妹妹得好好管教下了,这哪里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五姑太太把众人反应一一收入目中,目光特别在虞楠裳身上勾留了片刻。然后得体地微笑着,看向那正座之上贵气逼人的老夫人。
  “娇娇给外祖母祝寿了。”娇娇已经走到老夫人身前三尺,毛毛躁躁地俯身下拜。
  然而却没听到叫起的声音,只觉头上一轻,那一直在眼角余光中晃动着的流苏串儿就远去了。娇娇疑惑抬头,就见自己那凤钗,已经到了老夫人手中。老夫人的目光只紧盯着这凤钗看,半点没落到她身上。
  老夫人这举动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五姑太太犹可,五姑老爷哪里舍得他的宝贝女儿受半点委屈,忙上前行礼问道:“敢问岳母大人,可是娇娇这钗有什么不妥?”
  老夫人示意娇娇起身,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三夫人哎哟一声:“这钗,这不是母亲给大妹妹的钗吗?怎会到了娇娇头上?”
  曾几何时,这四颗金刚钻摇曳于那容色无双的冯昕腮边,闪动粼粼波光,美不胜收。多少年了,这画面在三夫人脑海里仍鲜明如昨。所以此时一见,她立刻认了出来,忍不住惊问出声。
  “三嫂看差了,这怎会是大姐姐的那只钗,只是相似罢了。”五姑太太不慌不忙地道。
  “不会!我记得清楚的!二嫂,你看,这就是大妹妹的那支钗对不对?”三夫人急切地跟二夫人道。
  二夫人原也在惊疑。“许只是相似吧,”她迟疑道:“大妹妹的钗,自然是囡囡收着呢……”
  老夫人这才一转眼眸,凌厉地看向虞楠裳。
  虞楠裳越众而出,向五姑太太夫妇行了个礼。这礼却不够稳,她面上的神色也不够稳:“敢问姨父姨母,这钗是何处得来?”
  五姑太太心道一声来了,面上却装的更惊讶更无辜:“是我家的当铺里前两天收到的。说是客人家里有喜事,急着要用钱,当了死当的。我见到了,也是觉着眼熟,和当年母亲给大姐姐的那支钗很像——母亲且别笑我,您给大姐姐那支钗我那时候可眼热呢!如今见了这个像的,就拿来自家戴了。偏娇娇见了也喜欢,再三跟我要了去。怎么,难不成,不只是相似,这当真是大姐姐那支钗?”
  虞楠裳头已经垂了下去,眼中也有波光泛起:“是,这就是母亲的那支钗。”
  这话一说,众人皆是一惊又恍然。唯有槿裳,目中闪过得意之色:便是她处处都出彩又怎样,说到底还是一介要靠当当度日的贫寒小民!她原就不该和她争比,没的自堕了身份!
  那边五姑太太原是和槿裳想的差不离,她还要把这话挑明了:“哎呀呀,这怎么话儿说的!你们家家计艰难这我原是知道的,却不知道竟艰难到了要当当过活的地步!你爹也是的,你舅舅们是为官做宰的,不便打扰也就罢了,这不还有你姨母我吗,便来与我说!我虽是个不争气的,也不短你们这三瓜俩枣的,哪里就能当了你母亲的嫁妆!再者说,一般的东西也就罢了,这只钗可是你母亲的外祖母传下来的,再怎么难也不能动它呀!”
  她说的畅快淋漓,眼角余光看到,她那嫡母尽管还强撑着作高高在上的模样,握着珠钗的手却在颤抖,心下自是如意。然犹不知足,还咄咄逼人道:“话又说回来,你们家有什么了不得的喜事,这般急慌忙火的用钱?”
  还有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虞老爷刚刚纳了个妾。当了亡妻的祖传首饰纳妾,这但凡是有点骨气的男子就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老夫人手中的凤钗颤的更厉害了。二夫人三夫人这才察觉老夫人的不妥,忙过去奉茶抚胸。
  虞楠裳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五姑太太。五姑太太隐约看到似乎有极亮的光一闪而过。
  “今儿是外祖母的大好日子,这事儿囡囡原不该现在说的,”虞楠裳声音也在颤抖:“只是五姨母把外祖母气成这样,囡囡不能不说了。”
  “呵,什么叫我把你外祖母气成这样?你们家干的好事怨到我头上,哎哟喂,我这哪儿说理去!”五姑太太装出极委屈的模样。
  “请外祖母、五姑母听我分说。”虞楠裳的声音渐渐稳了下来:“这钗,并非是我家当入当铺的。一月前,是我母亲的忌日。为了给母亲祈祷冥福,爹爹和我一起,把这钗送到圆明寺,供奉于佛前,只待觉空大师诵经四十九日后取回。岂料半月前有那等无法无天的贼子,竟潜入源明寺盗窃,这钗,就和其他许多供奉在佛前的珍宝一起被偷走了。现在京兆尹还在加紧追查此案——再不想这钗竟是入了姨母家的当铺!”
  她向五姑太太逼近一步:“姨母,原来你家当铺是收贼赃的吗?”
  “一派胡言!”五姑太太再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惊的柳眉倒竖:“什么贼赃?这,这明明就是你家当的!”
  虞楠裳闲闲扶下鬓角:“源明寺报官之后,觉空大师亲自写信向所有失主致歉,我家便也收到一封。姨母不信,我这就好叫人回家取来给您看。”
  五姑太太只是不信:“去取啊,谁知道是不是现写一封!”
  “圆明寺失窃这事儿是有的。”却是冯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丫鬟们赶忙打起门帘,冯檀连同大夫人及三位老爷一群人走了进来。原来是之前二夫人看事情不成样子,悄悄打发人去请了他们来。
  “京兆尹现在还苦于毫无线索,姑太太这下可算是帮了大忙了。”冯檀这话一说,五姑太太和五姑老爷心里一起打了个冷战。做当铺的,最忌惹上贼赃。尤其在京城这种地方,处理不好,铺子倒闭还是小事,若是惹到了贵人,家破人亡也是有的。
  “你快说,这是哪个当上收来的,且叫人把存根票据拿来一看,事情不就清楚了吗。”五姑老爷到底经商多年,头脑清楚。
  “是仁……”五姑太太方要说,面色突然一愣,整个人就不自然起来。
  “说啊。”五姑老爷熟知她脾性,见她这样不爽快,心下不由得惊疑起来。
  “五妹你说实话。”冯檀之父、宏化侯爷冯旭发了话:“你可知源明寺一案非同小可,丢失的珍宝还牵扯到宫中,若是和你家铺子有关,越快将功赎罪越好。”
  “和我家铺子没关系!”五姑太太不得不说实话了:“囡囡她说瞎话!那就是他们家当到我家铺子里的。”
  “那是哪家铺子姨母倒是说啊,倒是叫人去取当票啊。”虞楠裳好整以暇地道。
  “那家铺子是我用我私房银子新盘下来的。”五姑太太咽口口水,看也不敢看五姑老爷:“叫仁和当铺。在、在成康坊那儿。”
  五姑老爷一听她这话,再略一琢磨,脸色就沉下来了。
  仁和当铺在成康坊虞梅仁家旁边,他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败露了就败露了罢。五姑太太心中暗恨,却更不肯放过虞楠裳了。她又嚷道:“我这就叫人去娶当票!你倒是也去取那劳什子觉空大师的信!”
  “阿弥陀佛,你怎敢对觉空大师不敬!”任她放肆了这半天也没说什么的老夫人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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