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撩人不自知-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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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顺堂坐了会,前面何府二少爷下聘的消息传来,大老爷和四老爷急匆匆走了,剩下女眷都有些蠢蠢欲动,老太太宠溺地看眼羞涩不安的柴未娴,开恩让她们都去前门看看未来的大姑爷是什么模样。
偷看未过门的姑爷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但凡宠爱姑娘的人家都会让女儿提前看上一眼,好心里有个数。
老太太这么说是为防大姑娘害羞,遂让所有姑娘都陪着去,柴未樊可有可无地起身,跟在后面,慢慢朝前门走去。
她们站在屏风后面,悄悄观看那位何二公子,只见那位二公子生的丹凤眼,薄嘴唇,好一副面相,一身蓝衣,翩翩若皎洁明月,风流倜傥。
那位何二公子,实在顺眼至极,单看大姐儿脸上快要喷薄而出的红晕就可以知道,就是五姑娘,看到何二公子,也收住心里的腹诽,低低说一句,“我滴个乖乖,大姐儿这夫婿好样貌。”
柴未樊暗暗咬指甲,这厮不就是话本中常见的薄情男的长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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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柴府出来,柴未樊觉得天也蓝,水也清,呼吸也顺畅了。
不过,显然盛盏和卷碧憋了老久,一上车,她们就气哼哼地握住她的手,劝慰。
“姑娘,您放心,您将来的姑爷定然会比那个什么何少爷好上一万倍。”
“对,娘娘定然会为姑娘寻上一门得力婚姻。”
“就是皇上也会为姑娘做主,姑娘您才不需要仰仗她们。”
………………
柴未樊眨眨眼,无奈道:“你们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是大姑娘家,说到姑爷什么,也不害臊。”
怒气消去一些,盛盏和卷碧想到刚刚说的,脸庞立即爆红,但嘴上兀自反驳,“这不是担忧姑娘,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柴未樊摇摇头,笑:“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婚姻掌握在姑母手中,府里根本奈何不了,为什么还如此气愤呢。”
她根本没将她们说的话当回事,所以刚刚才不吭声,谁都知道,她九岁时就进宫养在姑母身边,将来她的婚事姑母肯定要插一脚,即使他们想私自给她做主定下婚事,别家也不敢贸然同意,肯定要问过她姑母的意见,更何况,现在姑母炙手可热,柴府巴结姑母还来不及,怎么会做下惹姑母生气的事。
说罢,她看见旁边放着本书,拿起,问:“这就是那本书?”
“嗯。”盛盏回答。
她慢慢翻阅,书本被保护得很好,没一丝褶皱,看来那位宋公子很爱书,所以才能将书本保存得这么完好,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根本就没翻阅过此书,但被摩擦泛黄的书页和里面夹杂的书签说明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她微笑,没想到大伯母还有这样至情至性的亲戚。
回宫之前,她拐去千层斋,打算给姑母带份芙蓉糕,上次在这里买的,姑母十分爱吃。
她没下去,直接让卷碧过去买来,谁知,过会儿,卷碧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个人,柴未樊看到那人十分吃惊,还有些好笑,“世子?”
正是郦满萤的兄长郦至惑。
他站在马车外,朝柴未樊施礼,“见过柴姑娘,一别数日,你可还好。”
柴未樊赶紧还了半礼,回道:“都很好,世子还好吗?”
“当然都好,没有更好了。”郦至惑笑出一口大白牙。
看来是真的不错,柴未樊不觉被传染,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视线下移,看到他手上的糕点,恍然,“没想到世子也喜欢这些小玩意。”
郦至惑低头,连忙摆手,“不不不,这是为舍妹买的,今日领了俸禄,所以特地来千层斋一趟,为萤姐儿买点她喜欢的糕点。”说罢,他再次笑出一口大白牙。
没想到还是位关爱弟妹的好哥哥,柴未樊嘴角带笑,“劳烦世子回去后替我向满萤带个好,若她无事,随时可去宫里找我玩。”
“好。”
第51章
几日之后,柴府传来消息,大姐同何府二公子的婚期定下了,就在明年九月份,正好秋闱过后。
柴未樊接到消息,点点头表示知晓,没多说什么。
这个冬天轻松又平淡,转眼就到了年关。
往年年关,柴未樊都是跟姑母待在保春殿,给众人分发红包,晚上一起吃年夜饭,等跨年那夜去朝阳殿参加年宴,今年却不能像往年那般简单轻松了。
临到年关,各方的年礼便打着各种名义送进永和宫,除了几户送得格外贵重,一看就是借机办事的人家,大部分人的年礼姑母都收了,尤其收到绵阳罗府的年礼,以及里面夹带的信件,她更是欢喜得晚上多吃了碗饭。
姑母母亲是二伯爷继妻,听闻跟二伯爷前面妻子留下的嫡子关系不大好,连带姑母跟她嫡兄关系也一般,姑母反而跟从小养在她母亲身边的一个庶女关系极好,那个庶女后来嫁到绵阳罗家,她则进了宫,这么多年两人联系一直不曾断过,只是前些年年代频繁更迭,姑母怕连累妹妹,才和那边断了联系,现在估计是那边听到消息,所以特地写信过来。
当天晚上,姑母揽着她说,“你兰姑母是个性子极为爽利的人,当年母亲走后,我一度受嫡兄姐欺负,都是你兰姑母护着我。”
柴未樊抱着她,默默给她安慰。
“你兰姑母来信,说她有个年龄跟你差不多的女儿,叫浓姐儿,等明年有时间,就带着浓姐儿来京城看我。”
柴未樊立即笑道:“那恭喜姑母了。”
惠太妃也一脸期待,“不知道浓姐儿是个什么性子,应当跟你一样,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
不止姑母这里,其他各宫,包括来往的太监宫女,全都一片喜洋洋,而这其中,一向低调暗沉的寿安宫也罕见换上一片喜庆之色,太皇太后更是罕见整天带着乐颜。
无他,概因宁王要回来了。
宁王因着左耳有疾,这两年一直在终南山治病,那里住着一位名声在外的神医,尤其擅长治疗耳疾,当年刚被封王不久,他就去了终南山,只有先皇病逝时回来过一趟,等四皇子登基后不久又马不停蹄地走了,而那段时间,柴未樊待在保春殿,也未曾见到他。
宁王天生身子有疾,加上母妃身为四妃之一,身份最高,一向是众多皇子中最得宠爱的一位,因着他母妃跟太皇太后有亲戚关系,所以太皇太后对他又比其他皇子多了一分怜爱。
听到小汤子说宁王回宫的消息,柴未樊“腾”地站起来,惊喜叫道:“宛哥哥回来了?现在在哪?”
小汤子知道姑娘跟宁王关系好,所以听到宁王回宫的消息立马就回来禀报,此刻开心道:“宁王去寿安宫请安了。”
她欢喜地弯起眼睛,“太好了,不知道宛哥哥耳朵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当初那件滑雪事件之后,她又见过两次宁王,宁王温柔有礼,呵护体贴,对她跟亲妹妹似的,她自然迅速跟宁王熟悉并亲切起来。
盛盏上前,给她斟杯茶,笑:“宁王此次回宫,定然准备在宫里过年,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日后跟宁王见面的机会多了去,姑娘何必着急。”
柴未樊点头,“对哦,曦哥哥定然要在宫里过年的。”
她欢喜地像个蹦跳的麻雀,忽灵灵跑到软塌的矮几跟前,翻腾上面的针线盒子,手忙脚乱,却又多了一分少女的纯真和快乐,
盛盏走过去,无奈问道:“姑娘,您在找什么?”
“我前些日子做的护腕呢?你见到没有?”
她前些日子没事干,又想这次过年曦哥哥说不定会回来,所以特地做了一个男子护腕。
“奴婢收起来了,姑娘您要用?”
“嗯,拿过来。”
盛盏走进内室,片刻后,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放到矮几上。
柴未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件米白色护腕,果然是她前些日子做的那件。
盛盏歪头瞧她,猜测,“给宁王殿下的?”
柴未樊点头。
盛盏抿唇笑,她就知道,也只有宁王殿下能让姑娘毫无顾忌之心地去惦记了。
柴未樊想宛哥哥大概过两天进宫顺便会看看她,谁想下午刚用过午膳,小憩了会,一个小太监便走进来,低眉搭眼说。
“启禀姑娘,我家主子正在金桂苑里等您。”
即使一年多没见,柴未樊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小太监正是宛哥哥身边的大太监,她当即站起身,说:“前面带路。”
金桂苑枯枝凋零,满面挫败,早已不见盛夏时的姹紫嫣红和入秋后的金黄漫天,自从搬进永和宫,她已有许久不曾来金桂苑,走进金桂苑,就见一个长身瘦削的白衣男子背对而站,冷风卷过,卷起白色袍泽抑扬辗转。
“宛哥哥?”
宁王转过身,看见她,俊秀的脸庞率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这丫头,不是说不许叫宛哥哥,叫誉源哥哥。”
柴未樊笑眯眯:“我不,宛哥哥,宛哥哥~”
宁王小时候早产,身子不好,皇上一直怕养不大,听闻民间有起贱名和女性名帮躲灾的说法,便为三皇子取“宛”字,后三皇子长大,自然不喜这个女性化的名字,后他入学读书,夫子为他取字“誉源”,他便逢人就让人叫他誉源,不许提“宛”字,但跟他关系亲厚的,叫惯这个名字的仍旧称呼他为宛。
柴未樊抱着个木盒子,欢快上前,拉住宁王袖子,问:“宛哥哥,你这次回宫,是不是会多住一段时间?”
宁王笑:“是啊,这次回来,会多住一段时间。”
“太好了。”
宁王低头,看见她怀里的木盒子,问:“这是什么?送给我的?”
柴未樊愣了下,拿起盒子,送到他跟前,“嗯,送给宛哥哥。”
宁王接过,“谢谢。”
他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眉毛一扬,拿起翻了两层的护腕,直接戴到手上,点头,“不错,丫头手艺又见长啊。”
柴未樊抿唇笑。
宁王转身,跟她肩并肩在金桂苑散步。
“你在宫里怎样?”
“挺好的啊,再说宛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爱惹事的人。”
“嗯,那,皇上呢?”
“皇上?”柴未樊眨眨眼,迷茫,“皇上怎么了?”
“皇上对你还好吗?”
“当然好啦,嗯,皇上对我挺好的。”说着,见宁王眼里闪烁促狭,她脸皮莫名一热,嗔道,“宛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皇上在姑母膝下长大,对我自然有份不一样的情意。”
宁王点头,恍然,“没想到,过去你们两个常常闹别扭,斗嘴,现在倒是好了。”
柴未樊抿抿唇,转移话题,“宛哥哥,你耳朵怎么样?好点了吗?”
提到这个,宁王神色一寞,不过片刻,就重新挂上笑容,说:“好多了,已经模模糊糊能听到声音。”
柴未樊没注意他的表情,只以为他说的全对,当即为他开心道:“那太好了,宛哥哥你会越来越好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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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顺达那里听到宁王拜别寿安宫后,径直朝金桂苑走去的消息,皇上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稳而不乱地处理手头的事,只是一盏茶过后,他就摔了笔,摆袍冲出紫宸殿。
一路急匆匆朝金桂苑走去,身后许顺达得小跑才能跟上皇上的步伐,他心里叫苦不迭,就知道宁王殿下回来,皇上心里就不舒服,尤其跟樊姑娘扯上关系,早年因为两人关系好,皇上就没少生闷气,但谁让那时候皇上整天找樊姑娘的茬,而宁王殿下暖心又体贴呢,要他选,肯定也选宁王殿下啊。
倏忽,前面急匆匆的步伐停下,许顺达好险没直接撞上皇上的身子,他心猛然一跳,脚踩脚,总算及时刹住脚。
心“扑通扑通”跳,他愣愣抬头,宁王殿下正慢悠悠迎面走来。
看见他,宁王殿下眼睛弯弯,心情很好地打招呼,“皇上,好巧。”
皇上阴沉着脸,“一点也不巧。”
宁王走到他跟前,低头,倏忽,出手,拧住他脸颊,“你这小子,脸还是这么阴沉,跟谁欠你多少钱似的,怪不得樊丫头要躲着你。”
皇上眉一拧,抬手,“啪”一下,打落他的手,刚要教训,突然看到他手腕上的护腕,顿住,眯眼,“你刚刚去祖母那里请安不是没带任何护腕?”
宁王抬手,打量手腕上的护腕,悠悠扬扬叹息,“哦,你说这个啊,自然是樊丫头送给我的啊。”
转眼看见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心情更好了,“唉,我没白疼这个丫头,长大了,知道给我做东西了。”
边说,他边往皇上跟前秀一圈,眼看皇上脸都要气炸,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死他,联想到那年这小子的狠劲,他到底没敢使劲刺激,忙收好护腕,说:“好了,好了,我将樊丫头当亲妹妹,樊丫头也把我当亲哥哥,皇上你这么气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