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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皇后撩人不自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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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平侯心一惊,仔细想想,立即正色道:“这事情是弟弟考虑不周,我这就回府跟公主商量,让公主进宫一趟,兄长无需担心,公主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又一向聪敏贴心,到时候替璇姐儿赔个罪,太皇太后怎会忍心生亲女儿和亲外孙女的气。”
  宣平侯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
  柴未樊在永和宫一待就是十几天,她沉下心学习,练字,时间倒过得很快,长公主和二公主都来看过她,带来夫子上课的笔记,让她静心紧闭。
  这天,迎来了冬季第一场雪,凌晨起来,推开窗子,外面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泛着银光,刺得人眼疼,她闭上眼适应了一会才重新睁开,窗棂上落满落雪,外面还簌簌下着,她嘴角带笑,伸出手,接住雪花,只感觉一点冰凉,随后那点雪花便融化在掌心。
  听晴为她披上白狐皮大髦,絮叨,“姑娘,外面下了大雪,天儿钻骨的冷,您可得注意保暖,若是不小心着了凉,娘娘肯定要奴婢们去外面跪上一整天。”
  柴未樊无奈,“知道了,你别念叨了。”
  转头,邓姑姑端着碗红枣姜汤快步走进来,忙着招呼她,“姑娘,趁热快喝,以驱走身上的寒气。”
  柴未樊走过去,乖巧地拿起勺子,小口地喝,还不忘嘱咐他们,“姑姑,你们也记得一人来一碗,莫要着了凉。”
  “奴婢们都有份,姑娘您放心吧。”
  柴未樊点头,放下心。
  刚喝完红枣姜汤,卷碧抱着一个白色小团子走了进来,小团子缩着胖嘟嘟的小短腿,尾巴尖甩来甩去,再加上胖成一团球的小身子,怎么看怎么憨态可掬。
  看见貔貅,她眼睛一亮,立即招手,“快抱过来。”
  从卷碧手中接过貔貅,她怜爱地抚摸不止,小貔貅到了她怀里,大概也知道到了主子怀里,翻身打滚,十分活泼,惹得听晴和卷碧不住发笑。
  柴未樊的心情也平白好上几分。
  貔貅是一只狗,准确地说,是一只浑身白毛,只尾巴尖坠着一抹灰的小不点,她被关禁闭后没几天,皇上突然着小太监送来一只狗,上面附着一张纸。
  貔貅,陪你解闷。
  柴未樊秒明白,貔貅是这个小家伙的名字,传说中的貔貅是一种长相凶猛的瑞兽,但是看到跟前打滚犯蠢的小不点,她默默地收回想法,只能说皇上的期望是好的,但是小不点估计够呛,恐怕达不到他的期望了。
  貔貅刚送来时,她还有些担心,怕宫里养宠物会给姑母带来麻烦,特意去请教姑母,姑母笑着说:“没事,这是你表哥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后宫不能养宠物,主要是怕冲撞到后宫主子,尤其是有身孕的主子,但现在后宫空虚,主子拢共就那么几个,你平常看好它,不要让它乱跑就行。”
  本来柴未樊就不闷,貔貅来了,她就更不闷了。
  这场雪直到中午才堪堪停下来,柴未樊用过午膳,带着貔貅去院子里踩步子,早有人将院子中的雪清扫到一边,小貔貅一出去就撒着欢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她,嗓子眼哼唧哼唧,似乎催促她快点。
  柴未樊笑笑,慢悠悠朝小貔貅走去,院子里的海棠树枝挂满苞雪,远远望着,如同一幅画似的。
  院子门口立着几个人,静立不动,恍如一座座雕像,又恍如不想打扰这美好的一幕。
  还是卷碧率先发现他们,当即小小惊呼一声,“扑通”跪下,“参加皇上。”
  柴未樊闻声回头,看见皇上,她双眼立即盈满笑意,笑眯眯原地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伸手让她们都平身,自己转而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柴未樊好奇地看向他身后,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两个背着木板,提着箱子的小太监,以及常不离皇上左右的许顺达。
  皇上走到她跟前,给她介绍,“这是常画师,今日下了场大雪,长姐突然想画幅雪景图,温太嫔娘娘也给二妹画了一幅,朕想到你,关在宫中,不能出去,所以特意带着画师过来。”
  柴未樊眨眨眼,有片刻没反应过来,随后,她看向常画师,眼含好奇,这就是宫廷养着的画师,听说他专为皇室中人作画,平常画作,绝不允许传到宫外。
  她嘴角弯弯,“谢谢皇上惦记臣女。”
  许顺达上前,笑眯眯,“姑娘看看站在哪里,奴才瞧着那棵海棠树就不错。”
  柴未樊回头,看看雪落满枝,身披白衣的海棠树,点头,“好,就在海棠树下吧。”
  说着,她想就这样走到海棠树下,听晴连忙上前,悄声说:“姑娘,前几日做那身嫩粉色衣还没穿过呢。”
  听到听晴的话,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身上这身衣服,就是平常的穿着,除了外面的狐皮大髦,里面的衣服半新不旧,以此作画着实有失礼义,她转头,不好意思笑笑,“皇上,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皇上带着笑意点头。
  常画师看着转身回房的柴未樊的背影,心下感叹,这就是让皇上特意跑一趟,还专门提了要求的柴四姑娘啊。
  约莫半盏茶功夫,柴未樊出来了,身上一新,嫩粉色衣裳仿佛初春的桃花,映着人面泛红透粉,脸上也上了个淡淡的妆容,桃花骨朵玉耳环坠在脸侧,真分不清究竟是人面红还是耳坠粉。
  皇上眯着眼,眼神幽深,久久不语。
  她站到海棠树下,朝常画师示意,可以开始了。
  常画师已经吩咐小太监支好画架,提笔欲落,一阵风拂过,枝头洒落几许雪沫,纷纷扬扬,迷了柴未樊的眼,也迷了身后皇上的眼,一只小白点来回绕着柴未樊转圈,踩着小步伐,在地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坑。
  一副画持续时间较为长久,柴未樊站了会身子便觉僵硬和酸冷,好在画师记住主子的站姿和细节已是基础技能,又等了会便让她自由活动,盛盏忙给他们上来热茶点,让他们边赏雪边等画师画好。
  不知过了多久,常画师总算收笔,画个差不多,柴未樊立即迫不及待上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作画。
  她走上前,看见画景,瞬时怔住。
  画景上既是她,好像又不是她,柴未樊一眼看过去,竟感觉从画上看出了一个故事:少女明眸皓齿,身姿轻盈,粉嫩如花,站在雪枝下面,微偏脸,看着围绕她转圈的小白狗,眉目温柔,而她斜后方,站着一位少年,眉眼紧紧锁着她,神情专注,又好似泛着温情,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无法描述的感觉扑面而来。
  只有小貔貅踩在雪地上一点又一点,桃心形状的梅花印仿佛无声诉说着什么。
  皇上探手,从她手中接过画,微笑,“画得很好,回去后修撰完毕,给朕送来一副。”
  常画师恭身,“是。”
  柴未樊仍有些愣愣。
  ————————
  从永和宫出来后,皇上心情大好,许顺达心情也大好,只是回到紫宸殿,看见立在门口一个微有些佝偻的人影,他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
  寿安宫。
  太皇太后拧着眉喝下一碗药,皇上走进来,看见,有些担忧,“祖母,您身体病了?”
  太皇太后放下药碗,摇头,笑,“老了,遇到乍冷乍热的天儿,便容易腿疼,所以每年都要喝上几天药预防。”
  皇上坐在她身边,皱眉,“宣院正来,给太皇太后看看。”
  太皇太后忙拦住他,“老毛病了,不必大费周章,院正早前开了药,这几年好多了。”
  说完,她挥挥手,“都下去,哀家跟皇帝说说话。”
  所有人立即退了出去,只有一个方嬷嬷伺候在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拉住皇上的手,叹气,“哀家老了,也不知能看你几年。”
  皇上:“祖母,您别这样说,您必定会千秋万代。”
  “哈哈,千秋万代,你父皇身为皇帝,尚不能够千秋万代,我一个老婆子,又怎能奢求千秋万代。”
  皇上抿唇不语。
  “皇帝啊,哀家贵为太皇太后,这一生经历太多,临到老了,却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放不开手,”她嘴角笑意淡淡,“哀家怕你太年轻,扛不住这偌大一个江山,哀家怕蕴书和蕴采将来婚姻不顺,却无人可以哭诉,哀家也怕念璇走弯路,将来无路可退。”
  皇上垂下目光,面部沉默。
  太皇太后等了会,无奈叹口气,转而说:“前儿个,崇玥来看哀家,为璇姐儿的糊涂事道歉。”
  郦崇玥,大长公主的闺名。
  这次,皇上开口了,“祖母,孙儿已经降下惩罚。”
  “但你心里没有过去是不是?”
  皇上顿住,眼神悠远,不语。
  “崇玥说,宣平侯的立世子奏折,你没有允。皇帝,你身为皇帝,万事莫要意气用事。”
  “祖母,”皇上突然开口,“您知道,姑母为什么把表妹送进宫,对不对?”
  太皇太后没说话,他抽回手,站起身,望着门外悠远的亮光,淡笑,“孙儿这一辈子没什么能自己做主的,当年生母早早离世,被送到惠太妃身边,孙儿做不了主,后来二皇兄登基,父皇将孙儿送到庆林园,孙儿也做不了主,后来,祖母您想到孙儿,将孙儿从庆林园召回来,继承这偌大江山,孙儿照样,做不了主。”
  太皇太后蓦然抬眼,嘴唇颤抖。
  “孙儿身为皇室子孙,自小便知道自身的责任,也从不敢妄想自己不该得的,”他转过头,“可是,孙儿同样不是皮影戏里的纸人,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祖母,璇姐儿对朕来说,只是一个表妹,朕在前朝受诸多牵制,不想回到后宫还被迫时刻提醒着,朕这个江山有多么不稳。”
  “祖母,”他轻轻吁口气,“继续呆在后宫,只会让朕对璇表妹印象更不好。”
  太皇太后闭上眼,很长时间,紧紧攥着拳头,倏忽,她松开手。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了。”
  皇上重新回到太皇太后身边,给她盖好腿上的毛毯,漫不经心,“孙儿自然不会意气用事,宣平侯这个立世子文书,朕总会同意的。”


第49章 
  柴未樊终于从永和宫出来,回去上书房上课时,却发现宝阳郡主的桌子已经被人挪走,她心下吃惊,面上却不显,回去后让小汤子去打听,小汤子出去跑了两圈,回来禀报。
  “听说是宝阳郡主这些日子病了,怕把病气传到宫中,所以暂时不进宫了。”
  柴未樊点头,沉思,难不成是气病了?
  她重新回到上书房,没了宝阳郡主,上书房比之从前和睦很多,就连长公主,对她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
  这次宝阳郡主和柴未樊闹矛盾,长公主身为年纪最长的,不能及时发现并阻止也受到了牵累,不过长公主并不将这点惩罚放在眼里,因为这次大闹,导致宝阳郡主暂时没办法进宫读书,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长公主,她跟宝阳的矛盾是根植在血统,衍生于日常的存在,柴未樊帮着把宝阳弄出去,就是她的大恩人。
  除了吃惊于她现在的影响力,她现在倒真心觉得柴未樊不错,两人的关系竟渐渐好起来。
  出禁闭后第二件事是去向太皇太后请安,说实话,过去之前她心里还有些忐忑,怕太皇太后因宝阳郡主的事迁怒她,尤其在宝阳郡主生病不再进宫进学的事情之后,她不怕被迁怒,只是不想让姑母难做。
  她一路心情忐忑地进入寿安宫,太皇太后见到她,仍旧慈眉善目,像别家世家老太太似的亲切地询问她的伤痕情况,问她这段时间是否吃好睡好,言语谆谆,和蔼可亲,好似,跟宝阳郡主的争执不曾发生过一样。
  看看气定神闲,毫无担忧之色的姑母,她表面带笑,内里却暗暗腹诽自己,想太多,是种病,得治!
  总的来说,仿佛回到了以前在保春殿的日子,她上午去上书房学习知识和礼仪,从上书房回来后陪姑母说说话,练练大字,偶尔皇上表哥过来,一块用个膳,出去散散步,当真十分悠闲。
  然后有一天,宫外柴府递了消息进来,说让她回府一趟,因为她大姐——柴未娴要跟人定亲了。
  柴未樊收到这个消息,有片刻没反应过来,而后想想,大姐今年十五,翻过年就十六,是该定下了,只是之前祖母和大伯母眼光高,看不上来柴府提亲的人家,偏偏柴府门槛在那里,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柴府,所以才一直拖着。
  看来现在是碰到合适的人家了。
  大姐定亲这样的大事,她当然得回去,还得备上一份厚礼,等过些日子大姐正式成亲,她还得加份添妆,翻着自己的妆奁盒子,柴未樊长长叹了口气。
  回去照样带了盛盏和卷碧,几人坐在马车中,情绪都有些高昂,主要是盛盏和卷碧,十分好奇大姐的未来姑爷究竟是哪路高人。
  “听说是何府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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