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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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府?梅大拉着她的手写了几个字:“你不回去了吗?”
安然愣了愣,摇摇头:“不回去了。”
梅大继续写:“上次你说那个不想见的人是安府大老爷?”
安然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才点点头:“大老爷不算个坏人,对我也算仁至义尽,只是我却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说着看向他:“梅大哥真的不在乎吗?”
见梅大摇头,安然终是放心了:“从我离开冀州府的一刻,过去种种便过去了,我只是安然,是个努力增长见识,学好手艺的厨子,梅大哥,我的事情都跟你说了,你呢?可否告诉我你的事?”
梅大目光闪了闪:“这些我可否日后再告诉你。”
安然虽然有些失望,但想到他的脸,估摸过去一定是他不想去面对的,自己强逼他说未免有些残忍,便退而求其次:“那,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脸,我保证不怕,真的。”
梅大颇有些犹豫,但在安然恳求的目光下终于妥协,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除了眼睛鼻子完好,其余的皮肤几乎纠结在一起。
没等安然看清楚,梅大已经把面具重新戴上,并把她拉进怀里,在她手上写:“即便你现在后悔,我也不会放过你。”
安然愣了愣,气的推开他:“我怎么会后悔,在梅大哥眼里,安然就是这种以貌取人的女人吗。”
梅大笑了一声,把她重新拉进怀里,凑到她耳边吐出几个字:“不是最好,是也晚了。”声音虽难听,却让安然想起刚才两人的亲密,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不知是不是安然的错觉,仿佛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后,情况就开始逆转,不过一转眼,梅大就从被动变的主动起来,两人在一起守岁的时候,他都抱着她不松手,时不时还会亲她一下。
让安然不禁叹息,果然林杏儿是个这方面的专家,记得她曾经说过,不管多老实的男人,碰上女人如果不主动只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同性恋,一个是性无能,显然梅大不属于以上两种,且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
安然如今非常怀疑,自己的原则能坚持多长时间,这么腻下去,会不会很快就要失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刚过子时安然就把梅大推了出去,让他回自己的屋里睡觉。
梅大倒是颇为听话,虽有些依依不舍的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到底回去了。安然躺下还在想自己跟梅大的事,想着想着不免吃吃笑了起来,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上是被街上的爆竹声吵醒的,想起今儿是大年初一,自己如今有了徒弟,两个小徒弟势必要来磕头拜年,这是规矩,忙一咕噜爬了起来。
打开门就看见梅大,正提着热水往浴房里送,想来知道安然的习惯,昨儿晚上没来得及,今儿早上必然要沐浴。
安然忽然觉得,身边有这么个男人真好,见他身上仍穿着以往的旧衣裳,不禁摇摇头,想着回头自己是不是跟狗子娘学学针线,也给他做身衣裳。
即便昨儿晚上没怎么睡,泡了热水澡之后,安然也觉得格外有精神,知道狗子跟顺子会来,便没穿昨儿那身嫩粉的衣裳,而是换了身素青布的。
却不想,梅大看见自己换了衣裳,却摇头在自己手上写:“不如昨儿的衣裳好看。”
“今儿狗子顺子要来磕头呢,我穿成那样,哪像个师傅的样儿。”
梅大点点头,在她手上写:“以后穿给我看。”
安然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经了昨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即便仍然不怎么说话,可说出一句来就忍不住叫人脸红。
忽瞥见狗子顺子在月洞门外探头探脑的,不禁道:“来了不进来,在外头做什么?”两个小子这才走了进来,刚要跪下给安然磕头,却被安然止住:“你们俩跟我进来。”说着自己先进屋了。
两个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忙跟了进去,梅大也在后头跟着进了屋,两个小家伙一进来就发现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师傅的刀盒。
安然看了看桌上的刀盒,目光颇为复杂,直到如今她也想不出为什么安家祖传的厨刀,会在师傅手里,并且师傅还传给了自己,若说冥冥中自有注定,那么自己到底是谁,安家的老祖宗还是后世的安然?
即便所有事情都想不清楚,这把厨刀是她安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却错不了,爷爷说过,这把厨刀就相当于安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始终供在安家的祠堂里,接受安家子孙徒弟一代一代人的叩拜,这是安家的传承。
安然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看着俩个小家伙:“既拜了我为师,就得给咱们祖师爷磕头,跪下。”
两人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安然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两人又给安然磕了头,敬了茶。
安然吃了茶放到一边:“既拜了我为师,就要教你们成材,你们需紧记,做厨子,先得学会做人,立身正,才能学好手艺,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厨。”
两人垂首听着,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激动,虽说之前就是师傅的徒弟,却没有今天这种切身的认同感,桌子上那把厨刀,俩小家伙都知道代表着什么,那是天下第一厨郑春阳的厨刀,也是他们的师祖,今儿拜了这把刀,就相当于正式入了师门,也正式成了厨行里的人。
两个小家伙一个想给憋屈死的爹争气,一个想继承爷爷的遗志,成为一名御厨,以前只是想,今儿方才感觉,只要好好跟着师傅学手艺,终有一天能做到。
安然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梅先生的声音:“倒要恭喜郑老头儿得了两个小徒孙。”
安然忙起身迎了出去,扶着梅先生进来上座:“刚安然还跟梅大哥说,一会儿去先生哪儿拜年呢,怎么先生倒先过来了。”
梅先生扫了梅大一眼,目光闪了闪:“不瞒你这丫头,今儿我放了厨子的假,让他家去陪老婆孩子过年去了,来你这儿不为别的,就为了蹭口好吃的,丫头今儿可是过年,你那手艺也该拿出来让我这个老头子好好见识见识才是,咱们也别南菜北菜,就捡着你拿手的做几样,让老夫开开斋。”
高炳义不禁笑了:“先生您这话说的,安姑娘的厨艺,做什么不是拿手菜啊。”
梅先生也笑了起来:“这倒是,得了,你瞧着掂量吧,总之,这个年老夫就在富春居过了。”说着看向梅大:“你这小子如今人大心大,回来了怎也不去老夫哪儿点个卯,却直接跑来了富春居,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合着,你这小子也留不住了。”
老先生一句话,梅大倒是没什么,安然却满脸通红:“我去收拾菜。”莫头跑了,狗子顺子忙跟去打下手,高炳义也去了,一时屋里就剩下梅先生主仆。
梅先生看了梅大一眼:“想好了?”
梅大点点头,梅先生看了外头一眼:“先头只道就是个小丫头,不想是这么个人,倒叫老夫不得不佩服了,你们都说这丫头心大,她是心大,可她应该心大,她的心大才能容下整个厨行,才能压下南北厨子之争,让他们和平共处,老夫如今方才知道,郑老头为什么收了这么个小丫头,也只有这丫头才能继承郑老头的衣钵,只有她才能把郑老头想了一辈子却始终未能做成的事,做成了,你如果要她,就需知她不是寻常女子,她的心大是因为眼界宽;若不能包容;倒不如放她自在。”
安然并不知道梅先生跟梅大说什么;她正沉浸在刚恋爱的小心思里做年菜呢。
安然发现,自己做菜的心境跟过去不大一样了;过去只是想着怎么把这道菜做好;如何搭配?如何调味?才让食客满意,只要用心做就行了。
但今天不太一样了;就好像昨天包饺子的心情;一想到这些菜梅大会吃;心里就忍不住冒小泡泡;这种心情让她更为用心;并且,不自觉的斟酌着梅大的口味;做菜竟然做出了一种甜蜜幸福的感觉。
沉浸在甜蜜里的安然;连两个小徒弟跟高炳义都顾不上了;根本忘了自己每次做菜都要讲解;只是闷着头做。
高炳义这才知道;原来安然每次做菜都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这才是人家的正常水准;而且,安然这次做的菜;看似眼熟;却又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些。
见安然闷着头做;也不好问;只一边儿打下手一边儿暗暗把做法记在心里;等菜做得了;也差不多晌午了。
临近晌午,开始落雪;雪不大;也没有风;便不觉得冷;安然便叫狗子顺子把桌子摆在了中庭的穿堂内;前后打开;颇为敞亮;多放了几个炭盆子;也不觉得冷;可以一边儿赏雪一边儿吃饭。
桌子刚放好;就听外头一阵热闹,以钱弘冯继为首的兖州府八大馆子的东家,除了燕和堂的刘成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年礼儿;有点心;有水果;有酒……还有提留两个大肘子的。
之前安然把梅大写出的菜谱,叫狗子顺子挨个给他们送了过去;转过天这几位东家就叫伙计抬着大礼来了;说要谢安然。
安然坚决不收;自己这么做又不是为了这些好处;只这些东家却不干;非说安然帮了他们大忙;这点儿礼实在不算什么。
白等安然说若是送礼就把菜谱拿回来;这些东家才不得不回去了;知着安然这份情;大年初一就都跑了过来;大礼不收;伴手礼总要收吧。
安然没辙,见都是小东西;便让顺子狗子接了过来;正赶上,自然要让到桌子上吃饭。
这几位东家本来还想客气客气;却一见桌上的菜;客气话就咽了下去;这菜瞧着当真热闹;一瞧就带着几分年味儿;比自家的不知强了多少;琢摸着回头找安然要个菜谱回去;放到馆子里一定好卖。
钱弘笑道:“今儿本说来给姑娘拜年的,倒便宜了我们几个这张嘴。”
梅先生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几个倒跟商量好的一般;怎都赶今儿过来了?”
冯继嘿嘿一笑:“可没商量;这不上回送礼姑娘不收;逢着过年;怎么也得来给姑娘拜拜年;倒不想,都是这么打算的;在门外头正好碰上。”
安然忙道:“诸位都是安然的前辈;本该着安然登门给各位前辈拜年的;倒先劳动诸位前辈过来;实在不该。”
冯继摆摆手:“姑娘就别客气了;姑娘是郑老爷子的亲传弟子;若论辈分;不说姑娘;就是姑娘这俩小徒弟都是我们的前辈呢。”
冯继这倒是实话;郑老爷子是厨行里顶尖的存在;论资排辈;高出冯继等人好几辈呢;安然作为郑老爷子的弟子;辈分自然也不一样了。
钱弘:“可不是;咱们厨行里不论辈分就论手艺;可不管论辈分还是手艺;姑娘都是当之无愧的前辈。”
安然脸有些红;:“前辈们取笑了。”
梅先生见她一张小脸粉中带红;竟比院子开的正盛的那株梅花还要娇艳几分;不禁瞧了梅大一眼;也难怪他如此;这丫头的确生了个招人的模样儿;只这性子软中待硬,却不好消受;瞧上这丫头,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却也不忍见小丫头困窘;笑了一声替她解围:“你们几个老东家合在一起好几百岁的人了;她一个小丫头哪儿禁得住你们夸;得了,大过年的;既来了老夫这富春居;就都坐吧;丫头这菜今儿做的热闹;倒要听听有什么讲头没有?”
狗子跟顺子俩人忙抢着道:“还是先生有学问;师傅做的这几个菜,不光好看好吃;名儿更吉祥呢。”
狗子指着第一道上来的鲢鱼头炖豆腐:“这是鸿运当头。”
钱弘笑了起来:“果真是鸿运当头;好彩头。”指着旁边一道栗子鸡:“这叫什么?”
顺子嘿嘿一笑:“这是大吉大利。”然后利落的挨个指给大家:“这个冬瓜盅里有冬笋,香菇,蘑菇,叫欢聚一堂;这道菜里有螃蟹,草虾,鱿鱼,香菇,蛤蜊,大白菜,冻豆腐,粉丝叫全家福。这个虾仁,鸡蛋,青豆做的是金玉满堂,这个里头有莴笋,竹荪,猴头菇是竹报平安;还有这个面,是师傅特意做给梅先生的,用虾仁,海参,豌豆苗,腊肉打的卤;这卤还罢了;这面却不一般,看着是一碗面却只一根呢;故此叫寿长百岁。”
梅先生叫梅大挑起来给他瞧;果真只有一根;老人们莫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这满桌的菜;数这碗面最和老先生的心思,捋着胡子连着说了几个好。
狗子指着旁边的一道:“这个是黄豆,五花肉,花生做的,师傅说叫金银满仓;这一道……”
狗子还没说名字呢;钱弘接过去道:“这道我认识,是我们北菜的经典;糖醋鲤鱼。”
狗子眨眨眼:“师傅说平常叫糖醋鲤鱼;今儿便叫年年有余。”
“哈哈哈……好一个年年有余;加上最后这道团圆饺子;还真是团团圆圆大吉大利。”钱弘一句话,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东家虽是厨行里的人;却也都是买卖精;安然这一桌子年菜,也相当于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