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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厨娘当自强-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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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在兖州府让北派厨子欺负的,饭碗都要砸了;心里这口气一憋就是几年;都快憋死了;这忽然梅先生出头盘下富春居;还接下了齐州八大馆子的挑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单单是个挑战;而是南北厨子的生死大战;干系到南派厨子往后能不能在兖州府立足;干系到手里捧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饭碗,能不能捧住了;干系到家里的一家老小会不会挨饿;这是最切实的。
    便不为这个;有个南派的同行,出来跟北派比试;他们帮不了别的忙;至少也得站脚助威;让兖州府的北派厨子们知道;就算给他们挤兑的好多都改了行;这会儿拿起厨刀来;还是南派的厨子。
    富春居本来卖的就是南菜;在兖州府相当于南派厨子的大本营;也是到如今,还雇佣着南派厨子的馆子。
    头火大厨高炳义;俨然已经成了兖州府南派厨子的头儿;自然不会阻止这些人;反而大开方便之门;能进来院子里的都进来了;进不来的就站在门外头;两边儿廊子上;甚至墙头,到处可见五大三粗的汉子;几乎都是南派的厨子。
    进不来的就站在外头河沿上,焦急的一会儿问一句;:“怎么着了;比什么啊等等?一个个比自己上场比试还紧张。
    先开头听说富春居的大厨是个十六七的漂亮丫头;这些人顿时泄了气;又听说头一轮是跟聚丰楼的少东家比整鸡脱骨;就更绝望了;那可是人家聚丰楼看家的本事;跟人家比这个能赢,才见鬼呢;可没想到就赢了。
    瞧见过程的两眼发亮,啧啧称叹;没看见的忙着扫听;这样深秋的天儿;都急了一脑门汗,安然蒙眼脱骨的过程,被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
    过后安然偶然听人提起齐州府这场南北比试;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儿;还以为说什么玄幻故事呢;到最后才知道,原来说的是自己;不禁好笑;在这些人嘴里;她哪儿还是厨子啊;分明是一位摘叶飞花的武林高手;抬手间一只鸡就骨肉分开了。
    这是后话且不提;只说如今;梁子生给这大动静吓了一跳;看过去才发现,到处都是瞧热闹的;不禁皱了皱眉:“哪来的这多人?”
    梅先生瞥了他一眼:“这些是兖州府里的南派厨子;梁大人发了话,不许八大馆子雇南派厨子;他们没营生干,还不让来瞧瞧热闹啊。”
    梁子生脸色微变:“先生说笑了;这厨行也不是本官公务;怎会管这档子闲事。”
    梅先生点点头:“原来梁大人也知道是闲事啊;瞧梁大人在冀州府折腾的动静;老夫还以为是天大的正经事呢。”
    梁子生忙道:“下官也是一片忠心,想挑个手艺好的厨子;毕竟得推荐进京;不能丢了咱们兖州府的体面不是。”
    梅先生:“倒是在理儿;只不过,这手艺好的可不光北派厨子;梁大人瞧我富春居这厨子,可是正经儿的南派;头一轮比的还是聚丰楼的招牌看家菜;都赢了;这后头还比不比;梁大人可要好好想想;若是下一轮再比输了;丢的可不光是八大馆子的脸;怕是连北派厨子的体面也没了。”
    梁子生脸色一变;看向刘成;说实话,这头一轮下来;他这心里还真没谱了;本想着必胜无疑的第一轮败了;这后头的还有戏吗。别管这丫头是什么来头;就凭刚她这一手蒙眼脱骨的绝活,厨艺可想而知;若这丫头真是个高人;北派厨子加上自己这张老脸;今儿可都丢在这富春居了。
    大概知道知府大人的顾虑;刘成悄悄凑过来低声道:“大人不必忧心;这丫头才多大;刚那场赢了不过是运气罢了;估摸就这点儿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而且,头一轮是钱世臣轻敌;非让这丫头挑菜;正好中了这丫头的诡计;下头一轮让赵老六上;赵老六别的寻常;倒是有个绝活练得精到;旁人难及;第二轮让他上;准能胜了这小丫头。”
    一句话真提醒了梁子生;是啊;怎么忘了赵老六的绝活;这赵老六手艺虽不算出挑;可有一样,力气大;一把铁锅在他手里能使出花来;这也是北派技法的一大特色。
    北方人多生的五大三粗,不如南方人秀气;这烹饪技法上也各有所长;以己之长攻彼所短;这第二轮想不赢都难。
    想到此,顿时有了底气;呵呵笑着扫了眼安然:“梅先生找来的大厨果然好刀工;下官就借这姑娘刚的话;总的有始有终;刘成叫赵老六进来。”
    不一会儿,赵老六小跑了进来;刘成低声道:“管好你那张臭嘴;今儿上头这几位;不是你能得罪起的;这第一场咱们北派可输了;就指望你这二轮了;把你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我就不信比力气还能输给这丫头。”
    赵老六挽了挽袖子,哼了一声:“擎好吧;非让这小丫头输的心服口服不可。”说着一指安然:“第一轮你这丫头侥幸获胜;第二轮可敢跟俺赵老六比吗?”
    安然挑眉:“有何不敢;请挑菜吧。”
    赵老六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丫头倒真托大;如此,俺也不客气了;这里既然是兖州府,自然要比北菜;就比一道蟹黄扒冬瓜如何?”
    赵老六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高炳义不禁紧紧皱眉;狗子一见师大伯皱眉,顿时紧张起来;忙问:“这道菜师傅会输吗?师傅刚可是赢了聚丰楼的少东家呢?”
    高炳义看向安然,微微叹了口气:“这道菜比的不是精巧,更不是刀工;而是力气。”
    狗子愕然:“力气?不是比厨艺吗?比什么力气啊。”
    “这扒是北菜著名的烹饪技法之一;也是最难的;就拿这道蟹黄扒冬瓜来说;菜本身并不难;难就难在需保持其形;也就是说;冬瓜处理好之后;摆在锅里;慢慢兑进调好的汤汁扒入味。”
    狗子眨眨眼:“这听着也不难啊。”
    高炳义摇摇头:“前头自然不难;难得的是最后;这道菜需出锅时菜形不乱;汤汁不撒;才算成功;想做到这些;必须把连菜带汤整个颠起连翻几个过子;这就是北派技法里最难的大翻勺;技巧之外还得有力气才行;毕竟铁锅本身就有份量,加上锅里的汤汤水水就更重了;力气跟不上;是绝翻不过来的。”
    狗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照师大伯说;师傅这第二场不是输定了吗;这个赵老六还真不要脸;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竟跟师傅比力气。”
    高炳义叹了口气:“好在第一轮赢了;便这场输了;还有第三场呢,即便第三场姑娘赢不了;安姑娘也已为南派厨子出了口气;比的都是北菜;便他们赢了也胜之不武;传出去更是厨行里的笑话。”
    狗子却道:“我才不信师傅能输呢;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
    即便心情紧张;听了狗子的话;高炳义也不禁笑了一声;摸摸他的头:“是;你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大厨,名副其实。”
    安然见赵老六挑这道菜,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禁笑了一声:“前辈可想好了;这道菜在北菜来说算不得难。”
    赵老六嘿嘿笑了两声;目光颇为轻佻的在安然身上打量一遭:“跟你这么个小丫头比;若是挑难的;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俺赵老六不知惜香怜玉。”
    四周嘘声四起;梁子生笑了一声:“这赵老六就是嘴贱;先生别过意;别过意啊。”
    梅先生倒不恼:“赵老六;你这话说的好像让着富春居一般;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就见不得人家让;这比试吗;总的公平;让什么;你既说这道菜不难;不如就选你们北菜最难如何?”
    老先生几句话说的赵老六脸色讪讪:“那个,既然选好了;还换什么;就比这道蟹黄扒冬瓜了。”
    梅先生冷笑了一声:“你这厨子倒油滑;明明是一道占尽便宜的菜;还非说让;老夫可是头一回见你这么脸皮厚的;真是活的年头长了;什么人都能见得着啊。”
    周围哄笑起来;饶是赵老六脸皮再厚;被这么当众戳破;也挂不住;一张老脸红的都快发紫了;恼羞成怒,不敢对梅先生不敬;扫见安然抿嘴轻笑;脸色一阴:“本来这里就是兖州府;北菜的根儿;挑战自然要比北菜;既先生说俺占尽便宜;俺赵老六这张老脸索性就丢在这儿;小丫头;今儿咱就定一场生死局,如何?”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南派厨子脸色都变了;高炳义更是脸色发白;心知这定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生死局一旦定下;输的人就得自断腕骨;从此便绝了厨行。
    安姑娘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厨艺;可以想见将来的成就,说不定会在郑老爷子之上;这样的人才若是折在这里;自己可就成了南派的罪人,可到了这时候;阻止是万万不可能了;唯有盼着奇迹出现;可这奇迹……着实难啊。
    梅先生如今倒不紧张了;见识过安然的一手蒙眼脱骨的神技;对这丫头的厨艺已深信不疑;不管郑老头怎么教出个这么厉害的徒弟;可就是教出来了;他还就不信,一道蟹黄扒冬瓜就能难倒这丫头。
    这道菜比的是大翻勺的烹饪技巧;既是技巧就必然有窍门;也不是力气大就成;这是个巧劲儿。
    心里有谱;对于赵老六之言并不太意外;毕竟梁子生今儿带着八大馆子的人来富春居,就是来砸场子的;这也就是自己出面盘下富春居罢了;换二一个人;都不用这么费事儿;寻个借口就把门封了;这个梁子生可不是什么好鸟。
    却也看向安然:“丫头你怎么说?”
    安然目光一闪;本来前头钱世臣出来;虽说傲气了点儿;本性还不算坏;而这个赵老六却不是个东西;就看他那轻佻猥琐的目光;就让人异常反感;而且,做事如此不磊落;就像梅先生说的;明明占尽了便宜;嘴上还非说让着自己;什么东西啊。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厨行里的败类;比冀州府的老孙头是一路货色;既然这混账上赶着找死;那自己还客气什么。
    想到此,轻笑了一声:“怎么个生死局?”
    赵老六阴沉沉的道:“厨行里的规矩;生死局比天大;比的就是咱们厨子捧在手里糊口的饭碗;咱们就照着五年前你们南派的郑春阳跟我师公的例子;输的断了拿刀的这只手;如何?”
    他一提师傅;安然脸色一变;若他不提师傅,或许自己还能放他一码;既敢轻慢师傅;今天就得让这混账栽倒底;看了眼上头的梁子生:“口说无凭;既知府大人跟梅先生在;不如请两位做个证人;立下生死文书;就照你说的;输的自断一手;永绝厨行。”
    就连赵老六都忽有些忐忑起来;这丫头的语气太冷太狠;竟让他莫名有些惧意;却陡然想起;这可是比力气;自己还能输了这小丫头不成;便道:“是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俺了;立就立。”
    这丫头如此斩钉截铁的要立生死文书;梁子生心觉不妥;却又实在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能赢。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也拦不住;便叫了师爷过来;写了生死文书;让两人签字画押。
    赵老六先一步过去;按了手印;看向安然;安然走过去;看了看旁边的印泥;想着刚才赵老六那脏不拉几的手指头按过;心里无比膈应。
    略一犹豫的功夫;旁边的刘成以为她怕了;嘿嘿笑了两声:“姑娘要是怕了;这会儿认输还来得及。”
    一句话惹得周围好几个北派厨子跟着笑起来。
    安然看了他一眼;这人是燕和堂的东家;天生一对斜眼;人说眼斜心不正;这也不是好人。
    安然正要克服心理按手印;忽旁边递过来一只笔;安然侧头;是梅大;不禁对他笑了一下。
    梁子生却挑了挑眉;心说,这丫头难不成还念过书?
    安然的字写的寻常;签名却颇为唬人;是林杏儿找的专业人士特意设计出来的;那女人完全把自己当明星包装了;连带自己也跟着占了点儿小便宜。
    安然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颇具风骨;写完就连梅先生都不禁赞了一句:“好字。”安然脸一红;侧头把笔递给梅大;却见梅大出神的盯着自己的签名发呆,不禁咳嗽了一声;梅大才接了笔站在一边。
    梁子生倒有些看不清安然的底细了;本来这丫头如此姿色,又这般好的厨艺;就让人惊异不已;不想,还念过书;就这两个字写出来;就不是一两年的功夫;这丫头倒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想着,不禁道:“先生找的这位大厨倒屡屡给子生惊喜啊;不知先生从何处寻来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姑娘?”
    梅先生也有些意外;虽从这丫头的谈吐知道;这丫头并非目不识丁;却也未想能写出这样一笔好字。
    听见梁子生之言;也不禁摇头:“老夫跟梁大人一般;却也不知这丫头从何处而来?”
    梅先生这是实话;可听在梁子生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心说老狐狸;还藏着掖着;当憋宝贝呢;嘴里却呵呵笑了两声:“先生说笑了……”
    赵老六不满意这丫头签个名儿,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哼了一声:“又不是考秀才;咱这可是比厨艺;会写字有屁用;真有本事咱们灶头上见真章。”
    安然冷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直接走到左边一盘灶火前;仍是高炳义烧火。
    那边赵老六自然认识高炳义;见他如此,不禁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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