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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盲宠-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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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袍上明晃晃的绣金龙纹刺痛了纪王的眼。他在心中冷笑,表面却配合这只年迈的老狐狸演戏:“父皇,发生了何事?”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负手长叹道:“你的妻子徐氏南风,于上月底突发急病……去世了。”
  纪王瞪大眼,随即又扯出一个笑来:“父皇又在开玩笑,吓唬儿臣了。”
  “君无戏言。因病发的突然,夏日天热,尸首容易腐坏,朕便命人将其厚葬了。”
  纪王嘴角的笑意消失,随即眼睛一红,露出脆弱而哀求的神色,颤声道:“父、父皇……”
  “你……哎!”皇帝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回去看看便知。”
  纪王顾不得行礼告别,匆匆往殿门外奔去。
  谁知脚还未跨出门槛,他的身子却像是撑到极致般颓然倒下,扶着门框,哇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第63章 交锋
  纪王满面哀恸地回到府中; 高大修长的身躯几番摇晃,好像下一刻就会承受不住丧妻之痛颓然倒下似的。
  他红着眼送走了宫中的内侍,待到府门一关; 转身的瞬间他面上的悲痛瞬间消散; 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缓缓挺直了腰背,嘴角微微上扬; 那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王府挂了白绸和白灯笼,在滴水的屋檐下微微飘荡; 极尽凄凉。纪王沉着脸穿过前庭; 便见一年迈妇人扑了过来; 拉着他的袖袍哭诉道:“纪王殿下,你告诉我,我家南儿没有死对不对?她还活着对不对?明明她身子硬朗着; 怎么进宫不到半日,便突然暴毙了呢!”
  看得出,此事对叶娘的打击十分之大,平日素爱涂脂抹粉的她; 今日却是一身白衣,面容寡淡,泪水深深浅浅地淌过眼角的皱纹; 鬓角满是沧桑的银丝。
  她睁着红肿如核桃的眼睛,伛偻着站在淅淅沥沥的夏雨之中,嘴唇颤抖,几乎是在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纪王; 既绝望,又充满了惧意。
  刘怀知道这个妇人是在害怕什么:若是唯一的女儿死了,她便失了所有的依靠,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刘怀本欲瞒着叶娘一段时日,待到局势稳定了,再将真相告诉她……可就在方才那一瞬,他看到了叶娘那死死哀求的眼神,谎言在嘴边绕了一圈,又被他咽下。
  纪王解下外袍,轻轻举在叶娘的头上,为她遮挡风雨,平静道:“您放心,南风不会死,很快,她就会回来见您。”
  叶娘眼中倏地迸出生的光彩,又哭又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可是为何,为何她要骗我……”
  “嘘。这是秘密,说开了,就不灵了。”纪王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雨水濡湿了他的墨发,汇聚成细细的水流,又顺着鬓角和鼻尖淌下。
  叶娘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又颤巍巍地点点头,松开了攥着他衣袖的手。
  纪王淡淡一笑:“您回屋歇着,万事有小婿处理,不必忧心。”说罢,他挥挥手,让侍婢们将叶娘扶回了厢房。
  桂圆举伞匆匆而来,福礼道:“殿下,杨将军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这便去。”
  一刻钟后,纪王换了身干爽的素衣,施悠悠埋进厅堂之中,朝杨慎之颔首打了个招呼。
  “听闻你在宫中呕血了?”杨慎之说话直,也不绕什么弯子,言辞跟他的性格一般斩钉截铁。
  纪王示意杨慎之坐着说话,随即又指了指自己含着甘草片的嘴道:“自个儿咬破了舌头。”
  杨慎之放了心,又笑了声:“我就说嘛,你哪有那般羸弱,一点小刺激就气得呕血!不过,你这戏未免也做得太足了些,连自己也下得去手。”
  “不将戏做足些,如何能瞒得过父皇。若是露了马脚,他疑心之下收了本王兵权,那可就麻烦了。”
  “也是。下一步如何走?”
  听到杨将军发问,纪王沉吟了片刻,坚定道:“迎回南风。”
  杨慎之瞪眼如铜铃:“在这个时候?!”
  “此事只能速战速决,若拖得太久,南风假死的乌龙便怎么也洗不清了。”纪王顿了顿,继而又道,“更何况,她在外颠沛了两个月已是受尽委屈,我不愿再加重她的煎熬和苦难。”
  “殿下一向忍辱负重,胸怀经纬,却未料也是个痴儿。”
  “痴就痴罢。雄韬伟略也好,碌碌无能也罢,我只愿我所亲之人与所爱之人能平平安安。”
  “若是皇上执意杀她,你又该如何?举旗逼宫么?”
  “逼宫这样的傻事,只有三哥才做得出来。”纪王淡然一笑,眼神是看透一切的从容,不急不缓道,“剑奴还活着的消息,我已飞鸽传给了小九,以小九的性子,定会回洛阳确定剑奴安危。由小九带着南风回来,和她自个儿回来相比,意义可就大有不同了。”
  杨慎之略一沉思,恍然道:“原来如此,九公主现今是岭南王妃的身份,皇上投鼠忌器,看在岭南王与纪王妃交好的份上,不会再轻易动手。”
  纪王颔首,道:“正是。如今大炎的兵权,我,你,秦王三者平分,于父皇看来,外姓武将终究比不过自个儿的儿子,他为了牵制你与秦王的兵权,就必须重用本王。以本王如今的身份,再加上岭南王的藩兵,父皇想要再动南风,怕是难了。”
  “只是如此一来,你当众揭了皇上的老底,父子关系会闹得更僵。”
  纪王低笑一声:“哪有什么父子关系,不过是利益瓜葛维持着伪善的皮囊罢了。”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九公主从鸽腿的竹筒中倒出信笺,迎着光展开一看,平静的面上忽的现出狂喜之态。
  她眼睛红了红,嘴角却咧开笑来,将那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将其宝贝似的捂在胸口,转身就往门外跑。
  “备马,去洛阳!”
  “等等,王妃!”跟在九公主身边的,是一名身高九尺的南蛮汉子,袒胸露乳,披头散发似野人,耳朵上挂着两枚硕大的银环。此时他拦在九公主面前,用并不熟稔的汉话别扭道,“王爷吩咐过,您不能走远。”
  九公主却自顾自冲入烈日曝晒的马厩中,翻身上马,对南蛮汉子道:“放心,一来一回最多不过一月,我确认他平安无事,便会回岭南向你主子报备。”
  说罢,她又转过脸来,望着廊下站着的徐南风,催促道:“你还愣着作甚,快随我回洛阳!你随我进宫,即便父皇知道你还活着,碍着我和小遥儿的面子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可是……”徐南风还有些犹豫,不知自己此时出现在皇帝面前,会不会连累九公主。
  九公主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语速飞快道:“四哥替我找到了剑奴,我帮你这一回,权当是还了四哥的恩情!”
  她像是连半刻钟也等不了了,又催促了徐南风一回,扬鞭冲出了院落。
  徐南风无奈,只得跨马跟上。
  九公主一行人北上洛阳,只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时隔两个月,徐南风再次回到这座繁华富庶的城池,心中竟生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这一日,洛阳城坊市之间流传着一个怪谈:两个月前‘暴毙’的纪王妃,竟然在九公主的陪伴下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纪王府!
  有人说,纪王妃是观世音转世,大难不死;也有人说,纪王妃是狐仙下凡,拥有九条生命。即便有少数几个猜到了□□的聪明人,也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只能任凭怪谈盛行,以掩盖其中肮脏血腥的真相。
  纪王妃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这日,他审视着面前这个高大俊逸的四皇子,冷声道:“老四,你翅膀硬了。”
  “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何事。”
  “少卖关子,徐南风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与惜月一同回京!”
  面对龙颜大怒的皇帝,纪王要淡定多了,无辜道:“哦,此事南风都同儿臣说了。”
  皇帝喉头一紧:“她都告诉你了?”
  纪王望了皇帝一眼,故意拖延时间,欣赏着皇帝宛如遭受凌迟般的神情,悠然笑道:“南风说,那日她进宫探望母妃,却在归程中遭遇刺客,被刺客挟持出城,流落在外九死一生,幸而得小九偶然相救,这才虎口脱险,几经周折后在小九的护送下平安回来……她还说,父皇您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才谎称她是急病去世的,不是么?”
  听到此番话语,皇帝非但不曾松一口气,反而咬紧了牙关:“老四,你存心要跟朕作对?你以为,朕除了你这个儿子,就无人能继承这千秋帝位了么!”
  纪王收敛了笑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下跪,以额触地叩首道:“父皇,您以为儿子在乎的,真的是这千秋帝位么?”
  皇帝龙须颤抖,腮边的咀嚼肌僵硬隆起,扣在龙椅上的手背青筋暴露,几乎是怒吼道:“多少人掉了脑袋也没能抢到的东西,朕拱手送给你!可你竟为了一个妇人!为了一个妇人!”
  纪王直起身,平静地回望龙椅上年迈的皇帝:“您不明白,一人尚且不能够爱,又何以爱天下?您就此罢手罢,儿子会替你征战沙场,替你收拢皇权,但唯有她,不能动。”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无比清晰,皇帝也听得无比清晰。
  “关于南风一事,我便对外说是她遭遇了刺客,让您误以为她遇劫身亡,这才替她操办了丧事。待风波过后,此事无须再提。”说罢,纪王又磕了一头,像是在完成最后的一个父子大礼。
  然后,他起身,昂然跨出了这座金碧辉煌,却无比冷清的大殿。
  与此同时,站在宫门外的九公主,与宫墙内的剑奴只有一墙之隔。
  九公主在宫门外的梨树下外远远地望了剑奴一眼,只一眼,她的眼泪倏地就淌了下来,如决堤之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剑奴并未发现她,忙着同兵部的人交接军器事宜,时不时与同僚低语一番,又拿了账簿做好记录。
  片刻,他收了纸笔,独自一瘸一拐地朝军器监走去。
  九公主的视线落在他残疾僵硬的腿上,捂着嘴失声痛哭。
  她再也忍不住了,提着裙子便要奔赴他身边,谁知才跑出两步,却被人一把拉住。她茫然回首一看,正是姚遥派来保护她安危的那个南蛮汉子。
  “王妃!主子出事了!”南蛮汉子的脸上是少见的焦灼,用蹩脚的汉话道,“他巡海视察,被老王妃的人马袭击,现今生死不明!”
  轰隆隆——
  宛如五雷轰顶,九公主一下子僵立在了原地。
  她望着剑奴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又浮现出小遥儿的脸来,身心好像被生生撕裂!
  只要她再往前跑两步,她便能见着心心念念的爱人。可小遥儿遭遇不测,岭南需要她回去主持大局……
  怎么办,怎么办?!
  燥热的夏风拂来,剑奴抹了把脸上淌下的热汗,像是心有感应似的,他猛地回过头去,视线锁住宫门之外的方向——
  可是,那里早已是空无一人了。


第64章 喜孕
  “你这挨千刀的; 是要吓死为娘啊!我就说姚管家为什么要突然将我移至庄子安置,结果前脚刚走,后脚便听到了你病去的消息; 当时我的心哪; 就跟那千刀万剐似的!”
  厢房中,叶娘提起当日之事; 仍是心有余悸,抚着胸口道; “那些刺客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敢在皇城里作乱; 好在是虚惊一场。”
  徐南风并未向叶娘道破其中隐情,皇储之争牵涉太多,古往今来; 哪一位帝王的脚下不是白骨累累?
  她笑了笑,配合叶娘将银丝线缠在陶瓷纺锤上,淡然道:“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还好我与少玠早做了准备,,这才有惊无险。不过; 近来洛阳不甚太平,您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大可吩咐小红和莲子去做,少出些门; 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啊呀,现在洛阳城这么乱吗?我可不敢出门了,这条老命啊,还要留着享你们的子孙福呢!”
  说到‘子孙’二字,叶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银丝线团放在针线篓中,拉着徐南风关切道:“说起这事娘倒想起来了,你与纪王爷成婚一年有余,为何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该不是他……”
  叶娘欲言又止,递给女儿一个隐晦的眼神。
  徐南风怔了一瞬,恍然笑道:“您说什么呢,他身体好着。”
  “那莫非是你的问题?打小身子就不太好,去年又受了重伤,我记得你当时葵水总是不准时,是不是这个原因?有没有按时吃大夫的药调理?”
  “吃了,再吃我都要成药罐子了。”一提起吃药,徐南风便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叹道,“吃了也没什么用,这个月的葵水又没来。”
  叶娘如临大敌,将手在腿上一拍,紧张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不得了了!要是再添不了一儿半女的,纪王爷他心存芥蒂,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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