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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盲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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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句话,已是难得的夸赞了。
  纪王垂下眼,神情并无多少喜悦:“儿臣愚钝,比不上三皇兄。”
  “老三?呵,老三。”老皇帝摆摆手,咳喘几声,又嗤道,“老三鲁莽,急功近利,不及你和惜月十分之一啊。”
  纪王道:“父皇龙体有恙,全赖三皇兄前后打点,儿臣闲人一个,碌碌无为,小九亦是一介女流,怎敢同太子相提并论。”
  “行了,老四,朕也不糊涂,你也不必唯唯诺诺的同朕打太极。你瞧瞧太子,朕不过小病数日,他便开始笼络朝臣,处理政务,整日在议政殿颁布新令,却不曾来朕榻前侍奉汤药。朕还没死呢,他与皇后便赶着要做新帝和太后了!”
  皇帝的嗓音像是一台老旧的马车,缓慢,充斥着不堪重负的杂音,但落在每个人的耳中,都像是千钧重雷劈下。
  皇上在重病之时,赶走嫔妃和其他的儿子,只单独留下纪王闲谈,并在言语中表达了对东宫太子的严重不满……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太子在皇帝还未驾崩之时,便匆忙收拢政权,扩充势力,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被架空势力,哪怕架空他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
  未等纪王回应,老皇帝又干咳几声,对他道:“传朕旨令,以后纪王随时可进宫面圣,不必请旨通报。”
  一旁的大太监忙哈腰,笑容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谄媚:“喏,老奴遵旨。”
  出了宫门,徐南风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问:“少玠,皇上今日为何突然说这番话?”
  纪王沉吟了一忽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给徐南风讲述了一个故事。
  “前朝穆宗乃一代明君,膝下皇子无数,他本立了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为太子,但在穆宗弥留之际,太子醉心朝野权术,不曾去病榻前探视穆宗一眼,相反,穆宗三子虽懦弱无能,却难得孝悌,在穆宗重病之时侍奉汤药,衣不解带,最终打动穆宗。是故太子虽骁勇聪慧,却最终被褫夺了储君之位,皇位转而落到了皇三子的手中。”
  说完,纪王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虎口夺食,危险之极。”
  “皇上这是要废长立幼了?”徐南风心中一紧,这么说,“你有可能会夺得储君之位?”
  “君心难测。”
  感觉得徐南风的沉默,纪王侧首观摩着她的神色,随即停了脚步,勾住她的尾指道:“怎么了,夫人不开心?”
  徐南风勉强一笑:“少玠,以皇上的性子,若是真改立你做了储君,你我之间,便不再是一夫一妻这般简单了。”
  纪王微微蹙眉。虽然嘴上不说,但不可否认,徐南风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最担忧的软肋。
  “徐家庶女,身份是低微了些。做个闲散王妃勉强尚可,若是再往上,便不够格了。”
  当日皇帝的评价犹在耳侧,若皇帝真要改立纪王为储君,那么新的太子妃绝不可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
  天子临幸女人全凭喜好,但是册封女人,则必须考虑利益瓜葛。所以徐南风很清楚,纪王地位越高,她能站在他身旁的几率便越小。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既要江山在手,亦要南风在旁。”纪王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少见的郑重。
  徐南风怔愣了一瞬,凝望着纪王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忽的就有了无限的勇气。她与他相对执手,展颜一笑,坚定道:“我信你,少玠。”
  病重的老皇帝虽然子嗣繁多,但端汤送药事必躬亲的,也只有纪王一人。渐渐的,纪王进宫的次数明显增多,许多政务的商议,皇帝都不再避讳他。
  转眼开了春,积雪消融,柳条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洛阳城的天空中永远布满了各色风筝。
  在宫外都沉浸在春耕的喜悦中时,东宫倒是出了两件大事。
  先是徐良媛踩了浸了桐油的地板,跌了一跤,导致小产。太医诊断,徐良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了。
  这对一心想要母凭子贵的徐宛茹来说,无疑是灭顶的灾难,她彻底陷入了疯狂,一心认为是太子妃暗算于她,便日日去刘烜面前哭诉指责。太子烦不胜烦,干脆搬去了议政殿的偏殿,落了个耳根清净。
  “朕还未驾崩,做儿子的便赶着取而代之了?”太子住进了议政殿,这可触了老皇帝的逆鳞。
  老皇帝对太子越发猜忌,明着暗着提醒了他几回,太子这才灰溜溜搬回东宫。
  结果回去不到半月,东宫又出事了。
  太子妃早产诞下一名男婴,若太子顺利登基,她便坐稳了未来的皇后之位。徐宛茹在丧子和太子妃得势的双重打击之下,愈发癫狂。
  那夜,小产的徐宛茹去找太子哭诉,结果被拒之门外,一怒之下她连衣裳也顾不得穿,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发了疯似的打砸室内瓷器。
  丫鬟如意战战兢兢地扑上前,连同几个力气大的嬷嬷一起,才勉强制住发疯的徐宛茹。
  “娘娘,娘娘!”满地狼藉之间,如意抱住徐宛茹,哭道,“地上凉得很,您又刚刚小产完,这样赤脚走路是会出人命的啊!”
  徐宛茹精神临近崩溃,对‘小产’二字极为敏感,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甩在如意脸上,直将她整个人打趴在地上。
  徐宛茹眼睛通红,流着泪冷笑道:“不要脸的东西,连你也来嘲笑我!”
  “娘娘……娘娘!奴婢不敢!”
  “是,我小产了!我护不住我的儿子!不穿鞋又如何?我现今无权无势,连儿子也保不住,倒不如冻死我算了!”
  说到这,徐宛茹忽的一顿,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冻死……呵呵,对,冻死了才好。”她喃喃自语,跌坐在地上,又发出疯狂的笑来,“她冻死了才好!”
  如意打了个寒颤,看向徐宛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深夜,残月西斜,东宫黑皴皴的一片。趁着四周寂寥无人,一条鬼魅的黑影如幽灵般游荡在太子妃的寝房门口,正是披头散发的徐良媛。
  她神情枯槁,目光清冷而疯狂,伸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并不明显的小洞,插入一截竹管,将里头的白烟缓缓吹入。
  徐宛茹面白如纸,站在太子妃的窗前许久,待里头的人都陷入了昏睡,她这才冷笑一声,抬手推开了窗户。
  太子妃本就难产体虚,坐月子期间不能着凉,因而寝殿门窗紧闭。此时徐宛茹推开了她的窗,冰冷的寒风瞬间灌入,侵袭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徐宛茹望着屋内浑然不觉的太子妃,望着冷风如魔鬼般一次又一次地鼓动帷幔,她发出癫狂而压抑的笑,神经质地喃喃:“死了好,死了好!等你死了,我会收养世子,成为他的继母,代替你……母仪天下!”


第57章 废储
  吹了冷风的太子妃果然病了。
  这日; 太子妃的生母入宫探视,却被乳娘李嬷嬷悄悄拉到一旁,几番耳语。
  李嬷嬷躬着身子; 压低声音道:“昨夜奴婢起夜; 路过半月拱门的时候看见太子妃娘娘的窗前有人,就留了个心眼; 走近一看,那人的身形好像是偏房的徐良媛。太子妃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呢; 那么大的冷风呼呼地往里吹; 可吓死奴婢了!”
  “你的意思是; 素心的病与那小贱…人有关?”镇国公夫人眸色一厉,沉声道,“你看清楚了?”
  李嬷嬷道:“唉; 奴婢虽然老了,眼睛却并不昏花。当时天黑得很,奴婢又急着去给太子妃娘娘关窗户,让徐良媛给逃了; 也没证据说那窗户就是她打开的,所以才一直将此事闷在心中。”
  “素心的侍婢呢?这么大一个活人靠近,难道没一个人察觉?!”
  “奴婢当时也奇怪呢!匆匆忙忙跑进寝殿一看; 丫头婆子们都睡得死沉死沉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与其说是睡着了,倒不如说是……是昏迷了!”李嬷嬷四下观望了一番; 警惕地向前一步,用极低极低的气音说道,“今日奴婢去打扫寝房时,发现窗纸上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个洞,想必是吹迷烟用的。”
  镇国公夫人冷冷一笑:“我明白了。你且下去安排,即便没证据说是徐贱人做的,也要给我创造出证据来!此人不除,终是祸患!”
  李嬷嬷点头:“是,奴婢明白。”
  老皇帝熬到了初春,身体渐渐好转,好不容易已能下榻活动,又被太子妃被害生病一事搅得头疼。
  “镇国公不知从哪个婆子嘴里听到消息,说是有下人看见徐良媛深夜徘徊在太子妃的窗前,怀疑太子妃的病与徐良媛有关,日日来朕这儿上折子,请求彻查。”
  老皇帝拄着拐杖,一手搭在纪王的臂膀上,皱着冷硬的眉道:“随他们折腾去罢,张家倒了台,牺牲徐良媛稳定局面也未尝不可。老三也是不省心,贵为太子,竟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纪王笑笑,并不附和。
  皇帝似乎心有不满,望着自己这个温润俊美的儿子,沉声道:“老四,你怎么不说话?”
  纪王垂下眼,盖住眸中的讥讽,淡淡道:“父皇心明如镜,儿臣不敢妄言。”
  “有何不敢的?男子汉大丈夫,当仁而不弱,想说什么便说,说错了也有朕为你撑腰。”
  “是。”纪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眸却越发清冷。
  ‘撑腰’二字,从这个忽略自己二十年的父亲嘴中说出来,总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皇帝犹不察觉,将话题转到了纪王身上:“老四,你年纪不小了,可曾想过纳妾?”
  纪王脚步一顿,收敛好神色,沉声道:“父皇,儿臣已有一妻,不必纳妾。”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停下脚步直视纪王:“话先不要说得太死。纪王妃徐氏,乃是罪臣庶女不说,地位卑微,给不了你权也给不了你财,留之无用,你可要想清楚了。”
  纪王不温不火,依旧是淡然乖巧的样子,笑道:“儿臣以为,靠女人得来的权势,不是真本事。”
  皇帝眸色一暗,似笑非笑的说:“你这是在讽刺朕?”
  纪王忙拢袖:“儿臣不敢。”
  “老四,你记住,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有些事你迟早得面对,莫要逞强。”皇帝这一番话说得含蓄,但纪王依旧听出了其中的暗示意味,一颗心当即沉了下来。
  纪王笑道:“儿臣向来不是英雄,不在乎气长还是气短。”
  皇帝气得面色涨红,叱道:“朽木!”
  纪王依旧好脾气地笑着,不为所动。皇帝自个儿生了会闷气,觉得无趣,便对一旁的大太监道:“全福,去议政殿走一趟。”
  全福看了纪王一眼,忙躬身向前,取代纪王的位置扶住皇帝,“哎,陛下慢慢的走,老奴扶着您。”
  纪王独自站在殿前的桃树下,静静望着皇帝萧瑟的背影远去,嘴角的笑意越发讥讽起来。
  微风拂动枝头,冰凉的桃花在他发髻上轻舞,带起微微的痒意。
  他抬首一看,头顶的桃花灿然,如霞似粉,娇俏得很。他摘下一枝开得正旺的桃花,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将花枝小心翼翼地揣入袖中,转而朝宫门走去。
  都说春困秋乏,徐南风本在廊下看书,但听着满院的莺歌鹂语,品了两杯小酒,一股困意便涌上了心头。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院中敷了残红的秋千椅上,支棱起一条腿躺下,曲肱枕在脑后,将书卷往脸上一盖,闭目悠然地睡起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南风迷迷糊糊中感觉鼻尖微痒。她掀开书卷的一角,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纪王那张毫无瑕疵的俊颜。
  只见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了枝淡粉的桃花,如同逗猫一般,笑着用桃枝去挠她的鼻尖。
  “回来了?”徐南风打了两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尖,伸手去抓那枝桃花,笑道,“哪儿来的?”
  纪王伸手捻去她发间的花瓣,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宫中采的,满院的桃花,唯有这一枝最美,送你正合适。”
  徐南风仰躺在秋千椅上,一荡一荡的,将那枝桃花放在鼻端轻嗅,柔柔一笑:“多谢,我很喜欢。”
  “既然喜欢,可容我讨个奖赏?”说罢,纪王俯身,隔着桃花瓣吻上了她的唇。
  徐南风轻笑一声,弃了书本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院中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如烟似雪飘落在拥吻的两人身上,如同编织了一个轻巧的梦境。
  此时宫中,老皇帝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到议政殿门外,隐隐约约看见殿里头有人影走动。他停了脚步,眯了眯浑浊的眼睛,问道:“全福,殿中可是太子?”
  大太监伸长脖子,朝里头望了一眼,颌首道:“回禀陛下,的确是太子,还有苏丞相和兵部尚书,似乎是在议事呢!”
  皇帝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守在殿门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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